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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4章 追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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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晚以后,昕玉也便不曾违抗周然的话,他虽然跟着周然离开了昆仑,不反抗也不代表要依顺。而且这么快就乖乖听话也太容易被发现,周然城府极深,昕玉比谁都清楚。
一行人的路程走的很慢,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全都归结在昕玉身上。既然他答应了回碧落,周然就特别宠他,原本定下的时间也和路程也全都因为他的原因做了修改。昕玉每天翘着二郎腿,小七在旁奉茶。
由北往南,一段路程硬生生给昕玉走出了三个月来。
时光飞逝,一转眼,进了江南的地界,一路上的景物不是小桥就是人家,山秀秀,桥弯弯,偶尔有几个下雨天,那叫一个四围山色中,烟波水色里。
夏季的阳光射进房间,将床上的人勾成个金人,那人瘪瘪嘴,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眼。掀开被子踢踏了双鞋下床吃“早饭”。
昕玉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时间也很不规律,而且脾气很大,少给他留一份早饭他可以把住店砸个稀巴烂,有哪里没伺候好就坐在那里一句“我不去了。”人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他,也同样人人都有怨言。但周然总是淡淡一笑:“由着他。”就这样,一行人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寻花问柳,回碧落,成了顺带的事。
至于晚上那档子事,刚开始昕玉每晚早早吹灯睡下,躺床上门虚掩着,等很晚,两眼一动不动盯着门口看。但几天周然都没动静,而且也没那方面的意思,不过昕玉仔细一想,可能是自己功夫太厉害了,周然后面那朵花还没长好。所以昕玉也就很坦然地每天倒头就睡过去。
奇了的是,昕玉自小睡觉就不老实,踢被子蹬腿常有的事,可偏偏最近每次醒来被子都盖得整整齐齐,前一天扔地上的衣服不见了,第二天要换的放在床头叠得比麻婆豆腐还方。
昕玉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一行人里跟了个女鬼暗恋他,每天半夜给他打点事情。
小七给昕玉端了酒菜上来,一边端盘一边道:“大家都在楼下吃午饭了,早上的粥也没有剩了。”说着小心地看着昕玉,就怕他再一个不高兴又去砸客栈。
小七如今和玄冥教的各位“打成一片”。每天早上和他的小裴哥哥一起分别伺候昕玉和周然起床,见到林羽和白云飞就打个招呼,原本林羽是不接受的,时间久了,就点头示意一下。但是小七对于周然还是耿耿于怀,见了就对上眼,恨不得脱光了膀子干上一架,什么乖巧拉,听话拉,都烟消云散去了。
昕玉穿上鞋子,抹了把脸:“今天下去吃吧,增进感情嘛。”
昕玉磨蹭着下楼,一群人坐了个长桌,见昕玉下来,都行注目礼。周然自然坐在首席,身边还靠着个琉璃。周然一手摸着人家腰,一手拿着筷,也不怕忙不过来,重要的是,当着下属的面还这么大胆,亏他还说当着别人面说自己是断袖是丢脸的事情,瞎掰!
周然见昕玉来了,也不放手,在琉璃脸上小啄一口才对昕玉道:“昕玉难得下来,也没有特别留个位置,就坐这边吧。”说着放下筷,拍拍自己空着的另一边。是个人都看的出他想左拥右抱的阴谋,昕玉不理会,走到袁裴身边,将原本小七的位置给占了去。
小七也不委屈,反而理所应当的站在旁边准备看着他吃。袁裴无奈地起身说自己吃饱了,让小七去吃,然后自己回了房间。林羽和白云飞互看一眼,也相继起身离开。一桌的人就剩个周然和昕玉,还有在边上唱戏似的琉璃和吃着饭的小七。
昕玉喝口酒道:“我们接下来去扬州如何?我在那里生活了好些时间,如今挺想念的。”
周然挑起琉璃下巴道:“随你。”
昕玉道:“那好,我们顺便在扬州买个房子小住一段时间,不用太大,三进三出的平房就可以了。”
周然又在琉璃唇上轻吻一口,引得他面红得羞:“随你。”
昕玉继续端起杯酒品尝,对眼前一幕丝毫不介意,偏偏捏着酒杯的手指有些刻意压制住的颤抖。
周然放下筷子,揽起琉璃:“我们上楼去。”
琉璃娇羞道:“昨晚才……教主太急了吧?”
周然笑道:“本教主龙马精神,你受不住?”
琉璃一脸羞红,跟着周然上了去。
昕玉将嘴里的酒全数吐回杯里,杯子往桌上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
小七埋进饭碗里的脸抬起来,腮上还粘了两粒饭:“哥,你吃好了?”
周然的房间在楼梯口第一间。客栈楼梯顶端很快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还有琉璃刻意压低的声音:“关……关门,恩……”
昕玉呸地吐了口痰,甩甩衣服走人了。
小七吃完饭上楼找袁裴学字,昕玉没事逛到后院去。住这房是昕玉选的,一个破村子里最好的酒楼,因为只此一家有提供住宿的。所以其破烂程度在进来的时候大家有目共睹,故而,所谓的后院就是楼后头那一大片荒草地。
昕玉向来悠闲,走到一棵树下方便一下,抖了抖,提裤子,对着那面人工造的镜子顺便照照中午吃饭剩下的牙渍。还是很帅的嘛,感慨一声,继续跳到树上睡午觉。
夏天阳光太大,昕玉拿了两片树叶遮目,学古人一叶障目,但估计他学了一半,光还是能透进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翻个身,怕摔下来小命难保,要起来换个地方又太懒。正当他为难的时候,树下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听说话内容是玄冥的人。
“我说,教主做的也太过分了,怎么就任由这狗兔崽子玩,不管着呢。”
“可不是嘛,他楼昕玉算个什么东西,就靠着被教主睡过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唉,我上次听到教主对林护法说,他现在对楼昕玉这么好是为了以后施行大计!”
“什么大计?”
“说是什么……碧玉簪!”
“所以说,教主现在任由着他是在利用他咯?”
“那还有假?你没看见平时教主对琉璃就晚上用着,今儿个当着他面卿卿我我,那是激将法!”
“到时候楼昕玉掉进了教主的温柔乡里,乖乖交出碧玉簪……”
昕玉扫兴地甩甩头,一个纵身跳下,正好落在两人面前,将那两人吓破了胆,面面相觑。
昕玉回头挑眉:“我当没听见,不过我到底听见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那两人连忙点头称是,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昕玉虚着眼看着这两人,周然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才?
昕玉不管他们,兀自回了房间继续他的午睡,刚躺下,就有人敲门,昕玉无聊,兴是周然跟琉璃事情办完了周然叫人来喊他去看他们的战斗场地。
昕玉翻个身,喊人进来。
那人进来没关系,来人竟然是药王谷的跟班小弟,阿信。阿信一出现,立马把昕玉从床上吓到床下。
阿信进门,一身店小二的打扮,顺带把门关上。
“师兄。”阿信上前行礼,“师父托我带话给你。”
“哦?他终于想起我了?”昕玉不屑道。
阿信笑道:“师兄这话怎讲?你耍着玄冥教主到处游玩又在沿途做上标记,不就是等药王谷的人来接头?”
昕玉走到窗边,下午阳光正好,还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那他说什么?”
“师父说,玄冥的实力他保不了你,要你事事小心。”
昕玉回头,下午的阳光洒在脸上,映出一脸金光:“不只这些吧?”
阿信上前:“师兄英明,周然为了夺得碧玉簪在利用你,他心术不正,想习得宝藏里的武功,师父希望你不复众望,从周然手中夺得碧玉簪,再由他老人家解决这个武林大患。”
昕玉笑道:“师父可真是诡计多端,老谋深算阿。”
阿信陪笑道:“师兄此话怎讲?你师出药王谷,应该为武林除这大患。”
昕玉关上窗户,转身慵懒道:“好,他说的话,我记住了,我要睡觉了,你别吵。”
阿信提醒道:“师父希望你速度能快。”
“我不一定会听他的,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听人安排。”昕玉挑眉瘪嘴。
“师兄放心,为了让你尽快完成,你的二哥,我们会好生照料的。”
昕玉顿了顿,身子一僵,若无其事地走回床上,挥挥手。阿信无奈开门出去,在关门的霎那,昕玉道:“让你做了这么些年的跟班,委屈你了。”
阿信低头嘴角钩起:“师兄这是哪里的话,不委屈。”
阿信将门关上,昕玉站在床边伫立很久,一拳头打在床架上,整个床都跟着震了。
那天晚上昕玉没跟玄冥的人一起吃饭,小七急冲冲去找袁裴说房间里找不到人,周然摇着扇子说等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小七眼眶红着说,要是给坏人抓走了怎么办?周然收了扇子说,云飞,快派人找。
而另一边,昕玉坐在这条破村街口唯一的一家酒家里已经大喝了三坛老酒,半个人都趴出了桌子外面。
昕玉敲敲桌子:“来人!”一边早就在那里朝这看怕他没酒钱的小二飞速奔过来:“客官,结帐?”
昕玉挺直腰板往后仰,却还是瘫软如泥一样趴进桌子里,半盆菜就给他的脸按扁了,昕玉一根手指冲上天:“给我把周然找来!”
“客官,你喝醉了,要不您还是先结帐?”
昕玉一颗铁铅灌的脑袋摇摇晃晃,把那句话努力在脑壳里组成点什么东西,这时,一个声音道:“不用找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收下,兴冲冲下去了。
昕玉歪着头往上瞧,一张叠了好几重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摇晃晃,昕玉大着舌头:“你谁啊。”
那是一张蛮俊秀的脸,白白净净,不过这脸上挺拔的鼻子和那双斜飞入鬓的眉使他显得更加英气。昕玉对着那张脸看了很久,确定自己认识的人了除了自己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
白白净净的脸伸出一双白白净净的手,提着昕玉腋下就将人从烂醉的座椅上提起来:“失礼了。”
昕玉摇摇脑袋,脚步踉跄,就跟着人走了,边走边一指头冲天上:“周然啊周然,你这小贱人,大爷告诉你,你肚子里那点东西我都知道!都知道!”
第二天昕玉捂着脑袋在房间里哀嚎。
听到昕玉的鬼叫,小七端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冲进房间:“哥,你终于醒了。昨天大伙儿都找你找得很辛苦啊。”
昕玉依旧捂着要痛裂开来的脑袋,捞起小七端来脸盆里的凉水就往脸上扑。小七递块毛巾过去,昕玉随即往脸上胡乱抹了两遍:“昨天周然把我弄来的?”
小七将一碗拌了咸菜的白粥端给昕玉,昕玉接过就呼噜噜大喝,勺子都不用。
“不是,是另一个哥哥。”
另一个哥哥?
昕玉的脸从粥碗里抬起来:“谁啊?”
“不知道,不过那个哥哥将你带来以后就走了,然后那个周然就一直不高兴的样子。”
昕玉努力回想,昨天还确实有人来接他的,但那人不是贱货周然?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袁裴进了来:“公子,少爷让你醒了就准备出发了。”
昕玉看了下日头,都要下午了,周然怎么这么急?
“都要吃晚饭了,怎么说也明天吧!”
“少爷说的,大家都在楼下等您了。”
昕玉堪小七,小七头点地像个拨浪鼓。昕玉不爽地摇摇手,缩回被子里:“我知道了,你们等着吧。”
袁裴不说话,上来扯他的被子,昕玉给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根本动不了,袁裴也终于泄气:“公子,这回少爷是真生气了,你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哦?”昕玉好奇了,从被子里露出两只滚圆的眼,有些轻蔑:“怎么个生气?说来听听~”
昕玉摇摇晃晃准备下楼,小七跟袁裴在他房里理东西。
到楼梯口,迎面走来一个白面书生,不,虽说白面,丝毫没有书生气,虽然手上揣了把扇子,却也没有标志性的书揣手里,反到是腰间的一把佩剑以及走路都能带起的几缕儿风显示,这是个练家子。这白面练家子笑吟吟走过来,见到昕玉嘴角更往上翘了,昕玉反复在脑海里搜索这么个人,确定自己不认识以后也给他打上有病的名号。
两人正要擦肩而过,白面练家子停下脚步,折扇一开,潇洒:“这位公子,你醒了?”
昕玉往前走的脚步陡然停住,更加仔细地打量这个人,嘿,小样儿还挺好看,但他真的不认识。
“你……谁啊?”
白面练家子扇子一收,拱手:“在下姓杨,昨日看公子醉倒在酒铺便送了过来。”
“哦~你啊。”
“是。”
好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可惜是个爷们,不然昕玉估计准备收了他。所以对男人,昕玉拍拍他肩:“那真谢谢你啊。”继续下楼。
昕玉正在腹诽一个周然怎么不见的会半夜跑去找人,白面公子哥又将他叫住:“请问公子,可是来江南游玩的?”
“嗯,差不多。”
“那是准备去……”
昕玉脑子不转:“杭州。”
“听闻杭州的女子都如西湖一般楚楚动人?不知真有此事?”
“其实也就会捏个嗓子说话,怪作的。”
“原来如此,多谢楼公子了。”
“不客气。”昕玉摆摆手,感觉哪里不对劲,回头看了眼那白面杨公子的背影,还是急速下楼找周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