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观影：晨暮·叁拾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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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伽卡菲斯是真的擅长用完就丢。
不然历代彩虹之子开始出问题，无法再继续担当人柱来支撑世界基石之后，若是不及时替换的话，世界基石大概早就从七的三次方变成七的二次方（并不会）了。
而同理，当观影的人选身上基本上无法再获取大量能量之后，他立刻会将其在此处的记忆与情感的残渣悉数化作能量回收，并果断将他们踢出罅隙，让他们滚回自己的世界不要继续在这里消耗能量。
所以，在给江户川柯南和一向没把毛利小五郎放在心上，顶多打了个Angel父亲标签的贝尔摩德造成暴击之后，伽卡菲斯先抽走情感记忆，将其转化成能量，最后再遣返，堪称一气呵成。
等到其他人听到动静回头过来看时，贝尔摩德和江户川柯南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坂口安吾嘴角抽了抽，自从确认织田作之助是真货之后，他便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
不是不愿意言语，而是认为自己没资格开口。
于是便只能沉默。
环顾四周，大致看了一下人数，坂口安吾摘下了眼镜。
这里总共有两个世界的人，自己的，属于异能力者的世界，算上自己，之前总共有二十一个人。
而另一个，属于无异能力者的，侦探的世界，之前总共有十三个人。
而现在，异能力者的世界仅剩六人，侦探的世界仅剩五人。
如果猜测的没错……想必，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事情与最初的故事衔接之后。
萩原研二几乎是在异能力话音刚落的瞬间便扭头看向了降谷零。
正如他之前拉着自己的幼驯染和降谷零的幼驯染一起打趣降谷零时所说的那样，他一直觉得，哪怕平行世界的要素再多，降谷零也不至于性情大变到这个地步。
就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然，这个暂且不提，毕竟目前来说这并不能算是重点。
重点是异能力所问出的，问题的答案。
已知降谷凪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意识，而洗脑是以出生为分界线，尚在胎内之时的记忆哪怕已被遗忘也不会将其抹除……
而降谷凪能够维系最后的自我而不是消散，正是因为他依靠着原本所剩无几的胎内记忆，一遍一遍的进行着回想，回想到了每一分每一秒都细节都清晰至极，回想到一切都宛若昨日。
……是个人都不会认为降谷凪对降谷零抱有什么正面的，诚挚的感情啊！
萩原研二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更别提之前降谷凪还明确说明自己不会爱降谷零，甚至还咬了他一口……那时他的眼睛里面有的只是那最纯粹也最原始的，被称之为食欲的东西。
……而后续那位平行世界的小降谷被凪一口咬进医院之后，得知自己大概率要留疤貌似还挺开心的……
萩原研二默默地闭上眼睛，扭头看向松田阵平。
“怎么了？”
“不，没什么。”
萩原研二一脸沉重的把双手放在松田阵平的肩上。
“我只是觉得短时间内我可能都无法再直视小降谷了，而已。”
“……哈？”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拍掉幼驯染萩原研二的手，扭头看向降谷零。
“虽然说隔壁世界的金毛混蛋确实很奇怪，但……”
他咧了咧嘴，一脸牙疼。
“很明显，他弟弟才是问题更突出的那一个啊。”
萩原研二表示自己无言以对。
而这边，降谷零眸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竟在组织里面当了多年卧底，人性的黑暗面他自是了解不少，所以推测扭曲世界的情况也并不能算是什么难事。
只是……
降谷零垂下眸子，眼中尽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zero。”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呼唤，随后便是自己的手腕被人以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力度握住，拿起，而后又缓缓放下。
降谷零下意识的合拢自己的五指，而指尖上的神经，清晰的将对方皮肉下那正缓缓跳动着的脉搏，传递给自己的大脑。
他愣住了。
降谷零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在这个名为时空罅隙的地方，他们都还活着。
在这里的他们尚且还存活，可现实之中的他们却早已死去。
“……hiro。”
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那双蓝色的眼睛，心口处却缓缓泛起苦涩，并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将这苦涩传递给全身。
幼驯染之间自是不必多言，可降谷零还活着，他还要回到那个友人早已悉数逝去的现实。
“放心，我没事。”
他突然就感觉自己有些妒忌白井透了，且不提白井透所失去的那些，光是友人还活着这一点就足以让降谷零感觉那遍布全身的苦涩正隐约发酸。
可他又能怎样呢？
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现实。
而白井透亦有属于他的道路与苦痛，不论如何，自己都不应站在那里，眼中仅映出白井透所拥有的光鲜亮丽。
“不去跟他们聊一聊吗，毕竟马上就要结束了。”
伽卡菲斯看向伊达航，提议道。
“……不用了。”
伊达航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降谷他很坚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应该与他接触太多。”
“……毕竟他还活着。”
只有他还活着。
“而活着的人，是应当继续向前的。”
而不是被来自于过去的亡灵束缚，在过去画地为牢。
“……”
伽卡菲斯没有说话。
“倒是有一件事，希望维系者大人能够为我解答。”
伊达航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试探，而是直接询问。
“我们这些亡者……来到这里的时刻，究竟是生前，还是死后？”
伽卡菲斯挑了下眉，看着伊达航的目光里带了几丝意外。
“生前。”
他低声答道。
“……这样啊。”
伊达航抬头，闭上了眼睛。
“那么，我倒是真该给您道声谢才是。”
至少让他们在死亡真正降临之前，得知被留下那人的未来。
“你觉得降谷零是什么人。”
世人非人脖子以下的部分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头部则顺着沙发的边缘向下倒吊，长发散落在地毯上，为黑暗的房间添上一抹金色。
“啊？”
设计师眨眨眼，有点懵。
“……是个好人？”
世人非人的指尖在喉部那缺了一角的暗红色结晶上轻轻摩挲，嘴角向上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把‘好’字去掉。”
祂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降谷零是个人？”
设计师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
“是啊，最普通最寻常的人。”
而世人非人却没有在意设计师的感受，转而以咏叹调开口，诉说着自己的答案。
“而人，是有劣性根的。”
世人非人闭上了眼睛。
“而那劣性根，名为人性。”
降谷零是再普通再寻常不过的人类，所以在所难免的，他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劣性根。
“你不会真的以为，当初，降谷零是在最后，才认出了凪吧。”
设计师听见世人非人喉中压抑着的轻笑，却看不懂世人非人的情绪。
“不是这样的啊……”
伴随着逐渐抑制不住的笑容，嘴角向上撕裂开来，延伸至耳根，露出其下森白而又尖锐的牙齿。
“降谷零是被现实逼得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承认凪就站在他面前。”
祂明明在笑，却又好像在哭。
“——这才是真相。”
来回答一个问题吧。
诸伏景光明明没有死去，可为什么降谷零依旧对赤井秀一厌恶至极。
答案是恐惧。
降谷零真的不知道诸伏景光是自杀的吗？
——他知道。
降谷零不知道诸伏景光是因为自己的脚步声而选择自杀的吗？
——他知道。
而若是将其链接，那么便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诸伏景光因降谷零而死。
——降谷零杀死了诸伏景光。
所谓的“你的暴露让他的牺牲毫无价值”都只不过是说辞罢了。
降谷零不是圣人，他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人。
而人类的劣性根名为人性，人性的本质则为利己。
而这是他的【罪】。
他本应低头，将代表着【罪孽】的荆棘冠戴于头顶，认下自己的【罪】。
可本能却让他拒绝名为【罪】的加冕。
他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那么至今为止他所构建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坍塌。
而人类是会迁怒的。
降谷零依靠着对赤井秀一的迁怒，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削弱自己的负罪感。
赤井秀一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用来承载愤怒的容器，来让自己绝望的内心得以喘息的发泄渠道罢了。
这一点，哪怕诸伏景光并未死去，也依旧无法令其改变。
因为降谷零在恐惧。
恐惧着诸伏景光的死亡，恐惧着自己杀死他的真相。
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在人性的促使下，在劣性根的控制下……
降谷零哪怕知晓一切，也依旧无法改变对赤井秀一的态度。
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便得到弥补，可最终依旧会有着痕迹的残存。
这便是降谷零憎恶赤井秀一的原因。
而正如世人非人所说的那般，降谷零在最初便已经认出了降谷凪。
感情，身体，血脉，本能。
一切的一切都在疯狂对他叫嚣着。
你的弟弟，与你异卵同胞的兄弟，就在你面前。
但降谷零在大致推测出降谷凪的状况之后，他退缩了。
因为降谷凪身上所残留的线索，他所拥有的特征，以这些为要素进行推理所得出的结果只能用惨烈而形容。
因为自己的疏忽，如今的降谷凪已然面目全非。
……若是承认的话，若是认出的话，若是呼唤的话……
就代表着，降谷零要面对这一事实。
与【降谷零杀死了诸伏景光】类似的，名为【降谷零残害了降谷凪】的，名为现实的罪孽。
若是承认的话，他便要背负起这一罪孽。
于是，他退缩了。
哪怕他并没有意识到。
他没有向前，也没有后退，只是站在那里。
只是站着原地，在怔神中，什么也没有做。
就那样看着自己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弟弟远去。
可最终他还是被现实逼得低头，任由那罪孽的头冠落下。
而这次，不会有人来成为他的宣泄口了。
于是，愤怒，愧疚，以及负罪感，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是想要弥补的。
可是没有方法。
降谷凪其实早就已经不需要他了。
可能不能弥补与是否弥补，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于是情感变愈加扭曲，甚至一度使得他因为降谷凪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疤痕，而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扭曲了。
他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扭曲了。
崩坏自过去便已开始，而并非现在。
而降谷凪，他曾经以为自己爱着降谷零。
但那也只是曾经，而那也不过是以为。
为了维系自己破碎而脆弱的自我，而不断在脑海中拼凑那早已遗失大半的些许记忆。
因为这样的行为而导致恢复记忆却无法恢复情感的降谷凪产生了一个误会。
他误以为自己深爱着降谷零，误以为他对自己而言重要性与江户川乱步相差无几。
于是因此他救下了萩原研二。
什么？还有松田阵平和伊达航？
不好意思，这里说明一下。
这两位，纯属是因为降谷凪运气原因，在没有主观想法的情况下，被救了人。
总之，便是如此。
降谷零对降谷凪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降谷凪也不爱他，有的仅是扭曲的欲望与憎恶。
只是因为脑部被恶意破坏了一部分，自此再也无法理解与感知名为情感之物。
于是，便误解了自己。
只是啊，崩溃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就连委屈也是真的。
至于不再自杀，也不再维系内脏，也是真的。
只是啊，对降谷凪而言，只是一位友人便能够让他妥协，更别提反色乱了。
所以他让太宰帮忙束发，便是在告知对方：我答应你，但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
既然降谷凪未曾真正认清自己，那倒不如借此机会，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
而最后，降谷凪确实看清了。
虽说已经在『请君勿死』的作用下彻底恢复，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全部拿回的。
“所以，Nagi你看清了什么？”
躺在椅子上，刚打完麻醉，准备拔牙的太宰治突然开口，询问道。
“……你指什么。”
降谷凪习惯性的慢半拍，眼睛却已在开口之前用余光瞥向太宰治。
“嗯，想要的东西，重要的人之类的？”
太宰治眨眨眼，一脸无辜。
降谷凪知道太宰只是在不安罢了，更何况他一向对友人纵容的很，于是便开口，遂了太宰治的愿罢。
“……我想要，杀死【降谷凪】。”
降谷凪淡然说道，全然无视了小兔宰子那懵逼与茫然交杂，堪称难得一见的精彩表情。
“而我已经在做了……在我意识到之前。”
降谷凪想要杀死的，是过去的自己。
或者说，是被降谷零抛弃之前的自己。
是的，在他看来，自己便是被降谷零抛弃了，不论原因，只论结果。
所以他憎恶着降谷零。
可以往的经历与实验室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也同样铸造了扭曲的欲念。
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被欺骗，误以为那份扭曲的，夹杂着憎恨的情感名唤〖爱意〗。
于是便选择救下萩原研二，但也只是萩原研二。
他想要杀死过往的自己，抹去以往的情分。
而这件事他早已开始进行。
那便是诸伏景光，以及宫野明美。
降谷凪并不是无条件对旧人好的。
真相是他每一次的救助，每一次的帮扶，都已在悄无声息之间，收取了无形的代价。
每完成一次，他便对过往的自己开上一枪。
直至往昔的影子彻底消散，直至昔日的友人再也无法激起他哪怕一丝的情感波澜。
届时，他便会前往降谷零的身边，随后，一点一点的，将对方蚕食干净。
而在那之前，他会尽最大权力保证降谷零的状态，确保他能够好好活着。
活到他彻底杀死过往的那天。
“这样啊……”
似乎是看出了凪的真实想法，太宰治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重新瘫回椅上。
“那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啊。”
“我知道。”
只可惜后续发生了实在太多的事情，多到降谷凪就那样迎接了死亡，而世人非人接手了他的身体，以自己为基盘开始修复降谷凪破碎的灵魂。
而后，江户川乱步迎来死亡，降谷凪自沉眠中惊醒，不顾灵魂上的重伤也要知晓迄今为止的一切。
……他回去，本是打算杀死〖网〗的所有成员的。
因为大家皆是先生的所有物，而如今先生已然逝去，我等自是理应与之陪葬。
于是人偶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人偶以行动拒绝降谷凪的行为，告知非人的异种【自己】还需要他们的存在。
于是降谷凪闭上眼睛，就此迎来了终结。
若不是这一切都过于突然，若不是这一切都太过匆忙。
以至于……根本没有丝毫多余的时间留下。
降谷凪一直抓着一根蜘蛛丝。
他知道这根丝并不坚韧，相反，它脆弱无比，随时都可能断裂。
但他还是选择了她，义无反顾。
哪怕降谷凪身上有无数其余的蜘蛛丝缠绕，试图让他选择自己，降谷凪也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被紧攥于掌心间的蜘蛛丝断裂了。
于是，降谷凪扭头，不去理睬身上缠绕着的那些丝线，义无反顾的选择与那根断裂的蜘蛛丝一同堕入深渊。
……甚至连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若不是因为先生的死亡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突兀，不然『我』说什么也得先吃了降谷零再上路。”
世人非人如此说到，看着津嘉布莱德带着似人非人，似猫非猫的畸形人偶走出。
“你要的【尸体】。”
津嘉布莱德打了个哈欠，将人偶放在世人非人的腰腹处。
世人非人轻笑一声，双臂揽住人偶，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缓缓站起了身。
“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设计师看着世人非人一脸的兴致缺缺，抽了抽嘴角。
“去找降谷零。”
世人非人倒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那家伙现在心态已经崩的差不多了，就差那么一丝就能彻底崩塌。”
异能力冷笑着说。
“我去推他一把。”
“夜安，景光。”
世人非人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而蜷缩姿态的人偶则被安置在了降谷零的床上。
诸伏景光多少有些恍惚，若不是世人非人喉部正嵌着一枚缺了一角的暗红色晶石，想必他一定会将对方误认为是降谷凪吧。
“你是......？”
卧底多年的素质使得诸伏景光第一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露出略带迷惑的茫然神情，疑惑的看向世人非人。
而一旁，降谷零双手抱臂，站在桌前，一言不发。
“嗤。”
世人非人直接笑出了声。
“别演啦。”
祂抬头，用着那双宛若干涸了的鲜血一般的眸子，看向诸伏景光。
“我是降谷凪的异能力，你们直接叫我世人非人就好，要是觉得麻烦，直接叫喂什么的也可以哦。”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看了一样降谷零。
只可惜现在的降谷零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法及时给出回应。
“那么，世人非人……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诸伏景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幼驯染疑似自闭，套话什么的只能自己上了。
“当然是来给零尼酱送个念想了。”
世人非人笑着说，语气之中满是亲昵的恶意。
“我把凪的尸体送来了，至于到底是真是假……这种事情当然只能看你们信不信咯。”
诸伏景光怔住。
降谷凪，死了？
“你们信，那便是真的，可若是不信，那便是假的。”
只是这边异能力的话语仍在继续，丝毫没有照顾他人心情的意思。
“我只是来对你们进行通知而已。”
“……通知，什么。”
沉默已久的降谷零终于开口，他抬头望向那个脱离了自己主人躯体的异能力，声音嘶哑，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祂的脸，仿佛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不过是关于凪生前的遗留物罢了。”
世人非人轻笑着说。
屋内的两人其实都是知晓世人非人的话外之意的。
“念想”一次代表着尸体是虚假之物。
而“信则真不信则假”……
大概指的是那些高层吧。
那些哪怕战线已经被推到了门口，却依旧满脑子要榨干在逃实验体全部价值的日本政府高层。
他们可都是杀错不放过的家伙。
所以，在得知这一条消息之后，不论真假，手握“降谷凪尸体”的他们，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遗物吗……”
世人非人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轻轻将被子放回桌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嗯哼，情报组织〖网〗的第三把交椅，港口黑手党的门外顾问，乌鸦的德比，【不死的镰猫】及其名下横滨的一块地皮建筑，外加你面前的我，半步超越者的异能力……”
降谷零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都需要有人来继承，而那个人，不会是你。”
“——谁。”
降谷零平静的吐出字眼，而诸伏景光抬手，默默的擦掉额角的冷汗。
冷静点啊Zero……杀气已经飙出来了，你现在绝对是想去干掉那个继承者啊！
“我啊。”
世人非人微笑着说到，和降谷凪完全一致的面容中写满了得意洋洋。
“……”
然而这确实是个没想过的答案。
别说降谷零了，连诸伏景光都愣了一下。
“而且就算不是由我来继承，港口黑手党和网那边也会派人来打理，与其丢给不信任的人，倒不如由我来处理。”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诸伏景光意识到了。
眼前这个自称世人非人的异能力，是在凡尔赛啊！
只可惜降谷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沉浸在了自己被划分至不信任的分组的打击之中，姑且无法恢复。
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又身负重任的诸伏景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决定替自己的幼驯染问出那个问题。
“……我不行吗。”
可诸伏景光正打算开口，耳中却出现了降谷零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是我。”
降谷零抬起头，烟紫色的眼睛与异能力血色的眸子相对。
正如之前他最终还是低头，选择认罪一样。
这一刻，降谷零选择直面并承担自己的罪孽。
哪怕那个答案或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
世人非人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降谷零。
“你还不够资格。”
“资格是什么。”
降谷零寸步不让。
“还是说其他人就有你说的这个资格了？”
世人非人的嘴角裂开了。
直至耳根，异化的口部和牙齿让人本能的恐惧。
“是觉悟。”
祂笑着说道。
“舍弃『人』的身份，从此以后成为『我』的容器，成为凪死后代其行走于世的『代行者』，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成为过往的自己，从今往后只能作为替他完成一切未尽之事的物品。”
异能力笑的狰狞而又恐怖。
“这样的觉悟，你有吗？”
降谷零一愣。
他就那样，冥冥之中意识到了。
他现在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前。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而世人非人是想要杀死他的。
“这是凪的要求吗。”
于是，他开口，无视了异能力的混沌与疯狂，无视了祂的恐怖与狰狞。
“是又如何，可不是又如何？”
异能力歪着头，呈90°的状态看着降谷零。
“是的话，我接受。”
而降谷零只是平静的看着祂，决然的眼神似乎在向世人非人诉说，他，无怨无尤
“……好吧。”
世人非人叹了口气，恢复了【正常】。
“还想着一旦你拒绝我就杀了你呢。”
祂站起身，走到降谷零面前，抬手撩开自己垂落的发丝，露出自己的喉部。
“先前凪将我的一部分交于你，而现在，你已经适应了我。”
异能力喉部那暗红色的结晶缺了一角，降谷零看着结晶，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捏住了那枚晶石。
“那么，地狱见。”
世人非人重重向后倒去，主动脱离了喉部的晶石。
“——零尼酱。”
他笑着说。
明明满是病态，可却又有着难以遮掩的张扬。
祂的身形就这样破碎，如同落入海洋的一滴墨汁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散。
只剩下那枚与祂瞳色一致的暗红色结晶，正静静地躺在降谷零的掌心之中。
而后，结晶融化，如同一滩水，悄无声息的融入了降谷零的体内。
降谷零抬头，看向桌面。
先前世人非人用来喝咖啡的杯子底下正压着一叠厚厚的纸张，旁边是一枚钥匙，以及一袋镶嵌着五颜六色宝石的指环。
而降谷零，只觉得脑海一阵刺痛，而这刺痛却在瞬间扩散至全身，没有给他留下丝毫反应时间。
于是，他便这样，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地昏迷。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观影：晨暮·叁拾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