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客戈眠

3、半山腰上

　　君子兰沿山路下山，途中丝毫不放过一丝线索。
　　馨儿眼尖，看到鹿脚印：“小姐，你看。”
　　向前望去，一只梅花鹿背向君子兰站在原地不动。此鹿似乎没注意到危险来临。寿终正寝。
　　箭未搭弓上，梅鹿送上门。弦拉满如弯月，一鸣惊人。
　　“咻。”
　　梅花鹿闻声速跑逃离，君子兰跨上马追去。梅鹿慌张跑进树林内，林中错杂，很适合躲藏。
　　鹿在前快速奔跑躲藏逃命，君子兰在后面骑马追赶。梅鹿脚印可藏不了，君子兰跟着脚印从背后袭击。
　　“咻咻咻。”
　　三箭连射出，箭穿光滑脖颈。血喷溅出，比斑纹都美。
　　梅鹿倒地，逃亡游戏结束。
　　“小姐这次可是狩猎大赛第一。”馨儿高兴的拍手庆祝。
　　看到倒地不动的梅花鹿，君子兰迫不及待向天射哨箭。
　　“鸣。”
　　哨箭声彻响桃霖山，君子兰大名传遍长安城。
　　卫临和元岁看向射箭方向。
　　卫临不禁夸赞：“这比赛有什么意思，夺冠的不还是君家人嘛。”
　　元岁：“君家不养闲人，出不来废物。”
　　卫临感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两姐妹比拼吗？”
　　元岁仔细端详半天摇摇头：“大概在有生之年外。”
　　卫临：“……”
　　在君府内等女儿归来的大夫人千吋即和各位夫人远远听到马蹄声。
　　二夫人窈汀淑头梳头箍。头箍又名“额帕”，明代无论老妇、小女都非常盛行。头箍是从原“包头”演变而来，最初以粽丝编结而成为网住头发而已，初时尚宽而后行窄，其实用性为束发用，并兼之装饰性，取窄小一条扎在额眉之上。
　　身着藏蓝色暗纹中长立领，两对子母扣将白皙长颈衬托格外骄人。外穿黑色背后绣蓝孔雀比甲，下配烫金蓝孔雀黑马面。仪态端庄高雅。
　　柳叶弯眉，杏仁眼几条鱼尾纹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小巧嘴甜，说得好听话。
　　马蹄声停下，窈汀淑远眺大门：“可是君大小姐得胜归来了！”
　　“不是。”千吋即否认，“溪儿的霜染乌江不是此蹄声。”
　　千吋即发梳髻立于顶，金簪白珠流苏饰在发髻一侧，再以藏蓝绒花装饰，绀色抹额红珍珠外滚圈白珍珠镶嵌中间束于额前。简约大气，高贵从容。
　　身着明黄色刺绣立领，白金无袖比甲，背绣红色金线勾线牡丹花。下穿烫金祥云白马面，祥和安宁。清冷美人。
　　一品诰命夫人，单是略施粉黛，宛如花儿绽放光彩夺目。五官精致端庄，眉眼温柔，说话语轻而缓。
　　三夫人容垂耳坠桃花，头梳头箍，以粉桃花绒花装饰。身穿白色绣花立领，外配粉色后背绣桃花比甲。下穿粉桃花刺绣马面。活像一只桃花精。只因年少时与君翁愿在桃花树下相遇，后来便日日着桃花。
　　容垂惊叹不已：“大姐连马蹄声都听得出！”
　　千吋即不屑：“何止，还听得出来着人是谁。”
　　容垂好奇起：“来者是哪家的少爷呀？”
　　“来人你再熟悉不过了。”千吋即望向大门口，“四小姐君子兰。”
　　话音刚落，君子兰蹦蹦跳跳跑进府内。笑容如沐春风。
　　“你可是君子兰嫡母。”千吋即勾起嘴角，“连她的听震木兆都听不出吗？”
　　窈汀淑告诉容垂：“兰儿一早便跟着大小姐去了桃箖山。”
　　“兰儿见过母亲。”君子兰向大夫人行礼，脸上满是骄傲，“得了梅花鹿一只。”
　　“兰儿此次可是第一。”千吋即立即通知君翁愿，“快，通知老爷。”
　　君子兰就等这句话。
　　君翁愿穿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四方平定巾急急忙忙来给女儿贺喜：“兰儿此次可是在长安城名声大噪。”
　　千吋即连声称赞：“兰儿为了此次大赛可是准备了两月有余。”
　　君翁愿听了教育起君子兰：“兰儿，君家不养闲人。你此次确实刻苦，一只梅花鹿就是你的成就吗？能在危机时刻快速找到敌人位置，一击必杀。能在陷阱里全身而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此次冬狩桃箖狩猎赛根本目的就是提升世家子弟实力，外族入侵时能护住家，保住国。这就是今日此行的意义。”
　　狩猎是最早掌握的谋生技能之一，后来狩猎逐渐地具有了娱乐、军事、体育的多重性质，成为习武练兵、强身健体、振奋精神、谋取收获的一项集体性的综合运动。《周礼》中记载君王四季田猎，分别称作春搜、夏苗、秋、冬狩，作为礼仪的田猎被后来的统治者沿袭了下来。
　　君子兰行礼道：“兰儿谨遵教诲。”
　　窈汀淑插嘴：“大小姐为何还未回来？”
　　君子兰开口：“大姐求胜心切，眼拙一箭射死一乞丐，这会应该在去医馆的地方。大概那乞丐也死了吧。”
　　千吋即开口：“四小姐为何没陪同一起去，也可以看看那乞丐是何时断了呼吸。”
　　君子兰理所应当的回答：“我与大姐兵分两路，知道她位置的时候还是她向天射哨箭。我以为大姐是第一，等我射中梅花鹿才知我并不是第二……”
　　“你射中了猎物，迫不及待向天射哨箭。他们说君竹溪没打到猎物，射中了一个小乞丐。”千吋即打断君子兰的话，“此次你夺冠第一。”
　　君子兰胆子也肥，勾唇一笑：“母亲真是料事如神”
　　千吋即无视君子兰，对下人吩咐：“备马，带人去桃箖山。”
　　南飞枝：“是。”
　　南飞枝身着蓝色暗纹唐圆领，狼毛围脖。两条黑带绑在袖口。黑发带束起两鬓斑白的高马尾。面带一白面面具，面具羽纹从两颊附上，羽毛末端红色勾勒。面具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佛经条条写过丹凤眼。为此又称羽面拂经。
　　容垂将君子兰推出来：“兰儿一同去，能快点找到地方。”
　　不等容垂将话说完，千吋即便即刻出门。
　　容垂对君子兰吩咐：“跟上。”
　　君子兰：“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桃箖山这个冬日可不太宁静。
　　桃箖山半山腰上，卫临和元岁正为了一只狼商量不出个结果
　　卫临建议：“这狼皮刚好做两个毛领。”
　　元岁来了个逆思维：“做个毯子更好。“
　　卫临看着元岁那有理的贱样：“你仔细看看！就躺了这一只狼！一只！能做毛领都紧巴巴了！你还要毯子？！”
　　元岁坚定信念：“两个毛领太紧巴了，还是做毯子划算。”
　　卫临：“？？？”
　　怎么还划算了？
　　“你每日都是如何下的学堂。”卫临很后悔与元岁这能人一同比赛，“你夫子是何人，让他赶紧换个学生。”
　　元岁摸摸皮毛：“做个毯子多好啊。“
　　卫临无奈抽出元岁箭筒内所有的箭，起身跨上马：“我现在立马去给你再打一只，我从桃箖山打到峨蓬山，我把这满山的狼给你打来做毯子。你回去将元府那台阶瓦片上都铺上吧，看门的石狮子都冻不着。”
　　话毕，驾马飞奔过去。
　　元岁隔空喊话：“不用那么多！！！”
　　卫临举左手晃晃弓示意听到了。
　　元岁看着卫临身影在森林中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卫临也不知道给我留一支。”元岁努嘴嘟囔，“还好，这只狼身上的他还没拿走。”
　　“此狼皮毛上乘，还真是划算。”元岁细细观赏，两手一拍当即决定，“先吃肉，再做毯子。嗯！就这么决定了！”
　　此时，一群黑衣蒙面刺客隐在树叉上。
　　看元岁站在原地未动，离元岁最近的刺客一支羽箭悄悄搭上弓，瞄准目标。
　　“咻。”
　　元岁听声反应即快。电光火石之间抽出狼身上的箭，狼血随动作在半空中洒出点滴。挥手一扫，箭便被打到一旁，又伸手在空中抓住此箭。刺客也不藏了，纷纷从树上跳下来。元岁看清半空中身影，稳稳当当快速将他们送给元岁的箭搭弓上，射出一箭还给他们。刺客也算是落地了，还有一个拥有特殊待遇，他是躺着下来的。剩下四人团团将元岁包围。
　　元岁一看就五个人，弓背肩上。轻飘飘悠闲转着箭杆嘲讽道：“就这？”
　　刺客也不废话拖拉，左手抽出剑。元岁用箭杆防护。正前方刺客刺向元岁，元岁反应极快侧过身左手一箭扎进刺客左手，又将箭抽出的同时把剑从刺客手中抢来。待身后刺客冲上来时右手顺握箭柄稳稳狠扎进身后刺客心口，又抬起右腿将他踹在地上，反转过剑插进面前刺客心口。剩下的两个，元岁要留一个活口。
　　“反应挺快嘛，元小少爷。”一个刺客临死打趣道，“跟我们一起更能彰显您的实力。”
　　元岁不等他废话，挥剑刺向脖颈。刺客快速躲过，却还是留下一道血痕。元岁不等，又挥剑刺向胸口。刺客挥剑从下面挡剑，不料元岁比他更快，剑顺着向上狠刺进喉咙。左手挥起，甩腕同时张开五指，箭杆脱离手掌扔出，潇洒转身。正中剩下那位刺客心口，倒地死在箭上那位口中流出黑血。死在剑上也随之流出黑血。一箭一弓，刹那间保自己全身而退。
　　元岁嫌弃扔下剑：“本来还想留个活口。”
　　桃箖山上狼群刚好引入歧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卫临仔细数数，满意点点头，“嗯，刚好。”
　　细看一只身型最为健壮的，那应该是首领。
　　擒贼先擒王。
　　放开缰绳，抽出箭，弓上架三箭拉满，瞄准。
　　“咻咻咻。”
　　箭穿过树林，正中咽喉。首领和连着另外两只还未回头看便倒地不起。
　　卫临又连射三箭。
　　三只狼看清人正要动作，一只狼一箭封喉。
　　“嗖嗖嗖。”
　　剩下三只张开大嘴刚转过身抬起前腿还未奔跑起，又三箭射中。嘴还张着。
　　卫临自信满满，下马将箭收起，又重新装入箭筒内。
　　抽出匕首，正要剥皮。刀刃还未碰到皮毛，元岁急躁的马蹄声传来。
　　“怎如此匆忙？”等元岁到眼前看到身上的血迹卫临才警惕起来，“你跟谁打了起来！”
　　“卫临，山中有刺客！”
　　桃箖山彻底静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