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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喜连声 岁首佳节迎佳讯(上) ...


  •   永隆二年,冬十月乙丑,改元开耀。曲赦定襄军及缘征突厥官吏兵募等。丙寅,斩阿史那伏念及温傅等五十四人于都市。丁亥,新罗王【金法敏】薨,仍以其子政袭位。

      十二月,吐火罗献金衣一领,上不受。辛未,太子少保、甑山县公【郝处俊】薨。

      开耀二年,正月乙未朔,以年饥,罢朝会。关内诸府兵,令于邓、绥等州就谷。

      “阿晚?阿晚?”

      被唤醒时,我额间一片虚汗,意识仍模糊,当看清眼前人是薛绍时,我慌忙寻到他的手握住,真真切切,心下稍觉宽慰。不知怎的,连着两夜都做了噩梦,第一个梦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勉强记得与薛绍有关,昨夜则很是清晰,那骇人的内容令我不敢回忆。

      薛绍察觉我做了噩梦,便揽过我伏于怀里,他哄问梦的内容:“我将阿晚梦中所见一一详记,且看是否成真。”

      “不可!” ,我脱口拒绝,想到那场不幸终有一天会到来,蓦的有些想哭:“人之一世。。。无事,表兄,我无事。”

      薛绍笑,明白了我的梦与生死有关。

      他不再追问,体贴的为我揉捏按摩:“人之一世是长是短?于我嘛,白昼漫如年,星夜如转瞬。”

      我起先不明白,等薛绍身子一动,他在天我在地,我恍然大悟,方明白他为什么认为昼长夜短。

      “不许,今日皇孙洗三,”,我推他却推不动,不得已掩面遮住羞容:“你我需入宫,何况昨夜已然。。。”

      薛绍哪里听得进去,一味的推挤:“你我备下厚礼,迟一时半刻料无妨,太子夫妇当宽恕。”

      每次与他欢好,心情总是在难言的愉悦与无助的遗憾之间兜转,如坐了急速列车颠簸在山谷与山巅之间。很快,泪汗交融。他轻柔的吻尽泪水,意在让我看清是谁占有着我,而我只是如旧低低的唤一声他的字作为回应,别过脸闭目无语。

      第一夜?那是在骊山温泉宫。

      大宴结束之后,酒意微醺的我回到平承殿,正惬意的泡汤,薛绍竟被人推进浴殿为我送衣衫,稀薄水雾掩映下的景色点燃了他的欲念,削弱了他的耐性。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也或许,他对于妻子矜持的容忍期限只有四个月吧。装傻充楞,哭闹讨饶,统统没用,也没一个人肯来帮我,她们隔着门窗劝我忍过这一夜。

      薛绍自池中捞起我便大步朝卧室而去,亲吻似捕猎前的戏弄,只为让逃不掉的猎物愈发昏头昏脑,偶尔间断,便问我是否爱他,是否愿意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他,而我只是回答如果时间重来我仍会上殿求旨,他没心思分析这究竟是真是假。宿命如此,我是所爱之人的妹妹,我是薛绍的妻子,一切都无可更改。

      而后,春帐垂下,花折花落。起先还记得哄我,稍入佳境便无暇顾及,任我哭的鼻塞气喘,薛绍在多年思恋的助力下带我共堕沉沦。不知是否每个女子第一次交付自身时都似我这般失意惊怕,从头到尾只知哭泣与拒绝。待一只香烛融成一片红泪,我伏在锦被里不住的抽泣,他拥着我倾吐他的极度满足。

      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疼,声音哑哑的,薛绍立刻吩咐宫人送水润嗓。当床帐被掀开时,我注意到窗外很亮,我伤心的呜咽着终于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薛绍清楚我最爱雪天,便用被子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轩窗推开半扇,他陪我一道赏雪。

      薛绍不会知道,宴间我与李旭轮悄声约定,如果今夜落雪,我们便沿着虹桥复道一路行到后山,登上斯飞亭,那里正遥对一道山间飞泉。群山,明月,扬雪,瀑布,孤亭,一双人,必是此生难忘的至美景致。

      薛绍好奇问我为什么喜欢赏雪,我还没回答,他突然敛了笑意,视线自庭院转到我脸上,随即俯首吻下,继而掩上窗。直到世间万物皆沉寂,被抱进水中清洗血汗,我仍兀自委屈,怨他却谈不上恨。

      他喜欢一个姑娘,而这姑娘也自愿嫁他为妻,他自始至终没有任何错啊。

      薛绍哄一声,我便轻捶他一拳,气道再也不许他进我的卧室。他偏要捉弄,嘴上央着再一次,不等我拒绝便放任开来,池水好似炸开了千万朵亮晶晶的冰花。屏风后等着伺候的众人掩嘴羞笑,急匆匆的退去浴殿外。

      翌日见到李旭轮时,我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解释失约,旭轮眼中漫着遮掩不住的憔悴,喟叹我又一次骗了他。我于是明白,他全都知道了。自知无错却一时难与他面对,我仓皇的逃走,旭轮抱住我,他那么的用力,似要将我融入骨血,他低低道无妨,我们彼此相爱,这与我们变成什么样子无关,只要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相比第一夜遭受的委屈惊慌,我更忘不了那一个失意的拥抱,我爱而不能得的人啊。

      我任思绪游走了好一阵子,薛绍的喘息不再急重,他支肘侧躺,另一手闲闲的搂着我:“为何阿晚腹中仍无喜讯?唔,是我未尽全力啊。”

      我又羞又恼,张口便咬了他胳膊:“你欲如何?!隔日便。。。折磨我!不生!不生!不生!”

      薛绍笑,动也不动的任我发泄:“睡前劳累,醒时复劳累,阿晚该是饿了,直管咬破我皮肉,吞我生血,如此方是夫妇一体。”

      二人正闹着,冷不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扑进暖帐,又试图拱入我怀里,立时被薛绍拎着颈后皮毛移去床侧。

      “不许触碰羊脂娇物,” ,薛绍笑骂,他自己则垂眼端详,一本正经的对我道:“只能为我私有。”

      成婚之后,薛绍自陈宁心等人口中得知我曾将一双拂林犬让与太子妃韦妙儿与李成器,遂吩咐家奴每日蹲守西市,终花重金购得一只,当做新年礼物送给我。我好不惊喜,对薛绍的心意亦是感激,我们一起为它取名‘灵威’。

      灵威与小白极为相似,只额心多了一缕指盖大小的黑毛,凭添灵气。不止我们,阖府都拿灵威当宝贝。灵威的饭量奇大,见人便讨食,圆滚滚的肚皮几欲坠地,肥胖身躯与小巧脑袋完全不成正比。我对灵威的健康状况很是担忧,这两日尝试口粮减半,却惹恼了小馋鬼,追着我闹个不停。

      我起身要抱灵威,锦被霎时滑落,我手忙脚乱的抓住被子。薛绍轻笑,他起身下床,自立在床尾的双足沉香桁取了自己的外袍,又回帐把我揽进怀里,衣袍恰恰遮住二人。

      我拿发梢逗着灵威,薛绍附耳笑问:“先前不许,此时逗弄猧子,方知时辰宽裕么?”

      我充耳不闻,他的手沿腰线徐徐的滑下去,故意的惹人生嫌。想躲却躲不开,被他腿脚圈住。

      隔片刻,日色高升,二人洗漱更衣,帐中凌乱自有侍婢清理。我吃着早饭,薛绍不甚放心,又取来礼单再三斟酌。

      我道:“表兄何必这般慎重。”

      薛绍认真的翻看礼单,他随口道:“天子嫡孙,储君嫡子,岂容细微欠缺?”

      储君嫡子?都将这落地才三天的婴儿视为尊贵人物吗?岂知李显又能风光几时。

      我倾身凑向薛绍,方能看清那些蝇头墨字。礼单是薛绍亲手所写,平直方正的隶书,一个个庄严古板似老学究。

      都说字如其人,这薛绍生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仙貌,只等帷帐闭合折腾起人来却有诸多的花招,让我深深怀疑他自白从没有过女人都是骗人的。

      心里这么想着,我不满的哼了一声,薛绍误以为是哪里不妥,我面红耳赤的道出我的疑心,他不禁笑出了声。

      我气瞪他:“可乐么?必是你诓我!”

      薛绍一心惦记复核礼单,他抚了抚我鬓发,敷衍道:“阿晚为君我为臣,岂敢欺瞒,好啦,专心用膳。”

      等到薛绍开始吃早饭,我已经吃饱了,随手拿了一根华丽多彩的孔雀尾羽逗弄灵威。调皮好动的灵威在我脚旁左跳右跳,满身的肥肉跟着抖啊抖,却总也咬不到尾羽,灵威不住的汪汪叫唤。

      我咯咯直笑,把尾羽放低一点:“小伢儿搞搞儿,搞了不好闹架儿。跳呀,灵威莫停,妈妈给你记数!”

      灵威一双后腿忽的发力猛跳,险险的咬住尾羽,便叼着它一溜小跑向堂外。

      “拦住灵威!拦住!”

      今天飘起小雨雪,我不想灵威淋雨。家奴们去追灵威,而我则被薛绍‘抓’住了。

      “天冷呢,仔细受风。”

      寻常语气,寻常几个人,其中的体贴却温暖人心。我惭愧垂首,心叹得此佳婿,妇复何求?!只怪我这错入时空者霸占了原属于太平的一切,注定与薛绍相遇的人本该是她啊。

      我这一叹当然没逃过薛绍的注意,他关心道:“为何而叹?”

      我稍抬眼,对上他的注视,我惴惴不安道:“倘或并非月晚与表兄相识在先,而是。。。旁人,你二人相知相许,料得表兄更为顺意。”

      薛绍温柔的笑意僵住一瞬:“阿晚又如何?若嫁与旁人,阿晚是否更为顺意呢?”

      我别过脸,心虚道:“呃。。。不知。”

      “阿晚,阿晚,”,薛绍追着我的视线,他诚恳而郑重道:“你我缘定今生,天皇御旨赐婚,更有长安士民为你我见证,我自认完满无憾,此生别无所求,阿晚不当疑我。”

      我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胡乱的点点头:“信口信口,我怎会疑心表兄。”

      薛绍双臂环住我,我不忍拒绝,只得温驯的投入他怀抱,内心则愈发忐忑不安。薛绍没有继续追问,他也需要我对他的认定。他对自己有信心,我却没信心在他有生之年还清他对我的全部付出。他自认幸福,我自认是大唐第一大骗子。

      一个真情,一个假意,长此以往,终是我顾月晚负了薛绍。

      入了东宫,姓李的或者和姓李的沾亲带故的宾客先后到场,莫论亲疏远近,大多数人一年到头好容易才能碰一次面,又赶上老李家添丁进口,皆是喜气洋洋,男人一律朝服,女人则钿钗礼衣。

      回顾这小二十年,我身在宫廷自认为遍识天底下的顶尖珍奇,大宴小会也是次次不落,但这场新生儿的洗三礼却是见所未见,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豪,若不是赶上年节不顺,只怕其奢华程度还要令人咋舌。

      唐恬恬的堂兄唐见日是李治六姐豫章公主的儿子,也就是李显与我们的表兄。豫章生母难产而死,长孙皇后便亲自抚养豫章且视如己出,因如此,李世民在豫章过世时才会过度悲戚。

      我与唐恬恬的关系向来和睦,便通过她打听唐见日的礼单,东西繁多没能记全,印象深刻的是两对二尺高的金象、一樽玛瑙松石等堆成的百宝玉盆。

      听唐恬恬这么一介绍,我更没心情打听李旭轮的礼单,她却不懂我的意外。

      唐恬恬笑道:“公主是皇孙亲姑母,所进贺礼较我堂兄当是数倍不止。”

      不是薛绍谨小慎微,而是我太过‘放眼’未来,却忘了眼下—— 李重照还真就是一条mini真龙啊,但无论我如何后悔没细看礼单都太迟了,礼单已交给东宫宫人送往了家令寺。

      薛绍不知道我是跟我自己生闷气,误以为我哪里不舒服便关心询问,我悄声解释,他安慰我不必担心,我们送的贺礼比唐见日的只多不少。

      “当真?”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我没记全唐见日的礼单,可能少说了十样八样。

      薛绍不禁莞尔,若不是耳目环绕,他肯定会抱住我哄一哄:“当真,所进贺礼我曾一一过目。”

      我假意作愁:“唉,我万事不上心,哪日散尽家财,又该如何是好呢?”

      跟随我们入宫的宁心与苏安恒被逗笑了,宁心道:“天子之女,储君胞妹,何愁无钱。”

      薛绍悄悄的拉我的手:“我少居房陵,曾于郊野识得几样野菜,稍作烹调便可食用,真若一无所有,你我尚有野菜果腹。”

      环顾这座侧殿,暂时站了C位的是滕王李元婴。

      李元婴是李渊的老儿子,与侄子李治年龄相近,他虽年过半百,但一辈子没操过心,所以外貌较同龄人年轻十岁不止。他幼年丧父,少年封王,山高哥哥远,关起城门自己就是大佬。李世民罚过他,左迁加削户,他不当回事儿,甚至在国丧期内与下属party作乐。

      李治登基之后,李元婴愈发的不像话,李治无奈写信责备,例数小叔叔斗鸡走狗、伤人取乐、以雪埋人、家奴侮官、狎昵倡优等诸般劣迹。老子管不住,儿子更没用,李元婴该闹还是闹,气的李治曾将他禁足了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李元婴最大的兴趣爱好是花钱,他曾于多地任职,但凡时间充裕就大搞土木工程,用真金白银铸建起一座座游苑别馆,被韩愈夸赞为‘瑰伟绝特’的滕王阁只是其中之一,李元婴近几年在四川,听说又修造了一处豪邸,号称‘阆苑’,当真是自比神仙啊。

      官场多年来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李元祥、李凤因病身故,李恽前几年自杀了,如今就剩李元婴这独一份的‘反面亲王教材’了。

      一个人没有任何优点也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吧?李元婴是人,所以他也有优点。滕王蛱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李元婴擅绘蝴蝶,霍王李元轨的长子江都王李绪则擅绘鞍马,叔侄俩并驾齐驱,各领风骚。

      薛绍趋步上前,他恭敬的向李元婴行礼,赔着笑脸道:“大王画技精湛,拥趸甚广,小子心慕久矣,奈何遍寻大王真迹却无所获。”

      薛绍早有求画之意,逢李元婴回京便送上拜帖,却从无回音,这些我是知道的。

      李元婴面露不快,稍一打量:“原是薛家小子啊。”,又注意到我正看着自己,似调侃道:“传言阿史那伏念叛乱进犯是因记恨汝妻不嫁,依我之见,此事断不可信,汝妻虽美,不至令人为之倾付,驸马以为?”

      小顽主变成老顽主,李元婴四十年来没卖过李世民爷俩面子,调侃我于他更是小菜一碟喽,但我清楚李元婴并不是无故嘲讽我姿色平平,而是存心给薛绍抛出一道选择题,看薛绍是真心求画,还是更在乎老婆的心情。

      李元婴一脸得色的睨着薛绍,他脑袋轻晃,那装饰在远游三梁冠冠额象征清高超拔的金蝉随之闪亮摇动。

      “哈哈哈,元婴何苦为难儿郎!”

      这位好意为薛绍解围的花甲老者精神矍铄,高大体宽,乃是李渊第十一子韩王李元嘉,生母宇文氏是隋末枭雄宇文化及的姊妹。当年李弘纳妃,因李元嘉是年龄最长的叔王,且素有‘修身洁己、内外如一’的美誉,故而李治劳烦叔叔担当去裴家订盟下聘的大任,以期李弘与裴瑾娴婚姻完满,只可惜天未遂人愿。

      唉,都道岁月无情,因见着李元嘉,我蓦的想起距李弘离开我们竟已是六年有余,李弘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帝陵之下,我们这些亲人的喜怒悲欢早已与他无关。

      “韩哥,”,李元婴拉着老哥哥,他一脸不服气:“太宗罚我,天皇责我,薛家小子是太宗外孙,天皇子婿,前人债,后人偿,任我捉弄一番不为过!”

      李元嘉与周围各人闻言大笑,他们分别是霍王李元轨、舒王李元名、李元嘉同母弟鲁王李灵夔。李渊有子二十二人,仍健在的只面前这五人,逝者如李元霸、李智云先于大唐立国离世,或如最知名的李建成、李元吉于玄武门之变被杀,又如李元昌、李元景等先后涉及谋反被赐自尽,余众多是早殇或因病亡故。

      作为孙辈,薛绍本就没有解释的资格,他叉手道:“大王既问,小子敢不作答,旧年有幸瞻仰大王画作,蝴蝶栩栩如生,美不胜收,身在冬日,如沐春风,然小子窃以为,与内子玉容相较,大王画作稍逊一筹。”

      李元婴原本以为薛绍会拍马屁,答案却是相反,他不禁怒瞪薛绍:“先前你道一画难求,怎变了心思?!小四娘怎配与我笔下蝴蝶媲美?!”

      薛绍仍是恭谦的姿态:“大王妙笔好如阆苑仙芝,几多人为之辗转,毕生不得,怎奈内子亦为小子苦思多年,几经不易方迎入家门。天边花,仰之弥高,心上人,立誓白首,算来后者更值得小子悉心呵护。”

      “世间难得长情郎,我宅中收藏滕王真迹,愿送与薛驸马。”

      并肩行来的年迈夫妇是李渊第十二女淮南公主李澄霞与驸马封言道,淮南公主慈眉善目,仪态端庄,她天性聪敏,尤擅琵琶。既有资格尚主,封言道的出身自不一般,其父乃唐初重臣封德彝,其母乃前隋大司徒杨素之侄,亦系出名门。封言道十岁袭爵,少以门荫充任千牛备身护卫李世民,数年后迎娶李澄霞,四十余年夫唱妇随,感情甚笃。

      而我对淮南公主的感情也比较特殊,去年六月,恰逢李旭轮年满二十,男子成年而体犹未壮,是为弱冠,需依古制择吉日行冠礼,并祭天地祖宗,李治请淮南公主为旭轮梳髻着装,而后是我出嫁,李治又请淮南公主担任庄母(碖母),念她与封言道伉俪情深且儿女双全,讨一个祯祥好意头。当世男女一生之中的重要日子,都有淮南公主参与见证,只遗憾。。。旭轮与我只能是兄妹。

      薛绍急忙谢过封言道的美意,又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若不得李元婴的蛱蝶图,只当留一点遗憾吧。淮南夫妇与李元嘉等人叙话,我忽觉手被薛绍握住,遂不解的看向他。

      “不敢贪求百年之幸,”,薛绍俯首凝眸,他感慨万千:“愿与阿晚执手四十载,足矣。”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包括下一章可以不用费时间看哈,非常非常流水账,就一个重要的事儿,女猪脚怀孕啦
    关于含元殿,推荐看纪录片大明宫,不要看我的文字描述,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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