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歌》荷风入帘

10、第十章

　　子叶出了电梯，家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她看了看寄件人的名字，并不打算拿。只是进屋后，放下贺聪送的礼物，又犹豫着，最后还是把快递拿了进来。

　　她找了把剪刀把快递开箱，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瓶威士忌，一瓶白兰地。

　　子叶不知道如何处理，扔了吧，有点可惜；喝吧，好像又领了那个人的情，自己不太想；寄回去又太麻烦了；不如就摆着吧，当个装饰品也不错。

　　洗澡、收拾，十二点半子叶终于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又有些睡不着，想了想，摸出了手机。

　　打字，“不要再给我寄东西了，我不需要。”按下发送键。

　　对方秒回，“看来是收到了，早点休息，晚安。”

　　子叶叹了口气，扔下手机，侧身睡去。

　　周五，依旧是忙碌的工作日，依旧是工作到半夜，也依旧是周超顺路将子叶送回家。

　　路上，周超问子叶，“周末有什么安排嘛，我和禹洋约着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子叶这回把跟贺聪的约定记得牢牢的，“明天约了个朋友，你们去玩吧。好好放松，等项目正式启动可就没这么悠闲的日子了。”

　　周超笑了笑，“那行，周末你也好好放松一下。我们下周见咯。”

　　子叶挥了挥手，下车返家。

　　周六早上8点，子叶的电话铃声开始作响，她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

　　贺聪听到电话里传出的萎靡的声音，赶紧催促道：“太阳晒屁股啦，赶快起床啦。”

　　她哼唧着答应，根本没有起床的打算。

　　贺聪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姐姐你说好今天一整天时间都给我的，我已经到你小区门口了，你再不起来，我就到小区里面去喊你的名字。”

　　子叶瞬间清醒，“祖宗，我起，我起，你给我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她向天长叹一声，“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终究还是狠狠心，起床拾掇起来。

　　手机里贺聪发来信息，“请姐姐着运动装出席今日的约会。”然后是一个小狗讪笑的表情。

　　二十分钟，子叶依言出现在了小区门口。左右看了半天却没有瞧见贺聪的人影，直到马路对面一辆白色的越野车鸣笛，她这才发现了驾驶位上的贺聪。

　　贺聪见她看过来，便笑着将手伸出车窗冲她挥着。金色的阳光打在白色的车身上又折射出来，子叶的眼睛半眯，挥手的男生似乎也在散发着某种奇特的光芒，子叶有瞬间失神。

　　又一声鸣笛声，子叶这才反应过来，趁路上无车时，快速过了马路。

　　“这车是？”上了车，子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租的，今天要去郊区，开车比较方便。”贺聪回答，等她准备停当，又从后座上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她，竟然是一大袋早餐。

　　看着子叶惊愕的表情，贺聪解释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每样都买了点。”

　　“好吧，吃不完就当午餐吧。”子叶开始在那袋早餐里找自己心仪的款式。

　　“开什么玩笑，姐姐，中午已经安排了别的吃的。”贺聪边启动车辆边说道，“出发咯！”

　　“那也不许浪费，中午吃不完就当宵夜。”子叶一本正经地说道，见贺聪没反应，便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听到了没有？”

　　贺聪稍转了一下头，看子叶一脸严肃，又赶紧看回路面，点点头，“听到了，姐姐，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子叶这才将目光又投回早餐袋子里，拿出两个鸡蛋，仔细地剥了起来，边剥边问贺聪：“你吃过了么？”

　　贺聪点头，“我来的路上吃了一些。”

　　“吃了一些的意思是还可以再吃一点吧?”子叶俏皮地问道，没等贺聪回答，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的嘴边。他看着路边没来得及反应，只好把已经逼到嘴边的东西咽下，原来是子叶刚剥的鸡蛋。

　　子叶边看他咀嚼边问道：“要不要喝水？”

　　贺聪摇头，只想快点把那个鸡蛋咽下，结果刚咽下，等在一边的子叶又递了东西在他的嘴边，他只好再次叼过，努力咀嚼起来。

　　他有点欲哭无泪，虽然男孩子饭量大吧，但是自己已经吃过早餐了，此时又连咽两个鸡蛋，确切地说，连咽两个鸡蛋白，他也感觉有点撑。

　　子叶见贺聪吃完，又给他拧开了一瓶果汁，让他顺了顺，这才开心地将剩下的两颗蛋黄一口一个，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脸上笑意盈盈的。

　　贺聪见她早餐吃得欢喜，觉得今天的她格外的真实，爱吃蛋黄的姐姐，有点可爱呢。

　　等子叶吃完，两人开始闲聊。贺聪开口，“姐姐，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去哪啊？”

　　“嗐，既来之则安之，我都上了你的贼车了，这也没办法临阵脱逃了。”子叶满不在意地答复道。

　　贺聪笑了，“放心，不是贼车，是一辆带我们开启快乐旅程的车。”

　　“但愿吧。“子叶期待不高，大周末的不能睡懒觉对她来说已经就够不快乐了。

　　贺聪却不乐意了，“姐姐，你可别忘记了你今天是来表达诚意的，你再这样，你的诚意值要被扣光了。”

　　子叶一听，赶紧打起精神，“诚意，我很有诚意的好吧，你看，精神百倍。”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贺聪这才又笑了，“姐姐真棒！”

　　两人说说笑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很快过去了。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子叶看见远处有一块蓝色的大型指示牌——清麓山，高1881M。原来今天是来清麓山，自己或许早该想到啊。

　　不同于在微景观中的婉约秀丽，直面山景，清麓山给人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山顶云雾缭绕，颇有些蓬莱仙境之感。

　　两人往登山口走去，贺聪边走边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过来爬一爬山。上山时那个负累的感觉可以在登顶时烟消云散，然后便能一身轻松地下山。希望姐姐爬完清麓山后，能把对南华那些不好的印象都留在山上。”

　　子叶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有点读心术啊，自己是很喜欢爬山的，在长海的时候便经常周末外出爬山，而且自己对爬山的理解也跟这小子基本一致。

　　“走吧，这里就是登山口了，我们争取在山顶吃午饭。”贺聪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在前面带路。子叶快步赶上。

　　清麓山是南华的城市名片，所以周末来爬山的人很多。子叶和贺聪二人刚开始的时候只能不停地在人群中穿行，随着海拔的增加，才慢慢开始清净起来。

　　贺聪看着子叶登山时轻松的样子，暗暗吃惊，“姐姐，你之前经常爬山吗？”

　　“在长海的时候会去周边走一走，跟你一样，爬山也是我的减压方式之一。”子叶回答。

　　贺聪听完赶紧走快了两步，“那看来我得加油了，不能被你给甩下。”

　　子叶一听，笑了，“拜托，你一个年轻大小伙，跟我一个比你大七岁的老姐姐爬山，你还怕爬不过？”

　　贺聪没有丝毫减速的样子，“姐姐你表现出来的可不是比我大七岁的状态，你这体力充沛的样子看着比我还小三岁。”

　　子叶一笑，比他小三岁，那不是十八岁？这小子又在变着法地夸自己呢，自己可不能被这糖衣炮弹给打倒咯。想着，她也加快了脚步。二人你追我赶，平常四五个小时的登山路竟被这二人三个小时登上去了。

　　虽然登顶后的二人也是气喘嘘嘘，但是却有另外一种爽快在身体里冒泡，二人忍不住对着群山喊了几嗓子。

　　贺聪看着身边正在尽情呐喊的子叶，突然就想起了微景观中的那两个小人，那两个小人是不是同他们此时一般快乐呢？

　　清麓山的山顶视野极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海。山风虽不够温柔，但是却能将旅人身上的疲惫消解，子叶欣赏着美景，心中一阵舒畅。

　　看够了美景，拍了几张照片，她转身却没看到贺聪的身影。直到拐角处一阵音乐声响起，她才循声找去。

　　贺聪一脸得意地看着子叶，他的脚边已经铺好了一张野餐布，野餐布上放满了琳琅的食物和饮品。

　　子叶走近了瞧过去，水果、自热小火锅、三明治、蛋糕、果汁以及各类零食，满满铺开。还有一个橘色的小音箱，在缓缓地放着音乐。

　　“这都是你背上来的？”子叶惊奇地问到。看来自己刚刚是小看他了，爬山，负重和不负重是完全两个概念，还是小伙子火力壮啊。

　　“不，姐姐，我有魔法，这些都是我刚刚变出来的。”贺聪调皮地做了一个变魔法的手势，逗得子叶哈哈大笑，然后在他的邀请下坐上了野餐布。

　　经历过了竞速似爬山的二人，确实也是饥肠辘辘了。坐在野餐布上，二人大快朵颐。贺聪见子叶吃得开心，也觉得手中的食物更美味了。这清麓山自己是常来爬的，爬这么快是第一次，爬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

　　吃完午饭，野餐布上还剩下了不少食物，子叶指着那些食物问道：“这些怎么办？”

　　贺聪立马明白子叶的言外之意，拍拍自己的胸脯，“自然是我背下山，放心，绝不浪费。”

　　子叶点点头，故作深沉地拍了拍贺聪的肩膀，“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小伙子不错，前途无量。”

　　贺聪得了夸奖，笑得更加摇头晃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