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总受文的炮灰攻》墨弦飞萤

9、第 9 章

　　这一天的课上得浑浑噩噩，好在老师大多看陆伊明头上还包着绷带，关心他的伤势多过他没写的作业。
　　陆伊明一整天几乎头就没抬起来过，总算赶在放学前把抄写完的数学笔记还给了文静。
　　文静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没有想象中乱涂乱画甚至流口水的痕迹，甚至在最后空白的地方还补上了今天的板书，笔迹称得上清秀。
　　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陆伊明……你是真的想好好读书啊。”
　　文静虽然是七班的班长，但也做不到和每个人都非常熟络，一直以来对陆伊明的印象就是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以及明目张胆的同性恋。
　　陆伊明追求阮琼忱的事情折腾得沸沸扬扬，最严重的一次闹到了陆伊明公开念检讨，还在胡说八道“爱情不应该受到性别束缚”，被教导主任轰下了台。
　　陆伊明确实好像是哪里变了，说话的时候没有那种用鼻孔看人的傲气，神情很是柔和，不看额角那一块扎眼的医用贴布，他本身也是五官端正，称得上帅气的长相，褪去那种猥琐油腻的气质，便显出几分英俊的气度来。
　　“毕竟我们都快成年了，总是给周围的同学还有给家长添麻烦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如果凌延清在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大骂他虚伪。
　　文静就好说话多了，毕竟是生活在温室里的小花，没有那么多心思，不仅鼓励陆伊明坚持下去，还热情地把其他几科的笔记借给他复印。

　　“明哥，你还好吗？”
　　“还活着……”
　　姜海难得没有咋咋呼呼地上蹿下跳，原因无他，陆伊明的样子已经虚弱到他觉得自己跳跃的波动就足以把对方震倒。
　　昨晚姜海接到陆母的电话，说联系不上自家儿子。吓得还在网吧下副本的姜海连忙关机，不顾无辜遭殃的队友对其家人的礼貌问候，马不停蹄地折返去陆伊明住的公寓，撞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吓坏了楼下的狗，却发现对方只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陆伊明那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道理顶多骗骗小白花班长，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姜海太清楚他什么秉性，因而这两天总是胆战心惊的，只觉得陆伊明不是情伤太深精神失常，就是被鬼上身了。
　　他当初就说陆伊明租的这间公寓坐南朝北，阴气太重，他刚来住那两天就连做两晚上的噩梦。为此姜海甚至网上下单了两把桃木剑，陆伊明一把他一把，挂在床头。
　　但就算是冤魂，死前最后的执念应该也不太可能是没写出数学最后一道题吧！
　　“需要这么拼吗明哥，这才开学多久！就算跟爸妈打赌你这前摇也太早了吧！”
　　他和陆伊明家底丰厚，但两人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上这所高中还是父母花了小十几万挂着借读的名头在念。
　　但毕竟高考就没法这么花钱解决，因此父母还是会“这次考进年纪前三百就涨生活费”这种利益来诱惑他们，督促两人哪怕够上一个本科的分数线，以后进公司社会履历也好看些。
　　每每这时候，陆伊明和姜海两个学渣都会痛心疾首地猛学个两天，但也总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学着学着手机就跳到了手里，他们也很无奈。
　　陆伊明显然已经失去了他们学渣的美好品德之一——钢铁般的心态和城墙般的厚脸皮，脸上阴郁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这才刚开学，我就一道题也不会做，我看我别说下学期的分班考，高考我都不一定能考及格。”
　　陆伊明作为一个没经历过高考，但对校园生活有着十足幻想的有志青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考不上大学的担忧。
　　还在原本的世界时，陆伊光曾经因为忙着追星，成绩下滑掉出一本线。
　　那时的他还底气十足、端足了长辈架势，和父母统一战线教育过对方，殊不知自己的真实水平，陆伊光吊打他十个都绰绰有余。
　　姜海哪知道他内心的落差，只觉得他是失恋外加摔坏了脑子，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到时候我们爸妈肯定会想办法的，不用我们操心。”
　　陆伊明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叹了口气又把视线转回手里的高考3500词汇本。
　　这节是体育课，虽然陆伊明脑袋受伤不宜做剧烈运动，但因为没有去医院开正式的病假单，李胜楠让他得确保出勤，哪怕只是下楼晒晒太阳。陆伊明便带了词汇，和班级一起热身跑完步便坐在树荫下背书。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篮球，女生都围在一起按顺序练三步上篮。男生们就没那么规矩，大多数男生都擅长篮球，对这种规矩的训练不屑一顾，因此自然而然地演变成5v5的练习赛，占了两个球场玩得热火朝天。

　　“喂，陆伊明，你的头没事吧？”
　　和陆伊明一起坐在树荫下休息的还有文艺委员丁晓萱，对方今天来生理期和自己一样请了假。
　　小说里两人算不上熟，除了班级集体喊口号的剧情外似乎都没有过同框对话。
　　陆伊明穿越过来不到一周，也没和她说过话，不过今天只有他们俩请假休息，对方多半是无聊到找他搭话。
　　陆伊明把额头上的贴布掀开一个角，虽然已经不怎么痛了，不过结痂的伤口加上一大块的淤青，加上涂得更夸张的碘伏，看上去实在吓人。
　　“哇！可以了可以了，我一看到这些自己都肉痛。”丁晓萱漂亮的脸都扭在了一起，还有几分嫌弃，“我之前还当你是装的，这要是装的牺牲也太大了。”
　　丁晓萱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虽然和班长文静是好友，但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脾性。
　　丁晓萱热情外放甚至可以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一众“大光明”马尾辫的女生中留了斜刘海，而且喜欢捯饬自己。
　　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不上不下的成绩，但这样反而更没有距离感，让她在男生女生中更吃得开。
　　陆伊明问：“我装这个干什么？”
　　“不是为了给那谁卖惨吗？”
　　陆伊明从单词册里抬起头，丁晓萱正努努嘴示意他看篮球场上的阮琼忱。
　　阮琼忱身材瘦弱，皮肤白皙，刚下了比赛，身上的校服都被汗水浸湿，底下的身体轮廓和肌肤的色泽若隐若现。虽然男生们大多大汗淋漓，但唯独他这样，就给人一种莫名涩情的感觉。旁边离他近的一个两个男生，虽然知道这样怪怪的，却无法克制地不住往他身上瞥，体育委员熊斌的视线更是几乎黏在了上面。
　　陆伊明忍不住想，不愧是万人迷，就连自己这个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的人，都会本能地被吸引到多看两眼。
　　丁晓萱看陆伊明直勾勾地盯着阮琼忱，以为自己的想法得到印证，她也盯着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人，看男生们毫无距离感地互相拍一拍摸一摸的，她长叹一口气：“唉……我以前有喜欢的男孩子就想，当男生真好，可以跟喜欢的男生随便勾肩搭背，腻在一起，不过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你追个人可真费劲。”
　　“你还真敢说。”陆伊明被她一番虎狼之词输出整得目瞪口呆，但结合小说中丁晓萱大胆追爱敢于付出的性格，似乎也并没有很奇怪。
　　“我哪有你的熊心豹子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在升旗仪式上当众表白。我说，你不会真的偶像剧看多了吧？”
　　“能不能别提那事了。”
　　虽然不是陆伊明自己做的，但被别人提起黑历史，依旧让他忍不住想象自己在国旗下大胆追爱的画面，感觉被辱骂的是自己，尴尬得脚趾扣地。
　　丁晓萱又用手指戳了戳他手里的单词册：“还有这个，还说自己不在演。你还能真的在背单词？”她思考了两秒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霸道总裁的人设不好用又开始演浪子回头了吧？”
　　陆伊明对于她的脑回路很无奈：“万一我真的觉醒了呢？你看过赘婿吧，我就是打算下次在升旗仪式上说那句‘三年之期已到’，让所有嘲笑过我的人跪地求饶。”
　　丁晓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随后又从他手里拿过单词本，表示自己要考考他。
　　“ambiguous。”
　　“形容词，模棱两可的。”
　　“apron。”
　　“名词，停机坪。”
　　“appeal。”
　　“作动词是申诉、上诉，名词是吸引力。”
　　这两天英语老师已经开始了第一轮词汇的复习，丁晓萱特意选了几个生僻词语，没想到陆伊明全都答了上来，而且不像她被抽问时需要卡壳想很久，显然已经非常熟练。
　　“喂，你不会真的背着所有人偷偷学习吧？”
　　丁晓萱往后翻翻，发现陆伊明除了用荧光笔标记了一些多义词的生僻用法，还在留白处补充了不少，她的英语成绩只能算得上马马虎虎，里面很多用法她也从来没见过。
　　这虽然证明不了陆伊明全都会了，但已经足以见得对方花的心思。
　　“我现在看到g，前面的你都可以考。”
　　和记数理公式一比，背背单词对这两天的陆伊明而言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解脱和放松。
　　陆伊明在原本的世界沉迷美剧，时间久了有时看剧都不用看字幕，也看过不少原版小说，词汇量不差。
　　这两天被数学折磨得呕血之余，他上网找了个专门讲词汇的网课每天过一点，当是查缺补漏。
　　丁晓萱闻言又考了几个a到g中的生僻词汇，其中甚至还有陆伊明手写补在旁边的其他用法，陆伊明都熟练地回答上来了。
　　丁晓萱的眼神逐渐从不屑一顾，慢慢地变成不可置信，从那眼神中，陆伊明居然多多少少体会到了那些打脸爽文的快感。
　　不知不觉已经考了几十个词汇，陆伊明全都一一答上。他自己还没怎么样，反而是丁晓萱已经有些口干舌燥。
　　“妈呀，不考了不考了。你都会考你还有什么意思。”丁晓萱能屈能伸，上一秒还满脸的嫌弃，下一秒眼里又满是八卦的精光，“喂，你这咸鱼翻身也太突然了，这比我背的都熟啊，怎么做到的？”
　　陆伊明还没来得及接话，对方又自顾自地说：“你家那么有钱，爸妈是不是给你买了什么大力丸还是学习丹，什么牌子的呀给我也推荐一下呗？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个裴进……”
　　相谈盛欢的两人没注意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和突然飞来的影子。
　　“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就……闪开！”
　　一切发生于转瞬之间，先注意到的是陆伊明，他作为男生手长脚长的，反应迅速地推了丁晓萱一把。
　　取而代之的，那个逼近的影子在余光中越来越大，紧接着就是从自己脑袋上传来的“咚！”的闷响，以及尖锐的疼痛和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