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天地》鱼澄

16、相处

　　最近樊城并无重要的军务需要处理，每日练兵也有二叔在那边看着，楚子沂确实得了清闲，帮她试药也并非不可。

　　况且前日前日瞧见林怀夕晕倒在地时他的心不知为何并不舒服。

　　楚子沂点头：“试药可以，但日后你要随我练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以免日后再病的昏睡不醒。”

　　试药可以，但有条件。

　　见他同意林怀夕笑得更开心了些，她自然也不会理会楚子沂的那些要求，况且强身健体本来也是好事。

　　“好！”

　　林怀夕说着就起身向屋外道：“文竹文秀，更衣。”

　　文竹文秀进来伺候她更衣，刚刚整理完毕林怀夕便向着西厢房走去。

　　见林怀夕要去西厢房，文竹赶忙提醒道：“小姐，还未用早饭。”

　　“过一会再用。”林怀夕回答：“让将军先吃。”

　　看着林怀夕急促的步伐，楚子沂勾了勾嘴角，这人让他试药倒是积极的很。

　　一个时辰林怀夕把药端到楚子沂面前，满脸的期待。

　　楚子沂接过药碗喝了下去。

　　林怀夕把药碗递给一旁的文竹，“你去准备些吃食。”

　　说着就拉过楚子沂的手臂，手轻轻搭在他脉搏处，但似乎是刚刚喝下药，脉象此刻并无异常。

　　楚子沂坐在书案前任由她把脉，喝下药后他身体也并无其他异常。

　　“要半个时辰才会有其他症状，但是一会脉象就会虚弱。”林怀夕手还搭着他的脉，似乎是想等脉象有了变化再松开。

　　“等你进京这药适合你去糊弄太医。”

　　楚子沂挑挑眉：“太医这么好糊弄？”

　　林怀夕看向他，点头道：“皇上又不会让太医一整日都盯着你，只会让太医帮你诊脉后开些补药，服了这药之后的脉象虚弱的很，太医只会认为你病入膏肓虚不受补。”

　　待楚子沂脉象虚浮后，林怀夕松开手在一旁的宣纸上记录下来，脉象发作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感觉到不舒服了跟我说，一点点不舒服也要说。”

　　楚子沂点头。

　　文竹文秀备好了饭菜，林怀夕吃了几口又回到书案前翻看那本医书，见她这副痴迷的摸样。楚子沂忍不住问道：“你救宋瑶一命，得了这本医书可觉得划算？”

　　“自然划算，若她当日送这本医书贿赂我，我就不揭穿她，还可以帮她把谎说得圆满些，这样就两全其美了。”林怀夕看着楚子沂说。

　　楚子沂面色与平时无异，但估计是想到了宋瑶的作为，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不知道她有这本古籍？”

　　“谁会把我有古籍挂在嘴边吗？我当时觉得她能研制出那样不易被察觉且对身体并无影响的药一定再医术上面有所成，这本医书算是意外之喜，况且她本心又不坏，救她一人日后她便能救更多人。”林怀夕顿了顿，知道楚子沂对于宋瑶这件事有所成见便解释道：“楚小将军，救人可不是随意救的，我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救，这个人值得救有价值救才救，不然我平白无故欠你一个人情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林怀夕可不干。”

　　楚子沂被她的话绕的糊涂了，皱了皱眉问：“她有什么价值？”

　　林怀夕笑了笑，：“你可曾与大帐内的医士谈过话？”

　　他摇头，往日里都是宋军医前来回话，他平日里军务缠身，根本没时间去大帐与医士闲聊……

　　“你没时间聊，但文秀有时间”林怀夕说：“往日里文秀看起来是个没规矩的，但实则十分能言善辩，去大帐不过几日便与那边的医士聊的熟络，见到宋瑶前文秀就打听了宋瑶这个人。”

　　“一个人说好，可以理解为他与宋瑶关系好，但十个人都说好，要么就是宋瑶本身就很不错，要么就是她太善于伪装，我呢偏向第一种，那些医士在于文秀的交谈中曾说宋瑶姑娘医术十分不错，在制药方面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林怀夕继续说：“我呢是从小被我娘逼着学了些，但宋瑶与我不同，她是喜爱这些，我想着救他一命，她无论将来做什么但总归是会治病救人的，她活几十年可以救活很多人这本就不亏，更何况我卖给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也要让她帮我做些什么，不是吗？”

　　林怀夕觉得宋瑶有用所以救她，她可从来不会做无用功。

　　“你装的到好。”楚子沂笑了下，林怀夕总是给他一种不分青红皂白觉得人家可怜就救人的感觉，可背地里打的算盘怕是在京城中都听得见。

　　“你把人送去京城，是为了让宋瑶做什么？”楚子沂问。

　　林怀夕摇摇头：“她无处可去，我给她找个去处而已，我也并不是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没那么聪明的。”

　　楚子沂差一点就信了她了。

　　与昨日一模一样的药剂，今日楚子沂的症状竟不足昨日林怀夕的五成！

　　林怀夕拉着他的手臂，脉象倒是与她昨日一样。

　　“真的没有其他反应吗？”

　　楚子沂摇头，除了身子使不上力气，心跳得很快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林怀夕皱起眉头。

　　“就说你身子娇弱，你偏不信”

　　“信了信了”林怀夕应和道：“日后我定多多走动。”

　　“光是走动可不够”楚子沂补充道。

　　林怀夕心不在焉地点头。

　　楚子沂巳时服药酉时便与平常无异了，林怀夕直至现在还觉得身子疲乏…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二人在松华院同柳昭青用过晚饭，一同走回竹华院！

　　进了主屋楚子沂就开口说：“日后你再试药去找燕七，你若是觉得不大好，便告知我，军中有外敌奸细关在狱中，用来试药正好。”

　　林怀夕点头。

　　“下次熬药身边别离人。”楚子沂不放心的嘱咐。

　　林怀夕点头。

　　“你听见了吗？”

　　林怀夕还是点头。

　　“你怎如此蠢笨？”

　　林怀夕刚要点头又及时停住，抬头看向楚子沂，见这人嘴角含笑似乎准备看她笑话，林怀夕皱起眉头：“你这人着实无趣，我听得清楚着呢。”

　　“我又不知你听的清楚。”楚子沂反驳。

　　林怀夕“哼”了一声，并不打算理他。

　　进屋子的时候林怀夕绊了一下，楚子沂拉住她的手。

　　等稳住身子林怀夕才发现二人手牵在一起，虽他们已经成婚两月可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帖，毕竟成婚那日二人就约定过一年之后合离。

　　这么想着林怀夕赶忙将手收了回来，略微不自然的先一步进了里屋。

　　楚子沂看着她没说什么，但也知道二人的相处模式奇怪，既不像新婚的夫妻，又不像堂堂正正的朋友，若是朋友便不该如此，若是夫妻如此便会有些生分了。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彼此都觉得成了亲对方之于自己便是与他人不同，可又不知究竟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