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臧诺》藤允熙

6、夜里

　　“妈妈，妈妈……”我看着年轻漂亮的妈妈站在阳台上的高处，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我，仿佛死神就快要来了，他要带走我的依靠。
　　我向她伸出手，“妈妈……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寻，不要怪妈妈，没有了他，妈妈该怎么活呢？” 妈妈流着眼泪向我告别。消失在阳台上，我哭喊着看不到，妈妈去哪里了，阳台那么高，我根本够不到。只能一遍一遍的哭喊着：“妈妈……妈妈……”
　　不见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臧诺将我的眼泪擦干，搂在怀里。
　　“不要害怕。”他轻轻地告诉我。
　　我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的眼睛像N市的星星一样亮，有着柔和的光。
　　我的脑海忽然想起了那个有着清澈眼睛的男生，他叫启歌，像太阳一样的耀眼。
　　他的吻……
　　臧诺吻了我，在黑暗的夜里，我轻轻地揽住他的瘦腰，回吻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瘦，像少年一样。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就连一个吻面对我都如此的小心翼翼。
　　几百个夜里，我们相拥而眠，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既使一个正式的吻，也没有过。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吻着我的脸颊……我的唇……我的下巴……脖颈……忽的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不可以……”他喃喃道。
　　我也一下子清醒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钻进他的怀里……闭上眼……
　　“对不起，今天，你的父亲来……让我害怕……你会离开我……”他嗅着我的发，努力平稳气息。
　　“臧诺……除了你……我一无所有……”不用担心。
　　在疲惫和不安中睡去。
　　我在想：这颗心脏是为臧诺而跳动的，因为它一直是臧诺在修补，即使臧诺不在了，这颗心坏了，它也只属于臧诺。
　　我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学校是不会容忍我这种学生的。
　　我每天帮臧诺整理一些文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W市的计划推迟了，臧诺的公司出了一点儿问题，我知道是莫翔宇搞的鬼。但是，我带给臧诺的麻烦已经远远不止这些了，我相信他，承受得住，不然，我们也不会安然走到现在。
　　一些文件资料需要送往公司，我仔细整理了一下，便下楼去了，走出公寓，才发觉今天的风很大，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来不及上楼去拿伞了，我只得去路口打的。
　　终于有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是一辆面包车，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待我看见车窗里的面孔，一种恐惧感从脑中一直延伸到我的四肢百骸，转身就要跑。
　　来不及了，天开始轰隆隆的，雷和闪电交加起来，天迅速的阴冷，周围很暗，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就追上了我，将我拖到车上，我的世界便一下子黑了下来。
　　我瘫坐在车座上，有一种香味，令我作呕。
　　一只冰凉光滑的手抚上我潮热的脸颊，让我的心脏倏然收缩起来。
　　“小寻……好久不见了……”声音甜美而恶毒。
　　我的继母————向丽！
　　车子在风雨中行驶，周围一片灰暗，玻璃窗外已经看不出有什么繁华景象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我的心脏缩成了一团，疼痛，怀里的文件夹早已经掉落，幸好不是很重要的文件。
　　“亲爱的，你打扰到了我女儿的生活。”这个蛇蝎一般的美艳女人将手伸到了我的脖颈上，作势要扼死我。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学校了。”我无奈道。现在的我，这么弱，怎么敢招惹她。
　　“…………”向丽沉默，她似乎不愿意说起这件事，好像只要是我招惹到她的事，就会让她感到很没面子一样。
　　沉默了很久。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令人讨厌。”她终于开口了。
　　“你的女儿和你一样令人作呕。”我反口道。
　　“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却不觉得痛，我不允许我已经死去的母亲受到侮辱，即使是一点儿，也不可以。
　　我没有力气反手，只能让她打，心中对她和她女儿的仇恨和厌恶又增加了一层。

　　向丽，你最好把我弄死，弄不死我，有朝一日我变强了，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死了，你的女儿也要代替你偿还我以前和现在所受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