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13、第5章 冰化

　　昕玉缩了缩脖子，想自己又没被人发现见不得人的事儿，何况关键的是他走的是窗户，就挺直了腰板：“我从窗户走的，没走门，而且也没被人瞧见。”
　　谁知周然脸色没好转，反而更莫名其妙地凶悍：“从这一刻起，我会派人看着你！哪儿都不准去，给我老实待着！”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关门声让昕玉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昕玉觉得自己没错，只认为是周然吃错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床边还真多了个人，白云飞站在床边，冰山公子不愧是名不虚传，面无表情地就两颗眼珠子对着昕玉，看他起来，看他穿衣，看他下床，看得他一身鸡皮后背发毛。
　　昕玉被看得不爽，笑道：“周然让你来看这我，难为你了，一夜没睡吧？”指指自己的床，“要不要躺会儿歇息一下？”
　　谁知周然果然找人来是看着他的，白云飞半字不吱一声，两眼盯得昕玉心里也开始发毛。
　　昕玉坐桌边喝茶，昨夜剩的一壶冷茶给他喝得个底朝天，气氛还是尴尬。
　　所幸，小七蹦蹦跳跳跑进来，身后袁裴端着早饭。
　　小七一进来就说：“哥，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周少爷今早都没吃早饭，他向来很有规律的。”
　　昕玉喝着碗粥，听小七帮周然说话，想他自己还郁闷周然的反差，怎么这会错就在他身上了？而且连一向帮着自己的小七也有跟周然一个鼻孔出气的趋势！周！少！爷！昕玉重重放下碗：“分明是他吃错药，你还帮他？”
　　小七一听，吓坏了，拉起昕玉问：“周少爷吃错药了？哎呀！药是不能乱吃的，会吃出病来的！哥，你快去给他看看！”
　　昕玉一个栗子敲小七头上：“周然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向着他？你就叫他哥去吧，我不要你了！”
　　小七委屈道：“周少爷没给小七好处，他就陪小七逛街，给小七买风筝。”
　　昕玉摔门，准备找周然：“一只风筝就把你收买了，看我不去找他算账！”等等，风筝？难道昨天他跟红袖去逛街的时候被看到了，所以周然醋瓶子打翻了？
　　谁知刚才还半字不说，在旁边冲哑巴的白云飞现在居然给他拦在门口：“没教主命令，你不能出这门。”
　　昕玉道：“现在我去找你们教主！”
　　白云飞道：“教主教事繁忙，他要见你自会来见你。”
　　昕玉咬牙切齿地看了白云飞一会儿，要在他身上穿洞了似的，但白云飞不为所动，昕玉用力一脚踹在门上，坐回桌边生闷气。
　　小七陪在边上，以为是周然不放昕玉出去，所以他才不高兴，就给他讲周然带他出去逛街，买什么东西，多好玩阿，看什么东西，多好看啊，等等等等。可惜小七的口水乱飞，昕玉一个字也没进耳朵了，就想着周然这是抽得什么风，然后脑子里开始对周然如何如何施虐，他如何如何求饶，最后自己如何如何取胜……

　　不久，周然来了，周然让人都出去，房里只剩两个人，他和昕玉。
　　周然坐在昕玉对面，像极了三堂会省，铁面无私：“知道错了？”
　　昕玉气愤，不正眼看他：“没错！”
　　周然道：“那你就继续关。”说完，又走了出去。
　　周然一走，白云飞又回来，看着白云飞，两人根本就是大眼瞪小眼，简直是折磨。昕玉宁可低头，他真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周然作对……

　　到了下午，房门被人敲起。一个女声道：“周公子？”
　　白云飞蹙眉，过去开门，来人正是红袖。一想之前与红袖的约定，想必是相约时间过了，见昕玉还没去小院找她，就寻着人找来了。
　　红袖见开门的人不是周翥，楞了愣，正想道歉，方见到房内的昕玉，笑着点头示意。
　　昕玉对白云飞道：“红袖，你认识的。”
　　白云飞道：“没教主的命令，他不能出去。”
　　红袖指指自己道：“那我进去呢？”
　　白云飞果然是按规矩办事的，侧身让行。
　　红袖坐到昕玉身侧道：“我就想怎么等候多时，周公子都未曾现身，原来是……”捂嘴偷笑。
　　昕玉泄气道：“别取笑我，说实话，昨天也是我偷跑出去的，不过有幸遇见红袖姑娘。今日分明相约，又麻烦红袖姑娘寻来，周某真是好生愧疚。”这话一说，白云飞千年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扭曲的。不过又转瞬恢复了回去。
　　红袖又道：“其实公子不必这样称呼红袖，你直呼姓名便可。”
　　昕玉惊喜道：“真……的可以？”
　　红袖羞涩点头。昕玉连忙多喊几声“红袖”，一声比一声饶音，一声比一声变态。
　　红袖羞红了脸问：“那我是否也可称呼你的姓名？”
　　昕玉点头：“红袖你简直是我的红颜知己，有何不可？”
　　红袖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一声“周翥”。
　　昕玉高兴地将红袖搂在怀里，红袖的脸变成了番茄，结结巴巴：“有，有人看着呢。”昕玉心里得意，将红袖搂得更紧，边对看着他的白云飞挑眉，边对红袖说：“没事，他敢说出去，我割他舌头。”那叫一个飞扬跋扈。

　　“我说出去呢？”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飞扬跋扈的昕玉瞬间成了石像，红袖连忙从昕玉怀里出来，正襟危坐。昕玉一看来人，周然正斜靠在门板上，一把折扇不离身。
　　昕玉腾地站起来拱手，要演戏就演到底，不能前功尽弃：“属下参见教主！”
　　周然走到桌边，勾起嘴角看着昕玉，又看向红袖，再看向昕玉，点头道：“挺配的，何时成婚那？”坐下，像极了高堂。
　　昕玉摸头：“这……太快了吧。”
　　周然打开扇子扇着风，望向门外，意味深远：“不快，慢得很。正好后天是黄道吉日，龙吟山庄又有婚事，不知道左庄主愿不愿意让我玄冥粘这个光，也办场婚事。”
　　昕玉垮下脸道：“教主，您真是操之过急了，我与红袖昨日才刚相识，后天就成亲，太快了。你别为难我啊。”
　　周然道：“教主？叫得挺好听的，你就继续叫吧。”转头对红袖道：“红袖姑娘，你是万人追捧的对象，我玄冥又是江湖上一个新生的小派，里头一个无名小卒要娶你，怕……”
　　“不会的！”红袖插话，偷偷看一眼昕玉，小声道，“周翥他心思细密，不似其他凡夫俗子只会用金钱美玉来讨好。红袖一心要找个令我安心的人，如今终于遇见了，是天公见怜。”
　　昕玉急了，他只是玩玩没有当真阿：“不行！”
　　红袖顿了顿，问道：“为什么？我不好？”
　　昕玉道：“当然不是，我只怕操之过急，你没想清楚，误了你一生。”
　　红袖道：“我想清楚了，想得很清楚！”
　　周然一副媒人样：“既然你情我愿的，云飞，去禀明左庄主和张谷主。”
　　白云飞应声离开。
　　周然对红袖微笑道：“后天就要成婚，红袖姑娘不回去准备准备？”
　　红袖红了脸，一声“告辞。”回头羞羞望了昕玉一眼，小步子离开了。
　　昕玉望着门口叹气，悔不该当初阿。
　　周然看昕玉这番叹气模样，道：“才一下又想了？急的话今晚就去把事情办了，红袖识大体，不会怪你的。”
　　昕玉拍案而起：“你分明知道我在演戏！成什么婚！要去你去！”
　　周然无所谓道：“我看你们情意绵绵，原本想顺水推舟的，那就只好算了。”说着，起身出门，“唉，要云飞白跑一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