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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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暑假，赵知行和韩青绿早早就计划好了要去石城玩，收拾行李的时候几度收拾不下去，太开心了，一直想着亲亲。
一下飞机，两个人都无比兴奋，韩青绿更是无比想念酥梨和馕，赵知行看着她馋猫的模样，觉得曾经的仙女姐姐，褪去了仙气，变得更有烟火气，更有七情六欲。
早前教那一批孩子，算算时间，也已经上大学了，韩青绿拽着赵知行去自己支教过的学校，“你看，这条街，我们以前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的夜市。”
那个时候，青春正好，丝毫不在意会胖几斤瘦几斤，赵知行有点遗憾，那时候自己还未曾参与韩青绿的生活，未曾见证过她最青春的枝蔓饱满的时节。
“这个羊肉串，我跟你说，绝了，就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东西。”
韩青绿自从来到这里，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路上滔滔不绝，赵知行由着她说，给她打着遮阳伞，两个人携手走在异域风情的大街上，风都是欢愉的。
赵知行脖子上挂着崭新的相机，她想拍下更多照片来，为两个人留纪念，这一次，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拍照片，孤零零想象身边若是有韩青绿会怎么样了。
“来来来，给我拍张照。”
“这里这里，我要拍这里！”
“知行，我们自拍嘛！”
韩青绿一路上嘴没停过，小麻雀一样。
赵知行宠溺地看着她，她又看见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了。只不过这一次，不用透过别人的眼眸看。
一路上走走停停，快占据了微信运动的榜一和榜二，榜一大概是赵知行，因为韩青绿耍赖还让她背着走了一段石子路。
两个人累得不行，也快到了饭点儿，尽管这里的日照时间出奇得长，但是两个人的生物钟和咕咕叫的胃不会说谎。
韩青绿想吃烤羊排，两个人就去她说的那家店。
“哎？我记得是在这里啊，怎么找不到了？”韩青绿看着眼前的门牌号发愣。
赵知行看着她的背影，灿烂地笑起来，蔫坏蔫坏的，这一次，她不是踩着她的脚印，走在这座城市了。“是热力江那个吗？那个搬到西大街去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她状若自然地开口，拉着韩青绿的手腕换方向。
韩青绿就算是再笨，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知行？你都吃过了对不对？”她眼眶微红，话语却都是肯定句的语调。
赵知行带着墨镜，看不出神态，“哎呀，快点走，我要饿死了。”
韩青绿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赵知行啊，总是能让她悲喜交集。
赵知行扭头看她，抿嘴笑笑，暗恋变明恋真好。
七拐八拐，赵知行说的果真没错，那家烧烤店搬了新址。
到店里的时间还早，没什么客人。
两个人把想吃的一顿狂点，服务员看不下去，婉言劝道，“两个人，这些足够了。”
韩青绿吐吐舌头，把点菜单递给服务员，客气道，“好的，麻烦快点上，有点饿了。”
赵知行一边用纸巾擦桌子一边看她搞怪的模样，勾唇笑起来。
等待烤串上来的间隙，韩青绿不依不饶，扯了扯赵知行的防晒衣袖子，“告诉我呗，好不好？”
赵知行给她倒水，把水杯放在她手边不远处，“哎呀，就是之前来过，看了你的朋友圈，把你在石城吃过的玩过的去过的地方，走了个遍。”
她在石城呆了将近三年，足够在城市的一砖一瓦中写满思念。
韩青绿看着她，不说话，恍惚之间，又想起了家里的那一箱子礼物。
前阵子搬家，两个人搬到赵知行的格林南苑去，韩青绿看见书房里有一个造型很别致的箱子，赵知行不在家，她就打开看。
里面是一个个准备好的未送出的礼物。
五年前，是小小的复古胶片机，里面有很多赵知行在Y国的照片，赵知行写“借你眼眸，看我踪影”；
四年前，是韩青绿毕业那一年，是一双亮闪闪的高跟鞋，赵知行写“恭喜你，进入成人世界”；
三年前，是赵知行自己做的小熊玩偶，四个神态各不相同，相同的点是，都憨态可掬，像极了那个骄傲的书呆子。赵知行写，“愿你保持童心，永远天真”；
两年前，是一本诗集，是赵知行自己写、自己设计、自己印刷出来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对韩青绿的思念与炽热的爱,她在诗集的扉页上银钩铁划地写，“或许你不知道，我的知，我的行，都是你，行之此生，只此青绿，知行合一，此生唯你”；
一年前，赵知行和她重逢以前，是两把钥匙，一把车钥匙，一把就是格林南苑的钥匙。
赵知行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来爱她。
韩青绿再一次被赵知行感动到，她紧紧攥着赵知行的手，不愿意松开。
赵知行无奈地摇摇头，“你看看你，我不说吧，你一直问，说了吧，又开始眼泪汪汪的。”
韩青绿扭脸不看她，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趁热吃。”赵知行把肉串递到她嘴边，轻轻挠她下巴。
韩青绿声音带着哭腔，“你喂我吃。”
赵知行咧嘴笑笑，用筷子把肉串从铁签子上撸下来，吹一吹，送到她嘴边。
韩青绿满足地咀嚼，脸上分明还有泪痕，双颊却扬起幸福的笑。
石城的夏天很长，她们的一生更长。
两人旅行的第二站是敦煌，赵知行高中时候读了很多关于盗墓的小说，一度想学考古专业，无奈被蒋澄碧拦住了，但是对敦煌的想象，经年累月，反而更为心驰神往。
韩青绿更是喜欢，敦煌的壁画举世闻名，对她的创作也多有裨益，两人站在巨大的壁画前，都为千年前的智慧与画工所倾倒。
“七崽，你看这个，这个衣角，我几辈子能画出来啊。”
韩青绿说话声音空空荡荡地，在洞窟里回荡，这边的窟不是热门景点，故而游客稀少。
赵知行刚刚还在她身后呢，这会儿跑哪去了。韩青绿疑惑地四处张望。
等她再回过头去的时候，赵知行单膝跪在她面前，穿着她搭配好的衣服，微风袭来，她手里的花束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韩青绿，我爱你。”
“我向你承诺，这一生，我的知，我的行，都是你。”
“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她等不及了，等不及合法，等不及明天或是明年，她等了太久了，只想把韩青绿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等不及，想听到一个即使不受法律保护却坚定无比的答案。
韩青绿低头看她，她眼睛一如既往地明亮璀璨，满怀着期待与爱意看着自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天际传来，穿过敦煌千年的风浪，穿过古人翩跹的衣角，穿过赵知行经年的思念，“我愿意。”
赵知行站起来，把早准备好的宝石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两人紧紧相拥。
石窟内的菩萨画像低眉含笑，慈悲为怀。
凡有所相，有众生相、男女相、寿者相、儿童相、六道相，凡无所相，便不见种种相，不见虚妄，不见轮回、不见生死，诸相非相，便无四相，可得大自在，可见真如来。
寒来暑往，春去冬来，赵知行和韩青绿，偏安一隅，过得舒心自在，偶尔出去旅游，和朋友们聚会，更多的，是两个人在家里，写字画画，陪皮皮玩，平静的生活能予人更多的灵感与色彩，韩青绿的画作越发祥和舒适，抬眼看过去便知道，这人如今有多么幸福。
年底大扫除的时候，韩青绿心血来潮，戴着口罩和手套，把所有的柜子都翻出来清扫，皮皮跟在她身后不停转悠，赵知行按照她的指令，搬上搬下。
从一个不常用的柜子里，掉出来一副画，正是当年赵知行讨来那副山水图。
赵知行楞在原地，韩青绿皱眉看过来，嘴巴张成O形，“这不是，这不是，给周老师装饰办公室的画吗！”
说话间被灰尘呛到，她捂着嘴巴咳起来。
赵知行心虚地看她，“是啊，是给周老师的，不过我没给她。”
才不要给她呢，她什么画买不到，可那时候的我，一件关于你的东西都没有呢。
韩青绿拿起抱枕砸她，“好啊，好你个兔崽子，你还有多少秘密啊！还瞒着我干什么了！说！你别跑！”
赵知行才不由着她砸呢，她东躲西闪地在屋子里辗转腾挪，好不灵巧。
韩青绿追过来的时候，赵知行正巧跑到窗帘后面。
她信手把人拽过来，捧着脸，细细地吻，笑意浮在两个人脸上，没有了，再也没有别的小秘密了。
韩青绿生气地咬她，又被她躲开，她笑起来，由着那人点火，心里的音符叮叮当当地响。
没有人比赵知行更爱她了。
赵知行带着魅惑的笑，质问她，“我的画呢？你记不记得你要给我画一张画的！”她故意在潮头停下来。
韩青绿的喘息打在她耳边，麻酥酥的，声音里染了蜜糖，“画，一辈子都画给你，好不好？”她身子向前挺，让潮水再次漫过来，将两个人笼罩，细浪葳蕤，在身体中蔓延。
赵知行心满意足了，她这幅画，没白要。
皮皮见两个人一直闷在窗帘后面不出来，急得喵喵叫。
月亮了然地隐入云层中，不扰人间清欢。潮水一浪一浪的，打湿一个又一个夜晚。
两年后，同性婚姻法全票通过，一时间，民政局的业务量爆棚，人群排起了长龙。
这一次，她们或是他们不必缩在黑黢黢的柜子中，不必走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里，她们可以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挺直腰板，走在街上，看看太阳，看看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的模样。
在这幸福的队伍里，赵知行牵着韩青绿的手，楚宁在旁边给她们拍照，“对对，不要看我，看前面。”她脖子上挂着赵知行的相机，有模有样地指导。
杨如霁在一旁帮她们提着裙摆，脸上是欣慰的笑。
赵知行，终于等来这么一天了啊，臭丫头，真有你的。
赵知行低头看眼前顶着薄纱的女人，她忍住吻她的念头，凑近了轻声问，“你爱我吗？”
其实在这几年里，她再没问过这个问题，日常琐碎里，四时天景中，她都能感觉到韩青绿的爱意，只是今天，她觉得十分有必要问一下。
韩青绿嗔怪地看她一眼，认真回应她，“爱，我爱你。”
我爱你的前提，不是愧疚不是抱歉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习惯使然，而是一次又一次为你的人格魅力折服，是始终会在各种意义上为你心动，是看过了你的小脾气和臭毛病之后，依然爱百分之百的真实的你。
或者说，我爱你，并没有前提，仅仅因为，你是赵知行，世界上，最好的赵知行。
赵知行紧紧抱住她，抱住她曾经辗转反侧昼夜思念的仙女姐姐，抱住了她拼了命也要奔向的人，抱住了她的全世界。
楚宁不用指挥了。
因为她们只要抱在一起，便是最美的照片，最好的风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Chapter 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