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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   ??水蓝儿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金红色的微卷长发披散在肩膀,水蓝儿掀开深绿色法兰绒幔帐,下了床。露肩的白纱睡裙裙摆轻扬,唇瓣荡漾出温软的笑意,美得如同坠落凡尘的精灵,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

      心情真好啊。今天的天气也不会差吧?水蓝儿慵懒地倚在柔软的天鹅绒靠垫上,手里摆弄着小巧而雕刻精美的木盒。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惊讶于首席反常的态度。首席大人的起床气大得可怕,几乎每天吃早饭时,她总是黑着脸,低沉的气场让整个斯莱特林长桌寂静了不少。

      然而在这个休息日,一向贪睡的首席不仅起了个大早,还面色红润,哼着歌,在餐桌前坐下,愉快地和对面的伊诺克·夏普道了早安。伊诺克惊讶得弄掉了手中的餐刀,黑袍子沾上粘稠的果酱。

      “怎么了?伊诺克,这样可真不像个斯莱特林啊。”水蓝儿打趣道,优雅地拿起自己的餐具,享用起丰盛的早餐。

      “哦,没什么。”伊诺克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额、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水蓝儿笑着说,目光瞥向教师席上,正与弗立维教授交谈的红发男人,墨绿色光芒流转在碧蓝的眼眸中,“他是不是很特别呢?”

      “时钟塔的那位吗?”一个女学生开口了,说话尖声尖气,“每年在国王十字车站跟麻瓜们挤在一起已经够我受的了,恨不得马上洗个澡。这群魔术师却一年到头和麻瓜混在一起,还穿着他们的衣服。真是太荒唐了,是不是,伊诺克?”

      水蓝儿嘴角噙着笑,忽略了耳边聒噪的蝉鸣,把香喷喷的烤香肠送入口中。她思忖着稍后要和布拉姆说些什么,他身上的香气比烤香肠和熏咸肉诱人多了,她怎么会今天才发现?水蓝儿已经等不及与魔术师先生畅谈了。

      “早安,索非亚莉先生。”水蓝儿站在西装笔挺的魔术师面前,提起袍角,微微颔首,言行举止处处都像个真正的贵族大小姐,“请问,您是否有空闲呢?我有太多事想问您呢。”她的尾音带了些颤抖,被如此美妙的感觉冲昏了头脑,水蓝儿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激动。

      “当然,我很乐意为你解答困惑,韦斯莱小姐。”布拉姆的回应温和有礼,但他错后了一小步。水蓝儿将他微小的反应尽收眼底,迅速恢复了理智。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明媚日子,霍格沃茨的春天是由黑湖湖畔的茵茵绿草、魁地奇球场外成片的山毛榉和禁林枝叶繁茂的树木构成的。水蓝儿领伦敦远道而来的贵客领略苏格兰高地的美丽风光,只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她对时钟塔不感兴趣,倒是对布拉姆·娜则莱·索非亚莉这个人,乃至他身后的整个家系感兴趣。

      机敏的头脑已经给出了她答案。布拉姆是连通时钟塔与霍格沃茨的钥匙,也是沟通水蓝儿与命定之人的桥梁。水蓝儿便打定了去时钟塔的主意,尽管她认为自己的玩具屋不能没有主人,但怎能拒绝魔术协会对自己的邀请呢?

      “魔术界真是美妙啊。”水蓝儿轻快地走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丛生的嫩绿野草被踩在脚下,“我想,我可以给您肯定的答复了。”

      “你已经决定了吗?这将是我们的荣幸。”布拉姆与水蓝儿并肩行走,小女孩比他矮了半截。

      “是啊。”水蓝儿停下脚步,站在树荫下,视线被草地上的一朵鲜花吸引,它开得那么鲜艳,是热烈醒目的红色,“不过,我还有些问题想搞清楚。”

      “请说。”

      “索非亚莉家,是贵族吗?”水蓝儿用鞋尖碾碎那朵小花,在被有趣的事物吸引时,她小小的洁癖就没那么明显了。

      “嗯?”布拉姆的脸色不太好看,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你对我的出身很感兴趣吗?很遗憾,我的家族不在时钟塔的三大贵族之列 。”

      水蓝儿直白的发问让他想起降灵科的同僚。每当布拉姆穿过庭院,走过时钟塔的长廊,吹进耳畔的细碎议论充满质疑。如此年轻的讲师能在人才辈出的时钟塔站稳脚跟,倚仗的是他作为降灵科部长的父亲。在那耀眼光环的笼罩之下,他一流的魔术水平以及卓越的研究成果全部黯然失色。

      现在,连她也认为自己德不配位吗?

      “您有没有兄弟姐妹?我不是有意打听您的家庭,请把它当成闲聊吧。您知道,我有七个哥哥姐姐,对我来说,他们可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呢。”水蓝儿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仿佛想到了什么甜蜜的回忆。

      布拉姆从落寞中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笑意盈盈的小女孩,不想让聪明伶俐的水蓝儿发觉自己的不同寻常。

      “这种情况在魔术界并不常见。”布拉姆清了清嗓子,“不过,我有个妹妹。”

      太美妙了。水蓝儿高兴得发抖,每一寸皮肤都在为这天降的好运雀跃。水蓝儿眼睛里闪着光,像她的双胞胎姐姐金妮得到一大份覆盆子冰淇淋时的眼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的蓝眼睛比姐姐的棕眼睛漂亮、明亮得多。

      碧蓝天空好似晶莹剔透的宝石,阳光透过茂密枝叶的空隙洒落在草地,斑驳光影闪耀在年轻魔术师领口的红宝石上。它借着从太阳偷来的光辉,此刻比水蓝儿本人更耀眼,水蓝儿从中窥见了魔术世界的绚丽光景。

      “我想,她一定和您一样,美丽又优秀吧。”

      水蓝儿笑着说,将那朵花的残骸碾进污泥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红色。她将像对待所有美丽的、智慧的、优秀的人一样,给予素未谋面的索非亚莉小姐,一份有趣的见面礼。

      尽管水蓝儿的名号早已传到了时钟塔,但伦敦的那位小姐尚不清楚,苏格兰高地上的小女巫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索拉·娜则莱·索非亚莉本人并不出名,但她有两个响亮的头衔——“降灵科部长的千金”以及“降灵科第一神童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的未婚妻”,使得她在降灵科颇有名气。

      她有一头烈焰般的红色短发,尾端下垂的眼型本该显得温柔,凌厉的眼神却彻底粉碎了这个印象。即使不去看那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和鲜亮耀眼的红高跟鞋,人们也能猜出她的性格。冷艳的冰山美人甚少展露笑容,似乎也不爱说话。时钟塔的男学生们还是喜欢躲在课本后、柱子边、露天楼梯上,偷偷看她一眼,感叹一句:“真漂亮啊。”

      在桃瑞丝眼里,索拉比她的兄长更适合当一位讲师。索非亚莉老师傲慢轻佻,比起教书更热衷于权力和派系斗争。有人说他那张脸稚嫩得不寻常,连带着行事作风也轻浮幼稚,而且小气得很。相比之下,小他三岁的妹妹显得沉稳又清醒。可惜她不是长子,没能继承魔术刻印,否则一定是位优秀的魔术师。

      桃瑞丝抱着借来的书,急匆匆低头赶路,想赶在利夏尔·欧塔姆去吃饭前,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还给她。与某人擦肩而过时,碰掉了他手里的笔记本。

      “对不起。”桃瑞丝捡起本子递给他,面前是一个陌生的男同学。年纪和桃瑞丝差不多比她高一些。戴着镜片很厚的圆框眼镜,卷曲的黑发纠缠得难舍难分,碧绿的双眸像蒙了一层雾霭,久久凝望远处某一点。神情茫然,甚至有点呆滞,右手攥着铅笔,左手还维持着托住本子的姿势。

      “哦,谢谢。”他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将眼神转到桃瑞丝身上,礼貌地道谢。然后他接过本子,继续埋头在算式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桃瑞丝只听清一句“星体位置全错了”。

      是天体科的学生,大概他正被星象图和复杂的公式折磨吧。

      桃瑞丝走上二楼,推开右手边第一间自习室的门,教室里只有一个人。高个子少女倚在窗边,捧着一本《诅咒之术》,侧过头,看向窗外。长刘海完全遮住她的左眼,桃瑞丝从那只骨节泛白的右手可以见得,她的心情不像今天的天气这样晴朗。

      “你在看什么?”桃瑞丝说着,已经走到利夏尔身边。她望向窗外,只来得及瞧见一闪而过的红发,明亮得如一团火焰,耀眼得像正午的太阳。

      “是索拉小姐来了吗?”

      “是啊,和阿奇博尔德老师一起。”利夏尔咬牙切齿的语气让人怀疑有关诅咒的那本书立即会派上用场。她酒红色的披肩长发即使浸在炫目的阳光里,也无法变得耀眼夺目,正如她虽然出身名门,在埃尔梅罗教室里也并不出挑,以至于不能让阿奇博尔德老师的目光驻留在她身上。

      “哦,这本书还给你。谢谢。”桃瑞丝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是在哪儿买的?”

      “丽痕书店。”利夏尔把两本书都塞进拎包,它立刻变得鼓鼓囊囊,“对角巷的一间铺子,就在伦敦。”

      桃瑞丝从没听说过丽痕书店和对角巷,不过可以肯定那是巫师界的地盘。

      “你也会去的,最好别太期待。如果我知道图书馆也有这本书,就不用和那群巫师挤在一起了。”利夏尔叹了口气,拉起桃瑞丝的手,郑重其事地盯着她,“这么说有点扫兴,但我总觉得,这次的交换生计划,不是个好征兆。不管怎么说,小心点吧。”

      桃瑞丝点点头,仔细思索她的话。利夏尔不像韦伯那样有冒险精神,也不是畏手畏脚的人。何况,如果她讨厌巫师界,为什么要去对角巷买相关的书?她这么说,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再想想那本诅咒的书,肯定不是用来对情敌下手的吧?

      然而,利夏尔没有给她提出疑问的机会,拎起书包,神色不太对劲:“我得去吃饭了,下午见。”

      利夏尔走得太急,没注意到书包侧面口袋里的小纸条飘了出来,雪片般在空中舞着,降落在桌面。这张纸条形状不规则,被揉得发皱,桃瑞丝以为是废纸,想捡起来扔掉。

      指尖刚刚碰触到边缘,纸条上的字迹闪了一下,桃瑞丝展开纸张,上面用优美的意大利斜体写就了一首诗歌:

      星星呀星星,

      指引迷路的孩子回家吧。

      星星呀星星,

      拯救迷茫无知的灵魂吧。

      星星呀星星,

      照耀我们的旅途,

      请一路向前吧。

      与其说是诗歌,不如说是童谣。内容没什么特别,可当强烈的倦意袭来,桃瑞丝瞬间意识到,这东西被施了咒。眼皮沉得像坠着千斤重担,还没来得及扔掉纸条,就完全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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