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氪命救同期的那些年》乐正雨枫

20、第 20 章

　　28岁那年的情人节，松田阵平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不过，错过了情人节也没关系——不是还有白色情人节吗？
　　萩原研二算着日期预定了餐厅的情侣包间，又到花店订购了一大捧红玫瑰，认真在脑海中排练了几遍表白时要说的话，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萩原，你可以的！虽然这是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告白，但你有无数次联谊和成为妇女之友的经验！
　　……呃，虽然那些经验对于攻略小阵平来说，好像没什么用就是了。

　　考虑到健康的问题，他们这段时间基本都在家里吃饭，偶尔加班也会点些清淡的外卖。同事们体谅松田阵平的身体状况，经常主动分担工作，免得他太辛苦，所以他最近也很少加班。
　　因此，对于萩原研二突然约他出来吃饭这件事，松田阵平感到有些意外。
　　他盯着幼驯染发来的那条简讯，思索须臾，抬眼时恰好瞥见了日历上自带的日期备注：白色情人节。
　　这……怎么可能？应该只是他多心了吧。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却又情不自禁地开始心猿意马，也没心思再想明天的其他安排了。

　　白色情人节如期而至。
　　萩原研二下班后，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蓝色西装前去赴约。他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抵达，先去花店取走了那捧红玫瑰，将它放在餐厅的包厢里。
　　包厢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提前布置好了温馨的烛光、花瓣，还有必不可少的柔情音乐作为BGM。
　　这个画风实在太过浪漫唯美，以至于松田阵平刚踏进包厢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松田阵平环顾四周，惊觉自己好像闯进了别人的包间，立刻往后退去，准备关门走人。
　　“小阵平，我在这里！”
　　萩原研二见状，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好让幼驯染看到他。“你没有走错哦，这是我预定的包间。”
　　“……”
　　松田阵平怔了怔，心里开始有点紧张。即使他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浮动在空气中的暧昧气氛，更别提萩原研二这身精心搭配的装扮——简直就是一只疯狂开屏的花孔雀。

　　荧荧烛光映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配上深情款款的语调，让人很难不心动。
　　“小阵平，我喜欢你。其实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还有你说对佐藤警官有好感的时候，我都特别想告诉你。”
　　萩原研二捧着那一大束玫瑰，俊美的轮廓在柔光中略显朦胧，紫眸间点缀着星河般的光彩。
　　“不过，我想给你一个足够正式的表白，所以才会拖到今天。你应该知道的吧？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哦。”
　　“阵平，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做我的男朋友吧，一定会很幸福的！”

　　听见萩原研二这番话，松田阵平感动之余，难免添了几分伤感。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我要不要和萩原在一起”，而是“我还能活多久”。
　　——几年？十几年？还是二十多年，甚至更久？
　　如果他因为死神的交易而早逝，被独自留下来的萩原肯定不会好受；倘若他能再活几十年，却因为过分谨慎而错过了共度一生的伴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满腔深情？

　　他又想起当初在这个世界重新遇见萩原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能和幼驯染待在一起，每一天的时光都像是偷来的，令他倍感珍惜。
　　他也难以想象，假如萩原真的交了女朋友，然后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渐渐从他的生活中剥离，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喜怒哀乐将无人分享，仿佛连未来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如今认真回想，自从他当初默许萩原改造自己家的卧室，就已经是将对方纳入私人领地的表现了，只不过他当时还没意识到。

　　为什么不听从自己的心声呢？
　　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了一个未知的死期拒绝萩原，让他伤心，也浪费这些大好时光。
　　松田阵平在幼驯染期盼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那捧红玫瑰，展颜一笑。
　　“萩，我也喜欢你……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萩原研二终于如愿以偿，顿时雀跃不已。他激动地抱紧了眼前的人，笑得双眼都弯成了月牙。
　　“太好了！小阵平接受我的告白了！我最喜欢小阵平了！！”

　　告白成功的萩原研二迫不及待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亲朋好友。他给姐姐和同期们发送了报喜的讯息，得到的回应却出乎意料。
　　“研二，居然拖到今天才告白成功吗？真是太逊了呢。不过，还是祝福你和阵平啦，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这是萩原千速发来的短讯。
　　“果然在一起了吗？恭喜你们。”诸伏景光的回复中规中矩。
　　“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有点腻歪……这回也算是好事多磨，珍惜当下吧。”伊达航挺感慨的。
　　最绝的是降谷零，他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小降谷你也太冷淡了吧？？”萩原研二真想揪着他的衣领摇晃，“哪有这样的！”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降谷零又发来一条，“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和景会尽量想办法出席婚礼。”

　　“小阵平！小降谷他欺负我……”
　　萩原研二将朋友们的短信拿给松田阵平看，又是控诉又是撒娇。
　　松田阵平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任由幼驯染抱着他的腰，安慰性地揉了揉他的长发。其实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只要亲友们不排斥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行。
　　他惟一感到意外的是，原来他们都对自己和萩原的感情有所察觉——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吗？
　　“说起来，我们五个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上次他们五人聚在一起，还是在26岁的时候——而且见面地点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萩原研二被撸顺了毛，愉快地和男朋友贴贴。“那我去问问班长，找个时间组织大家聚一聚吧。”

　　因为另外三人的时间都相对宽裕，这次聚会主要还是迁就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时间。
　　根据几位同期的意见，伊达航很快就安排了他们聚会的地点——在朋友开的一家居酒屋里见面。
　　时隔两年再见，松田阵平感觉大家的模样都没有多少变化。而在其他人眼里，他的身形明显瘦削了许多，原本合身的西装和衬衣显得有点宽松，脸上的棱角也更加分明。
　　诸伏景光蹙眉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只说了一句：“你清减了。”

　　降谷零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真正见到松田阵平，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然一片空白。
　　他一拳捶在了同期的肩膀上，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来：“混蛋！”
　　他出手时刻意收敛了力道，毕竟松田现在看起来太单薄了，他可不敢下手太重。
　　“啧，你们别这样啊。”松田阵平被他们的反应弄得不太自在，“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点菜吧。”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圆场，“班长有什么推荐的招牌吗？”
　　“这是我朋友开的店，地段偏僻而且安全，大家可以放心。”伊达航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这家的烤鸡串、刺身和玉子烧特别好吃，我经常带娜塔莉过来。”

　　刚烤好的明太子鸡肉串散发着诱人鲜香，旁边的碟子里装着加州卷和手握寿司。切得薄薄的三文鱼片在冰上绽开几朵橙红色的鲜花，瓶子里的干冰升腾着缥缈白雾，宛如仙境。
　　“这里的食物确实非常美味。”诸伏景光刚尝了一点烤鸡串就被惊艳到了，“感谢班长的推荐，又发现了一家好店。”
　　松田阵平现在不能喝酒，只好郁闷地看着同期们碰杯饮酒，自己坐在一旁喝茶。
　　萩原研二察觉到了幼驯染的小情绪，拿着酒杯凑过去，跟他的茶杯碰了一下，又往他碗里夹菜。“小阵平多吃点喔，这个鳗鱼寿司可好吃了。”
　　“嗯。”松田阵平莞尔，心里的那点烦闷随之消散无踪。

　　短暂的小聚后，伊达航和诸伏景光先一步离开了居酒屋。降谷零因为顺路，就载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去了车站。
　　途径一条街道时，松田阵平留意到路边的异样，示意降谷零停车：“等一下，那边有辆警车停在大楼外面。”
　　降谷零依言踩下刹车，观察着四周熟悉的场景，逐渐皱起眉头。“这个，该不会是……”
　　“怎么了？”
　　萩原研二没听懂他们的意思，直觉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案件，或许是后来那几年发生的事。

　　降谷零简单向萩原研二叙述了普拉米亚在日本犯下的几个案件。提到她的真实身份时，不知内幕的松田阵平也是一阵讶然：“她居然是个女人？我一直以为那家伙是男的……”
　　“不过，我们遇到普拉米亚的那年明明是26岁，怎么会推迟到28岁了？”降谷零寻思，“难道这就是重生导致的蝴蝶效应吗？”
　　“那家伙没被蝴蝶扇飞，还真是可惜啊。”松田阵平嗤笑道。
　　“这个敌人听起来非常棘手，我们三个估计对付不了。”萩原研二觉得有点不妥，“还是先把班长和小诸伏叫回来帮忙吧。”

　　谨慎起见，这次他们没有率先进入大楼，而是等伊达航和诸伏景光赶到之后，再一起商量对策。
　　“如果所有人一起冲进房间，她会跑掉的吧。”伊达航回想着上次他和诸伏景光赶到的情景，“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啊。”
　　“可以像上次那样，我和零上楼迎敌，其他人埋伏在暗处。”松田阵平说道，“她以为我们只有两个人，就会轻敌了。”
　　“我们分三路进炸弹所在的那栋楼，萩原和班长走外面的铁楼梯，入楼后藏在暗处埋伏；我和松田走里面的楼梯，在明处吸引视线。景埋伏在对面的大楼里，万一普拉米亚像上次那样跑到对面，就及时堵住她，别让她上天台——当然，如果能在她逃跑之前远距离补一枪，让她失去行动力，就更好了。”降谷零提出了更详细的作战计划。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对此没有异议，“那么，零还是担任追击普拉米亚的任务对吧？”
　　“没错。”

　　“零去追普拉米亚，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拆炸弹，作为诱饵。”松田阵平胸有成竹，“等她回来杀我的时候，萩和班长就可以现身，把她抓住。”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听到这里，忍不住反对：“你这样的身体还当诱饵，万一出了什么事……”
　　“有你和班长在这里，难道还会让我受伤吗？”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恣肆的笑，意气烨然。
　　“萩，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萩原研二被恋人一记干脆利落的直球击中心脏，霎时心花怒放。
　　像小阵平这样倔强、丝毫不肯示弱的人，居然会主动要求他的保护——这不仅意味着百分百的信任，更是一种全身心的依赖。
　　小阵平实在是太撩了！太犯规了吧！
　　“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阵平的！我们走，这次可不能再让普拉米亚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