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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3章 依顺 ...

  •   周然说想明白了就告诉他,昕玉生平最讨厌别人跟他打哑谜,那晚躺床上思前想后就不明白周然要他明白什么,不然他也好顺水推舟找到逃跑的办法,但想不出周然什么意思,这逃跑的办法也得想,想着想着,昕玉就去梦里跟周公约会了。

      笠日,昕玉刚出院子,袁裴就来找他去吃早饭。
      昕玉抓了袁裴就问:“周然有没有为难你?”
      袁裴重复:“公子让我来叫你一起吃早饭。”
      昕玉重复:“我说,周然有没有做为难你的事?”
      袁裴想了想,摇头。
      昕玉蹙眉,拉住他:“他欺负你了你要告诉我,别憋着受气,知道吗?”
      袁裴想了想,点头。
      看袁裴这么个老实样,真是一点都不像武林大会上能剑不出鞘把红袖踢下台的人。
      袁裴是昕玉活得这二十多年来心里最亏欠的一个。他在碧落的时候袁裴是个家丁的孙子,爷爷去世以后就留下袁裴一个五岁的孩子,年纪小,个子也小,虽然碧落主人同情袁裴让他留下,但在碧落里面常常受别人欺负,昕玉自小有强烈的英雄情结,遇到这种事情腰板挺直两手一插就问周然把人要了来,从此小昕玉身后就多了个小跟班。昕玉自家里被灭门以后就一直住在碧落,一住就是五年,这五年里袁裴一有什么事昕玉这小身板也一定站在最前面,但五年后的一个晚上他莫名其妙一个人离开了,什么都没带走,也落下了一个袁裴,第二天袁裴哭得嗓子都哑掉了,还接连着生了两场大病。袁裴一直相信昕玉会回来将他一起带走,但昕玉自此再没有出现过。
      所以昕玉每次看到小七那么个小小的个就会想到袁裴,心里对他的亏欠也莫名地加深。

      早饭在周然院子里摆着,一张长桌,分别坐着林羽,白云飞,琉璃,周然,还有两张椅子,估计是给他和袁裴坐的。
      此时,周然已经吃完了,琉璃给他擦着嘴,昕玉不屑看到这一幕,一大早看这种恶心的片段,昕玉昨晚上的胃酸水都能呕出来。早该猜到周然怎么可能请个身穿华服的人给他端茶送水,那琉璃摆明了是给他暖床的。
      周然察觉到昕玉毫不遮掩露出的鄙夷之色,笑得阳光灿烂地跟他打招呼:“昕玉起来的可真是早。”
      昕玉毫不客气地坐下道:“地方生,睡得不舒坦。”接而端过一大碗粥,倒了半盆咸菜进去搅一搅,搅匀了咕噜噜开始喝。
      周围人看昕玉的这个吃相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看过来,也只有周然云淡风轻地笑着:“看你神清气爽,想通了?”
      昕玉很快咕噜咕噜一碗粥下肚,嘴边上沾了一圈的粥汤,很没形象地打个饱嗝,豪迈地拿衣袖擦擦嘴巴:“厄~饱死我了。想通了,不过你得把小七给我找来。”昕玉想起昨日周然踢的那脚可不轻,而且现在小七一个人在那里……他又想到了自己袁裴抛下的时候,不管以后怎么样,他是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次了。
      周然道:“小七?”
      袁裴提醒:“就是四天前的武林大会上被您踢的那个。”
      昕玉惊讶:“四天前?!”
      袁裴道:“您睡了两天。”
      看昕玉仍旧迷惑,周然解释道:“怕你一醒来就跑,给你喝了安神茶。”安·神·茶……这三个这么不起眼的字,看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只有周然知道!周然继续道:“那袁裴,你就去把他带来吧。”袁裴的早饭连个勺子都没碰过,周然一有令,马上应声离开。昕玉看隔壁袁裴的碗,视线移到周然身上,周然正张了他的樱桃大嘴吃琉璃给他弄的一块糕,琉璃小样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昕玉毫不犹豫将袁裴那碗粥拿过来,开始往里面倒咸菜……

      到了中午,昕玉开了窗在房间睡午觉,好梦被吵醒,周然在外头敲门,昕玉换个转身懒得去开。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停了停,换成个轻声,一听那敲门的力道,昕玉立刻翻身下床。
      果然,小七就站在门外,后面还跟了个周然,林羽,袁裴。
      小七一见到昕玉就哭成花猫扑上去。哭完,小七便抱着昕玉的大腿一脸提防地看着周然,仿佛在说:我有靠山了,看我还怕你不成。周然揉着手腕,上面有一排整齐的牙印:“这小朋友真不友善,刚刚袁裴带他来见我的时候,就扑上来咬我,疼的紧哪。”
      昕玉拍拍小七脑袋:“七,好样的,就该不畏权势,不向强权低头!”小七抿嘴,“恩!”点头,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飒爽。周然汗颜。
      昕玉又道:“不过像他这种浑球,还不配被你咬。我们是善良的,要以德服人~”小七又“恩!”点头。林羽嘴角有些抽搐地看向周然,周然与他面面相觑。
      昕玉指着袁裴道:“见过你袁裴哥。”小七一脸正气,有上场杀敌之气:“袁裴哥!”
      昕玉赞许点头:“以后就跟着你袁裴哥,我还有些事,过几天再回来!”说罢,所有人都还在小七的点头式节奏里没出来,昕玉已经又创造了一个快节奏,“砰!”的一声,烟雾弹,昕玉跳窗逃走。周然飞快追到窗口,小七比他更快地挡在面前,眉头紧锁,一副舍生取义之势。
      林羽欲追,周然摇摇手示意莫追,道:“他会回来的。”
      小七之前虽有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之势,那是因为他还有个靠山,但是现在昕玉一走,靠山没了,周然身边还有个帮手,怕是打不过的。只得干巴巴地看着袁裴。
      周然问道:“你认识?”
      袁裴道:“见过。”
      于是周然开口,小七当真扔给袁裴看着。

      躲在袁裴后面出了院门,小七依旧警惕地盯着周然,跟着袁裴离开了。
      周然站在门侧,望着小七远去的背影微微笑,林羽走到他身侧:“教主。”
      周然陡然收了笑容:“何事?”
      林羽担心道:“您是否太纵容他了?”
      听到这样的担忧,周然笑了:“纵容?”周然看向花圃里展开的月季,在午后的阳光里释放生命:“对楼昕玉就该这样,否则怎么让他心甘情愿交出碧玉簪?”
      林羽诧异,却未露任何表情:“碧玉簪?您不是已经到手了?难道……”
      周然坦然道:“就是说的那样,碧玉簪有两支,一点不假,不过只有当两支融合的时候才有效,否则便是废物,我已经将我的给他了。”
      林羽不解:“您是想借他来让两簪融合?不过您可以直接把他交给我,让我来拷问,何需如此折腾?”
      周然捻了一朵绽放艳丽的月季在手中把玩:“这个,你就有所不知,要两簪融合,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周然习惯性地勾起嘴角,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意蕴,手掌一握,一朵鲜花便在他的手中粉碎,周然眼睁睁地看着花朵在手上支离破碎:“楼家人的血脉。”
      林羽更为疑惑:“那直接取其性命便可,属下不解,为何这样大费周章。”
      周然看了林羽一眼,随即将手上的花反复捻揉,些许破碎的花瓣从指缝中飘落,拥向大地:“假使真这么容易,他就不用姓楼了。”
      “那教主是准备?”
      “不要多问,我自有打算。”
      林羽一直站在周然身旁,天际的浮云慢悠悠地飘,叙述着一段流逝的时光,沉默很久,林羽开口道:“教主,林羽忠心跟随不是因为你跟楼昕玉的过去。”
      周然有些不悦地蹙眉:“你想说什么。”
      “玄冥教的壮大也不是为了你玩弄楼昕玉的筹码。”
      周然这次干脆不说话了,一双眼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潭能吞噬一切。林羽紧捏了下身侧的佩剑:“至少我的追随是为了达成您对碧玉簪的野心,恐怕教内教众若知道您花那么多心血创的玄冥一味是为了给楼昕玉复仇……”
      “你可以走。”
      林羽猛然抬头,错楞地看着周然:“什……什么?”
      周然扔掉手中最后月季的枝干,细密的刺无论如何都刺透不了那双手上的皮肉,周然独留林羽一人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昕玉回了香满楼,香满楼大门已关,里头没半个人影。问了边上的路人才知道香满楼关门大吉,里头的管事卷铺盖走人了。昕玉又问药王谷里人的去向,人说,武林大会已经结束,想是回去了,又感慨药王谷丢了大脸,一个得意弟子被玄冥抓走当小的,药师张继忠是当场含恨吐血,据说还是被几个徒弟抬回来的,那叫一个抽搐阿。
      昕玉又去了武林大会的比武现场。
      武林大会在前一天已经结束。场内原本沸腾得要掀顶的台子,看台,因为还没来得及拆掉所以还摆在那里,但如今都是空空如也,物是人非。
      大门口的木牌上红底黑字写着赛果,还有金片洒落其中。配合着周围环境,有种秋风扫落叶的萧条。
      昕玉走过去飞速在上面扫了一遍,让他眼珠子瞪出来的是,往年进不了前十的天鹰教竟然第一!而药王谷第七,玄冥第八,龙吟山庄第九,那些个名门大派被挤到后面,连主办的昆仑只委屈在第十的位置!
      昕玉卯足力气,一口唾沫飞向“天鹰教”那三个狗逼糟糟的字。心里暗骂个虞严老贼,死了没人送终!又想想,虞严似乎还真是个没一男半女的孤家寡人。
      “呵呵。”昕玉还没骂完,一个声音飘了过来,寻声看去,可惜脑袋转到一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一柄剑就架在他脖子上!剑尖有鹰羽的形状印刻,是天鹰教的人,而如今当着天鹰教的人对它不敬,而昕玉已经在武林大会上出了名这会儿要是认出自己来——昕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期到了!
      “你还是一样的暴躁。”平平淡淡的声音,随后剑锋一收,便是入鞘之声,“若来的是别人,你早死了。”
      昕玉一颗心放下来,转头惊喜道:“二哥!”
      “多年未见你还认得这声音?”来人同样微笑,眼神里尽是柔和的目光。
      昕玉难得收起浮夸的外表,看到这张比以往更加英气的脸,昕玉五脏六腑都给搅了个稀巴烂,眼眶紧跟着就热了:“当日二哥为救我只身与天鹰剑相拼,最后虽说是投靠,却也同样在等待有朝一日可以灭了虞严,为楼家百条人命报仇,我只剩你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又怎会认不出?”
      “这事,不可告知他人。”楼焕听闻,立即严肃道。
      “当然知道,别老把我当小孩。”昕玉喃喃道。
      楼焕正色道:“既然如此,你也知道玄冥这么一闹,它的后果非同小可。”
      此话一出,昕玉之前的态度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同样正色并猜测:“二哥的意思是……”
      “武林为争夺碧玉簪你死我活,既然周然乐意淌这混水,何不将计就计?”
      昕玉想到周然在武林大会上的行为,蹙眉:“你要我……”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强调道,“不行,他是个断袖!”
      楼焕笑得既勉强又难看:“这是让你为难,但我们借助他的势力推翻天鹰教才有更大的把握。”楼焕抿唇,“当然,这是有些勉强,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逼你。”
      昕玉叹气,之前的神气活现全没了:“这个……总会有其他办法,我再想想。”
      “好,我先走了,被人见到就难逃干系。”昕玉垂着头想隐藏什么,默默地点了下,一句保重。
      楼焕刚转身手腕就被人拉住,昕玉从后面将楼焕紧紧抱住,声音哽咽:“二哥,我找了你好些年。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了……”楼焕停在那里,隔了很久,他拍拍昕玉的手:“所以我们更应该兄弟连心,我们决不能让爹娘死不瞑目!”
      “嗯!”昕玉鼻音很重,狠力地点头。
      楼焕背影对着昕玉,昕玉松开了手,楼焕便轻点足尖,飞身离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3章 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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