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过分撩人》原上雪

21、厨房

　　晚上八点，姜燚走出日料店，出门往左拐。
　　袁晴在后面出来，叫住他：“小燚，我车停在那边。”她指向右边。
　　“晴姐不用送我，我有人接。”
　　姜燚回头说了句，脚步没停，走得很快，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停下，矮身敲了敲车窗玻璃。
　　“噔，噔噔”
　　虞知行听见声音，睁眼看到姜燚，打开车锁。

　　姜燚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睡着了？”
　　“眯了会。”虞知行扯出一张湿巾擦脸，“谈得怎么样？”
　　姜燚系好安全带，转身看着他，一张惯常写着强硬叛逆的脸上带了点小得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12期，一期不少。”
　　虞知行倒是有些惊讶了，他原本以为就算有袁晴在，节目应该也会被砍掉几期，或者直接零片酬，没成想结果要比预期好太多。
　　他伸手撸了一把姜燚冒着骄傲劲的脑袋，说：“表现不错。”

　　姜燚握上他的手，拉到嘴边，在他掌心啵了一口。
　　响亮的声音在封闭的车里回荡，虞知行窘了窘，视线往车外边扫了一圈，幸好这地方隐蔽，没什么人。
　　姜燚捏着他的手指：“虞老师，请我吃饭呗。”
　　“刚才在里面没吃？”
　　姜燚摇头：“程导一直拉着我聊天，没吃几口。”
　　虞知行抽回手，把车驶出巷子：“行，想吃什么？”
　　今天刘姨请假，他下午三点吃的那顿还是驰洛过来做的，这会也有点饿了。
　　姜燚想了几个地方，又都一一否决，这个时候，他不想虞知行被人拍到和他在一起。

　　最后姜燚问：“可以吃你做的吗？”
　　呃，虞知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他的厨艺怎么说呢，就是只停留在洗菜阶段，切菜都成问题，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姜燚，他决定今天怎么也得做出两个菜来。
　　“也行，冰箱里刚好有菜。”虞知行掉头往家里开，“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姜燚：“都可以。”
　　虞知行点点头，姜燚对菜没要求，这就好办了，他可以做两个家常菜，反正都往简单了做，应该没什么问题。

　　景庭小区内，虞知行神色自然地谢绝了姜燚的帮忙，把他赶到客厅，然后自己走进厨房，关上了门。
　　姜燚没发现什么不对，在客厅捣鼓投影仪，放了部电影看。
　　约摸十来分钟后，哗啦一声脆响从厨房传来，直接盖过了音量本就不高的音响。
　　姜燚愣了下，随即起身快步走向厨房。厨房门是关着的，他拧了下门锁没拧开，门被虞知行从里面锁上了。
　　这会厨房里没有一点声音，姜燚终于意识到不对，有些着急：“虞知行，开门。”

　　虞知行看着门外那道剪影，紧张得心脏咚咚咚地跳，他强装镇定，说：“油烟大，你先过去，我做好了端出来。”
　　姜燚站在门口，一点翻锅炒菜的声音都没听到，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把门打开。”姜燚坚持道，“不然我就踹门了。”
　　里面又静了一会，然后才“咔哒”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虞知行从里面露出半张脸。
　　姜燚抬脚上前卡住门缝，伸手一推，虞知行一个没留神手上没拉住，门就被姜燚直接推开了。

　　厨房里一片清明，连火都没开，哪里有什么油烟。
　　倒是岛台上乱七八糟摆着一堆菜，没洗过的有些被拆开了包装，洗过的东一叠西一叠放在瓷盘里，从岛台空隙堆到了灶台上。
　　虞知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点尴尬地蹭了蹭鼻子：“我是找菜才把它们都拿出来的，做好了我会放回去。”
　　姜燚没理他，看向地面。
　　地板上瓷碗碎片扎眼，撒了一摊没打开的鸡蛋液，几片破碎的鸡蛋壳黏在蛋液里，还在慢慢悠悠地往四处飘。

　　姜燚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又看了看明显僵住的虞知行，差点就没憋住笑。
　　他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硬生生忍下。
　　“你想笑就笑吧。”虞知行倔强地仰着头，眼睛眨呀眨。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姜燚走进厨房的时候丢完了，他的心已经死了，就算现在姜燚嘲笑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我为什么要笑？”
　　姜燚一脸正经，说：“人各有所长，不会做饭很正常。就像你很会演戏，但别人不会，你总不会因此嘲笑他吧？”
　　姜燚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虞知行觉得他要是把嘴角收住，自己肯定会真的相信……

　　“没事，我来收拾，你去外面等我吧。”
　　姜燚揽住虞知行的肩膀，把他推出厨房，然后蹲下去捡碎掉的碗片。
　　虞知行不好意思让他收拾残局，扯过纸巾蹲下去擦蛋液，一边擦一边试图解释：“其实吧，就是我刚才手上有水，然后这个碗呢它是瓷的，很滑，我没有拿住，然后它就……嗯，它就……”
　　虞知行突然忘记自己后边要说什么了。
　　姜燚突然握住他的手，抽走纸巾，上下翻着面地检查。
　　他手上哪里是水，分明是鸡蛋磕碎后沾上的蛋清，这会子已经半干，还黏上了几片碎纸。
　　虞知行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想抽回手，却被姜燚握住了。

　　姜燚带着他站起来，拉着他跨过地上那一摊狼藉，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搓洗他的手指。
　　虞知行被姜燚拢在怀里，身体被压得微微前倾。
　　这个姿势让他不自在地往里缩，想要隔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奈何姜燚的胸膛和洗手台之间留出来的空隙实在不多，他做了一会无用功后便放弃了。
　　虞知行说：“我自己洗。”
　　身后的人“嗯”了声，松开他的手，退开。
　　姜燚动作干净不磨蹭，虞知行反而愣了，回头瞄了他一眼，这一眼便顿住了。
　　“姜燚，你不是你说不笑吗？！”
　　虞知行十分羞恼地推了他一把，转身就往厨房外面走，差点一脚踩到地板上那摊蛋液，幸好被姜燚拉住了。

　　姜燚按着虞知行的肩膀，在他发火前忍住笑，认真道：“虞老师，我不是笑你，我就是觉得你，”他顿了顿，说，“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可爱？虞知行不动了。
　　姜燚看着他红红的脸蛋，抬手抚上他的后腰，把人往身前带了带。
　　虞知行下意识抬手，触上姜燚的胸膛后又猛地移开，一时举着手不知道要往哪放，最后只好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姜燚微微低头凑近，虞知行眼睫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吻却没有降临。
　　姜燚亲在他发热的脸颊上，带着些许凉意。

　　虞知行睁开眼睛，正想给自己的主动找个完美的借口，却听见姜燚说，“谢谢你愿意为我做饭，以后，我来做给你吃。”
　　姜燚眼中的真诚和情愫，让虞知行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全部换了。
　　他手指点着姜燚的肩膀，挪掖道：“给我做饭，嗯，你这是想跟我同居的意思吗？”
　　姜燚目光怔了怔，虞知行说的同居，是他理解的两个人住一间房睡一张床的那个同居吗？
　　姜燚的心跳很快，如果虞知行愿意的话，他很想立刻马上和虞知行住在一起。
　　但是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不是。”姜燚移开视线。

　　虞知行原本是秉着一报还一报的心态，想逗逗他，然后看看姜燚的窘迫样，或者听姜燚羞涩又主动的问他，“可以吗？”
　　但是现在姜燚这样一板一眼地否认，虞知行的小心思没达到目的，他心里又浮上了一些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失落。
　　虞知行垂眸掩去眼中情绪。
　　他消散已久的理智，忽然又在此刻回笼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姜燚在S大的主动和他的拒绝，到姜燚在海城的穷追不舍和他的松懈，到后来两个人若有若无的暧昧，再到现在他的主动和姜燚的后退。
　　看似主动权一直握在虞知行手里，但实际上，其实是姜燚握着撩拨他的那根弦，一步一步地侵入他的生活，让他心动，想要沦陷。

　　就如此刻，姜燚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吧，虞知行大概清楚他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姜燚决定后退，或者换句话说，姜燚决定控制距离，放缓他们关系亲密的速度，那虞知行就只能配合他。
　　两次，虞知行想，一天之类，在他根据以往不多的经验，以为姜燚会吻他的时候，姜燚没有，而且连续两次这样。
　　虞知行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大概就是有一部电影要上映，他没有时间去看，但部电影的宣传广告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主创演员说电影拍得有多好多好，看过就绝对不会后悔。
　　而就在他产生兴趣，挤出时间去到商场，买票的时候却被告知，“不好意思，这部电影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无法上映，请等待下次定档。”
　　而定档期，未定。
　　虞知行说不上失望，只是失落。
　　一种当这部电影再上映时，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全身心投入的去看，不确定会不会因此，而错过了这部电影最精华的部分的那种失落。

　　“怎么了？”姜燚问他。
　　“嗯？”虞知行回过神，收回手垂到身侧，说，“我在想，要吃什么。”
　　姜燚笑问：“你刚才想做什么菜？”
　　虞知行看了看桌面的东西：“西红柿蛋花汤，炒油麦菜。”
　　桌面上摆着的菜的种类很丰富，姜燚又问：“那我再做个干煸四季豆，辣椒要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少一点吧。”
　　“好，你出去等我，半小时就好。”
　　虞知行这次没有什么异议，转身出了厨房。
　　姜燚站在厨房里，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随后他垂下头，开始收拾厨房。
　　姜燚的速度很快，两锅齐用，一边煮汤一边炒菜，不到半个小时，色香味俱全的三个家常菜就做好了。
　　只是两个人做在餐桌旁，各自怀着心思，都吃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