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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人皮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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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可是现在我决定不和他斗了,我认怂了,这污糟的生活已经把我泡成烂木头了,我都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这个时候突然又怕了。灵灵,我真的怕,怕你也跟我一样会烂下去,怕你也成为一块腐木。你成日叫我哥,真的把我叫成你哥了,哥看不得你哭,看不得你伤心,也看不得你过苦日子。灵灵,咱们都太苦了,你救救自己,也救救哥,只要你好好的,哥也好好的,以后哥再也不偷了,哥赚钱养你,咱们一起过好日子,行吗?”
那晚,方文在许灵灵耳边絮絮叨叨了一夜,嗓子都哑了,第二天许灵灵眼睛肿的像灯泡一样,又红又烫,把他的心也烧得恢复了温度,他拉着方文的衣角不自然的撒了个娇:“哥,我眼睛疼。”
从那以后,兄弟俩就生活在了一起,方文答应改过自新,就真的没有再偷窃,但是他也从不跟许灵灵说他的工作,只说他在帮一个大师做事,那个人很厉害,喜怒无常,弄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钱给的也多,对于方文这种人来说,刀尖舔血赚来的钱反而踏实。许灵灵虽然很担心,但几个月来都相安无事,也渐渐放下心来,
直到那天,方文忙到半夜才回来,看起来很累,许灵灵将提前烧好的热水,兑好了让他去擦擦身,能舒服一点。在帮方文收拾衣服时,一个金属瓶子掉了出来,许灵灵吓了一跳,赶紧捡起来,他眼睛看不见,一不小心把盖子上封的符纸碰开了,刹那间一股冷风从瓶中溢出,伴随着婴儿的尖锐的哭声,直冲许灵灵眉心!“啊!好痛!”许灵灵捂住本就闭上的眼睛,从出生就毫无知觉的眼珠,此刻如针扎火烤一般又刺又痛,那股冷风执着的朝他眉心钻去,像是要挤开他的头骨,每冲击一次,许灵灵的眼珠就更疼一分,疼得他丢下瓶子在地上打滚。
方文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看到一团黑气罩在许灵灵脸上,顿时惊恐万分,丢下手中的毛巾,从脱下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涂在符纸背面,一把按在了那团黑气上,“嗷!”的一声凄厉的吼叫,黑气缩成乒乓球大小,和符纸一起滚落在地,方文立马将黑球和符纸团在一起,塞进了金属瓶里,用符纸封好了瓶盖。
“灵灵!”方文腿软的跪倒在地,扶起许灵灵枕在他腿上,捏着他的脸颊轻轻晃了晃,“灵灵,能听到哥说话吗?”声音发着颤。
许灵灵的眼珠像是要爆开了一样涨疼,“我没事哥,那是什么东西啊?吓死我了。”
“你吓死哥了!那是......”方文不是很想说,担心他知道了会更害怕,“那是老板要的货。”
“这太危险了哥,那是鬼吗?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我感觉他想钻进我脑子里,吃我的脑子!”
不是鬼,是婴灵,方文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那是他按照老板的交待,从医院产房外,抓来的死胎的婴灵,“傻瓜,想什么呢,哪里有鬼,那就是一种化学的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嗨,我没上过学,也不是很懂,总之不是鬼。”
谁知许灵灵听了这话更害怕了,“哥!这不会是毒品吧?!”
方文无奈的拍了他小脑袋一巴掌,“小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呢,正经的化学物品,我有那能耐,能搞到毒品?做梦呢你。”
许灵灵这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还在涨痛的眼睛说:“哥,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再做不好的事了,你还要陪我一辈子的。”
真好忽悠,方文想,“知道了,哥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做到。”
可这事实在蹊跷,方文帮老板捉了这么多次婴灵,还没有一次出现这种攻击人的情况,方文到底不能放下心,第二天天没亮,方文就带着瓶子找到了老板。这老板神秘得很,方文帮他做事几个月了,还从没见过他的真容,只隔着帘子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天也是如往常一样,等了半晌,老板终于姗姗来迟,方文将瓶子从帘子的缝隙中递了过去,哪知他还没开口,接过瓶子的老板‘咦’了一声后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种人了。”老板摸着瓶身,像在感受什么,“昨天有个小孩碰过这个瓶子?他是你什么人?挺有意思,竟是个先天灵体,他是不是眼睛有点缺陷呀?”
方文身躯一震,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一时不敢回答。
“啧,先天灵体倒是难得,我还真没用过,如果你能把他带到我这来,供我研究一下,没准会有新的发现。”
“哈哈哈哈,没错,或许我可以试试先天灵体的人皮俑,之前的皮俑要么身体难以负荷,要么魂魄散的太快,他或许能坚持的久一些!如果成了,也不算暴殄天物。”
“哈哈哈哈哈,快去,快去把他带来见我!”
方文越听越不对劲,老板原本就如锯木般苍老枯哑的声音,渐渐癫狂,如砂石磨砺进人的耳朵,搅得耳膜带着脑仁发麻酸痛,饶是方文见多了各色人物,还是紧张的冷汗直流,他捋了一把额间的汗,将汗液紧紧握紧手心,“先天灵体?就他?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瞎子,能是什么灵体,或许是我不小心,被别人碰到了瓶子。”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种杂碎还有义气?想护着他?行啊,用你的命来换。”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方文丝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掐断,要说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没心没肺了二十多年,怎么就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半大的孩子这么放不下,但是说了要当人家哥,那就不能食言。
方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迎着那杀人的力道,咬着牙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用命来换!
“哈哈哈哈,稀奇,真是稀奇,我算得你这辈子亲情缘薄,六亲无靠,一辈子东偷西摸,颠沛流离,现在愿意为了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人去死?哈哈哈哈,蠢啊。”
说完一挥手,方文脖子上的力道消失,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三天内,把我交待给你的事做完,之后,要么带他来见我,要么,你安排好后事自己来。我正缺一张人皮,是他是你,都行。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