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40、第 40 章

　　“阿！！！”昕玉惊叫着睁开眼睛，出了一身冷汗。发现是梦以后，伸手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回想梦里的周然，他果然是自私的。
　　那时他百般求他放过自己，最后软的不行就干脆□□……
　　看外面快要天明了，昕玉也没心情再睡，起身开始穿衣服。
　　摸到身边的床，温的，有人来过。周然？
　　转念一想，兴许是其他的什么人来过，说不定是小七那傻孩子。
　　昕玉一从床上下去就出了门，他不能再等了，周然不来找他那他去找，玄冥教他一天也不想待下去！
　　外头的天还是蒙蒙亮，没有日出的空气也有些冷，昕玉吸了吸鼻子便跨出门去。

　　问了几个守门的护卫，昕玉按着他们讲述的路线去了周然的住所。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大半，撒得遍地金黄。
　　昕玉站在门前好一阵子都没有动作，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去。他的眼前突然出现还在京城的画面，周然对他说“世事如此，你我有机会在一起，就不能轻易言弃，懂吗？”
　　如果周然真没有对他用感情，那他当时的含情脉脉也是假的？
　　昕玉又将手伸出去准备敲门，还是打算先回去。
　　正转身，只听房内“砰！”一声，是瓷器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吵闹声。
　　“我对他怎么样，不用你来教！”
　　“是不用我教，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把他教给你！”
　　“你给我滚！否则我在这里把你杀了！”
　　“你不用威胁我，我会带他走的！”
　　紧接着便是充满愤怒的脚步声，昕玉站在门前，意识到要躲起来，却来不及了，门在面前被打开。昕玉惊讶地看着杨楚辰，杨楚辰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知道是昕玉，周然也走了过来，拉过昕玉便道：“你的伤还没好，别乱跑。”
　　昕玉松开他的手，走开一步。
　　杨楚辰关心道：“我听闻周然对你鞭笞，我来带你走的。”又垂下眼帘，“那个时候我不该把你交给他……”
　　“别说了，不是你的错。”昕玉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昕玉对杨楚辰只有感激之情，在龙吟山庄的不论，在京城的时候他还利用他进入天鹰教。杨楚辰为他付出的太多了，现在还为了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来玄冥教要人……他不能再让杨楚辰担心。
　　杨楚辰急切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昕玉顿了顿，他是想要离开的，但跟着杨楚辰走，周然会怎么想？
　　“我……我是要走的。”
　　杨楚辰释然一笑，立即将昕玉带到自己身旁，转而对周然道：“他愿意跟我走，你没法阻止！”语气强硬得不似平时的杨楚辰。
　　周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昕玉，接近审视。隔了好久，他道：“你真的愿意跟着他？”
　　昕玉原本打算无论周然如何他都不会妥协的，而现在却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会闷闷地点点头。
　　昕玉等待他的说话，过程无比煎熬。周然虚着眼，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那你的小七呢？不顾了？”
　　昕玉蓦然抬头，对阿，小七呢？不顾了？
　　周然威胁道：“你这一走，我可说不准会对他做什么。哦，对了，反正身边还缺个男宠，小七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了，那身子骨可软得很。我记得你第一次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不行！”昕玉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声音。
　　“怎么不行？当初你偷逃了碧落，落了袁裴不管不顾，到现在可练了一身的好武功。做我身边的人只要听话，就没有吃亏的道理。”
　　“你……”昕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然。当时的袁裴只有十四岁，难道就因为他所以要被周然摧残？！
　　“哼，”周然冷笑一声，“要走还是留，给我想清楚。”
　　昕玉呆在原地，两脚像长了钉子一般订着生根。周然太狠毒了。
　　看昕玉的模样，周然满意地跨步离去，杨楚辰拦在周然面前：“你果真是个无情之人！”
　　周然侧头，分明是说给昕玉听的：“我有情，只是有些人不懂珍惜，那我也就只好作罢。”扬长而去。
　　“昕玉……”杨楚辰将手搭在昕玉肩上。
　　昕玉痛苦地闭上眼，当周然逼他留下的时候，他居然会有一丝欣喜？他一定是疯了。
　　“别理我，让我静一静。”昕玉挪步离开。

　　时间过去，飞鸟过去，白云过去。
　　在玄冥教时间一天天过得很快。昕玉每天坐在门口台阶上，有人会专门给他送饭，不过两旁的门卫站在那里，周然摆明了告诉他，被监禁了。
　　昕玉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红袖每天都来，肚子眼看着要临盆了。终于在一日她来看望昕玉的时候小腹开始胀痛，昕玉急忙冲出门喊产婆。
　　等产婆来了，昕玉被赶出门去，他不断地在原地打转，活像个要当爹的男人。
　　房内不断传来红袖撕心裂肺的喊叫，还有产婆的声音。里面的丫鬟端出一盆盆染红的血水，一直从下午到午夜，昕玉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一颗心总算放下。在门开的时候他马上进去坐到床边，握住红袖的手。
　　红袖脸色白得吓人，唇边却带着笑意：“孩子……我的……”
　　昕玉看到如此坚强的红袖，同样为她高兴：“师姐，你当娘了。”
　　红袖热泪盈眶地轻微点头。产婆将孩子洗净，包了蜡烛包抱到红袖身边，恭喜道：“恭喜夫人，是个女儿。”
　　孩子乖巧得很，没有哭闹，昕玉道：“真好看。”
　　红袖原本高兴的嘴角垂了下来，眼里有一丝幽怨：“可惜没了爹……”
　　昕玉蓦然想到，孩子的爹是周然，虽然周然愿意娶红袖，但在红袖心里孩子的爹永远是周翥……
　　“以后，我就是孩子的爹！”昕玉抱过孩子，凑近红袖道。
　　红袖不解：“你？为何……”
　　昕玉打断她的话，温和道：“以后我，你，孩子，还有小七，我们就是一家人。”
　　红袖顿了顿，淡然道：“真像。”
　　“什么？”
　　红袖摇摇头：“没什么。那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儿？”
　　昕玉想了想道：“她既然在长白山出生，就叫长生吧。”
　　红袖伸手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颊：“好。长生……”

　　门外院子里，树影重重。一个欣长的身影立于其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长生……”他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在门卫见到他想要上来行礼时挥挥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