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房子》俏厨娘子

11、突然的假期

　　当你的荣誉，被鲜花和掌声衡量，
　　当你的快乐，要同大众分享，
　　你是否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如果，给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假期，你要做什么？

　　智能管家：两位平时假期会给自己什么奖赏吗？
　　简森：买东西，买滑板、买乐高，像是一种生活的调剂吧，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起来拼乐高，或者滑板，可以让人思想集中，不会那么焦虑。也不一定非要假期，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没有什么固定的假期，只有在业和失业两种状态。
　　路尧：这要看“奖赏”怎么定义。当我意识到我应该取悦自己的时候，我就给许多事情都加了定义，比如喝一杯也是奖赏，喝茶可以提神，也能解乏；我们的假期确实很难定义，所以现在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之后，我会固定日期给自己去放假，去户外，接触自然，算是一种调剂，也算是一种奖赏，我觉得人是需要不断奖赏自己的，休息也好，放纵也好，适当满足自己的情绪，会更有动力去继续。
　　智能管家：那我们今天节目组的主题便是“假期”，两位可以将他当成工作，或者就当成是一场假期，请两位尽情享受，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因为前些天大风，小屋今天断电了。
　　路尧是后半夜打完点滴回来的，接受完采访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假期”，便又安心睡了。
　　简森煮好了清汤米粉，让小白管家送了进去。
　　一会儿小白回来，对简森道：“简大厨，路先生让您亲自送过去！”
　　简森无奈笑笑，端着粉走了进去，窗帘是开着的，看来人已经醒了好久。他将碗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路尧的额头，凉凉的。
　　“没事了？”
　　路尧结过路尧的粉嗦了两口，满足的说：“没事了！”
　　这一次屋里的窗帘是开着的，路尧看了看外满面的天，突然就不想睡了:“我想起来晒太阳。”
　　简森转身喊智能管家：“小白，他想起来晒太阳！”
　　“今日天气晴，最低温度零下九度，最高温度3摄氏度，空气湿度14%，西风5-6级，不宜外出！”
　　路尧第一次觉得智能管家好像有点智能，简森也表示无奈对路尧摆摆手，路尧白了一眼小白，晃晃简森的手：“我想出去晒太阳。”
　　生病的路尧，好像又变成了简森刚开始认识的路尧，不容简森拒绝的那个路尧。
　　室外的阳光明晃晃的，节目组的人在维修设备。
　　路尧与简森包裹的严严实实，带了对讲机与运动相机，向着茫茫雪原走去。
　　出于安全考虑，节目组告知两人不能走太远，并且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回。
　　室外因为有太阳的缘故，并没有那么冷，但是风却很大，简森本来只是想带着路尧离开小屋，避开嘈杂忙乱的人群，不想出了小屋的路尧，像是撒了欢的野马，早上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如同解除桎梏的猛兽，一头扎进茫茫的森林。
　　路尧在前面追，简森就在后面跟着，就这样不知跑了多久，最后体力不支双双倒在雪地里时，逃跑成功后大口喘着粗气。
　　先恢复过来的简森，侧身看了一眼路尧，也许因为前日发烧的原因，仍在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脸红红的，可能是烧还没完全退，也可能是被风吹得，在阳光下格外诱人。
　　简森扔掉手中的运动相机，一个侧身，一只腿跨过了简森的身体，四脚撑地，凌空在简森的上方，身下的路尧一只手遮住了洒在脸上的光线，透过指缝简森能看见他的眼睛，并且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简森默认得他允许，又贴近了一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晒在路尧脸上的光，拿开那人的手，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也许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烧昏了头，他竟然不想阻止他的发生，就那样直勾勾看着简森，让他想犯罪。
　　“路老师，简老师，你们位置在哪里，放饭了，要回来吃饭吗？”
　　对讲机里传来的话，再次将氤氲的暧昧氛围打破。
　　路尧忍不住笑了出来，简森恼火，想要扔掉对讲机，被路尧拦住，他接过对讲机道：“我们不回去吃饭了，现在在、”
　　路尧艰难的环顾一下四周，简森只好让开身体，看看周围说：“雪屋……”
　　已经坐起身的路尧也看到了远处一个白色的小山包，似乎是那日他们堆雪屋的山坡。
　　“我们离雪屋不远，过会儿就回去。”
　　“好的，两位老师注意安全，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回来，随时保持联系！”
　　放下对讲机，简森已经捡起被他扔掉的相机，侧身拉起仍在地上坐着的路尧说：“走吧，过去看看！”
　　路尧借势站了起来说：“你看是不是老天都提醒我们不要犯错！”
　　简森恼了松开路尧的胳膊问：“路老师之前交过男朋友吧，没有过亲密关系吗？”
　　路尧不知简森为何突然有此问，还是嬉皮笑脸道：“那自然是有过，不然我怎么会确定自己喜欢男人。”
　　简森虽然早知会有这样的答案，但是还是还是生出一丝妒忌，但他问话的目的不在于此，于是忍着怒意道：“那就是了，为什么和其他人可以，和我就犯罪呢？”
　　雪光照耀中的简森，比七年前成熟了很多，但是生起起来还是不免原形毕露，露出他较真的孩子气那一面。如果简森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便能明白路尧所言。他真实、勇敢、可爱、率真路尧觉得值得用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来形容。
　　这样的简森，别人怎么能比，这样的简森，不容亵渎。

　　看山跑死马，看上去近在咫尺的雪屋，在软绵绵的雪地上走过，硬生生用了半个多小时。
　　也是走到了门口，两人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搭的雪屋，这个雪屋要比他们搭的精致很多，也大很多，想必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曾到这里的游客搭的。
　　门口已经被雪埋了一半，想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两人钻了进去。在外面还没有太大的感觉，走进雪屋中后，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以及突然升高的温度，才让两人意识到外面的风有多大，也才真正意识到，这雪屋的作用。
　　内外温差至少十度。
　　路尧大概是前夜发烧的缘故，此刻似乎累极了，进去便就地坐了下来。
　　简森虽然还在为刚刚路尧的话生气，但还是将路尧拽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抱枕，扔给他，让他垫着。
　　当然，也是在此刻，路尧才发现，简森背了个包。
　　接着，简森又拿出了保温壶，和杯子。
　　“简森，你的背包是潘多拉魔盒吗,我真的有些渴了。”
　　简森倒了杯热水，将杯子退至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告诉他，喝完就回去。
　　路尧抱着暖暖的杯子，满意的盯着简森，说：“要是有包茶就更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拥有一杯热水的路尧，真的没有想过可以拥有茶叶。
　　简森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去翻背包，真的在里面找到了一包茶叶。
　　路尧如获至宝，惊喜的接过，而后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将茶放进杯中，一边看似不经意问道：“你现在喝茶了？”
　　“喜欢买，不喜欢喝，机场随手买的，一直没拿出来。”
　　“为什么喜欢买？”路尧明知故问。
　　简森看了路尧一眼，继续说下去：“之前有个朋友喜欢在我家阳台喝茶，可能是受他的感染，我去一个地方，有时间就会去买茶叶！”
　　路尧握着杯子的手，换了个方向，简森回答的每个字都在向他递刀子，但他还是问下去：“后来呢，你那个朋友有喝吗？”
　　简森瞥了一眼路尧手中的茶，思考一下说：“有吧！现在正在喝！”
　　简森口中的朋友笑了笑：“我有个朋友也喜欢买茶，我们住的不远，以前我们常常在他家喝茶，有时候家里没有茶，我就会去他家偷点来喝！”
　　简森一笑，不解问道：“为什么是偷呢？”
　　路尧看了简森一怔，似乎有些失望继续说：“因为他常常不在家，就住我楼上，我还有他家的钥匙，有时候我就自己去取了。这算不算偷？”
　　路尧在暗示着什么。
　　“看来是很好的朋友!”
　　简森心里想的是，那小桌子一定搬到他朋友家里了。
　　路尧笑笑，不置可否，而后像是想到什么说：“茶叶呢需要避光保存，你放在阳台很容易坏掉的。”
　　简森似乎是不知道：“茶叶还会坏掉吗？”
　　“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变质的，如果你不喝，可以送给我！反正你爱买，我正好爱喝，这样我就不用偷我邻居的了！”
　　“可以呀，反正……”
　　反正就是买给你的。
　　“反正什么？”路尧等着他说第二句，他却住了口，转而说：“反正放在那里也会坏掉，我也不喝！把地址发我，回去我就寄给你。”
　　路尧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笑得停不下来，最后还被茶水呛到，简森却只以为，是路尧看穿了他买茶的本意。拍了拍他的背，试探问道：“你现在住哪儿？”
　　“不用寄，我到时候去你家取！”路尧避开不答。
　　简森低着头，没有说话。
　　路尧又故意凑到他跟前说道：“不方便吗？简老师现在不一个人住了？我去不方便？”
　　简森看了他一眼，将他推开：“路尧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听到我一个人住你会很开心吗？就算我不是一个人住了，路老师去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吧，朋友而已！”
　　路尧知道自己又惹到他的男孩儿了，于是撑起身体，凑到简森跟前说：“听到你一个人住，我真的很开心。听到你买茶叶我也很开心。如果有一天，听到了你不是一个人了，我想，我也会为你开心，到时候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
　　路尧一番深情告白、无私退让，并没有让简森心生感动，反而让他火冒三丈。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路老师的退让。”路尧不说话，简森却像泄了气，他不该生气的，来这个节目不是生气的。“你从没有打扰，路老师，三年前就退出了，是我放不下。也许有天我真会感谢路老师一次次的绝情与退让。”
　　对讲机里再度传来节目组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两位老师，你们在哪里，这边电路还没有修好，对讲机快没有电了，两位老师早一点回来吧！”
　　“我们没有在原来的雪屋，现在距离小屋五六公里吧，马上就回去。”
　　简森放下对讲机，觉得百无聊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现在两三点的样子，过了四点太阳就要落山了，他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也不想再继续话题，眨了眨眼对仍在那里坐着发呆的路尧说：“回去吧，一会儿太阳落山，就太冷了。”
　　说着已经起身，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收起来，便要拉路尧起来。却被路尧反握住，他看看简森，挤出一个笑容：“再呆会儿嘛，我走不动了。”
　　路尧头有点疼，他被自己的“绝情”伤到了，可能又烧起来了，全身哪里都不舒服，也不想就这样结束今天的话题。
　　简森却不想再这样拉扯，松开路尧的手，自己先起身向外走去，而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
　　路尧深吸了口气，也站起身来，却看到简森愣在了那里。
　　“怎么，要再呆一下吗？”
　　简森对着茫茫的雪原，眨了眨眼，虚无的晃了晃自己的手，而后转身对路尧说：“路尧，我好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