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抱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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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凪诚士郎被敲门声吵醒，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才慢慢坐起，捧着名为“小剪”的仙人掌前去开门。
大清早莅临的客人只会是早智子，而早智子等于游戏机，他愿意给游戏机开门。
打开门后，凪并没有见到早智子本人。几名黑衣随从手捧各式游戏机，从数目看，应该比他报给早智子的还要多。他们把箱子搬进屋里，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
凪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思维慢慢苏醒。源氏的小姐怎么会为他跑腿，她不出现才是正常的。
跟随从们一块到来的还有一位女仆，她怯生生地说：“凪少爷，小姐吩咐我为您清扫一下公寓。”
凪少爷？是在跟他说话吗？凪有些迟钝地点头：“谢谢。”
她是料事如神，还是在他家装了监控？他不用为收纳问题发愁了。
洗漱完毕后，凪把钥匙交给源家的女仆，带着一台switch出了门。
“早上好。”按照早智子的吩咐，凪率先问好。
“早上好。”早智子微笑着回应他，而后朝桌板示意了一下，“这是你的早餐。”
“啊。”这个短促的音节好像有一点惊喜的意味。
凪拧开袋装早餐，叼着管子，开始打游戏。
下车时，凪意识到：又一次，除了必要的打招呼，源早智子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也是，她说过不喜欢他。
凪不在意。因为她给他想玩的游戏，给他简单又好吃的食物，为他减少各种不必要的麻烦。就算他没有准时下楼，也不会被她责备，她只会温柔地催促司机开得快些，抵消他磨磨蹭蹭浪费的时间。
凪诚士郎好像提前过上了想要的安逸生活。
他没有询问早智子，他是否需要付出代价。
他感觉她不是那种想要却不会说的人。
抵达校门后，他们一起下车步行。凪虽然身高腿长，但走路慢吞吞的，他没有特意放慢速度，和早智子肩并着肩走到了教学楼。
换室内鞋的时候，早智子想到了昨天给玲王的小小考验。她抬头看了凪一眼，得到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没有用同样的方式考验凪诚士郎，因为她的鞋不是谁都能碰的。
·
午休时间，早智子选择泡图书馆。昨晚，她在家中书房发现了第四本漫画，她还没看。
学校图书馆给早智子带来了新的惊喜，在世界哲学区域的最上层，早智子发现了两本紧贴在一起的《BLUE LOCK》。她吃力地仰头确认，决定亲手把这本漫画取下来。
凪正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睡觉，早智子走到他身旁，轻轻敲击桌面。
“凪，过来帮一下我。”
凪揉了揉眼睛，起身，跟随她走到书架前，问：“你要哪本？”
“我自己拿。”早智子需要一点仪式感。
她爬上小木梯，背对着凪说：“如果我没站稳，抱我下去。”
“哦。”
凪乖乖答应了，而后，他从背后搂住了早智子的小腿。
凪之所以会做出如此缺少常识的动作，主要是因为他对男女有别没什么概念。他以为这没什么，就跟扶住梯子一个道理，他在保护她。但指腹一碰到少女冰凉柔软的肌肤，他就意识到：他做了错事。
早智子转身俯视他，那张总是温婉浅笑的面颊似乎覆上了一层浅浅寒冰。
“松手。”她命令道。
凪猛地松开手。
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殃及了她，早智子一时重心不稳，从木梯上摔了下去。当然，她不会倒在地板上，凪敏捷地用高大的身板为她做了垫子。
早智子微微仰起上半身，她不悦地按着凪的胸膛，歪头问他：“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她的语气依旧柔软温和，但心情绝对是不佳的。
凪意识到了，可他并没有相应的解决方案。
他只能回答：“你让我抱你下来。”
早智子的嘴角含着恬淡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她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连这都做不好啊，笨狗。
凪诚士郎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他突然揽住早智子的腰，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早智子压下惊呼，抬腿缠住了他的腰。她不想掉下去。
如果有谁经过冷清的世界哲学一角，一定会为这一幕惊叫。
但凪单纯的神情抹去了所有暧昧。他困惑地询问道：“这样抱，对吗？”
早智子天生带笑的粉唇微抿。凪的臂力足够强劲，将她牢牢紧抱在怀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还是说，要公主抱？”凪慢吞吞道，“公主殿下？”
“别这么叫我。”早智子别开脸。
她又不开心了。凪有些不解，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脾气这么差，果然是公主殿下。
凪没有把早智子放下来，他维持着单手抱她的动作，往书架移动了一步。早智子的后背磕在书架上，有些疼。他绷紧的手臂和书架相比也软不到哪里去。
凪探出另一只手，微微踮脚，很轻松地拿到了早智子想要的书。
“是这个吧？”他给早智子看了一眼。
仪式感被破坏了，早智子不太高兴：“还有旁边的一本。”
凪将书随手塞进两人之间。他们并没有紧紧贴在一起，但凪还是察觉到了早智子的柔软。书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隔板”，早智子揽住凪的脖子，平稳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扫在他的脖颈。
“是这个吗？”凪匆匆递给早智子另一本。
“不是。”早智子说，“另一边。”
“好。”凪立刻将这本书塞回去，取下了另一本书。
早智子的视线扫过新的《BLUE LOCK》的封面，认出这次的封面主角正是抱着她的人。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哦。”凪顺从地放下早智子，将两本漫画捏在手里。
早智子从凪的手中接过漫画——在凪眼中它们都是哲学书。
“怎么了？”早智子抬眼，凪的视线令人难以忽视。
凪说：“你轻飘飘的。”
早智子不想搭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凪想了想，说：“我以后还是跟你吃一样的饭吧。”
今天中午，他吸着营养流食玩游戏，早智子一个人吃午餐，游戏结束后，他发现她根本没动几口。明明她昨天的饭量还挺正常的。
他知道有些人需要饭搭子，没人陪着吃饭就食不下咽，公主殿下肯定也是那种难养活的人。
好麻烦啊。他想，迁就她一下吧。
早智子觉得凪的说法有点有趣。在她看来，凪吃的流食就像小动物的食物，他这么说，就像在说“明天请给我人吃的食物吧”。
“好的。”早智子应下了，“你确实需要补充营养。”
虽然他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但好像还需要补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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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早智子又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看漫画，看了足足三本。
她太专注了，忘了帮凪打掩护，他没能逃过被叫起来罚站的命运。但这次，凪没有第一时间无赖地坐下。他歪头打量身边端坐的早智子，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看哲学书能看得这么起劲。
下课后，早智子将三本漫画堂而皇之地放在桌面一角，反正别人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她瞥了眼闷头大睡的凪，给石原优梨发了条消息。
很快，石原回复她：「我从办公室回来啦，搞定咯。」
石原又说：「帅吗？看看照片。」
早智子回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下课后我会来偷看的！」
可惜，石原什么都没看到。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到早智子的班级，疑似被早智子相中的男生正在睡觉，她只能看出他的腿很长。
石原觉得有点可惜，但很快又释然了。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样，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看到玲王露出丧家犬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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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突然走进教室，提出把课桌拼起来，为二人学习小组做准备。他们班的座位共六列，正好重新分成三列。
这就是早智子拜托石原的事。
但早智子没想到，有其他人向她发出了邀约。班主任给出的理由是组成学习小组，作为班里的领头羊，她选择好学的人才是正常的。
早智子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微恼。现在还是凪诚士郎的睡觉时间，她不方便为他拒绝别人……
“可以让一让吗。”
一片阴影笼罩了早智子。
邀约的同学愣了愣，仰头问：“呃，在和我说话吗？”
凪没有回答，只是轻巧地拎起早智子的课桌，搬到了他旁边。咔哒一声，两张课桌拼到了一起。
凪又回到早智子身边，弯腰注视她。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仍是呆呆的模样。
“需要我把你也挪过去吗？”他在心里想，轻飘飘的公主殿下。
早智子停顿两秒，拦住凪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他真的不懂得看人眼色，班里其他同学已经在用看戏的目光看他们了。
得到早智子的默认，凪单手捞起她的椅子，搬到他的椅子旁边。
早智子微笑着对同学说了句“抱歉”，坐到了凪身旁。
坐下后，凪小声问她：“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不是在微笑吗？”
凪狐疑地盯着她。
在感受她的心情方面，凪似乎比她的青梅竹马玲王更加敏锐。
源早智子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凪诚士郎居然敢抛下玲王。这虽然是尚未发生的事，但按照漫画剧情，未来的他确确实实伤了玲王的心。
他害得骄傲的玲王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虽然玲王也很多次让早智子伤心，但她始终认为玲王是个很好的人。她就算不爱玲王了，也把他当家人看待。玲王明明对凪那么好，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抛下玲王，转而去追逐洁世一了。
凪诚士郎就像养不熟的狗，如果她试图豢养他，说不定也会在某天被他咬一口。
早智子深刻理解了豢养他的风险，但是，没有风险的投资是没有诱惑力的。
凪一直没有移开目光，他等待着，又或许只是在发呆。终于，那张恬静柔美的侧脸再次转向了他。
“好吧，我确实心情不好。”早智子伸出手，“我觉得手好冷。”
早智子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漫画，封面上，凪诚士郎被锁链禁锢。
玲王总是误解她。她哪里舍得惩罚玲王？相反，她还要帮他惩罚凪诚士郎。
她要为凪套上锁链，磨平他的尖牙——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十分无害，但她是不会对长满利齿的狼狗掉以轻心的。
早智子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凪伸手裹住早智子的手，他的手掌温热，和她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真是。他想，她的手和腿一样冰。
凪给出了早智子想要的回应，但他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我没有手打游戏了。”
早智子突然想起来，她二哥前段时间买下了一家游戏公司。他兴致勃勃地对她炫耀了一通，可她对游戏根本没兴趣。现在，这个资源似乎能派上用场了。
“你对全息游戏感兴趣吗？”早智子轻声道，“连手指都不用动，就可以玩游戏。”
她的眉眼舒展，嘴角漾起一层晴波。
凪不由得收紧了手。
就这么爱打游戏吗？早智子提醒他：“痛。”
他立刻放松，什么也不做，只是握着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