《失恋未满》春风应曲

16、第 16 章

　　由于是我不熟悉的车，又是漆黑的夜路，出发前于津哲还得教我学习几个按钮，等到出发的时候已经快21点。
　　其实我心里，还是希望能跟老友们多呆上一会儿。他们是我性格变化之后交到的第一批朋友，见证了我整个大学的成长，跟他们在一起，我就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常莹。
　　成年人的友谊，再坚固也会因为“有空约”“下次见”消磨殆尽，我挺珍惜这次的机会，却不能“见死不救”。
　　正当我在心里腹诽责怪于津哲这无良的公司和他拼命三郎的个性，却听到他突然叫我。
　　“白露，这个项目是我进公司做的第一个项目，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虽然问题不是出在我直接编写的程序，但我是小组的负责人。而且，会影响到用户的资金扣取，肯定是越快解决越好。”
　　“我知道啦，工作认真不是坏事。”
　　“所以别不高兴了，你心心念念的山顶日出下次补给你。”
　　“打住啊，你这加班狂魔我可不敢再约你进行这种早起活动，万一有个啥意外，我赔不起。”夜间的高速公路车少，开起来有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我这才发现这似乎是我们时隔很久后第一次独处，上一次还是大四的元旦我们一起坐火车回老家，那时候他还没出国。
　　这么多年，我们见面一直都是有一群朋友作伴，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聊过天。
　　车内密闭的空间，让我俩也有些尴尬，我怕他继续自责，只好开口安慰。
　　“咳，我们年轻人，奋斗赚钱当然是第一位的，日出哪天都能看，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项目奖金确实挺可观的。我的户口也马上要下来了，留学生有加分，公司又是业内比较大牌的。”
　　“那恭喜你呀，成为了新上海人。不像我们电视台打工人，兢兢业业也就只能考个编制。”
　　“其实户口我倒是无所谓，杭州这几年发展得也挺好的，但我想攒钱买套上海的房子。”
　　我没想到从小就是以“富二代”水准生活的于津哲竟然还有这种烦恼。
　　“在美国我自己打工的收入和家里的零花钱基本都帮衬了耿忆清，应该工作的年纪我去留学也花了家里不少钱。”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爸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搞政绩免不了要应酬喝酒。房子不需要多大，能少让家里支持就尽量少一点吧，我想靠我自己。”
　　在等红灯的时候，我转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他。
　　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在手机工作群里回大家的消息，眉头还紧皱着。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嘻嘻哈哈的小太阳于津哲。我终于对他的成长有了一些实感，不过骨子里那个要强劲儿其实跟小时候还是一模一样。
　　我没再接话，想让他安心工作。
　　两小时过后，已是深夜23点，离回到上海还有一半的路程，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让于津哲帮我点一下挂在导航支架上的手机，有人发来了微信视频邀请。
　　“姐！你刚看到我了没！我拿奖了！最佳新人和十大年度金曲！这是我第一个奖！”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个穿着西装化着妆的帅气男孩在晃手里的奖杯。
　　“啊，今天就是12号啊！对不起，我给忙忘了！”
　　昨天曹星柯发微信给我让我务必要在今晚收看他的颁奖典礼，还问了哪个颜色的西装他穿更好看，但我压根儿忘记了这事儿。
　　“没关系，网上有回放，你记得看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开车呢，我去外省跟我大学同学聚会了，正开回上海呢。”
　　“那你注意安全，回上海了再细聊，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
　　“还有比你拿奖更大的事？”
　　“当然！”
　　“好嘞，那等我回去。”

　　挂了视频后，于津哲似乎也暂时处理好了工作群的消息。
　　他转过来问我。
　　“他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一个小明星，叫曹星柯。你可能在商场看过他的广告牌才觉得眼熟吧，他拍的剧我估计你是没时间看的，”
　　“哦，是你朋友吗？”
　　“算是吧。上次去泰国做节目，他是嘉宾。还有去年美国那次，也是跟他一起工作。”
　　“多大啊，看上去挺年轻的，还叫你姐。”
　　“比我小5岁，才21呢，就是个小朋友。他说我跟他亲姐姐长得很像，一直叫我姐。”
　　“呵。”我竟然听到了于津哲的冷笑。
　　“你别误会，我真长得像他姐，他给我看过照片，他姐……”右转方向盘的时候，我看了眼后视镜，适时停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样说起曹星柯的身世不太礼貌。
　　“他姐照片我手机里有，等回去发给你看，挺神奇的，我自己看了也觉得像。”
　　“那你记得发我。现在的小男孩追人挺有手段啊。”
　　不知道于津哲对曹星柯莫名其妙的敌意打哪儿来的，我忍不住帮他解释了一下。
　　“真不是追我！人家是明星，哪看得上我啊。不过娱乐圈也不是都像我们想的那样，他人挺好的，挺单纯。”
　　“你哪里不好？”
　　“哈？”我被他没头没脑地提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说，你哪里不好，他凭什么看不上？我刚百度了一下他的详细资料，他1993年出生在美国，家庭关系里写的只有父母，没提到他有亲姐姐。我看了好几个不同平台，都一样。”我真是哭笑不得，IT人才就在这儿大材小用是吧。
　　“这是他的家事，他不想让公众过多揣测。”
　　“常莹，他跟邹腾看上去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啊。”
　　忙着开车我也懒得解释，还好他下属又打来了电话，此刻我再也不咒骂他的无良公司了，就祈祷着他工作群的消息来得再猛烈一点吧！

　　意外见到曹星柯是2个月后，颁奖礼是他从横店的剧组请假参加的，直到8月底他杀青回到上海，我们还没有约上面。
　　2014年的白露和中秋节恰好是同一天，我26周岁的生日恰逢小长假，罗欣欣嚷嚷着要为我庆祝。去年此时，她怀孕还没多久，还在与孕期反应痛苦斗争中，如今杨亦晨已满8个月，刚刚进行了断奶，欣欣迫不及待出门放飞自我，逃离哺乳期的禁锢。
　　我跟曹星柯就是在KTV偶遇的。欣欣安茹于津哲为我订的包厢极尽豪华，我万般推辞也拗不过他们的一片心意。这家价格不平民的会所样样都好，就是实在太大，容易迷路。A层大包亮着的并没有几间，装潢十分相似，曹星柯上完厕所就直接推开了我包厢的门。
　　所幸他没有喝得太醉，看到一群陌生人便迅速恢复了理智，可脱口而出的“不好意思，走错了”在看到戴着寿星帽闭着眼睛正准备吹蜡烛的我时，突然咽了回去。
　　“常莹？”
　　零点刚过，蜡烛还未熄灭，闪烁的火光氤氲出一片雾气，我睁开眼从模糊的视线里循声辨认。
　　“真的是你啊！光线太暗，我以为我看错了。”
　　不顾周围人疑惑的眼神，他又自来熟地往我的包厢里走。
　　“今天是你生日啊，姐！怎么没告诉我呢？”
　　“啊对。”意识到我俩这样当着诧异的群众对话不太妥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曹……”
　　“先吹蜡烛吧，别耽误了吉时，等会再介绍。”曹星柯打断了我。
　　我重新闭上眼，却感觉四周有暗流涌动。快速许完了三个愿望，就着急吹完蜡烛，并让欣欣帮忙把灯光调亮些。
　　“你这么着急干嘛呀？我还没拍到你吹蜡烛的定格照呢！”欣欣小声抱怨。
　　“等会儿，你可能只想拍他了。”
　　灯光亮起来后，曹星柯超乎普通人的外貌一下子成为了包厢的焦点。尤其对于时刻关注娱乐新闻，却从没见过明星的欣欣来说。
　　“啊！曹星柯！你是活的曹星柯！我们能合个影吗？”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赶快把手机递给身边的杨霄。
　　“老公，快快快，帮我拍个照！”显然已经不需要我过多地介绍。
　　安茹显得淡定很多，但还是抵不住曹星柯帅气的笑容，也主动索要了一张合影。
　　只有郭瑞奇和于津哲这两位男士无动于衷。
　　“我说，你们拍的合照别外传啊，影响不太好。”
　　“没事儿，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今天也不是工作，就是私人行程。”曹星柯又挂上营业笑容，陪欣欣拍了好几张照片。
　　“姐，你能陪我去下我的包厢吗？上次想跟你说的大事儿还没说呢，这儿不方便。”曹星柯突然凑到我耳边，我对于这种大庭广众的亲昵实在有些不习惯，但不好意思扫他的兴。
　　“不好意思各位，我要借走常莹一小会，10分钟内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