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天地》鱼澄

15、试药

　　自从那日宋瑶赠了古籍给林怀夕后，她日日都在翻看，甚至开始尝试自己动手调药。连松华院都很少去了，害得柳昭青以为她身子还没好，连续来竹华院几趟确认林怀夕的身体状况。

　　一连半月林怀夕都在研究那本古籍，并让文竹文秀准备了许多会用到的药材，还专门让人打扫了厢房准备放置药材以及熬药。

　　林怀夕看了桌面上的药剂好半晌，最终下定决心自己亲自试药，这药名为惠枯草与宋瑶下给宋逢讳迷药一样，所用药草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只是会让人使不上力气，林怀夕不知道自己的用量是否准确，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

　　但她又不能随意找个人来替她试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归这些药并不会有害于性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过了一会没什么反应，林怀夕便打消了叫文竹文秀进来看着她的想法。

　　伸出手给自己把了把脉，虽然身体没什么反应但是这脉搏倒是虚弱的很，林怀夕确认了许久得出一个医书上没有提到的意外发现，此药服下还会影响脉搏，这倒是意外之喜。

　　林怀夕本以为自己这药配比失败了，毕竟将近半个时辰除了脉象虚浮之外，医书上提到的身子虚弱发热等症状并未显现，她正重新调整草药的使用比例准备一会再试一次。

　　刚刚把药草放入捣药罐中，林怀夕突然心跳加快身子霎时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林怀夕用手臂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出声让文竹文秀进来，却发现自己声音实在是微弱，根本不足以让外面的二人听到，只能想办法弄出其他动静来，让二人发现。

　　桌子边摆放着自己刚刚喝药的药碗，林怀夕费力的抬起手，够向药碗的时候听见了文竹文秀的声音：“见过将军。”

　　“你们小姐呢？”楚子沂问。

　　文竹刚要回答就被药碗落地的声音打断。

　　楚子沂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也没想就冲着门窗紧闭的西厢房疾步走去。

　　药碗打翻在地，药碗碎在了地上，林怀夕也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不至于无声无息在这等很久了……

　　楚子沂打开门就看见林怀夕摔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却感觉到她身子毫无力气支撑，软着身子，靠自己根本站不住。

　　文竹文秀紧随其后进了屋子：“小姐！”

　　楚子沂看向一旁慌乱的文竹文秀吩咐道：“快去找……”

　　“别找大夫”还不待他说完，楚子沂就听见怀里的林怀夕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确定？”楚子沂担忧地开口。

　　“嗯”林怀夕点点头。

　　楚子沂看向怀里的人，见她面色无异又看了看一旁桌面上的草药，想到前几日在军营燕七传来的消息，说她最近痴迷于宋瑶赠她的那本医药古籍，叫人买了药材整日在配药。恐怕今日便是配出药剂，不想找他人试药，便自己试药之后的缘故……

　　楚子沂皱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说她蠢好还是说她傻好，总归是不太聪明。

　　但瞧着她着柔弱的模样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语气不善的对两个丫鬟道：“下次你们小姐配药在一旁看着。”

　　“是”文竹文秀在一旁点头应道，今日林怀夕出事她们也吓了一跳，就算没有楚子沂的吩咐她日后也不会放任小姐自己呆在西厢房配药了。

　　林怀夕手上没有力气，够不到他的其他地方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别对文竹文秀不善。

　　楚子沂瞥她一眼，俯身横抱起林怀夕，向主屋走去。

　　文竹文秀自知有错不敢吭声，小心的跟在二人身后。

　　将林怀夕放在床上安置好，楚子沂问：“可要帮你准备些什么？不然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

　　林怀夕摇头“不用“这些症状就是那药本身便有的，她侧过身为自己把脉，脉象依旧虚浮……

　　楚子沂皱着眉看着她给自己诊脉，也不知她诊出了什么。

　　“不然还是请个大夫过来？“

　　林怀夕皱起眉头反驳他：“我也是大夫！”

　　闻言楚子沂扯了扯嘴角：“你若是个靠谱的，能躺在这？”

　　林怀夕闭上眼深出一口气，没力气与他争辩，只觉得与他讲话不如讲给猫儿狗儿听。

　　猫儿狗儿还知道摇尾巴示好，他就只会出言讽刺她。

　　“大热天窗户门都关起来做什么？文竹文秀似乎听力不佳，你下次注意些，不要老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你若是在北境出了事，我怕无法对林相交代。”楚子沂再次开口。

　　“你等我缓一缓再与你说，不要老是挑我身子不好时与我辩驳，我现在没力气反驳你。”林怀夕小声道，她此刻是真的没力气，不然定要与楚子沂好好的分说分说！这人说话当真是不中听！怪不要算计她嫁来北境，只怕这北境除了那刘敏敏就没人愿意嫁给他了吧！

　　林怀夕歇了一整夜依旧觉得四肢乏力头也晕晕的，但相较于昨天晚上已经好多了，她坐起身穿好鞋子，外衣都没穿就到书案前磨墨，准备把昨日的症状记录下来。

　　楚子沂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林怀夕穿着雪白的中衣，长发披散在脑后素着一张小脸，一脸认真的坐在案前写着什么，一边磨墨一边写。

　　他自然的走过去站在书案前帮她磨墨。

　　林怀夕也没在意，仔细的将昨日的症状记录下来，包括药发的时间与脉象恢复的时间以及今日的症状。

　　楚子沂站在一旁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写字，她的字写得很好，骨骼清秀、遒劲有力一看便知是下过功夫练过的。

　　“有没有可能你今日的症状与药剂无关，是你身子弱？“

　　此时林怀夕并没有计较楚子沂的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又填了几句，写完看向楚子沂：“最近樊城无事？“

　　“你想让我帮你试药？“楚子沂一下便看出了林怀夕的意图。

　　她身子虚弱可他看起来身体就很好，最近樊城无事，这药她已经服过除了虚弱一阵并不会对人造成影响，若是楚子沂没有军务处理，便是再好不过的试药人选！

　　林怀夕冲着他甜甜一笑：“我昨日服用过，只是虚一阵。”

　　林怀夕生的好看，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嘴角的弧度以及耳边散着的几缕发丝称得人更加柔和明媚。

　　许是怕楚子沂因为昨日自己得症状太过严重而拒绝，林怀夕又补充道：“我昨日症状严重许是因为我身子弱得缘故，大概你就不会如此，我有时候也挺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