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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3章 依顺 ...

  •   昕玉晕晕呼呼醒过来,看周围的环境,自己是躺在香满楼的客房里。正想下床,发现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昕玉回想了下,自己是被周然抓来的,想到离开时的小七,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张继忠会不会照顾他。
      躺一会儿,想喊人,门吱呀一声开了,周然端了盆水进来,上面还挂了条毛巾,见昕玉睁着眼,将盆放一边的架子上,走到床边坐下,平平淡淡:“你醒了。”
      昕玉看到周然就不爽,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气愤道:“瞎拉?看不出来吗!”
      周然顿了顿,转而慢条斯理地笑道:“要不是你不听话不肯乖乖跟我回去,我也用不着这样做。”
      昕玉把头撇过去,不想见他。
      周然也不强迫他,给他将被子理了理,肩膀两头压了压严实:“觉得丢脸?”昕玉不回答,周然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又何尝不是,当着全天下人说‘我是断袖’谁会那么傻?”
      昕玉冷哼一声,在武林大会上受辱的可是他!
      周然起身,拧干毛巾,过来给他擦脸:“张继忠在利用你,看不出来?”
      昕玉埂直了脖子,理直气壮道:“不怕别人利用,就怕自己没用!”
      周然笑道:“说的好,看来这些年你学了很多嘛。”
      昕玉不理他,直接道:“什么时候放我?”
      周然给他擦完脸接着擦脖子:“没这个打算。”
      “卑鄙!”
      周然仍旧微笑:“我这不叫卑鄙,你执意不肯跟我走,我也没有别的法子,让你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丢了形象,让你——混不下去。”昕玉听了这话,正要爆发,却听周然低声道:“你这些年……怎么样?”周然低垂着眼帘,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松自在,突然的转变让昕玉无所适从。
      “能,能怎么样,”昕玉翻翻白眼,“本来过得挺好的,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不知道有多逍遥~”“恩,我知道。”周然收回毛巾,放脸盆里去搓:“本来我也不想出来干扰你的,形势所迫,有很多人盯着你,如果我不出来阻止,恐怕这次的武林大会就成了你的鸿门宴了。”
      “哼,你也是其中一个吧。”
      “不,我不是。”周然将毛巾挂在架子上,取出一只通体血红的簪子,昕玉眼睛顿时放大,血红色的簪……
      周然将簪子放到昕玉面前:“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有一支跟你一样的簪子,还是红色的。”昕玉不说话,犹疑地看着他,又将视线转移到簪子上。“江湖上人人都在争夺的碧玉簪本来就是两支,这点恐怕连你都不知道。”
      昕玉非常诧异,周然将昕玉整个人搂进怀里,削尖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我们既往不咎,从新开始,好不好?”
      昕玉愣了愣,却马上又嘲讽道:“将人打了一顿又给块糖吃,你以为我三岁小孩么,你也不过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碧玉簪,哼,不可能。”
      周然的眼神却带有一丝困苦,他将昕玉搂得更紧了:“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毕竟我曾经那样对你,没有什么比一个信赖的人的背叛来得更伤人了。”昕玉扯扯嘴角:“岂敢岂敢,这些年我摸滚打爬惯了,你那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要死要活让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把我放了就可以了。”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个不行,现在人人都知道你在玄冥,你一旦少了玄冥的庇护,一出去不知会发生什么。”
      “你也不过就是想把我监禁在这里,然后……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玩吧。”说到后面的时候昕玉的两只手都在颤抖,而周然也僵在那里。但昕玉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不是一直说我好看么,我也是吸取了你的话,你不知道我这几年靠着这个身体混得有多好,我一离开碧落就去了药王谷,张继忠他老婆死了很多年了刚巧有个送上门的,索性张继忠那时候还不算老,我也没感觉有多恶心!呵,你看看,我现在学了武功,还会了医术,张继忠没事还会给我些小钱,都被你破坏了!”
      昕玉一边说一边浑身发抖,只有用力捏紧了拳头才能稍显平和一些,其实,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自昕玉离开碧落以后他就奔波于各大门派,最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在药王谷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整个人都成了雪人才被人抬了进去,他为了学药王谷的医术,一直从大门外跪着钻过每个弟子的□□。那时的昕玉仅仅十三岁,离楼府灭门也过了四五年,当时在他小小的骨子里连什么是报仇都没有想过,而他忍气吞声,受人鄙夷,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不要再回到碧落,回到周然身边。
      “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还陪过很多,更老的更丑的,只要能让我过好日子的,就算是天鹰的那个严虞我也……”昕玉的说话中断了,因为周然扇了他一巴掌。
      昕玉浑身颤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周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了,想去安慰,昕玉强硬的态度让他收了手。
      “我不是有意的,但你怎么可以连严虞……他是你的仇人阿!”
      “哼,你要试试吗?”
      周然猛然抬头:“什么?”
      “装什么装,”昕玉笑得很讽刺,他翻身就将周然压在床上,“你绕来绕去不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么!”
      “不,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唔……”昕玉滚烫的嘴唇按压了下来,松开,“不强迫我?”顿时,昕玉的语气都变样了,伴随着颤抖,昕玉只凭蛮力去扯周然的裤腰带:“不强迫我,不强迫我,不强迫我……我那时候只有十三岁!”昕玉一拳打在周然胸口,周然闷哼一声,昕玉一把扯起他的衣领,接近咆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周大哥?哼,好一个周大哥!!”
      周然面露愧色,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又睁开:“我一直想着要等你长大一些再告诉你,结果那日我喝了很多酒,第二天你就不在了……”
      “喝醉酒真情流露是么?”昕玉这会儿的眼睛几乎是通红的,他单手抓着周然的衣领,铆足了力气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紧接着,拳头像下雨一样纷纷落下来,周然起初强忍着,但最后周然马上用手捂住了嘴,从指缝中隐隐能看到些许颜色。
      昕玉松了手,停下来,周然不说话,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周然因为沾了血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如果你能气消,随便你打。”
      昕玉依旧不说话,周然也躺在那里,对着床帐看了很久:“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张继忠,严虞……你为了学武……”
      “对,都是真的。”
      周然把头撇向一边,移开直对着昕玉的视线:“我应该马上就去找你的……”
      昕玉翻身下床:“不用你假好心。”
      “我是认真的。”
      “认真?认真什么?”
      周然沉默不语。
      时隔那么多年,掰掰手指算快十年的时间的,没想到周然现在土的掉渣,居然这么一副怨妇样,昕玉真是大跌眼镜。看周然一直在那里不说话,昕玉下床到桌边,倒了杯水喝,喝完以后周然微微抬了下头,昕玉猛地敲了两下桌,视线移向门口:“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周然叹了口气,步伐缓慢地走到桌边,将桌上那只血红的簪子往前推了推:“这本来就该是你的。”开门出去,昕玉隐约听到一声“对不起”,门才关上。

      等周然出去了好一会儿,昕玉就开始在衣柜里翻来找去找了件合身的衣服穿。又坐在桌边等了好一会儿,把一壶茶喝得见了底,对着桌上周然留下的簪子看了半天,一只手进进出出好几回,终于一鼓作气拿进了手里,但又对着簪子呆了很久,还是给放回了桌上。观察了很久,确定门外没人才蹑手蹑脚溜出去。
      虽说在昕玉的认知下这里应该是香满楼没错,但一出房间什么时候变成了院落而不是楼梯?昕玉在院门口张望半天,仍旧无人看守,便放大了胆随处溜达。
      昕玉来来去去,东院西房地走了大半个时辰,估计这里应该是玄冥教的分部,但是再大的分部让他走迷路就是天方夜谭,偏偏这地方便是这样。
      走了半天以后昕玉终于在这个无人把守的地界找到了个有两人拿刀看门的地方。他们一见昕玉到了院门口,肃然起劲般拱手:“请!”那雄浑的气势,昕玉倒退三步,定了定神才敢抬步进去。
      里头一间房,两面都是墙,吱呀一声开,便有人出来。
      一男人一身红衣,却不是红袖婆娘的妖艳,脸上一道刀伤从左上额劈至右边嘴角,狰狞可怖,但应该很多年前留下的,所以淡了很多,也没有多吓人,反到是这男人面容算是清秀,有这么道刀疤给他增添了男子气概,而且他走起路来略微有些左右摇摆,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模特步?
      长得这么有特色,昕玉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是林羽,江湖第一剑士。
      昕玉嬉笑着上去拍马屁式打招呼:“林大侠,久仰久仰,传闻您身为玄冥右护法,今日在此一见,果然不假。”
      林羽没回话,淡淡瞥他一眼,走着他的模特步离开……
      热脸帖别人冷屁股,说的就是这种时候。
      此时,紧闭的门忽然开启,传来周然特有的声线:“昕玉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周然这人阴晴不定,想到刚还在那里楚楚可怜求同情求原谅地低声下气,转个身就继续他的玉树临风,可惜见他低声下气的时候只有昕玉一个,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所以在别人面前,周然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千云公子,玄冥教主,昕玉只有在边上打哈哈的份。而且,只要周然说自己没有过就是没有过,有旁人的时候给他扣个帽子,昕玉保证没好果子吃。
      昕玉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闯。
      进了门,一张桌,一块屏风,三个人,一个坐,两个站。坐着的当然是周然,在桌边喝着茶,那叫一个清闲。一人一身青衣,脑袋上的发迹用根树枝插着,那叫一个书生的野性。再有一人身着华衣,站一边给周然倒茶,那叫一个必恭必敬。
      见昕玉进来了,周然笑道:“介绍一下。”指着那个有野性的书生,“白云飞,”又指指给他倒茶的人,“琉璃。”最后是昕玉,“楼昕玉。”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给他加了个姓。
      叫琉璃的人笑脸相迎:“楼公子,久仰了。”
      昕玉也一脸笑意,客气地拱拱手:“久仰久仰。”但这叫琉璃的在江湖上一点名气都没有,久仰什么?他也不知道。
      而白云飞:“好。”惜字如金。
      昕玉在心里感慨一声传闻果真不假,接而笑道:“白公子,传闻能文能武,今日一看,这气质,啧啧,果真不假。”
      周然接道:“你不用将对林羽说的那套搬过来,不受用。”刚才在门外给林羽奉承拍马屁股上被听到了……昕玉吃鳖。
      周然看昕玉,淡然道:“这些都是说笑的,你来,就给你上节课。”
      周然又道:“云飞,给他解释一下。”
      于是,一直惜字如金的白大侠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大体内容就是将左青龙那莽汉的话复述一遍,外加楼中天是楼昕玉的父亲,十年前那场大火,是虞严老儿为了夺教主之位和碧玉簪放的。所以他机关算尽之后坐上了教主的位子。
      最后周然问:“明白?”
      昕玉不屑道:“哼,用得着你提醒?”
      周然道:“看来我低估你了,原来你早知道了,那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昕玉趾高气扬:“不明白。”
      周然微笑得别有深意:“没关系。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3章 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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