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爱的时候》玉瓒

7、这世界那么多人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

　　初见你，蓝色清晨.....”

　　澄西将耳机轻轻摘下，看着咖啡厅的窗外，已是深秋时节，梧桐树的树叶早已泛黄，在秋风的吹拂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有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从铺满梧桐落叶的人行道上走过，他们嬉笑打闹着，赌自己踩的下一片梧桐叶会不会是最脆的，她在笑，他在闹......

　　澄西看着这样的场景，眼底流露出了丝丝笑意，在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的时光里，她已经错过了很多简单的快乐，就像曾经他们也一起走过这样的路，可快乐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了。

　　澄西起身，离开了咖啡厅，她推开门的时候，一阵秋风扬起落叶，她搓了搓手，似乎下一秒就想往双手哈一口热气了。

　　澄西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一个青涩的小男生撞到了她的背脊，男生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澄西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这时一个女生也小跑上来，轻轻捶着男生的手臂，小声责备，“都跟你说不要倒着走了，看吧，撞到人了。”

　　男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了笑，故作委屈巴巴的，“我知道错了嘛。”

　　澄西笑着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郑康成，如果你还在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忍不住去踩落下的梧桐叶，是不是也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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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西！”

　　靠在窗户边看书的澄西抬起头，“什么事？”

　　“是郑康成哎！快看！”尤云想跑到澄西身边，指着操场上正在跑步的男生。

　　澄西随着尤云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跑完步，站在跑道上喘粗气的郑康成，“所以呢？”

　　尤云想狡黠的笑了笑，小声道，“他们说郑康成喜欢你哦！”

　　澄西脸一红，“别瞎说！”

　　尤云想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如果是假的，你脸红什么？嗯？”

　　澄西有些气恼，将手中的书一合，“不理你了！”

　　说罢，澄西便走向了自己的课桌，尤云想还想再逗逗澄西，可是上课的预备铃已经打响了，尤云想只好悻悻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澄西虽然埋着头，可是脸早已绯红一片，郑康成...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嘛。

　　澄西从桌箱里拿出了化学书，抬眸间看到了正从教室跑进来的郑康成。

　　郑康成和澄西对视了一眼，咧着嘴笑了笑，澄西脸更红了，立马埋下头，不说话。

　　郑康成有些懵，但也没说什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节化学课，澄西思绪都被那个笑容分散着，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听课，很倒霉的，也被化学老师发现了。

　　“澄西！上课发什么呆！”

　　澄西“噌——”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化学老师目光一冷，开口道：“澄西，来，你来告诉我，氧化还原反应的特征是什么？”

　　澄西苦着脸，本来自己化学就不怎么好，这下逃不了一顿骂了，就在化学老师的脸越来越黑的时候，澄西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很小的声音，“化合价的升降。”

　　澄西立马回答道：“化合价的升降。”

　　化学老师脸色逐渐缓和，但还是没好气的说道：“行吧，坐下，好好听课，别在走神了，氧化还原反应可是高中化学的重中之重，如果学不明白，以后的化学课你也别想听明白了。”

　　澄西没说话，坐下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郑康成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澄西偷笑了一下，转了回去。

　　下课后，郑康成戳了戳澄西的后背，“怎么样，感谢我不？”

　　澄西从课桌里掏出了一颗水蜜桃味的糖果，转身放在了郑康成的课桌上，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郑康成拿起糖果，“水蜜桃味的？会不会很甜啊？”

　　一旁刚睡醒的王泽就要伸手去拿，“睡醒还有糖果吃？真好！”

　　郑康成直接剥开糖果丢进了嘴里，“想吃自己去买。”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的体育课，老师让解散后，澄西就坐在树荫底下昏昏欲睡，突然一个篮球迎面飞来，尤云想正拿着冰棍向澄西走来，她一声惊呼，“澄西！小心！”

　　澄西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面前有一只大手，原来是坐在旁边喝水的郑康成将那只篮球拦了下来。

　　郑康成将篮球扔了回去，“这颗球出界了哈！”

　　尤云想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澄西身边，将冰棍递给了澄西，“牛啊郑康成！”

　　郑康成拱了拱手，“举手之劳。”

　　澄西小口吃着冰棍，偷偷偏头看了眼郑康成，又偷偷转回了视线。

　　澄西心想，真不知道为什么，鱿鱼今天买的冰棍好甜啊。

　　快放学的时候，郑康成又戳了戳澄西的背，“澄西，今天的家庭作业都有什么啊？”

　　澄西将自己抄作业的本子递给了郑康成，郑康成接过，片刻后又戳了戳澄西的背，“澄西，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澄西点点头，“好啊。”

　　澄西的家和郑康成的家离得很近，就像一条100米的直线，郑康成家在50米的中间，而澄西家在100米的末尾。

　　尤云想扫着地走过来，“澄西，放学一起去小卖部啊！”

　　澄西转头看了看郑康成，郑康成头也不抬道：“正好，我也想买点水性笔。”

　　旁边又是刚睡醒的王泽，他抬起头，“放学了？去小卖部吗？”

　　郑康成点点头，“嗯，去。”

　　他们等着尤云想打扫完教室卫生，便一起出了校门，尤云想和澄西走在前面，郑康成则和王泽走在后面。

　　到了小卖部，澄西和尤云想便去文具区挑选文具了，而郑康成则和王泽晃去了零食区。

　　郑康成手插着口袋，“哎，你一天怎么那么多觉啊？”

　　王泽打了个哈欠，“夜晚的时间太美好，不拿来打游戏太浪费了。”

　　郑康成笑了笑，“你这样迟早会被班主任揪去办公室请家长的。”

　　王泽摆摆手，“那可不一定，万一你比我先请家长呢？”

　　郑康成给了王泽肩膀一拳，“我为什么要被请家长？”

　　王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早恋啊~”

　　郑康成眯起了眼，“找死？我和谁早恋啊，你说。”

　　王泽哼哼一声，“看破不说破！”

　　郑康成，“狗贼！”

　　不一会儿，澄西和尤云想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她将手心里的几只水性笔递给了郑康成，“给，水性笔。”

　　郑康成接过了笔，将刚刚和王泽一起买的饮料也递给了澄西和尤云想。

　　一阵风吹过，一片梧桐树叶落了下来，澄西接住了落叶，“秋天到了啊。”

　　郑康成也和王泽走上前来，“是啊，秋天一到，这条街就会被梧桐树叶铺满了。哎，王泽，我踩的落叶一定比你的脆。”

　　王泽翻了个白眼，“嫩放屁。”

　　郑康成冷笑了一下，“来比比？”

　　结果就是两个人从快走逐渐变成了小跑，都快把为数不多的梧桐树叶踩完了。

　　尤云想和澄西跟在后面，好笑又好气，尤云想吐槽道：“两个幼稚鬼！”

　　到了郑康成家门口。郑康成一边下着楼梯，一边跟他们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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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淡的一天天过着，尤云想总觉得他们的青春也该和言情小说里写的一样，即使没有那么曲折，也该轰轰烈烈一场，可澄西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于是尤云想便提议，在高二下开始前，大家一起在外面跨个年。

　　澄西有些犹豫，这时，郑康成从教室进来了，浑身冒着寒气，哆哆嗦嗦的从书包里拿出了四份热牛奶，分别递给了澄西、尤云想和王泽。

　　王泽接过牛奶吐槽道：“你怎么冷成这样，垃圾，一点都不男人。”

　　郑康成气笑了，“你把鱿鱼的热水袋从肚子里拿出来，我们去外面比试比试。”

　　尤云想，“两个幼稚鬼！”

　　澄西喝着牛奶，“鱿鱼说今年大家一起去外面跨年。”

　　郑康成看着澄西，“你去吗？”

　　澄西有些苦恼，“我不知道哎，我怕我妈妈不准。”

　　尤云想赶忙凑过来，“没关系！我们去和阿姨说嘛！阿姨最喜欢我了！”

　　澄西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今天回去和妈妈讲一下。”

　　澄西妈妈很通情达理的同意了，大概是这四个小孩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吧，所以格外的放心了。

　　澄西吃过晚饭后，便开始穿外套，窗外传来了郑康成的声音，“澄西！走了！”

　　澄西从窗子边探出头，“好！马上来！”

　　澄西来不及围上围巾，就要穿鞋出门，澄西妈妈拿着洗碗布叮嘱正弯腰穿鞋的澄西道：“西西，你们四个注意安全啊，电话不可以关机哦！”

　　澄西穿好鞋，拉开门，“好的妈妈！妈妈我走了，拜拜！”

　　澄西快速跑下了楼，有些气喘，“你们晚饭吃这么快啊？”

　　尤云想，“太激动了，我都没咋吃，现在开始有点饿了。”

　　郑康成，“你的围巾呢？”

　　澄西一摸脖子，“啊，完蛋，我忘记了。”

　　郑康成解开自己的围巾，递给了澄西，“围上吧。快走吧，我也有点饿了。”

　　裹成了个熊的王泽惊呆了，“真男人啊康哥！”

　　郑康成挑挑眉，“那是！”

　　澄西将郑康成的围巾围好了，小脸埋在了围巾里，围巾还带着郑康成的体温，温温热热的。似乎还有很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

　　澄西好奇道：“你用的什么洗衣粉啊？”

　　郑康成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妈妈洗的。”

　　“哦。”

　　郑康成，“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啊？”

　　澄西，“你猜啊！反正你也知道我每次都是在和你说话就好了啊。”

　　郑康成瘪瘪嘴，尤云想在前面跳脚，“你俩能不能快点！我真的要饿死了！”

　　王泽嘲笑道：“哎，知道的，你是出来跨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山猪出来觅食的。”

　　澄西惊讶的看着王泽，尤云想直接一脚踹在了王泽的屁股上，“你真的不辜负你外号啊，狗嘴吐不出象牙！”

　　王泽吃痛，赶忙求饶，“错了错了，姐，我错了。”

　　郑康成笑着道：“澄西，给你科普个歇后语。”

　　澄西：“嗯？”

　　郑康成。“厕所里打灯笼——”

　　尤云想和王泽也转过了头，郑康成玩味一笑，“找屎。”

　　王泽哼了一声，“狗东西。”

　　四个人打打闹闹走到了大街上，因为是跨年，所以街上显得格外热闹，他们走到了筑城广场，正好有主持人在主持跨年，烟花一簇簇的升上了天空，噼里啪啦的炸裂开来。

　　尤云想拿出了手机和自拍杆，本来是想四个人合照的，可当她调好角度，看屏幕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澄西正双手合十许愿，而郑康成则站在旁边笑着看向澄西，尤云想立马拍下了这个瞬间，郑康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他抬头看向尤云想方向，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唇边，尤云想了然的笑笑，回了个OK的手势。

　　待澄西许完了愿，尤云想也将自拍杆准备好了，“来！我们四个拍个合照吧！”

　　“咔擦——”

　　照片里，尤云想举着自拍杆笑的很开心，澄西虽然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但也是笑眼弯弯，偷偷比了个耶，而王泽也是笑着在尤云想头顶比了个六，郑康成则是将左手手轻轻虚放在了澄西的肩上，右手比了耶。

　　青春的悸动大概就是这么隐晦和浪漫。

　　那些看起来幼稚的把戏，却藏着一颗颗赤忱的真心。

　　倒数的钟声已经响起.....

　　“5”

　　“4”

　　“3”

　　“2”

　　“1”

　　郑康成转过头，“澄西，新年快乐。”

　　澄西点点头，“新年快乐。”

　　下一秒尤云想便抱住了澄西，“橙子！新年快乐啊！！！！！！！”

　　澄西笑着回抱了尤云想，“鱿鱼，新年快乐！”

　　王泽拍了拍郑康成，“狗东西，新年快乐。”

　　郑康成也拍了拍王泽，“狗贼，你也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高三，高三上学期过半，澄西发现自己的理科越来越吃力，便想着要不要转去文科，这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是不算理智的选择。

　　澄西一直在苦恼，郑康成发现了，便传了个纸条给澄西。

　　“澄西，怎么了？”

　　“我在想我要不要转去文科...我觉得我学不懂物理和化学，我可能要考不上大学了。”

　　“你就做你自己想要的决定就好，我永远支持你，也永远相信你。”

　　澄西看到这句话心头一暖，还来不及回复，便被化学老师抓了个正着。

　　化学老师课上，没有说什么，下课也没有叫他们去办公室，澄西心里咯噔咯噔跳个不停。

　　郑康成安慰着澄西，“没关系，传个纸条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就在课间操的时候，郑康成被班主任揪住耳朵，揪去了办公室，澄西担忧的看着郑康成，郑康成却偷偷回头冲澄西眨眨眼。好像，真没什么大问题。

　　课间操结束后，郑康成也没有回到教室，澄西很担心，不一会儿，尤云想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橙子，老班叫你去办公室。”

　　澄西瞬间心凉半截，她从没觉得去办公室的路会这么漫长，她在心里不停打着草稿，一会儿要怎么解释，可就在她要踏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了郑康成铿锵有力的声音。

　　“李老师，这一切都和澄西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澄西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这是恋爱的朦胧期！我必须叫家长！”

　　“李老师！没有什么恋爱，我不喜欢澄西，澄西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好朋友。”

　　澄西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突然耳鸣了一般，历史老师看着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澄西，疑惑道：“澄西，你站在这里干嘛？找老师有事？”

　　历史老师是认识澄西的，因为从高一她就觉得澄西这孩子特别有灵性，是个适合学文科的好料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了理科，她还很遗憾呢。

　　澄西眼眶有些红，似乎还带点哭腔，她笑着说，“王老师，我想转文科了。”

　　王老师很惊讶，“现在高三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你真的做好这个决定了嘛？”

　　澄西点点头。

　　王老师带着澄西进了办公室，李老师看到刚想叫澄西过去，王老师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李老师啊，澄西这孩子真是有大觉悟了，她想转文科。”

　　李老师迷茫了片刻，转头看向澄西，“你，想好了？”

　　澄西低着头，点点头。

　　李老师叹了口气，一肚子教训的话就这么被憋了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申请表递给了澄西。“给，回去和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决定好了，明天把表交给我就行。”

　　澄西接过表，说了声谢谢老师，就转身出出了办公室。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澄西没有抬过头，所以她也没看到满眼震惊和悲伤的郑康成。

　　郑康成想着自己是男孩子，把什么都揽下来，把澄西摘出去，这件事就无伤大雅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澄西会因此转文科。

　　李老师深深看了郑康成一眼，苦口婆心道：“郑康成，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是高三的关键时期了，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好好考个大学，那时候再谈恋爱也不迟啊。”

　　郑康成埋下了头，“我知道了，李老师，我先回去了。”

　　李老师，“去吧。”

　　郑康成回到教室的时候，澄西正埋头记着笔记，他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好像青春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着十头牛拉不回来的倔脾气，你不解释我就不会问什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就让人错过了。

　　第二天，澄西去了文科班，也是这天以后，他们四个人很少聚在一块了。

　　尤云想问过澄西，“舍得吗？我们四个那么好的关系。”

　　澄西苦笑，“就剩半年了，难道我们四个连这半年都熬不过去吗？”

　　尤云想还想再说些什么，澄西挥挥手打断了她，“我们不能辜负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彼此的付出。”

　　尤云想沉默了。

　　很快就到了高三专属的动员大会，老师在上面慷慨激昂，学生在下面昏昏欲睡，那些口号，都听麻了。

　　老师看着下面快睡成一片的学生，不得已，放下了准备好的稿子，她清了清嗓子。

　　“咳咳，同学们，我知道那些长篇大论你们都听倦了，可是已经是最后一个月了，再坚持坚持，你们美好的未来就要到来了，如果现在认输，不就前功尽弃了嘛？我知道，有很多人还有很多话没有和喜欢的人说，还有很多人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为什么不先成为更好的自己，然后和喜欢的人在顶峰相见呢？”

　　澄西半闭的眼眸动了动，抬眼，目光不经意间就撞进了礼堂最西边的郑康成的眼睛里。

　　郑康成却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他咧着嘴，笑得就像那天早晨刚跑步完满脸笑容的他。

　　澄西眼眶湿润了，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了目光。

　　加油，我们都在顶峰相见吧。

　　高考结束了，大家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兴奋，多的却是怅然若失，再也不会有时时刻刻盯着你的老师了，也不会再有闹哄哄的教室，你转头，喜欢的人也不会坐在你的身后了。

　　岁月吝啬不给我们温柔的回答，只是催促着我们快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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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康成高考完出了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那时候的通讯程序还是□□，郑康成的□□头像灰着，再也没有亮过。

　　尤云想去了黑龙江，她说她想去中国最北边的城市看看，感受一下什么叫大雪封山，能不能在扑簌簌的大雪落下的时候，堆个雪人，给雪人起个名字，会不会有回应。

　　王泽则是去了最南边的城市，大学中途便选择去参了军，也逐渐没有了联系。

　　澄西不知道尤云想和王泽之间有什么故事，导致这两人一个去了最北边，一个去了最南边。

　　以前，四个人一起吃饭，不知道吃什么，现在四个人吃饭，连人都凑不齐。

　　没有熟悉的人的大学生活，似乎过得很快，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尤云想问澄西，大学怎么不谈恋爱，澄西说没有遇到喜欢的。尤云想刚想打趣澄西冠冕堂皇。却被澄西的反问，封了口。

　　“那你呢，你怎么不谈恋爱。”

　　尤云想不说话了，她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发了一张图片给澄西。

　　“橙子，你看，这是我在那天跨年偷拍的照片。”

　　澄西突然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尤云想看着对话框上不停出现的正在输入中，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就没了联系呢？”

　　澄西这才回了最后一条消息，“因为他是个狗东西。”

　　大学毕业后，他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已经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那些曾经隐晦的情愫，只是在酒过三巡，还是会忍不住湿了眼眶。

　　北岛说，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此话诚不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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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西又慢慢踩着落叶，走到了高中门口，现在是周六，补课的学生也早已放学，澄西和学校的保安打好了招呼，便捧着相机走进了校园。

　　拍了几张照片后，澄西还是红了眼眶。

　　那是最美好的青春啊。

　　澄西以前的班主任已经退休了，她只遇到了历史王老师，闲聊几句后，澄西便不打扰改作业的老师，离开办公室，走向了高二二班的教室。

　　课桌椅早就换成了新的，那些被课文刻得密密麻麻的木质课桌已经被淘汰掉了。

　　澄西坐在熟悉的位置，看着黑板发呆，澄西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橙子！你也来了？！”

　　澄西抬头，是尤云想，笑着道：“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嘛。”

　　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好久不见啊，小鱿鱼。”

　　是皮肤已经被晒得黝黑的王泽，他一身军装，倒显得人模人样的。尤云想红了眼，转头哼了一声，不搭白。

　　王泽看着澄西，笑了笑，“橙子，好久不见。”

　　澄西点点头，“好久不见。”

　　正当他们三个人要继续聊天，回顾青春的时候，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澄西，上课又走神。”

　　澄西像是被调成了慢动作，她难以置信的慢慢回过头，片刻，便哭出了声，她骂道：“郑康成，你这个狗东西。”

　　郑康成摘下眼镜，揉揉额头，无奈笑了笑，“我还以为王老师和我开玩笑呢，没想到是真的。”

　　郑康成叹了口气，“澄西，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了。”

　　在澄西离开办公室没多久，郑康成便捧着一沓卷子走进了办公室。他向王老师抱怨道，“原来我们当年卷子写成这样真的很欠揍。”

　　王老师笑的合不拢嘴，“现在知道当老师的不容易了吧！”

　　郑康成认命的垂下了头，看了看面前的化学卷子，深深叹了口气。

　　王老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郑啊，刚刚澄西来过哦！”

　　郑康成一下子站起了身，“真的吗！？王老师你可别骗我啊！”

　　王老师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追出去看看吧，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郑康成来不及跟王老师说再见，便直接抛出了办公室，王老师端起茶杯，吹了吹，感叹了一声，“青春啊！”

　　郑康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向了教室，他有个直觉，澄西一定在那里。

　　果不其然，他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深呼吸了几个回合，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他说：“澄西，上课又走神。”

　　他不敢期待什么，甚至想过澄西转身就走的可能。

　　但是澄西没有，澄西叫了他的名字。

　　澄西说：“郑康成，你这个狗东西”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

　　常让我，望远方出神，

　　灰树叶飘转在池塘，

　　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

　　光阴的长廊，脚步声叫嚷，

　　灯一亮，无人的空荡，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

　　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

　　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

　　笑声中浮过，几张旧模样，

　　留在梦田里，永远不散场，

　　暖光中醒来，好多话要讲，

　　世界那么多人，可是它不声，不响，

　　......

　　这世界有那么个人，

　　活在我飞扬的青春，

　　在泪水里浸湿过的长吻，

　　常让我，想啊想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