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嫌疑人》白小九千岁

55、山洞

　　“这个闻方和肯定有问题，你俩刚才看见他的眼神了么？明明前一秒还很慌张，可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我觉得就是想起有人跟他说过什么了。”万悦坐在车上分析道。

　　林鹏坐在副驾上，仰头待着，很难得的没有抽烟。“还用说么？刚告诉他这么说的人八成就是凶手了。”

　　“诶呦，你现在相信我们令子不是凶手啦~”

　　“我可没这么说，说不定这也是那个尚令子的诡计。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反其道而行之。”

　　二人正争吵着，古祯一脚踩下刹车。

　　“你干什么啊，我头发都乱了。”万悦整理着发丝，发现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随后，后面的车门被打开。向天战坐了进来：“我听说你们来查案了，好歹我现在也是重案组的，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了么？”

　　“你还知道你现在还是重案组的啊。你算算，这几天你来过么？”万悦一见是他，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向天战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反而用一种接近于命令的语气对古祯道：“江老师马上下课了，我们现在去找她。”

　　“找她？是组长的命令？”万悦问道。

　　向天战靠着椅背，双手垫在脑后，轻闭双眸：“不是，是我的命令。”

　　“停车！”林鹏拍拍古祯。

　　等车停下，他迅速打开副驾跟后面的车门，拽着向天战的胳膊就往下拉：“你特么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往日若是见他生气了，向天战定会立马认错。可如今，后者却是甩开了他的手，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们呢？这些日子又在干什么？尚令子是嫌疑人，不，是凶手。你们给她安排地方住，关于她的事情不去调查，跑过来查闻方和。你们是要干什么？是要破案，还是想找个佐证为她洗清嫌疑好让她能跟副队比翼双飞啊？”

　　林鹏气得脸颊通红，说着就要上手。却不想，手被拦住。向天战用力捏着他的胳膊：“我提出离开重案组不是因为侯畅，是因为你们就是一帮废物。这都多长时间了？凶手就在我们眼前，你们竟然都找不到证据。我当初来重案组，是为了破案，不是看你们跟嫌疑人在这谈情说爱的。真相还用说么？就是尚令子。你们是真的查不出证据，还是根本没用心啊。她身边关系就那么几个人，都快让你们扒干净了，还没弄清楚。还来调查什么闻方和。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闻方和是谁。你们不会是在想我们侯畅污蔑了尚令子吧。你们也不想想，侯畅一个局长千金，为何要屈尊降贵的污蔑一个平民百姓？因为嫉妒？因为白煦鸾？还是因为不许别人比她强？”

　　林鹏本就气的不行，看见他这趾高气昂的样子，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的手臂还被向天战捏着，但他还有腿啊。他牟足了力气，刚要踢腿，却又被人拦住。

　　这次拦住他的古祯。古祯不知何时下了车，站在车门边，轻声对林鹏道：“让他说下去。”

　　向天战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仰头继续道：“若真如你们现在猜测，是侯畅污蔑尚令子，那她现在定会将目标转移啊。你们别忘了，她是局长的女儿，对案情的了解并不比我们了解的少。何况局长最近也很关注这个案子，她知道的就更多了。但她没有，现在尚令子还好好的在美甲店，或者在副队的家里，没有任何危险，不是么？”

　　他越说古祯就越觉得不对劲。可具体是哪不对劲他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尚令子的哪本书里看过类似神态。可这代表什么，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何况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们侯畅？尚令子就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你们都没将她抓起来。可你们别忘了，前几个案子发生时，侯畅还在国外，根本没有入境记录。”向天战放下林鹏的胳膊，继续道，“难不成她一个千金就为了污蔑一个平民偷渡回来。然后再悄悄回去？值得么？为了自尊心？为了白煦鸾？还是为了什么？”

　　虽说对向天战的异常反应古祯一时想不起哪里奇怪，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尚令子可能有危险。他立马回到驾驶位拿上手机，对林鹏道：“你们先开车回去，我回家一趟。”

　　“回家？这就不破案了？还是因为心上人马上就要被抓起了，想帮她逃跑啊。”向天战阴阳怪气道。“我劝你啊副队，现在还是赶紧帮自己撇清关系吧，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也会装装认真破案的样子。比如去找江老师请教一二啊，或者去离这最近的闻方和家，再假模假式的问问。这样上面训斥你，你也有话好说不是？”

　　对，古祯发现了异常的地方。那就是“江老师”三个字。虽然向天战现在表现的很夸张，很不羁。可人有很多习惯是难以改变的。这种东西深入骨髓，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本质。

　　在攀高枝这件事出来前，向天战一直都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不只是对长辈，就算对楼下的民警，他也是礼貌非常。哪怕是饭店的服务员，街边的清洁工，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感谢之词。他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样充满善意，对每个人的称呼似乎都再三斟酌过。不会失礼，也不会令人感到不适。

　　他现在的浮夸表现很成功，可他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没有改变。古祯想起了那日三楼楼道，自己跟他之间的对话。还有……

　　“我觉得你们组里的向天战可能需要帮助。那天他来美甲店，我问过他，其实一开始是想试试他的反应。有那么四分之一秒，他眼神变回来了。虽然很短暂，但我觉得他是想要求助的。”在家里，尚令子对古祯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尚令子不是神，没有上帝视角。可她的洞察力的确比许多人都要出色的多。况且，古祯也觉得向天战有些奇怪。他的那些话，好像就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样。

　　将手机收好，古祯折回到车旁。他一把将向天战从车内拉出来，用的力气比林鹏都要大。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向天战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被按在了车旁：“你……你要干什么？”

　　摸索他的口袋，古祯触到了一个活计一样大小的东西。向天战并没有抽烟的习惯，难道……

　　“你要干什么？！”向天战立马警惕闪开。“我都跟你们说了，尚令子就是凶手。凶手不会有第二个人。你们要真的觉得我们侯畅也符合犯罪侧写，尽管去查。反正……”

　　“别说了！”古祯制止了他。

　　共事这么多年，林鹏跟万悦都是第一次听见古祯如此大声说话，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别说了。”见向天战闭上了嘴，古祯稍微冷静了一些，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向天战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怎的，眼眶有些微红。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江老师……江老师……妄为人师。她会什么啊，说白了都是靠运气。说什么尚令子不可能是凶手，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侯畅。她什么意思？难道就觉得尚令子是个可造之材就想包庇？我要是局长，我第一个就弄她。污蔑我女儿，不想活了。”

　　“别说了！”古祯一拳打在车门上。

　　向天战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脱下外套，推了古祯一把：“你什么意思？”推这一下他用的力道很大，但还不足以推到古祯。只是将他推的后退了两步。

　　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距离车门有两三步的距离，他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看着古祯，嘴唇轻启，用人耳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山洞。”

　　“走，你跟我们一起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重案组的成员。”古祯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到车旁，向天战拿起外套，潇洒的甩到肩上：“你们要干什么就去吧，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退出。我要回去找侯畅了，你们也别指望我口下留情。你们偷偷调查她的事，我会告诉局长的。到时候，组长的位置，怕就轮不到你这个接班人了。”说罢，他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看老子不打死你！”林鹏怒火攻心，转身就要追上向天战。

　　一直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古祯深吸一口气，看着地面：“你们先回局里，看看江老师最近的见过什么人。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让人发现。我回家一趟，看看令子。对了，还有……”又是深吸一口气，“帮我查一下，庆昌以及周边，所有的山洞都在哪。”

　　“不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万悦依旧坐在车里，不明所以。

　　从未见过这样的古祯，林鹏也没多问，他现在还气着呢：“行，局里等你。”

　　林鹏刚要上车，古祯又道：“林鹏，看好向天战，他毕竟是你徒弟。”

　　“是个屁。”林鹏踩下油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