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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闯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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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绿的蝴蝶翩跹而舞,紧随而至着一抹跳跃的白色身影,蒙蒙雾气缭绕,这座庄园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头。阿尔瓦还记得第一天来到此地的模样,他结束了传教,金色的瞳眸突然之间能看见很多窃窃私语的灵魂,那位神明指引着阿尔瓦,来到他源头该归的地方。
那日也像此刻一样,干燥的温度却漂浮着水气,散布绵绵地抓不住的雨,仿佛能将血管黏连起来,静美,却又好像身处在地狱里。
阿尔瓦的喉咙一直在痛痒,他咳嗽了一声差点丧失平衡,没来得及停下脚步,穿梭过纵横的枯藤,交叠的荆棘与树枝。
昏暗的幕色下隐藏着一座深邃斑驳的建筑物,形状非常奇怪,几乎呈现一个扭曲的倒三角形,表面钉着许多锈铁皮封条,四周坑坑洼洼的泥泞沼泽,遍布的石头上蠕动叫不出名来的多足爬虫。
这里的景象,跟怪异中显露着一丝理智与清醒的沉默殿堂截然不同,看过去的那一眼,仿佛便已来到了只有梦里才会呈现的画面。
一蝶一猫在隐蔽之处现身,日本女人说,卢卡就被关在那里面,行刑者每次将人带进去后,那些可怜的牺牲品就再也没出来过。
阿尔瓦低声询问:“你知道进入的方法吗?”
“我不了解,但是这里绝对禁止监管者进入,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我想可能会有限制阻挠你的靠近。你需要想清楚,你愿意为了他违反规定吗,你的小朋友生死未卜,就算你进去了,也或许会得不偿失。”
阿尔瓦不做声,他看着那座悠远又近在咫尺的建筑,有两只腐烂的死鸟翻躺在地上,他再抬起头时,好似在凝视一座巨大的坟墓。
权杖的末端被从泥土里拔起,鞋跟向那死凄之地埋出了半步,长袍的边缘浮动过枯黄的杂草,晃落了吸附在上芝麻大小的荧光虫。
“您确定吗,您想好了吗?”姿态千奇的女人将折扇一甩,遮掩朱唇,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宛若昙花一现的话。
“现在回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我的同胞,莫要悲伤了。”
阿尔瓦对着红光消散的方向吞咽了一下喉咙,轻轻说道:“红蝶小姐,我感激不尽。”
Chapter 8 闯入
蓬松绒毛间的隙夹杂着细长蜿蜒的黑色纹路,一路从前臂铺盖到左眼上方,白色的猫咪抖了抖身子,顺着环绕沼泽地两旁的残垣断壁,寻到了一处能落脚的地方跑了过去。
具体的面貌只有穿过迷雾才得以看的更清。路过青苔坑坑洼洼的小水潭,阿尔瓦朝水面探出头,看见一团倒影出的深黑色的影子,有些诡异,但能分辨大概是个人形的轮廓。
他还未收回目光,在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滚动过木板的清响声。他猛然回过头,绒毛都僵硬的竖直起来,却发现那是一枚螺丝帽。
分明四下无人,怎么平白无故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东西?阿尔瓦走上前严肃地闻了闻,用鼻尖轻触了下后衔在嘴里,携带着前进。
这建筑物没有门,只有形状不规则的窗户,上面是像笼子一样的铁网,几乎遥不可及。
阿尔瓦很快就研究出了这颗螺丝帽的门道。他在一颗挂满垂须的古树后面变回原貌,反复摸索后,最终将螺丝帽与眼睛保持平行。
如果有什么东西超越认知,并且解释不清,那便是来自庄园的力量。理想之乡,实现愿望之地…死去的毛虫卵埋在地里长出艳丽的蝴蝶花,渴望黑暗时星空也会被乌云遮挡。
他看见那栋宛若钢铁蜂巢的建筑物模样变了,透过螺丝帽的孔洞所看到的世界,与肉眼所视的截然不同。黎红色的天空下,远处一轮红与黑白麻点交杂着的诡异太阳悬挂于天边。依靠那栋漆黑建筑物两旁多出了两片废墟,从外型分辨是一座古老的宅邸,仿佛是有一只巨斧从中劈开了它的屋脊,把它变得像分食的蛋糕推向两旁,从而挤进了中间的这栋黑色的庞然大物。
光线比螺丝帽外看到的世界更加清晰可见,阿尔瓦却感到极其压抑,他的胸口沉闷的难受。这里有关死亡的气息太过浓重了。
原先脚下的沼泽地显露出脏污暗色的花纹,他举着螺丝帽铤而走险地越过了几块浮木。他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丝网状的血色印记,有些像求生者在游戏中会留下的残迹,但在四到五秒以后就会消失了。
走近废墟,那些断裂堆砌的烂木头摇摇欲坠,如同下一秒就会坍塌下来将阿尔瓦压成碎片,他透过缝隙,看见里面结成了蜘蛛网的沙发与床榻。有许多植物从夹缝里向上生长着,显然已成了罕见生态植物们的乐园。
边走边观察建筑物的外围,他伸出手尝试抚摸过建筑物外坚硬冰冷的墙壁;灰尘沾染他宽大而消瘦的手掌,蹭脏了绷带,却传来一种隐约的波动感,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魔力,金色的瞳孔在收缩间将视野范围扩远。
“借助我主神的力量,看清它本质与真谛。”
心中默念的祈祷声刚刚落下,从手掌的位置开始油然蔓延出一圈圈卷曲的浅红色花纹,像杂乱的红色丝线向外不停伸张缭绕。
漆黑之眼宣传真理的教义,驱除所有愚昧,欺骗与暴虐的罪,只有科学与幻象的结合,才是作为人类实际意义上的生存姿态。
既然要为之所用,那便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去接纳它,就像认清了那些人们愚蠢的事实。明白了人类恶劣的内心。
永动机只是一个永远向南的指针,而所有人也不过是方舟上的一员。
他们口中的理想。主义。目标。
只是沉入水面经不起再多一圈涟漪的石头,永远看不透那片溅起惊天骇浪的海。
作为一个站在甲板上凝视深海的人,看着身边的同伴不听劝告的逐一跳下,再到最后发觉到自己被那些无形的手推了下去。
那颗坠入绝望的心就是阿尔瓦复生的因素,受到指引的信徒们站在天平正中间,神明偏爱了阿尔瓦,将这份力量赐予他。他权杖中的电流互感器,就是这种科技与幻的结合。
回过神来,阿尔瓦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期间他一直举着那枚螺丝帽,里面足以看到的景象已经被血色的红线铺面。身为被庄园灌输“养分”与其密切相连的监管者,他能在或多或少的程度上察觉到隐喻。可他看不透这座建筑物,它的形态就像缠成了死结的线团,就算拿出几百只剪刀都无法将它剪净。
距离他刚抽回手不到几秒的时间里,从建筑物的各处突然飞出大片的渡鸦,发出凄厉难听的叫声从他放方向冲刺般的掠过,为了不被发现,他瞬间化成猫的形态俯下身钻进了某处最近的草丛。
螺丝帽“叮当”掉在地上,那一瞬间,没有了渡鸦的声音,也没有了黎红色的天空与废墟,一切都恢复如初。
当他再捡起螺丝帽,放在眼前时,刚才的建筑物上多出了一道血红色的门。上面粘着棕褐与黑色的污渍,看起来有点恶心,四周的草丛里也多出了许多散落着玻璃碎片,还有很多似乎是各种小型器械上拆下来的零件。
他将手放在那在那只红门的把手上,开始时使了点劲并没有打开,紧接着门板像氤水般慢慢浮现出了一轮灰色的缪斯九女神印记,而后那印记突然亮了一下,变成了金色。
阿尔瓦又拉了一下,“葛啦”一声,这次门锁十分轻松地自动打开了。
外表漆黑的铁皮建筑物内部居然是截然不同的物质,偏深色,鲜艳刺眼,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宛若内脏组织的房间,让阿尔瓦想起他们说,庄园是吸收养分的动物。
地板上“咕噜咕噜”涌动着一层薄红的物质,像是要踩在肉类的真皮层,似乎很是粘稠,不像是平地。阿尔瓦迈出一只脚,走下台阶,他以为他的鞋跟会被黏住,但是没有。
身后的门扉赫然关闭,他尝试了一下,打不开。安全感的丢失,令他试图将用魔力收起来的权杖转化在手掌心里,却发现根本来到此处之后根本使用不出半点力量了。
阿尔瓦皱着眉头继续迈出脚步,他心想,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东西呢。就在两处如血管般椭圆形甬道的拐角处,他听见了一丝细小的哭声。他竖起耳朵警惕地听了听,最终朝那个方向走去。
甬道的墙壁上时不时会有一枚灯泡,像是部分被血丝包裹着,光的限制让细长的通道尽头看不见东西。阿尔瓦不停观望着,直到跟随他的深入,墙壁里逐渐夹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它们就像镶嵌进去,一点点鼓动着,仿佛最终会被全部吞噬。里面有飞机的玩具模型,弹弓,缺了胳膊的塑料玩偶,还有被挤压的变型的铁皮糖果盒…
再顺着里面的拐弯处走,墙壁的颜色变得更黯了。景象着实让他有些惊讶,是一条成堆书本铺成的路,他捡起一本书,书页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有做题痕迹,还有缭乱发泄般的划痕,像是圆规针头留下的杰作。
墙壁上的东西变成了匕首,绞刑架,吊索,啤酒瓶的盖子,火柴盒,棺材,人类骨头。
光线越来越幽暗,四周没有通透的窗户,阿尔瓦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他大脑有些眩晕,开始涌上反胃的感觉。最终他扶在墙壁角落里弯腰干呕起来,只挤出两滴淡黄色的液体,眼泪溢流眼眶,他捂住嘴巴咳嗽了几下,这时更深处响起的是两下疯癫的笑声。
就在被满分的物理试卷铺满的路的尽头,一块金色展览裱框面前,阿尔瓦站住了脚步。
装起来的一张荣誉证书上写道:
科学,能被掌控的科学。
道路,能够成名的道路。
在旁边的台子上有一本领取表格,旁边工整的放着只钢笔,证书玻璃上浮现出:请确认签收。阿尔瓦看着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地伸了过去,拿起钢笔,用一种并非自己手法的字迹,用蓝色的油墨签道,卢卡斯·巴尔萨克。
证书的背面流下一行行黑色的油墨,空气中弥漫出刺鼻呛人的味道,像什么在烧,这时,一个新浮现出的红色箭头指向了地面。
伴随着恍若骨肉与筋膜间互相撕磨的怪声,他脚下的路突然迸裂出一道裂口,瞬间失重的阿尔瓦猝不及防地掉了进去。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疼痛了,浑身直直摔在地上就像散了架一样,突然从天而降倾泄下来的废纸团将他掩埋。他在里面狼狈不堪地挣扎着爬了出来,可能有两根骨头断了,但他却没办法为自己的身体进行复原。脸上与手臂上不知为何爆裂开了细小的伤口。这条路他走得很痛苦,很窒息。
他很坚信,卢卡就在这,他藏身于这里的某个地方,又或则,此刻的他就站在卢卡的心里。继续努力向前走着,在开辟出废纸团铺满的末路上,有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地上有拖蹭的痕迹,好像曾有人卖力地往前爬动。
惊奇的是,血红色的肉瓤墙壁到达了这里,居然变得正常了起来。
白色的,干净无暇的墙壁,花瓣妆点的壁灯,素雅的窗帘上还有精致的蕾丝花边。一张双人床,床头柜上有一只小鹿的木雕。
跟先前闻到的腥臭味不同,这里飘逸着淡雅的香气,打扫维护的很精心。阿尔瓦再清楚不过这是哪里,这是发明所的休息室。
虽然窗帘后的窗户打不开,但这里几乎是唯一可以顺畅呼吸的地方,不再恶心的那么厉害,甚至感受到了略微的安心。他的身子实在疼得厉害,于是走向熟悉的桌前拉开柜子。如果没有记错,这里放着备用的药箱,结果里面竟然塞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柜子上浮现出的词语「陪伴,永远」,同时地面上出现了网状的脚印,开始向屋外的走廊蔓延。阿尔瓦捂着腰腹艰难地跟了过去,当他迈出这个房间时,场景又开始发生了变化。两旁的白色墙壁慢慢扭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灰尘扑扑的水泥,杂乱无章地钉着一条条带锈迹的铁皮。
左手边的视野盲区里,摆放着巨大的照片,一个微笑的男人将手轻搭着少年的肩膀,银白色的秀发垂放在他肩膀前面;穿着小西装的少年面带羞涩,微粉的脸颊,他们看起来非常和睦。相框周边放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照片的正中央浮现出「爱」。
左边已无路可走,随后他向右边接下来可走到路看去,但当他凝聚了视线后的时刻,他猛然屏住了呼吸,两只双腿开始发起抖来。
漆黑的墙壁上隐约突显着形态各异的器官轮廓,肠,肢干;像是之前看见的那些物品拥挤着镶嵌在里面,往外钻着虫子一样的触须,其中有几颗红色眼珠转向他的方向,死死地盯着,而后看向了最中央昏暗的灯光下,摆放的一台锐利的绞刑架。
铺面的恶臭气息再次将他包裹,从天花板吊着两具垂丧的绵软尸体,白色的布包裹着他们的脑袋,有些像日本的晴天娃娃。
直冲全身心的生理不适感席卷而来,就连做为监管者的阿尔瓦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他捂住口鼻扭过头去,忽而发现左侧那个画框上已模糊不清。一股股黑色的油墨从天花板的缝隙里向下流淌,覆盖住了相框里两个微笑着的人,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铺底的上方,烧灼般地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红色问号。
鲜艳,刺眼,强烈的逼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元,仿佛一把锤子砸向了阿尔瓦的大脑。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呕吐起来,仿佛要将魂都吐出来,在他晕倒之前最后的视线画面里,出现了一双黑皮鞋。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我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
在一个灯泡忽明忽暗的房间,方格地板似乎被反复拖洗了好几遍,还留有水渍的痕迹,却仍然无法清理顽固的脏污。
一个办公桌,一叠文件。坐在靠椅上的男人手里拿着档案,右手使劲甩动不出水的钢笔,他的脖颈处夹着旋转号盘式电话听筒。
阿尔瓦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他做了无数个数不清的噩梦,一环套一环,醒来时小臂到手指尖都还在打颤,他很害怕。
他梦见无数虫子般的触须将他包绕,永远纠缠他,强迫他直视痛苦,甚至无法在自我选择中死去;在那个黑色的世界里,他留不住任何人,也找不到任何人。冰凉湿润的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晕积到了耳边。
结束了不安稳的旅程,阿尔瓦发现自己蜷缩在某个陌生的沙发上面,身上还披着一个外套。他下意识嗅了嗅,闻不出魔力,只有馥奇的香水味道,绝对不会是来自其他监管。
电话的声音将他吵醒,他小心翼翼地探去视线,发现是那个在庄园里神出鬼没的家伙。
电话被挂断,对方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注意,忍不住发出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笑声。
“就当做个调查,那么请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呢?我的朋友。”黑卷尾鸟问道。
这仿佛用抹布塞进了他的嘴巴,阿尔瓦张开嘴唇又合上了,他明白对方分明是清楚的,这只是故意在揶揄他罢了。
毕竟,当初说不在乎这件事的人是阿尔瓦自己,对方告诉过他,如果不在乎巴尔萨,就会按他们的计划使用三号药剂,所以现在他在做什么,从外人眼中来看的确太搞笑了。
“如果不是我偶尔路过,你的确已经没命了,洛伦兹。”黑卷尾鸟:“我对你的做法真的很好奇,是谁能让这位清心寡欲的隐士突然间就像豁了命,甘愿破坏庄园的规定,就为了…”
“告诉我吧。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好像最后一点体面也被撕毁,阿尔瓦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是现在仍然在为顶头事挂心。
“卢卡·巴尔萨突然攻击了同队的求生者,行径激发了处刑者,本来就是备受关注的实验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是时候处刑了。”
黑卷尾鸟轻描淡写,不知在档案纸上写了什么,如果阿尔瓦没有猜错,那应该都是跟卢卡有关的东西。他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身上的西装险些掉落在地上,被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站稳以后才发现,伤口已经修复了。
“你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危险,如果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只会发展成不健康的养分,污染庄园。你刚从那种鬼地方出来,你应该能体会到被污染之后的模样吧?”黑卷尾鸟丢掉钢笔,也站了起来,他来到阿尔瓦身旁,从对方手里拿起那张已经被捂的温热的外套。
刚经历完那种恶心的境遇,阿尔瓦现在的反胃感还未完全消除,他皱紧眉头,已经大致懂得了对方所说的意思。
就像契物,就像那只拼命抓挠着心脏的娃娃。阿尔瓦仿佛又站在了那张相框之前,白色的玫瑰,分不清思绪的惦念。
黑色的油墨侵蚀了一切。
可他或许并不恨我。
阿尔瓦的眼眶突然模糊一片。他的喉咙细细发痒,但这次他拼命将咳嗽的欲望咽下,合上了嘴唇,也抿住了习惯性小口的喘息。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他这么拼命?你不享受庄园带给你的生活吗。还记得你的愿望吗,阿尔瓦,我的档案里存的好好的。”
“不再受人打扰。”
阿尔瓦主动说出了自己当初的期许,而后,他垂下眼帘,他听见自己声线颤抖地说:
“克劳斯,帮帮我。”
黑卷尾鸟伸出胳膊套上了外套,摆正了自己的费多拉帽,浅咖啡色的软呢跟他今天的装束很搭配,或许,注重打扮是鸟儿的通性。
“用人类生命中的恐惧换万物生机盎然,用死亡的绝望来孵化与妆点生的艺术。”帽檐下黑色的浓雾流动,像没有星星的夜空:“我无法打破它的定律,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
“消耗,充能,”以此来比喻,阿尔瓦说:“废弃的燃料,我会想尽办法利用它,缺失的能量,就用我的一切填补它;为了,制造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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