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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表达心意 ...

  •   谢子扬驾马而去,也没带身后的仆从。
      长川等人见状立马上马,紧随着二公子的方向策马而去。

      午后宁静的街道上,一匹马接着一匹过去,引起两旁铺子里的人瞩目,小贩们也见怪不怪的往后退了退。

      京城的世家公子哥太多了,长街上纵马时不时会有这样的动静,倒也不稀奇。

      虽然是晚了一大会儿才出发,但是谢子扬还是追上了谢玄的马车,看到前方马车上挂着的谢府标志,高扬一声,“驾——”

      谢玄也听到了后方熟悉的声音,“子扬在后面?”

      流云往后张望了几眼,骏马上高大的身影可不就是他,“二公子好像在追咱们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路旁,再往前拐过一个街口就是官道了,那里谢子扬可就不能策马追着了。

      不大会儿,谢子扬终于追到了马车前,气喘吁吁的在窗外叫了声,“大哥。”

      谢玄语气疑惑,“何事?”

      空旷的街道上,马车周围皆是谢玄的亲信,坐于马上佩剑而视,眼观四方耳听八路,一个个都是精兵中的精英。

      谢子扬不方便在此处说,只能上马车与他谈。

      谢玄瞥了眼匆匆忙忙上马车的谢子扬,“不急,进宫还有一段时辰,你慢慢讲。”

      许是谢玄态度温和,谢子扬也渐渐放松下来了,没有路上来时那么的紧张。

      谢子扬直入主题,“大哥,方,方才的江姑娘您见过了。”

      谢玄颇为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等着他继续说,淡淡应了声,“嗯。”

      谢子扬深呼吸几口气,“我喜欢她。”

      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铺垫。

      咔嚓,放在谢玄手边的杯子不知怎么突然掉下了马车内的桌案,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窗外流云紧张的朝问车里了声,“世子?”

      谢玄看也没看地上的碎瓷,只对着谢子扬说,“无事,你继续说。”

      谢子扬打定主意要一口气说完,自己自小就敬佩大哥,什么话都对他藏不住,“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是她毕竟也算大哥您那边的人,我觉得理应先和大哥讲。我喜欢江宁,想娶她。”

      坦坦荡荡的喜欢,少年炙热的真心。

      虽然他是没有缘故的突然提起,毫无前奏而显得十分无厘头,但是难掩神情间的认真。

      谢子扬也不管自己的话合不合适,不想对自己由衷敬佩的大哥有任何隐瞒,“大哥,我曾经在揽月阁见过她,自此一见倾心。当时还不知道她就是江宁,满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得知真相。此事在我心中憋了许久,因没争得您的同意,所以不敢向她表明心意。今日,想问问您的意见。”

      谢玄是他自小敬重的大哥,也是他唯一打心底崇拜的人。

      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向那些玩伴吹嘘过自己的大哥有多厉害。

      虽然总是被父亲母亲,责备没有大哥优秀,但是他一点也不嫉恨,甚至侥幸有这么厉害的哥哥,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个废物了。

      自小从未争取过什么事情,今日,他想争上一争。

      马车中的空气凝滞,窗外的人马也十分安静,只有印了谢府府记的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半晌过后,马车里只留下了两字,“不可。”

      谢子扬惊讶的看着自己大哥,虽然心里害怕,但大哥应该是不会阻止的,他一向对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不放在心上。

      于是慌忙问道,“为何?是因为她的家世么?”

      谢府其他人可能会在意,但是谢子扬总觉得大哥不是那种看重门第的人。

      如果是恼他行事荒唐,诓了人到他那里,现在又要回去,那他负荆请罪,任大哥责骂到他消气。

      诸多原因,谢子扬觉得自己有理由可以争上一争。

      谁知,等到最后谢玄只说了一句话。

      “因为我看上她了。”

      ---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谢玄只领了流云一人进宫。

      红墙宫门内,一片宽阔无际,只视线的尽头处,可以隐隐看到气势恢宏,连绵起伏的宫殿。

      宫道间来回巡逻的侍卫也被衬得十分渺小,几乎再也看不到其他外人。

      阵阵风声裹着皇宫的气势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谢玄的官袍微微鼓起,面上的神情一如往常瞥不见几分情绪,在这肃穆的皇宫内倒是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

      流云想起刚刚二公子离开时的神情,甚至连马都没骑,就那么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他离马车近,也听到了车内的低声谈话,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世子,您真的看上了江姑娘么?”

      远处隐约可以听见境内侍卫操练的声音,谢玄的声音被一阵大风吹散在了空气中。

      “江宁的身份还没有查清楚,有的事情同他讲了反而麻烦。”

      流云点点头,去平阳查的人还没有回来。世子估计是为了堵住了他的话,找了个借口。

      可是流云回想起二公子下车时的神情,又忍不住说,“二少爷看样子是真的喜欢那江姑娘,万一之后查出来江姑娘的身份没有问题又当如何办?”

      谢玄摇了摇头,“就算身份没问题,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他想起来了那日在池子中与江宁的对话,甘愿当通房也要留下来的人,如果是为了她的锦绣前程,只能说这是个不安于室的女子,子扬抓不住她;如果是另有目的,那此女更留不得了。

      流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世子之后没有和江姑娘在一起,二少爷会不会?”

      谢玄平视前方不远处的宫殿,“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他一时被江宁的容颜迷了眼,等时间久了慢慢就忘了。”

      一见钟情,谢玄最是不相信。

      他微微握紧掩在长袖下的手,声音如飘渺的云烟般不真切,“如若真的用情至深,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日,我亲自去平阳替他下聘,迎江宁入门。”

      谢玄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刚刚趴在桌案上,像小猫般乖顺的女子,心里一阵发堵。

      “再者,子扬此举也未必会得江宁的喜欢。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平白被骗到了京城难免会有怨气,以后必然要生嫌隙。”

      谢玄对江宁是有几分了解的,再提起她时言语不自觉温柔了许多,难得流露出了一丝柔情。

      传到流云耳朵里时,忍不住抬头惊讶的看了自家世子一眼,忍不住猜测:您真的没有看上江姑娘么?

      --

      宁宁可不知道那边因为自家掀起的一阵风雨,正和谢念昔游逛在京城的一条小巷内,给两个丫鬟挑了好多吃食。

      几个丫鬟眉开眼笑,其中,属思言笑得最欢。

      “姑娘,那边的果脯瞧着不错,我去买点来。”

      宁宁放她去,看着这丫头如放出笼子的鸟雀般,神情多了丝无奈。

      谢念昔也顺着宁宁的目光看过去,“东街的果脯确实不错,软糯清香,尝起来一点都不腻,铺子在京城已经开了几十年了。听父亲说,姑姑最喜欢那家的桃子果脯。”

      宋婉清最喜欢的桃子果脯?

      宁宁心中惊讶,颇为认真的打量起街角尽头的那家叫果子果脯的小店。

      小店在巷尾,门上的匾额甚至掉了漆,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但是门口摊子上五颜六色的果脯在灰蒙蒙的巷子间十分醒眼。

      也难怪思言会一眼看到那家店。

      宁宁既然知道了,是一定要过去看看的,“这么好吃么?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我们也过去仔细挑些喜欢的。”

      谢念昔点点头,挽着宁宁往巷子里走,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般平静,“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带来一帕子的桃子果脯,他总说姑姑小时候最喜欢那家的果脯,我尝了也一定会喜欢。”

      宁宁忍不住问,“那你喜欢么?”

      谢念昔笑了笑,“喜欢。只是后来长大后再也没收到过他给的桃子果脯了,现在还挺怀念的。”

      到了铺子前,店主人是个年过花甲,留着白须的老人,正颤颤巍巍的把果脯装进袋子里。

      宁宁刻意大声了点,“爷爷,来满满一整包桃子果脯。”

      谢念昔知道这是特意买给自己的,一整包果脯哪里吃得完,“一会儿还没进谢家的门,估计桃子果脯的香气就先传回去了。”

      老人虽然眼力不行,但是手脚利索,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

      拿小碗的手顿在原处,他苍老的嗓音底气十足,“谢家?是长盛少爷又来给婉清小姐买果脯了吗?”

      宁宁呼吸一滞,这是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宋婉清的名字,老人显然对宋婉清很熟悉,“老人家,不是宋三小姐,是谢家的二姑娘。”

      老人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笑着说,“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听着声音还以为是故人,谢二小姐是来给你姑姑买桃子果脯吗?她最好这口了,不过她也就小时候还常来,现在总托长盛少爷和丫鬟来买。”

      他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宋婉清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宁宁和谢念昔对视一眼,大家都没有向老人戳破这件事情。

      谢念昔笑着回他,“不是,是我自己嘴馋,买点回去尝尝。”

      老人家替她们装了满满一大包,油纸里包着粉粉嫩嫩的果脯,粉红色的果子外面包着一层白色的细沙棠,看起来格外诱人。

      宁宁捡了一颗放入嘴里后,眼神亮了起来。
      桃子的清甜味在嘴里散开,果脯软软糯糯,十分有嚼劲,外面的一层细沙棠在唇齿间融化开,竟然也不觉得甜腻。

      她本来就好甜,现在忍不住又捡了两颗吃。

      谢念昔边尝边点头,“我姑姑喜欢的东西果然不错,也难怪爹爹总隔一段时间买一些回去尝尝。”

      宁宁一边寻思着以后有机会,可以单独问问这位爷爷关于宋婉清的事情,一边无心说了句,“你爹爹真长情。”

      斯人已逝,能二十年如一日怀念的人实在少见。

      谁知,谢念昔却冷哼一声,“我的生母没有得到他的半分怜惜,长情的人也是最绝情之人。”

      也许是气自己的母亲不受宠,她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失了言,看了眼宁宁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宁宁,我乏了,一会儿咱们回府吧。”

      宁宁没有反驳,却有心记住了谢念昔的那句话。

      谢长盛应该是谢府几人里最疼爱,也是对二十年前的事情记得最清楚的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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