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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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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苒正闲逛着,拐弯处一个没长眼,“砰”地与来人撞得满怀。
“大胆,竟然敢冲撞皇上!”她被撞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尖细的声音直冲脑门。
可恶可恶,真倒霉!
绪苒连忙下跪,俯首叩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也太巧了,说曹操曹操到。
天子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这里难道不是太监的住所吗?
一片寂静中,绪苒悄悄抬眼,红色帽纬下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大胆动作,一双圆眼向上望着。
抬眸的瞬间,徽谊皇帝刚好站定垂眸看她,两人视线相对,风止声息。
绪苒:!!社死
她赶忙低下头颅,彻底不敢再抬起。
“大胆——你是哪个宫里当值的奴才?!竟然如此的不守规矩!”尖厉地公鸭嗓在绪冉耳边炸开。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名为德福,常年脸色唰白,十分渗人。嘴唇又血淋淋的红,颜色非常扎眼,面皮上呈现两个极端。
他整治人的手段非常厉害,领教过的不死也动骨伤筋。又因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宫里几乎没人敢得罪他。
虽然背地里都在偷偷咒骂他,讲他一副早亡的衰样,还说他吃人/肉,喝鲜血,所以嘴巴才常年红彤彤的瘆人。
但无一人敢正面和他硬刚,连后宫多数妃子也要看他三分脸面行事。
绪冉自然不敢抬头,她不知晓面前大太监的威名,可刚刚那一声大喊,她却明明白白地听清楚了两个字,皇上!
本来她就不是宫里的人,有点儿心虚,更别提现下倒霉儿,正巧碰到了皇宫里的头头,这种小几率情况,居然让她碰见了,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了。
此刻,绪冉不敢乱回话,看眼下此等状况,亦不敢不回话。
她深觉如若自己不说话,当个闷嘴葫芦,接下来就会被这封建王朝的掌权人,拉下去砍头谢罪。
“奴,奴才是九殿下宫里打杂的,不小心冲撞了圣上,奴才罪该万死!求圣上恕罪!”绪冉活灵活现的扮演着一个低等下人该有的表现,连身子都在颤颤巍巍,趴伏在地面的脊背僵硬不止。
大太监德福停了一顿,细细地响了会儿,立即面上不屑,“九皇子?你等冒失不知礼数的奴才,也配呆在殿下殿中?就将你发配到……”
“嗯?九儿?”徽谊皇帝突然缓缓出声。
德福的嘴巴正张着,话还没说完,被圣上开口岔开后,就咽到了肚子里去。
“是的陛下。”绪冉听到皇帝的声音,连忙连声应和。
“抬起头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支撑。
绪冉诚惶诚恐、分外受宠若惊的抬起了头,眼也不敢乱瞥,只能微垂,从余光中整体偷看打量着这位皇帝。
双方互相打量,天子的真容,跟绪冉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长相无比俊朗,皮肤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几乎想象不到他居然是个皇帝,看上去更像一个书生,不过眉宇间还是存留着一些帝王的不怒自威。
?当皇帝都得芥末帅?
尤其在朦胧的夜光下,显得徽谊皇帝越发的丰神俊朗,宛如天上谪仙,不似人间之物。
被人一直盯着打量,皇帝也没什么不悦的表情,面上带着微笑。
皇帝正打量这个冒失的小奴才,“他”看上去年龄不大,约莫十几岁出头,毛手毛脚的样子,应当在宫中没当值几个年头。
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三人在此静静地站立。
德福面上毕恭毕敬,也没敢在皇帝沉默的时候发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神不善的盯着绪苒。
绪苒能稍微察觉到他的视线,只惊觉后背发毛,冷汗都要被他看下来了,却不敢乱动弹。
这是个仙侠世界,她虽修仙,武力值高过人间的众人,但偷偷潜入皇宫是她在先,还是不要惹事生非为好。
低头垂目,绪苒彻底摆烂,管他们呢,爱看看吧。
皇上:“日后你就在乾清宫侍候。”
皇帝忽地语出惊人,吓得系统和大太监德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去,这么好,运气来了。”
系统:「那你不想想,你去皇帝那儿当社畜干活了,任务目标怎么办?」
绪苒:……
哦,突然忘了还有这回事儿。
她抬眼,语气小心翼翼地辩道:“多谢圣上抬爱,奴才诚惶诚恐,一时之间不知晓该如何表述奴激动的内心。”
话锋一转,绪苒语气更加轻柔,无比小心地说:“可奴才笨手笨脚,难以担当重任,怕是只会冲扰了圣上,惹得一身罪孽。况且,九皇子殿下宫里,只有奴才一人照料,若是奴才离了,恐主子难以适应。”
皇帝没说话,脸上面无表情,看着无悲无喜。
德福站在一旁上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你是什么地位?竟然敢跟陛下讨价还价,莫大的恩赐,别人想求的求不来,你在这儿不识好歹?”
“皇上,他如此不识抬举,要不就将他拖下去……”德福血红的嘴角勾起,在脖颈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余光正在偷瞄的绪苒顿时一个激灵。
“奴才乐意,谢主隆恩!!”
属实被封建王朝的说翻脸就翻脸吓到了,没人权啊!
皇帝摆了摆手,没继续说什么,“天明了去当值,德福安排一下。”
德福恨得牙痒痒,绪苒让他很不爽,主子还在这里,他暂且不能发飙,“晓得了陛下,奴才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绪苒从“安排妥当”这几个字当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当即维持不住平和的心态了。
职场针对现在就要出现了吗,这也太快了点吧!
德福太监总管,丢下来一句,天明来清管司寻他,跟在皇帝后面摇着尾巴走了。
绪苒目送两人离开,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宛如得了帕金森,心如死灰,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苦兮兮地说。
系统暗中看戏大笑,不出声。
绪苒:“别笑了,机械音炸的我脑海难受。”
系统大惊,「我居然笑出声了?」
“哦?你要对我表达一下歉意吗?”
系统:「这肯定不会。」
天光大亮,金光照瑞雪,融金般日光倾洒屋檐,一片幸福祥和的景象。
绪苒一大清早,就来清管司自取其辱,来找罪受。大太监德福吩咐她给皇上洗衣服。
隆冬大寒,本就手指不可屈伸,尤其这洗衣服的水,不知道是不是他特地吩咐旁人,用雪水化成,光是用肉眼看上去就感觉到冒着冷气。
咬了咬后槽牙,她才把手放入盆中。刚放进去不到一息,衣服边没碰上,绪冉猛然把手拔了出来,水花溅飞周围一小片。
太冷了!如被浇灌沸腾的滚水,火辣辣的痛意肆意蔓延。
短短的几秒钟,手就差点没了知觉。
绪苒:f**k!
幸好她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高贵的修仙者,这种小计俩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用灵力拎起了木盆里的衣服,被浸湿的衣服正滴答滴答的滴水,不过几瞬,滴出的水就结成了冰块。
从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清洁术的使用方法,一个帅气的甩袍,“小白脸太监”立马让黄袍焕然一新。
至少在皇帝的眼中是这样的。
等到她沾沾自喜的转过身去,发现后面陡然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抬眼望去,是皇帝阴沉的面容。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过残忍的念头,当场把他打晕,绑起来胁迫他。
亦或者是弑君灭迹……
敌不动,我不动,她抱着这样的心态死死地僵持着。
然后,皇帝身着皇袍动了,正闲庭自若又匀速地向她走过来,一步一步。
长袍无风在半空自动,平白无故给他增添了点气场,面无表情地脸更加的压迫了。
她私自偷偷来人界,是一方面罪过,另一方面她还在此偷偷摆弄法术。
不知道这件事情被传出去之后会有怎样的惩罚,门派那边有可能会收到消息,前来逮她回宗门,因为她还有个挂名的师父。
看着皇帝离她越发的近了,绪苒已经在手里续起了灵力,准备出其不备给他来一下,暂时先把他打昏过去再说。
她面上紧张,但是紧张的不明显,看上去与平日的表情一致,几乎没什么情绪的变化。
在绪冉准备给他一个猛攻的时候。
徽谊皇帝踱步走到绪苒面前,在离她还有三步的距离远时,停下了。
绪·慌张·苒脑袋上一串问号,嗯?怎么停下来了?
她想起来了自己装扮的身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恭敬地朝皇帝行了个礼。
“起来吧。”
绪苒适时怀疑,光线刺眼,天空与地面皆是一片白茫,很可能这个年轻皇帝眼神儿不太好,真的没看见。
嗯……她继续战战兢兢的低头,等待面前人的指令。
徽谊皇帝说话的语气温和:“你没去找德福吗?”
言下之意,他就给你安排这等工作?
绪苒作为一个资深社畜,自然知晓,此时不能打直系领导的小报告,不然等老板离开,接下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谨微慎言:“德福公公安排了,觉得奴才应当从方方面面了解圣上,衣食住行等等,所以先行让奴来衣坊当值。”
“你觉得如何?”
绪苒:麻蛋,什么如何不如何!在这给我下套呢。
“奴才听从一切的安排。”
皇帝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嗯……这样,你随朕前行。”
绪苒不明白跟着他干什么,只觉得这个皇帝想一出是一出,按照她现在的太监身份,也没有资格询问。
于是恭敬的拱手行礼,并无任何疑问的低头垂首随着皇帝离开。
不愧能当皇帝,心理素质果然强。
她在惊慌错乱中忘记思考徽谊皇帝身边为何无一人侍陪,也没发现这个不对劲的问题。
这次皇帝寻人未曾通知德福太监,直接自顾自地把人带到了他的寝宫。
跟在他身后的绪苒,努力制止自己眼球的视线和动作,尽量让自己不像个土老帽一样到处乱瞟、乱盯。
实在是皇帝的寝宫建造的太过华丽,到处不是镶金就是砌玉,雕梁画栋如工艺品装饰般的房梁。
以及看起来随意摆放、却很有价值品味的瓷器,数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摆在一旁的墙壁上,充当夜间照明工具…全充斥着扑面而来的贵气感。
皇帝看了看屋子,随意懒散的打量了一圈,“行,你就在这儿干点杂活,以后在此处当值。”
绪苒: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这可是皇帝的寝宫,哪儿需要她来干什么杂活。
绪苒环视了一圈儿屋子,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整个寝宫一尘不染,甚至闪闪发光,光是一个前朝的瓷器,都被侍女们擦的透亮照人。
皇帝之命,不敢不从,于是她点了点头,朝他回话,应下了这份艰苦的差事。
她也算升职了,虽然不怎么开心,但还是要继续工作。
于是在皇帝吩咐完了之后,她就在门外跟同事讨教如何干好这份工作。
十分可惜的是,就算皇帝离开了,外边的侍女也不敢多说半句话,仿若是聋哑人般。
绪苒腆着脸,厚脸皮的向每个同事都打探了一下,她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嗯,一圈儿问下来,也无人应话,颇有些傀儡的意味,看上去死气沉沉。
绪苒就按照皇帝口述的那样,随便找了一个容器,舀了点儿水,开始给屋内的盆栽绿植浇水。
本来她只想着消磨一下时间,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然后,她浇水浇到最后一盆绿植的时候。
如刚刚一样,机械的弯腰,低头,倏然间和一人四目相对,这人被绑得严严实实。
绪苒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而那人的眼中充满了期冀,如若不是他的嘴巴被堵上了,塞得紧紧的,下一刻肯定就会开口呼救。
此人被五花大绑,置放在寝宫内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如此反常,必有妖。
男人披头散发,眉眼之间透出几分俊朗之气,只是面庞被遮了大半,加上嘴巴被堵住,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绪冉感觉他的长相有点眼熟。
他甩了甩头,用眼神示意瞥向自己身后被绑住的手腕,又看了一眼绪苒。
目的十分简单明了,他想让绪苒帮他解开束缚住他的粗麻绳。
他看绪苒穿着太监服,以为是宫中微不足道的奴才,于是眉头紧皱,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解绑。
绪苒呆怔了会儿,缓缓抬起手,在他要吃人的目光中,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了。
立即转身就往外面冲!!
什么玩意儿,这他妈的不是给她的职业生涯增添麻烦呢吗,她怎么可能去蹚这趟不知名的浑水,一不小心就会砍头的好吗!
大哥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能力有限,自身难保。
毫无愧疚转身就跑的绪苒,连浇盆栽的水壶都没拿,逃的比兔子还快。
她在心底夸奖自己,遇事不决,转身就跑,上上之策。
门外有道人影走了进来。
绪苒慌张地如同被鬼追的模样被皇帝看得一清二楚,他问:“看到了?”
绪苒不得不考虑他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在诈她?
她久久的沉默,“奴才不知。”
“里面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皇帝,我只是代替他管理几天。”
绪苒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皇宫秘密,全部化为一个念头,完蛋了!
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她这些深宫之事,背后绝对是巨大的阴谋,说不定就是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
她心中惶恐。
没听到她的回话,前面正在走的人突然顿住,转身面色大惊问:“小苒该不会还认不出来我是谁吧?”
???
妈耶!“系统系统!他是谁!!”
“快快快!怎么忽然掉马了!”
“系统??”
就在绪苒疯狂需要系统的时候,系统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掉机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
绪苒尴尬地和面前的人对视,心中疯狂骂娘。老底都被人家掀完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含蓄又礼貌的微笑,不作声。
“原来你当真没认出我来,再仔细看看我。”
忽地,他整个人的容貌身材完全变样,大变活人似的,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他一副中年人的相貌,看起来像是帅大叔的成熟感,跟皇帝相貌的青涩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透露着道骨仙风。
绪苒看着他的容貌,仔仔细细的回忆,脑细胞都要烧没了,但毕竟她也才穿来没多久,剧情线里的很多人她都不认识。
她只能硬着头皮硬猜,等等!
他身上的衣服,这不是衡生派的宗服吗?
莫非——
“师父?”
“傻徒儿,为师离开宗门才多少时日,就记不得为师了?”
绪苒一颗心又成功的咽到了肚子里面,呼~总算是猜对了。
绪苒决定先发制人:“师父,徒儿找您找得好苦哇!”
青渺道人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行黑线,表情龟裂,他抬手布了个结界,把两人隐藏在其中。
他站姿随意,就差一脸无语凝噎地看着绪苒了,满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说,编,你接着编。
作为一名演技实力派,绪苒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越挫越勇:“师父,你为何在此地?还扮了此等尊贵的身份?”
师父原本满腹教育理念要和她说,被她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岔,也索性不准备多啰嗦了。
他回:“宗门任务,不便多说。好了,你先和为师交代一下,你是如何下山,并且又是怎么到皇宫里当太监的?”
绪苒龇牙咧嘴一笑,上前两步跟他套近乎。“诶呀,师父,这不是徒儿发现您突然不见,忧心甚虑,分外思念。加上行功出差池,不得长进,于是特地下山来寻您。”
她讲得特别真诚,掏心掏肺。
但是在长辈面前玩弄低劣的话术,简直是班门弄斧,不值得一听。
话一落,他轻拍了一下绪苒的头顶,“徒儿啊,你在我这里撒谎还是太嫩了,还不长点儿心多编一些,就看为师好骗是吗?”
绪苒学着原主的样子,笑了下,并未回话。
忽然,青渺道人身上的令牌闪了下。
他用灵识探进去,呆了半响。
而后道:“为师要先行离开一段时日。”
“师父,你是要回宗门吗?”
“不是。为师去会见一位朋友,顺便请他来帮你看一下进阶的事。”
“……您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吗?这样,会不会不好?”
青渺道人轻叹了一口气:“无碍,我去去就回,耽搁不了时日。”
绪苒依旧担忧地看着师父,似是很不放心的模样。
“不用担心为师。”说着他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一个瓷白瓶:“每三个时辰服用一粒,大约到明日的此时,为师应当就回来了。”
绪苒接过药丸,点了点头,青渺道人留下药瓶,转身出了去。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确认了青渺道人再也不会回来,她立即放松了面部肌肉,以及紧绷的身体。
舒爽。
终于离开了
她拿起补药,大摇大摆的就往外出,丝毫不伪装。她不知道青渺道人在做什么任务,但估计他很快会让她回宗门待着。
绪苒须在一日之内,同任务对象裴之槐打好联系,以防下次来寻他之时,他早已记不得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一路边走边想,甚至试图就现在把他带回到山上去,再开始进行剧情。
纠结一万步,不如迈开第一步。
她站在木门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叩叩叩——”
裴之槐无神的双目转向门口处,脸上充斥了几分的疑惑。
没听到回声,绪苒丝毫不在意,推门而入。
此时的裴之槐坐在凳子上,安静地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
屋内连水也没有,桌子上空空如也。
裴之槐没有贸然开口,他静静地盯着绪苒的方向,眉眼之间是挥之不去的警惕。
“是我。”
倏然,裴之槐紧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问:“你去哪儿了?东西都送走了吗。”
绪苒倒是没想到任务对象还会关心她的日常,于是实话实说,解释了一通她被陛下带去寝宫当差的经过,当然,中间省略了很多要紧的细节,说出来的一些全是无关紧要的过程。
裴之槐听完后沉默良久。
“你如今已然是父皇宫中的人,为何还回来?”他语气不明的问。
“哦,我又不是来宫里当奴婢的。”
……
裴之槐姑且相信了她,并无追问到底的想法。
她想了想,又倒出一粒,掰开半颗,递给了裴之槐。“吃药。”
绪苒不知道他会不会接过吃下去,如果不接的话,自己就硬塞给他,反正他只是个小孩子,根本无力反抗她。
令她意外的是,裴之槐好像已经完全相信她了,直接从她手心里拿起药咽了下去。
甚至没多问一句是什么药。
绪苒挑了挑眉毛,一脸惊奇。这孩子的防备心太低了吧,还是就这么好攻略?
她有点怀疑,准备在背地里暗暗观察他一番。
看着裴之槐干涸的嘴唇,她道:“我去烧点儿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
“没事,你坐着等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绪苒推门走了出去。
雪被踩踏的吱吱作响,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耳边。
屋内,裴之槐吐出了藏在腮边的半粒药丸,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无神的双眼此时显得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