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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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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娜在商场柜台上班,她这几天都是晚班,下班已经十一点多,周嘉一驱车去接她,两个人又一同回到住处。洗漱完已经快凌晨一点。
躺在沙发上,默契的对视一眼。
“喝点?”两个人异口同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嘉一伸出两根手指头:“就两瓶。”
“你什么时候正式离职?”宝娜一边开酒瓶一边问她。
“明天交接后就正式离职了,我后天就走。
“这么快?”
啤酒倒进玻璃杯,滋啦滋啦的冒着泡,两个人干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客厅开了暖气,冰凉的啤酒从口腔滑入肠胃,身体表面的皮肤仿佛都被渗透。
这样安静舒适的夜晚很适合聊天谈心。
“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呗。要不要倾诉一下?“
“不要拿不合适敷衍我。”宝娜提醒她。
周嘉一盘起腿,地毯的绒毛暖暖的。
“确实是不合适。”
也不是没有合适的时候,异地那两年,他们聚少离多,彼此都愿意花时间和经历去维护一段恋情。每次奔波途中的期待,见到面的心跳,像正常情侣一般约会和肌肤相亲。
远距离恋爱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对爱情的憧憬和幻想会发酵成甜酒,醉人又朦胧。但那始终是幻象。
直到同居。
工作上是同事,日夜相对,难免忽视生活。这一年两个人坐在家里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讨论工作。
慢慢的,他发现了周嘉一的尖锐和固执,周嘉一也察觉到了他的大男子主意和自以为是。
再后来,他们完全厌恶对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全契合的两个人吗?不都是磨合再磨合。”
周嘉一挑眉:“这一点,你和陈鸣的想法很一致。”
宝娜笑笑:“但你不认同。”
“也不是。”周嘉一敛笑。“我们尝试过,大家都很累。”
“工作和感情的双重压力,很遗憾,我们没有挺过来。”
嘉一举杯,宝娜回应她,两个人会心一笑。
“那就祝你重新开始!一切顺利!”
一切顺不顺利不知道,重新开始是假。
周嘉一回家躺了三天,每天晚上半夜还在刷手机,第二天睡到吃午饭。
周母实在难忍,第四天早上哐哐砸门:“周嘉一!你给我起来!”
她扯起被子蒙住脑袋,效果不佳。
“天天睡到大中午,不就失恋失业吗?你怎么这么经不起打击?”
被子猛的拽下来,周嘉一蹙眉,周子豪!王八蛋!!
她拉开门绕过曹满芳,从楼梯往下看,周子豪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口里嚼着口香糖一脸幸灾乐祸。
看见她探头,他立马蹿起,眼看着想遛。周嘉一迅速往楼下跑。
曹满芳还在后头喊:“周嘉一!你上哪,你回来和我说清楚!”
两姐弟一个前脚上车还来不及锁门,一个后脚就跨了上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周子豪喘着粗气。
周嘉一阴测测的看着他。
“我以为你告诉她了!”他往车门上使劲靠。
周嘉一屈腿跪在座椅上,一边薅着周子豪头发一边抽他:“你不是故意的你坐在那等着看好戏!”
周子豪肩膀被拍的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这么八卦!”
集峥回去拿了点东西才往周家走,拉开副驾驶门,他愣住了。
周嘉一半跪着,长袖T恤裙撩到了大腿处,一双匀称的腿白的发光,圆润的脚趾头因为姿势缘故抵在座位上,有些微微充血,那红色和脚踝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圆翘随着动作轻晃。
头发散乱着,驾驶座上的人还在嗷嗷乱叫。
这场景,实在一言难尽。
听见动静,两姐弟回头,周子豪恼羞,猛的一把甩开她:“够了!”
眉毛一挑,集峥十分贴心的把门关上。他靠在后座车门上悠闲的点了根烟。
微风如白皙滑腻的绸缎拂过,又慢慢飘远,集峥垂眼轻弹了下烟灰。
周嘉一缓了口气,一头倒在座位上。
“你迟早要说的,再说了,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知道?”
周嘉一瞟他一眼,又听见他说:“难道陈鸣出轨?还是你红杏出墙?”
“出你个头!”周嘉一作势要拍他,叹口气:“我暂时没想好怎么说。”
集峥远远就看见曹满芳握着手机气势冲冲的过来,他屈指反手敲了敲窗户玻璃。
车窗降下来,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抬抬下巴悠悠的说:“你妈过来了。”
周嘉一拢了头发,趿上拖鞋推开门,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哆嗦。
曹满芳走近,听他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阿姨,她立刻换上笑容。
周子豪和集峥一走,曹满芳就拉下了脸。
她拽了下周嘉一:“难怪你要辞职,闷不吭声的搬回来,你给我讲清楚。”
洗把脸换好衣服下来,周嘉一又去倒水。
“别折腾了,你坐过来。”
周嘉一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们为什么分手?还有你为什么辞职?”
“不合适就分手了。我辞职,也和分手没有关系,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这一段话说多了,跟条件反射似的。
人一旦有变故,周围的人都开始关心问候你,逃都逃不掉。
“不合适?谈了四年你现在才说不合适?你早干嘛去了?”曹满芳两只眉毛快要揪到一起。
“我就知道你没法理解。”周嘉一叹息。
“我当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有几对合适的?我和你爸合适吗?还不是一样过一辈子,鞋子不合脚你买的时候难道不知道?穿了几年你现在才说不合脚。还有,你干了几年,说辞职就辞职!你们两又在一个公司,说没关系谁信你?”
“妈,我26 了,我有思考和抉择的能力。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也不重要。”
她停顿了下,才说:“妈,我真的累了。”
曹满芳气归气,气她不事先商量,但听她说累了,一颗心又软又疼。
她一个人在海市四年,晚上打电话过去,十次有八次在加班。陈鸣人踏实沉稳,但两个人不冷不热的,也一直没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