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录》骨芽

13、武器

　　我身上的伤口，还是和昨晚一样，但疼痛已经消失，我在宋七七家和宋家村的村民们一起吃过饭后，才回了常乐家。
　　在今天上午，我和常乐进了一家卖武器的店铺，买防身的武器，这是我之前就想好的。
　　“客官要买这两件啊。”我和常乐看了半天，终于选下两件武器，“需不需要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使用方法？”老板娘说。
　　“嗯。”我说。
　　“这个呢，是用于攻击的，看，可收缩，它身上带着能量呢，要是被打在身上，会受比较大的伤，当然，这只是说没有术法的人啊，要是对方的术法，已经达到了进入仙域学园的级别，这就像挠痒一样了。”
　　我接过那样武器，这几天，我都在打工了，再加上之前，我拿走了一些那个女子木箱子的钱财，我的钱还算能买下这两件武器。
　　“这个是用来防御的，使用方法很简单，您带在身上就行，它替您察觉到危险后，就会自动形成防御了，当然，这个也对术法高深的人没用。”
　　付完这两件武器的账后，我的钱也只剩下了一些，于是干脆就给常乐买了个铃铛，常乐很喜欢它，我看得出来。
　　我画了一副宋七七的肖像，用了大半夜时间，这幅画是我画过的所有画中，最满意的一副，等见到宋七七时，就送给她吧，我想。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见到了宋七七。
　　“欢宁，我过来和你说一声，夫子派我和律婉找回那面镜子，你要再耐心等几天了。”她说。
　　“什么时候走？”我说。
　　“这就是我们的考试，夫子定在了十天后。”
　　我把画给了她。
　　“谢谢，欢宁，这是，朋友的画。”她说完后，就把画抱在怀里离开了。
　　常乐这几天都很少在家，我猜大概是又答应谁，要帮忙做什么了。
　　这几天，我都在宝儿母亲的饭馆帮忙，在晚上要回去时，她会把这一天的工钱结给我。
　　那天，宋七七走了以后，我感觉到害怕，这感觉，仿佛又让我回到了过往那些漫长等待的时光，我得找点事做。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都是在一天结束时，支付酬劳的。
　　十天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了一些。
　　今天，宋七七就要启程，去找罗音。
　　早饭时，我和常乐说:“常乐，我一会儿，就要跟着宋七七去找那面镜子。”
　　这十天来，我已经赚到一些钱了，我之前也和常乐打听过，这里的物价，和人域那边的是不一样的，如果实在不够，那我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左右我有宋七七送的叶子，不怕自己会跟丢了她们。
　　我想离那面镜子近些，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等下去，以前的等待，是因为无迹可寻，但现在，我明明可以做些什么的，对吧？朋友。
　　“罗音或许会回鬼域。”常乐说，“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常乐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来之前，他挂在腰上的布袋。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省着些花的话，应该能撑到到鬼域，如果罗音是直接回去的，那就够。”常乐说。
　　我也拿出来自己所有的钱。
　　“谢谢。”我说，“麻烦你，常乐，你来管钱。”
　　常乐打开布袋，我看了一眼，里面如暗夜般漆黑，钱放入进去后，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欢宁，此去或许有危险，你……”宋七七说。
　　“没事，我能平安。”我说。
　　那位大小姐大步走过来，然后冲我翻白眼，“你阴魂不散了，是吧？”
　　“律婉。”
　　大街上的人不算多，从大小姐身后，又来一个姑娘，长相和大小姐很相似，再看大小姐，方才和我说话时的神情，已经消失了个干净，面上看上去是有丝冷冰冰的。
　　“多加小心。”身后的姑娘说着，递给她一样东西，她伸手接过，然后转身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立刻走了。
　　我们三个也上了各自的马车，为了省钱，我和常乐坐的是同一辆车，他说马车，是这里所有的交通工具里最便宜的了，纵使是没有术法的人，也很少有乘坐马车出行的。
　　常乐拿了一颗和放在我屋里一样的石头，夜晚，有它照明，我可以安心的在那片明亮下睡觉，而常乐则用它来看书。
　　常乐在夜晚，看起来比白天有精神，他说他一般都是白天睡觉，夜晚干活，但就算是颠倒了时间，也不会有丝毫问题。
　　一路上，我们都住在最便宜的旅店，或者干脆找个没人住了的旧房子，坐马车也要讲讲价。
　　昨晚，宋七七传来消息说，她们已经到罗音所在的城了，她们会很快就去找她，让我不用太着急。
　　我想到了宋七七她们做的，不会是一般的马车，常乐说，那也是一种法器。
　　我在马车里吃着白馒头，常乐看书看得入神，半晌，他才合上书，揉了揉眼睛。
　　“什么书？怎么没有封面？”我有些无聊，随口问了两句。
　　“单含先生的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封面，先生的书，有些有封面，有些没有，或许是想让人们，偶尔也能忽略表面，去探究文字间的真意吧。”
　　“别觉得我想多了，欢宁，单含先生的书总是充满真理的。”
　　“他的思想，别树一帜，五域的人，大概很少有人没听说过他的事迹，言行一致，很令人敬佩。”常乐说。
　　宋七七让我们过去一趟，我们找的旅店，与宋七七住的很远，我们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见到了她。
　　她们还没找到罗音，这城太大了。
　　“找不到罗音的踪迹了。”那个大小姐拦住了宋七七领我们去她房间的路，常乐和宋七七和她谈论了好一会儿，最后，我们才进了房间。
　　大小姐从她腰间的布袋上，拿出来一本黑皮的书，说:“就在刚……不对，让你们给耽误了，反正代表着罗音行踪的线，消失不见了，看看吧。”
　　她把书拿给常乐。
　　这本书是用来追踪罗音的，我想，不过照现在来看，它也并不能让人清楚的知道，罗音在哪条街上，住在哪个房间里。
　　他们现在说的，应该是关于术法的，但没有一句是我能听懂的，我也只是看着桌上的那本书。
　　现在是宋七七和大小姐听着常乐说了，听完之后，两人念着什么，然后把手都放在了那本书上。
　　“她去魔域了。”常乐看了书之后说。
　　宋七七和大小姐看过那本书之后，脸色也不太好，这书上的图案还是和刚才一样，我是没看出什么来。
　　“这货竟然能进去魔域。”大小姐说。
　　“这就糟了。”宋七七说。
　　“怎么？”我问。
　　常乐说:“魔域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封域了，差不多是三年前，才有了一点解封的苗头，不过到现在，也再没有更多的消息。”
　　“罗音或许是认识魔域的王，或者是魔域王身边的贵人们，从三年前起，只有这类人，才被特许进入魔域。”
　　朋友，不得不说，这个罗音的确是很有能耐。
　　眼下，我们只有等待魔域解封，做不了别的。
　　出去打工赚些钱吧，我想，以后用钱的地方，应该是要更多了，常乐的法器也有使用次数限制，他的术法也不能变出万物，所以在这些日子里，我和常乐都在打工。
　　宋七七偶尔也会来，她们出来的所有费用，都是由学园出的，应该是不用为钱而发愁的，但我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欢宁，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单含先生吗？”去早点摊的路上，常乐说。
　　“啊？”
　　“这里就是他的故乡，有一座供奉他的大庙，我打听到具体在哪里了，就离这儿不远，这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在工作，不如今天就休息一下，过去看看吧？”
　　宋七七并没有跟我们出来，说是这几天，她们要每时每刻都守在那本书旁边，盯着罗音有没有从魔域出来。
　　她们这几天，都在这么做，可还是一无所获，那位大小姐，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
　　“本来，单含先生只是隐退了，还没有他已经去世的消息，一些人说，这样做供奉他的庙，对先生不好，可古往今来，其实也有过这样的例子，而且，也挡不住先生的追随者的一片赤诚之心。”
　　的确，来爬山上来的，看着也是读书人居多，这石阶上，能时不时遇见拿着扫把扫着的，也是读书人。
　　石阶边长着的，是松树，倒也不密集，还留了一些长草的空地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抬头看天，都找不到一片云彩，除去我和常乐，在这里，很少能见到手里不拿着本书的人。
　　我们现在，坐在庙边的一处有树木遮阳的地方等待，这里一院子都放着一排排的木椅子。
　　朋友，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坐在这里，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就算不看书，也是安静的坐在这里。
　　每个椅子的座位上，都放着一本书，很多人翻过这本书了，可上面，却找不出有一点脏污了的痕迹。
　　常乐翻开书看着，我知道山外也等着太多的人，还要再坐一会儿，等刚才进去的那拨人出来了之后，才轮到我们入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