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臧诺》藤允熙

7、恐怖

　　我陷入了沉默，静静的调理这糟糕的身体。
　　车子行驶了很久，没有人说话，一切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我苦笑，这本来就是阴谋。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雨停了，车灯在前面模糊的亮着，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前面的两个男人睡得死死的，只有向丽还直直的坐在我的身边。
　　“向丽，你的女儿和你一样漂亮，但是她比你漂亮，不过……”我的手摸到了开车门的把手，向丽疑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手中一用力，“咔——”的一声，打开了，向丽脸上没有表情，缓缓展开一个冷笑，仿佛不相信我会这样做，“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车门打开，我就势顺着疾驰的车，跳了出去，跌落在湿漉漉的公路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
　　那辆车疾驰而去，我看着那一点儿光亮……整个人陷入了无意识中……
　　当我醒来时，是寒冷逼得我不得不清醒，周围仍是一片黑暗，我的心脏痛得像针扎一样，让我喘不过起来，一种腐烂的味道隐隐的，让我作呕，身上冰凉，没有一件衣服，我想要动，却没有力气，向周围摸索，却摸到了一种冰凉的东西，我的心紧缩，努力让自己不尖叫出声，手在发抖，缓缓的拿到自己身边，冰凉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具尸体，刚才的手放在那具尸体的耳朵上……
　　我缓缓的起身，继续摸索，终于摸到一块散发臭气的裹尸布。
　　我终于用尽了力气，站了起来，适应了黑暗，才发现，周围是一个个黑影，一排的尸体，这里是——太平间！
　　一阵繁杂的开锁声，在这里显得恐怖极了，门被打开了，光亮照了进来，太平间的灯被打开，阴惨惨的，有几个人进来了，看到我，被吓得一动不动，接着，尖叫传入我的耳朵。
　　“诈尸了！”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
　　“这里……是哪里……”我的声音在这里也有些空旷。
　　周围却一个人都不见了，我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身上还裹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拽来德裹尸布，当我拖着裹尸布走出医院大门时，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群，穿病号服的，白大褂的。
　　我像个幽灵一样，坐在台阶上，太重了，我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没过多久，警察来了，记者拍着面孔雪白的我，终于有位好心的记者认为我是个活人了，洗澡时，才发现，那条裹尸布上满是血，怪不得那么沉重，换上病号服，接受警察的调查，就这样一直等到天明。
　　很冷，没有温暖，我睡不着。
　　臧诺来了，警察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早已经在他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醒来时，吃了一些东西，有了一些力气。
　　臧诺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桌上放了一束白色的花。
　　“又是她。”他递给我那张卡片。
　　“那只是小小的警告！亲爱的小寻！”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你。”臧诺看着我。
　　“上一代的恩怨，”我轻描带过，“一切都因为我长得太像我的母亲了。”
　　臧诺不语，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要回学校。”我无意识道，我也该反击了。
　　臧诺忽然俯过身来，捧住我的脸颊。
　　“阿寻，我真的会为你的冷静而疯掉！”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痛苦，然我呼吸发紧。
　　“你难道看不见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吗？”臧诺扯开我身上的病号服，上面的伤痕紫一块青一块的，跳车时跌伤的，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我感觉不到疼痛。
　　臧诺的双手颤抖，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想让我痛醒，“你看不到，我却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我很痛苦，你明不明白？”
　　“我要回学校。”报复……报复每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把我所受的屈辱一点一点还给他们。
　　臧诺狂风暴雨般的吻便压了下来，我承受着。
　　臧诺给我的温暖让仇恨的种子迅速发芽生长。
　　臧诺小心护住我的伤时的表情，让我感到心痛。
　　我知道他无比的珍惜我，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欣赏，爱抚，却始终是这样的温柔，我知道我是玻璃娃娃，一摔就会破碎，只有那颗心是铁铸的，因为他，这颗铁铸的心脏也快要融化，只有仇恨能够冻结它。
　　我和臧诺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不是那种溺爱，也不是恋人之间的甜蜜爱恋，只是一种温情，至始至终都不放弃的温暖，对于我来说那叫做家。
　　臧诺，我该拿什么还给你，只有我自己了，仇恨占据我的心，我没有爱可以回报的，如果你至始至终都喜欢这个快要支离破碎的玻璃娃娃，你随时可以拿去，只有这颗心，求求你，不要在融化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