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祭》wryzs

2、结识喵大爷

　　回到家后，许言祭带着钥匙和手机出门闲逛，青雨巷出门就是一条很长的林荫小道，往东一直走就是山城最繁华的不夜城，当然不能跟大城市比。
　　许言祭沿着林荫小道走了很久，走过行人，走过日落，走过车水马龙和万家灯火，她在一家餐馆吃了晚饭，出餐馆门的时候发现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她就沿着林荫小道走回去，青雨巷每一栋楼的楼道都没有灯，她借着楼道窗户透出的光上楼。开门以后她按下灯的开关，灯没亮，接着窗口透出的亮光，她看见天花板上没有灯，才想起来房子没装修完，灯没装上去。
　　许言祭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今晚不会露宿街头吧。她环顾一圈，这里肯定不能住，别说没有床了，连地板都没铺。许言祭从兜里摸出手机拨打许妈的电话，接通后许妈疲惫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入她的耳朵：“沇沇，爸爸妈妈这几天出差，青雨巷有妈妈一个朋友，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儿她家孩子来接你过去，你现在她家住几天，啊。”许言祭刚想说话，电话已经挂断。
　　她盯着拨号界面看了一会儿，屏幕的光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和鲜红的唇，她靠在墙上发呆，手机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翻转玩弄。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许言祭走过去看猫眼，发现猫眼外面的膜没撕，看不清外面的人。
　　许言祭试探着问：“谁啊？”
　　“我，开门。”门外的人声音冷淡，但很好听，许言祭感觉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门外的人没说话，但是许言祭知道他没走，因为猫眼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出门外的人的轮廓。
　　“你妈妈是言秀吧，她跟我妈是朋友，我妈让我接你去我家。”
　　许言祭这次听出来了，她打开门，入眼的果然是那张带着点儿冷酷但很好看的脸，他的表情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大概是等的有点儿久，他有点儿不耐烦。
　　江宴看见许言祭后顿了顿，收了不耐烦的表情，不确定的问：“许言祭？”
　　“是我，没想到我妈朋友的孩子是你。”许言祭笑了一下。
　　“嗯，我也没想到，”他说：“太黑了，刚刚不确定是你。”
　　“我们现在走吗？”许言祭指了一下楼梯。
　　江宴点头，把猫眼上的膜揭下来拿在手里，跟在她身后下楼梯。
　　青雨巷路灯很少，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灯下有很多飞虫盘旋飞舞，江宴在前面走，时不时不经意的放慢脚步，等许言祭跟上。到了青雨巷1号楼楼下，江宴停下来问许言祭：“这两天你在我家住，后天开学，等装修好了回去，知道吗？”许言祭点头：“知道了。”
　　“认识路了吗？不会迷路吧？还记得我家几楼几号吗？”
　　“认识路了，1号楼3层302。我不是傻子，不会迷路，我记性很好。”
　　江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记性真好。”说完转身走进楼道。
　　借着月光，许言祭看见他唇角勾了一下。
　　“……”她怀疑江宴在嘲笑她之前走错楼的事。
　　上了3楼，江宴打开门，一团又大又圆的白球就弹射到江宴脚边，把许言祭吓了一跳。她仔细一瞧，发现那个球是一只很肥很大的白色猫咪，它喵喵叫着在江宴脚边窜来窜去，像在质问铲屎的你死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饿死大爷我了。
　　它扭动肉嘟嘟的屁股在江宴脚边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拿它圆溜溜又乌漆嘛黑的漂亮眼睛审视着许言祭这个新来的。
　　许言祭沉默地和它对视，诡异的从它圆溜溜的眼里看出“本喵准许你进门”的霸气。
　　许言祭在白猫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迈进门槛，果然，它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就又收回视线。
　　江宴蹲下身，挠白猫的下巴，它扬起下巴舒服的眯起眼，江宴抬头问许言祭：“害怕猫吗？它不咬人。”
　　少年抬头时眼里犹带温柔的笑意，像春日解冻的湖水，温柔又引人向往。
　　许言祭怔了一下：“不怕。”她关上门，蹲下朝白猫招手：“咪咪，过来。”
　　白猫被挠的正上头，闻言矜贵的扫了许言祭一眼，慵懒的伸个懒腰，妖娆的扭着猫步，朝着许言祭走去，不知怎的，许言祭竟然有些紧张。
　　猫咪走到她脚边，嗅闻着她身上的气味，用肚皮蹭了蹭许言祭的裤腿，然后四脚朝天的躺下来，露出柔软的肚皮，喵喵叫着让许言祭伺候它按摩。
　　许言祭张开纤长的五指，没入白猫肚皮上的绒毛，眼里有着温柔的笑意。
　　她生有一双标志的桃花眼，眉眼漂亮又温柔，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好像能吸收一切反射到眼里的光，看人的眼神总显得温柔又缱绻。
　　“它好可爱，今年多大，有名字吗？”许言祭抬头问江宴。
　　江宴蹲着和许言祭对视：“今年七岁，很有灵性。没名字，”顿了顿，他又说：“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许言祭楞了一下，惊喜道：“真的吗？”她眼睛亮亮的：“我可以取吗？”
　　江宴凝视她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说：“真的，你取吧。”
　　许言祭低头对上白猫的大眼睛：“叫你什么好呢……看你这么好吃懒做，还这么霸气，要不叫你‘喵大爷’怎么样？”她捏了捏小猫的爪子：“好不好？”
　　喵大爷不满的从地上起来，大声朝许言祭喵喵来表达自己对名字的抗议，声调之凄厉让站在一边的江宴都不忍心，他难得犹豫的对许言祭开口：“要不……”
　　喵大爷窜到江宴裤腿边，拼命用胖脸来回蹭他的裤腿，狗腿子一样拼命表忠心。
　　许言祭站起来满眼期待的看着江宴，她眼睛很漂亮，反射着灯光：“江宴，你觉得怎么样？”
　　“……”江宴也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脚边努力扬起胖脸，用悲切眼神注视着他的猫咪，又抬头与眼前像是想得到糖一样的小孩子一样的许言祭。
　　“我觉得挺好的，而且…喵大爷也喜欢。”他尽量不去看在他脚边听到这句话后忽然静止的喵大爷。
　　许言祭松了口气，像是得到心爱礼物的孩子一样笑着，蹲下身把呆滞的喵大爷抱起来，抱了一不到一分钟，因为太沉又把喵大爷放下去。
　　喵大爷一落地就想往江宴那里跑，江宴及时发现它的意图，闪进了厨房。
　　许言祭把没能追上江宴在房门上狂挠、无能狂怒的喵大爷抱起来带走，喵大爷喵喵叫着反抗，但还是躺下来露出柔软的肚皮，让许言祭抚摸。
　　过了会儿，江宴端着一碗粥和一碗猫粮出来，喵大爷立即跑到他腿边跟着他，目光紧紧追随着那碗猫粮。
　　江宴把粥递给许言祭，指沙发：“去那儿坐着喝。”许言祭点头，接过粥坐到沙发上喝。
　　江宴把猫粮放到许言祭脚边，喵大爷一下子扑上去大口进食。
　　许言祭喝完粥，端着碗要洗，江宴走过来接过碗：“我来。”
　　许言祭跟着他走进厨房，忽然想起来这儿这么久还没见到江宴的奶奶。
　　“你奶奶在家吗？”
　　江宴刷着碗：“没在，奶奶今天下午回乡下老家了，明天回来。”
　　许言祭“奥”了一声，看着他刷碗的手，想着：他手可真好看，又白又瘦长。
　　江宴刷完碗，把碗放在架子上，边擦手边叫她：“许言祭。”
　　“啊？”
　　“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江宴用手指了一间房：“那个房间没人住，你就在那儿睡。”
　　“好。”许言祭走过去打开门，环视一圈，看得出来房间没有人住，江宴应该只匆忙打扫了一番，地板上落着一层灰，但是床很干净，被罩床单都是新换的。
　　许言祭本来还想洗漱和洗澡的，但她也没拿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只好做罢。
　　她脱衣服上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喵大爷在她房门外，小声喵呜着抓挠门板。
　　没等她清醒过来下床开门，门外就响起江宴压低的声音：“别吵她，去我屋里睡。”
　　然后就是喵大爷不满的挣扎，但声音变得很小，最后她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关房门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