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伊少爷》乌刃

7、第七章

　　临到快苏醒时，苏亦只觉得头晕，他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先微微动了动，想让那股晕眩感快点消失。
　　“先生，他醒了！”
　　有陌生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苏亦的神经猛地绷了起来，习惯性地想翻身坐起却没料到身体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根本使不了劲。
　　“嗯，看来他的抗药性非同一般。”做出回应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道：“再给他注射一次，我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抓住的小豹子溜走。”
　　这一次的声音苏亦很熟悉，那是下午在会客室见过的他的身体的父亲。努力睁开眼睛，苏亦想从模糊地视野里辨认出他所在的地方，他记得自己被偷袭的麻醉弹击中前正在黑夜里进行实战训练。
　　昏迷前的记忆尚未整理清楚，冰冷的液体便缓缓注入体内，苏亦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而困倦如同潮水般涌来，黑暗再一次笼罩了他。

　　苏亦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装饰地极为奢华的房间，同时显得十分地空旷，就苏亦躺着地角度来看，天花板高的有些离谱，旁边的窗户如果没有窗柩的话看上去就像高高的拱门，镶着鎏金边的暗红色窗帘拉开了一部分，这让苏亦得以窥见些许湛蓝的天空，推测时间大概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
　　苏亦发现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而身体里的无力感还没有褪去，他花了几分钟才勉强坐起来，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自己的装备，但显而易见的，他被人扒地很彻底，就连那枚不引人注意的戒指也不见了，身上套着的是他从来不会穿的柔软睡衣。
　　呆坐了一会儿，身体的感觉还没有恢复，就有人推门进来。苏亦抬眼看了看，除了那个所谓的公爵和管家模样的人，后面还跟着医生和护士。
　　“呵呵，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卡伊？”男人温和地笑着走过来坐到床边，十分自然地伸手去触摸苏亦的头发。
　　苏亦偏了偏头，只是他身体无力躲闪，男人的手最后落到了他的肩上，隔着薄薄的一层棉布，男人手心温热的触感让甚少与他人产生肢体接触的苏亦觉得头皮发麻。
　　对于苏亦拒绝的态度公爵不以为意，笑着站起身，示意一旁的医生为少年做检查。
　　“卡伊少爷……”医生上前几步，在对上少年的眼神的时候忍不住愣住了，“呃，卡伊少爷，别紧张，我……呃，只是为你做一个简单的检查……”其实少年并没有什么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可他的眼神却让医生有一种被利刃刺中的错觉，眼前这个还称得上是孩子的人拥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像一具尸体一样被人摆弄，苏亦极端地痛恨着这种无力感，明明清醒着却又不能做出任何有效地反抗，本来这种情况早在他杀死斯莱克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了的。
　　“怎么？很讨厌这样的事吗？”
　　在管家和医生都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公爵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苏亦，“真是伤脑筋，卡伊竟然还像小时候一样讨厌医生啊！”
　　极力忍受着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行，苏亦扭过头避开男人的视线，默默感受身体的状况。
　　“一直不说话，是不喜欢这里吗？”公爵细细地打量了沉默的少年一会儿，目光最后停驻在那张和他有些许相似但显得过分精致的脸上，心里不禁笑了笑，这孩子是个男孩着实有几分可惜。
　　“这里是哪儿？”苏亦终于开了口。
　　“克林菲尔德城堡。”公爵微微眯起地眼睛里闪过意味不明地神色，“位于卢瓦尔河畔，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
　　卢瓦尔河？苏亦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在法国，和训练营隔了差不多半个地球。
　　很容易就可以猜到苏亦的想法，公爵笑地很是漫不经心，“在这座古堡内，我并不会限制你的行动，当然，我相信聪明的小卡伊一定知道分寸，对吗？”
　　男人的问话久久地没有得到回应，少年再次陷入了沉默，对于苏亦的举动，公爵并没有生气，嘴角的弧度甚至因此更上扬了一些，驯服一头凶猛的野兽，总是不会无聊的。

　　接下来的几天，苏亦受到了很殷勤的接待，除了不能离开古堡外，他的生活比起在训练营的时候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只是对苏亦来说，他对自己和自己的生活有一种变态的控制欲，被他人束缚是他最无法忍受的，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忍，那个自称公爵的人是他见过的最危险的人，在探清对方的底线之前，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早安，少爷！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用吗？”
　　看着少年慢慢从楼梯上走下，奥尔蒂斯恭敬地问道。
　　苏亦扫视了一下大厅，前几天总会出现在这里的公爵今天并不在，说实话，这让苏亦放松了不少，那个男人虽然每次都对他笑地温和，但眼神总像是在看什么猎物，这让对他人视线十分敏感的苏亦感到很警惕。
　　随意点了点头，苏亦走向一边的起居室，他一般会在那里用早餐，顺便观察正门附近的警卫换岗的规律。
　　早餐吃到一半，苏亦透过窗户看到有一辆轿车缓缓地驶了过来，那并不是公爵常用的车。握着餐具的手紧了紧又放开，苏亦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心急，但是接连几天的软禁已经让他的精神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若是不用有效的手段加以疏导，他也不知道最坏的结果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嘿！奥尔蒂斯！叔叔不在？”
　　一个大嗓门从大厅传来，苏亦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听上去太欠揍了。
　　不知道奥尔蒂斯说了什么，苏亦只听见嚣张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砰”的一声，起居室的门被粗鲁地推开。
　　“也没在这里！”大步迈进来的是个全身透着匪气的高壮青年，隔着老远苏亦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苏亦就低头继续用自己的早餐。
　　那青年大概是喝了不少的酒，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苏亦，似是起了很大的兴趣，笑嘻嘻地凑过来，“嘿嘿，你就是叔叔刚找回来的那个试验品？”说着男子凑近了些，带着少许醉意的眼睛里划过不屑，“脸倒是生的不错，就不知道……”意味不明地笑着，男子伸手摸向苏亦的脸。
　　本来一直坐着不动的苏亦眼里闪过一丝暴虐，如果说有什么是苏亦的逆鳞的话，那就是有人那他的容貌说事。因为斯莱克的关系，苏亦对这种带颜色的眼神十分厌恶，而眼前这个不怕死的人很不巧地踩到了他的痛脚，更是在他本身就极度不爽的时候。
　　跟在男子身后还准备给两人做个介绍的奥尔蒂斯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逝的亮光，就听见了一声尖利的惨叫，等他回过身来的时候青年已经捂着头倒在了地上，硕大的块头硬是蜷缩成一团，除开那刺耳的惨叫声，看上去有些滑稽。
　　“亚尔维斯少爷！”
　　跟进来的青年的跟班失声叫道，赶紧去看躺倒在地上的人，当他努力地抓住对方捂着的手看清楚状况的时候，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噢，我的上帝……”
　　依然蜷缩成一团不断惨叫的青年的左眼上，直直地插着一把银质的叉子，除了鲜血，上面残留的蓝莓酱清晰可见。
　　“奥尔蒂斯。”
　　稍显稚嫩却显得格外冰冷的声音唤醒了极度震惊的管家，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奥斯蒂尔愣愣地看向安然坐在高背椅上的少年。
　　用餐刀轻轻敲了敲餐盘，安静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的少年淡漠地看着他，语气里透出一股莫名的压力和残忍，“给我拿新的叉子过来。”
　　这是这些天来少年第一次对奥尔蒂斯讲话，却给管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是的，少爷！”

作者有话说

　　哎，卡伊啊，你就是这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