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10、第4章 追逐

　　时间跳一跳，直接到了秋季，在昕玉的百般刁难下，一群人终于在冬季还未到来前回了杭州，也是周然的住宅，还是玄冥的地界——碧落。
　　玄冥在传闻中说是本部在江南一带，但终是无人知晓究竟在何处。昕玉不由感慨周然老奸巨猾，谁会想到，享誉江南的富商周然是玄冥的教主，而他的府邸是玄冥的本部？
　　朱红的大门顶上挂着“周府”的大牌匾，在府字随后是蚂蚁一样大小的两字昕玉在下面仰着头看了半响，脖子都要断了看出是“玄冥”。
　　昕玉牵着小七走进朱红的大门，转头问周然：“怎么？周少爷太穷了，连教派都只能凑合着弄到家里来？”
　　周然搂着琉璃，他们一路上都粘在一起，昕玉从没正眼瞧过那琉璃一眼。
　　周然没开口，琉璃反而不同往日，开口了：“教主……不，是少爷足智多谋，这样即便有仇家，也难找到玄冥的方位，且玄冥新生不久，自然会有教派打压。虽有林护法和白护法在，但世事难料，谁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于是周然怜惜道：“怕什么呢，有我在。”
　　琉璃自然靠到周然怀里，那叫一个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昕玉做呕状，不理会两人。
　　昕玉走着夸张的外八，门里左右两队迎接的人，他回头：“对了，伯……你老爹呢？”
　　“家父在三年前仙归瑶池了。”
　　“哦。”
　　感情周然还是乘他老爹蹬脚归西才开始组织这玄冥的，啧啧，三年前归西，玄冥的出现也就这两三年的时间，看来周然丫的连件麻衣都没穿过就轰轰烈烈开始组织大部队了！不，说不定他早就开搞了，他老爹还是发现了以后给气死的！嗯，还是这个说法讲的通阿！

　　昕玉以前就在碧落住过，他依旧回了自己房间，但刚踏进门槛，琉璃就在身后道：“楼公子进我房间做什么？莫非是想同琉璃聊些伺候少爷的经验？”
　　昕玉皱眉，往屋里望望，陈设依旧，大概是他想太多以为周然会继续安排他住这里，转身悠然道：“看来你伺候人的本事是一流的。周然都把碧落最好的地方给你了。”
　　琉璃伸个手指摇了摇，表示不同意：“你这就不对了。少爷让我住这里之后，夜夜都留在这里，所以……是我跟少爷一起的。”
　　昕玉不理会他，多看一眼都碍的很，径直离开。琉璃在昕玉身后道：“你真是可怜，虽然少爷有意找你回来也不过是念在旧情的份上，要是你以后依旧这么不识好歹也不知少爷，不，教主会如何处置你。不过教主人宽宏，给你打扫了间客房，楼公子不习惯住的话也没办法，剩下的阿~恐怕就只有柴房了。”
　　小七一直跟在昕玉身边，一句“不准说我哥坏话！”冲上去，就把琉璃弱不经风的身子推翻在地，琉璃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二话没说，就像个女人一样上前两巴掌。别看琉璃文文弱弱的样，小七一下就被抽翻在地，只两巴掌就把人打出血丝，足可见力道之大。
　　昕玉本不想和个不男半女的东西争，但小七被人欺，昕玉自然是帮小七的，在琉璃再次动手之前站到小七面前，将小七扶起，刮琉璃一眼，又故作温柔道：“琉璃？哼，这名字真下贱，你还人如其名。我告诉你，再怎么说小七也是我带来的，哪天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吃错药中毒身亡，还是不小心坠河溺死，跟我无关。”
　　昕玉带着小七离开，又回头一声：“周然一向铁石心肠，你单凭着床上功夫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我等着看呢！”
　　琉璃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因为昕玉说的是实话。当初他只所以能进碧落是因为他的上一任被周然玩腻了，沉尸河中，而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过时间的考验。所以他只能瞪着昕玉，看他离开。

　　周然给昕玉安排的房间就在琉璃院子边上，仅一墙之隔，每晚都能听见隔壁院里传来的歌舞声还有歌舞声之后的恩恩啊啊声。
　　昕玉怕教坏小朋友，让小七跟袁裴睡去。自己每晚就当是听墙根的。
　　日子过了半个多月，周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白天都不见人，就晚上的时候能从隔壁听见声音知道他还活得龙马精神。奇怪的是，昕玉到了碧落，整个人安静很多，也不闹事，简直像及了个闺中怨妇。
　　那日小七蹦蹦跳跳跑进来说：“周少爷说去游西湖。”之前小七对周然还有点怀恨在心，现在估计是天降恩泽了。
　　等昕玉到碧落大门口，林羽，白云飞，琉璃，周然，袁裴都在那里等了。琉璃靠在周然怀里一个
　　劲撒娇：“少爷，他好慢哦，琉璃都等不急了。”周然勾勾他鼻子：“你昨天还晕了呢，今天怎么就有力气跟着了？”
　　琉璃不害臊，嘟着嘴道：“少爷昨晚故意的！让琉璃没力气跟着游西湖，少爷是不是想乘琉璃不在，换个花样玩？”说着，往昕玉这边望过来。
　　昕玉无奈再无奈。一行人向着西湖走去。
　　秋季的西湖是没人看的，原本一片绿意几点红荷刹是好看，现在只剩几根想个秃头一样立着的枯杆子。
　　但是说没看头是假的，一行人放着小七一个小朋友不说，林羽冷若冰封，白云飞桀骜不驯，袁裴文文弱弱，周然更有看点，是风流的一塌糊涂。昕玉将琉璃这个变态排除在外。
　　不过里头最帅的当然是属他自己，因为周然在他眼里，风流全成了下流。
　　且一行人个个风华正茂，身着的都是高级货色，好比周然，袖口用的都是金丝，折扇再他手里这么一摇，啧啧，那风度，那气质。加上周少爷的名气，二八少女偷偷回头，掩面遮羞。不过这在昕玉眼里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低俗！

　　有了湖，当然要有船，不过船没在湖中荡，全停在湖边等。原因是袁裴给解释的：“因为少爷包下了整个西湖。”昕玉下巴脱臼。
　　周然要了几艘画船，自己进了最奢侈的一艘，琉璃跟着进了去，笑得那叫一个花之乱颤。
　　昕玉跟着小七和袁裴跳进另一艘船，刚落脚，周然就发话了，引得琉璃不高兴：“昕玉，你到这里来。”
　　昕玉不愿意：“周少爷与人相好，我不便打扰。”
　　周然道淡淡看一眼琉璃，回过头来道：“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叫琉璃出去跟云飞他们一起。”琉璃刷白了脸，什么花容月貌所剩无几。
　　昕玉直摇头：“那会被人妒忌，我死哪里都不知道。”
　　周然笑道：“谁敢？”问琉璃：“告诉他，不听话的，会怎样？”
　　琉璃哆嗦着：“会……会……”一句话没个开头，一个扑通跪倒在地：“琉璃知错了！少爷不要赶琉璃走！”这下引得周围围观群众无数，一起来的人也纷纷把头转过来。
　　周然居高临下，琉璃显得格外卑微：“你错在哪里了？我可不知道啊。”
　　琉璃缩了缩：“琉璃不该欺瞒少爷，擅自作主安排楼公子住处！不该为了邀宠，在少爷茶水里下药！”
　　前面听来还好，到了后面，不只昕玉，在场人都在偷偷喘气，除了一个小七天真地问袁裴：“袁裴哥哥，什么是邀宠？”袁裴摸摸小七的鸟窝脑袋，语重心长望穿秋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周然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样，如今也是笑着，却诡异许多：“我原本还不知道你下药一事，是你自己招的。”
　　琉璃魂不守舍，一个劲地求饶，仿佛就要死了一般：“我不想死。琉璃知错了，少爷放过我！”
　　周然道：“你问昕玉，他放不放过你。”
　　琉璃之前的嚣张全没了，跪着爬到船沿，隔着向昕玉磕头赔不是，一声比一声磕得响亮。
　　昕玉看他脑袋都磕出血来了，嫌恶心，连连挥手说不介意。琉璃犹如得到大赦，不断道谢，又小心地偷偷看向周然询问他的意见，周然不屑看他一眼，径直走进船舱。昕玉也跟着跳进船，跟在后面。
　　琉璃还有几魂几魄都不知道了，摇摇晃晃下了周然搭乘的船，还差点给摔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