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秋游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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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沐此刻一人坐在石头边，赵睿悄咪咪地摸了过去，摇着骨扇，笑道：“许公子，你在做什么？”
清沐手中拿着一个皮革制的壶嘴，壶中是他藏起来的水果酒，见周围同学和老师要么群聚在大树下，要么三五成行彼此交谈，距离甚远，都没注意到此处，便坦坦荡荡地往赵睿面前一送，酒香扑面。
“酒？”赵睿鼻子尖，又素了这么多日，惊喜道。
酒水在学院章程中被明令禁止，赵睿倒不曾料到，面前精致书生模样的清沐，竟然聪明地用水壶装酒，竟还外带到这里。
“嘘。”清沐浅浅笑着，如清泉的波纹，大方递给明显很馋嘴的赵睿，道：“给你一壶。”
赵睿受宠若惊接过，激动道：“谢谢，许兄！”
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前面还是许公子，现在就是许兄了。清沐倚靠着石头，仰头就喝，水果酒度数低，入口甘甜清香，倒不担心会醉。
而一旁的赵睿，明明是一身份尊贵的王爷，却偏偏用贼眉鼠眼的动作反复确定周围没有秦煜诚的身影，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问题，“许兄，你和秦……慕兄弟，关系很好吗？”
清楚所有人的马甲，清沐没有把赵睿言语间的漏洞放在心上，盘算着：
偶尔打炮，同吃同住，应该算……
清沐眯眼瞧着漏过树叶的阳光，懒懒道：“马马虎虎？”
“这还叫马马虎虎？”赵睿惊奇，对眼前的清沐，越发佩服道：“这些年，要知道，我可从未见过慕哥对人如此低眉顺眼过！”对待他，更是可以说是丝毫不留情面、惨不忍睹。赵睿转念脑海中又浮现了儿时已模糊的身影，道：“除了一个人。”
清沐轻笑出声，叹赵睿这些年仍旧没出息、没变化，道：“谁？”
“……我不能说！”赵睿陡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触犯禁忌，想起秦煜诚冷面，哆哆嗦嗦地紧紧捂住嘴巴。然后瞧见清沐已阖眼躺在光影中，人面桃花、仙姿玉貌、活色天香，儿时记忆中的身影竟然突然明晰了起来，第一次遇见清沐呆愣时的熟悉感，再次涌上。赵睿盯着清沐，直直道：“许兄，你真像……”
“咴儿——”
马儿被勒紧的绳索，被迫停下，发出清亮拖长的声音，秦煜诚手握缰绳，没有穿平日里学院的青衫，一声靛紫长袍，领口和袖口处清晰可见的银丝绣成的流云，黑墨色纹理皮白玉腰带，器宇轩昂，尊贵雅致，凛冽桀骜的眼神，抿唇，居高临下地瞧着赵睿。很显然，秦煜诚对于赵睿三番五次钻他空子的不地道行为，很不满，很不悦。
赵睿本能地感觉到秦煜诚冰冷目光中潜藏的杀机，鲤鱼打挺地蹦跶起身，讪笑着连忙跑开，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原身很少喝酒，难得风光秀丽，又无事可做，清沐沉醉得有些微醺，待赵睿的声音愈发远，睁开眼，就看见秦煜诚逆光坐在白色马驹上，含笑地看着自己，男人的笑若有若无，很是温柔。秦煜诚伸出一只手，笑容更如朗月如怀，道：
“清清，跟我走吧。”
没问清来由，清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立刻被牢牢握住，不及反应，随即被拉上马，坐在秦煜诚身前，清沐才缓缓回神喃喃道：“去哪？”
秦煜诚挥下马鞭，紧拥着清沐，神采飞扬地瞧着前方的路，在清沐耳畔道：“你会感兴趣的。 ”
“可我们在秋游？”清沐维持人设拘谨模样。
清清真可爱，明明什么都没弄清楚，下意识就选择跟自己，秦煜诚勾起嘴角，道：“跟你请了假，不用担心。”
清沐：干得漂亮！终于要野战了吗？莫名地期待呢！
系统：滚犊子！
系统这几日被迫强制地在马赛克房间里过夜，已经连续几日没理清沐，没有人唠嗑，清沐总觉得乐趣少了些。见系统终于吭声，惊喜道：统儿，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系统：友尽，不需要，勿念！
清沐：你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几天，我快难过死了！
系统：呵呵，是快活和浪死吧。
清沐超认真：快活和浪，还是要与人分享，快乐才会加倍。没有你，我没有加倍的快乐，嘤嘤嘤。
系统：滚尼玛！留条活路吧！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是山腰处树林茂密之处，有两人腰间配弯刀，目光冰冷如看死物，扣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中年男人。而这位中年的男人，很显然反抗过，腿部和脸颊上都渗着鲜红的血。
“大人。”一位下属目不斜视地将一封淡黄色书信递给，带着清沐已下马的秦煜诚。秦煜诚匆匆扫了眼，转手递给身旁的清沐。
书信上的字迹并不工整，可以算得上难看，用石炭写着几个大字——“生辰纲盗贼并非山野。”
秦煜诚瞧着似已丧失生气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询问道：“可有什么交代？”
中年男人漠然地抬头，在瞧见站在秦煜诚身后的清沐时，顷刻间，眼眶猩红，甚至隐隐泛出泪花。秦煜诚将清沐护在身后，冷漠地瞧着眼前中年男人奇怪的情绪变化。
“……小公子！”
中年男人哽咽着艰难道：“小公子！是我啊，老奴是继明啊！小公子，你终于回来就我们了，如当年夫人般侠肝义胆，老奴就知道小公子有机会一定会回来就我们的！”名叫继明的男子，越说越激动。
系统补刀：可你这个辣鸡早就忘了。
清沐：可不是，但结果一样，过程不重要，统儿。
清沐愣神了许久，终于在脑海中将眼前的中年男人，准确地与记忆中的忠实的仆人重合，泪眼婆娑道：“继明，你可好？”
“奴才不好！那群畜生，抢掠劫货还不满足……”继明晦暗神色，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晚上。
秦煜诚打断，直截了当道：“已经过去，你想报仇吗？”
“我每熬过的日日夜夜，无不想饮其血、食其肉！”继明原本忠厚老实的面容上，露出凶狠狰狞，道：“血债血偿，总共二十七条血债，我清晰地记着，我要他们偿还！”
那日晚上，除了紫月和清沐，原本护送清沐离开的人，就有二十八人。
秦煜诚瞥了眼下属，下属立刻会意松开对继明的桎梏。继明噗通跪下，坚毅道：“此番来，我就是他们的替死鬼，要不是有幸遇见小公子和秦大人，估计早没了。但恳求两位大人，帮帮我，帮帮我们！”
“这些年你已受苦，不如此事你就不要再插手吃苦。”清沐劝慰性建议道。
继明摇头，果断道：“此愿若不能亲手了结，老奴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继明，你在匪徒间蛰伏多年，确实辛苦。”秦煜诚紧握清沐的手，道：“今日出来派遣送书，自然知道你若安然回去，势必凶险万分。”
“老奴愿自断一腿，只求大仇得报，冤魂可瞑目！”继明就要夺身旁锦衣卫的弯刀，却被秦煜诚抢先一步，一掌推开。
见继明已有断腿打算，清沐震惊之余，也明确认识到继明的坚持，恢复了镇定的神色，道：“向死而生，继明，你可做好了准备。”
继明见小公子理解了自己偏执的想法，决然道：“飞蛾扑火，求一线生机，虽死不悔！”
清沐瞧了眼秦煜诚道：“自己动手刀锋会有马脚，你帮他吧。”
秦煜诚诧异于清沐的转变，惊艳欣喜于清沐的果断，噙笑道：“自然。”
“别总想着死，紫月和我，还有我的母亲，都更希望你能活着。”清沐垂眸瞧着继明，继明闻言一愣，然后咬着唇，朝清沐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秦煜诚不怀疑继明的忠心。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一来继明送信本为弃子，二来继明血海深仇不假、坚毅隐忍不像欺瞒。三来清家蒙冤被清算多年，秦煜诚虽然曾与清沐有婚约，但这四年为了清沐安全，秦煜诚有意展现着对清府的憎恶，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吗？
这几年的调查，这拨山匪手段残忍，罪名罄竹难书，朝廷早就有意围剿，只是奈何其行踪狡猾，甚至有权贵的人与之勾结，才使得这批人仍旧逍遥法外。秦煜诚势在必得地瞧着远去的继明，肯定道：“新账旧恨，总是要一笔、一笔清算。”
清沐坐在马前，思索了一会儿，仰靠在秦煜诚的胸膛，侧目瞧着秦煜诚斧刻刀削完美的容颜，道：“你还有其他计划？”
“清清，何出此言？”
秦煜诚松缓了些许紧拉缰绳的气力。
“继明，我能看出来，他根本不会武功。”清沐凝眸思索道：“从堂堂锦衣卫手里逃脱，纵使断了一条腿，听上去也有些不可能吧。”
“呵呵。”秦煜诚愉悦地低笑，声音性感得一塌糊涂，靠在清沐耳畔道：“相信，认为锦衣卫徒有其名、不过如此；不相信，明摆着的陷阱。清清，认为这个山匪又能如何？”
恶毒啊，恶毒……
相信的话，放松警惕，锦衣卫便可趁其病要其命；不相信，伪装着迂回，变相保下继明，又能让继明适当配合。
清沐心中了然，也就恢复了懒洋洋，越看秦煜诚越顺眼，道：“虽然不知道山匪头目聪不聪明，但能逃蹿这么多年，一定会是识相之人。”
秦煜诚娴熟地亲吻了清沐的嘴角，意犹未尽道：“当然，为了防止狗急跳墙，我也有后手准备。清清，再忍忍，马上就回去了。”
清沐瞪了眼秦煜诚，这连续几夜都吃得特别饱，他才不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9.秋游遇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