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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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伤：“哥，那你现在不会走了吧？”
洛错心中一阵酸涩：“不会。”
*
洛错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此说开了，没想到凋伤依然躲着他。只是躲着他的方式不太一样。
之前是不爱同他说话、来往，只是喜欢观察他。
现在倒是和他说话、来往，但很刻意地在保持距离——用不恰当的比喻，像个贞洁烈妇。
洛错在两人的房间里穿衣服，凋伤要是不小心进来地就会瞬间转身，嘭地关上门。
洛错在凋伤边上坐下，凋伤便如临大敌，随后悄悄地移动位子。
洛错把两人的杯子放在一起，忘了谁是谁的，凋伤便宁愿渴死也不喝一口。
洛错拉过凋伤的手想用灵力暗中探测他的状况，凋伤便僵住身子，一动不动。
就连晚上睡觉，两人分别躺在两张床上，凋伤也要背着洛错才能入睡。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凋伤对洛错的反应才没那么激烈。
这段时间，对洛错来说，是困惑与担心。
而对凋伤来说，是不断的开解自己。终于，到了第三天，凋伤慢慢调整好心态。
这天，凋伤和洛错出门散步，没有跟他隔开一米远，而只是很自然地跟在洛错身后。
在列张庄园里，有一棵大树，大树枝繁叶茂，风吹过时树叶沙沙作响。
这天，阳光正好，凋伤告诉自己应当对此感到知足。
两人在大树下躺下，面向天空。洛错轻轻地闭上眼睛，凋伤告诉自己，他的内心已经平静无风。
他微微地侧过头，凝视着洛错。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论他们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但只有两人能好好地待在一起，一切就都足够了。
而他那另类的情感，只要埋藏在自己心里就够了。
“凋伤……”
洛错忽然发声。
正看着洛错的凋伤一惊，正过头，心脏却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他忽然又发现自己刚才的“知足”全是假的，明明自己那么贪心。
凋伤等待着，不切实际地预期着洛错要说什么，结果发现原来洛错已经睡着。
凋伤直起身，将自己心中的贪恋一扫而空。他看着睡着的洛错，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泛起一阵心疼。
他稍作犹豫，最后轻手轻脚地把洛错抱起来，抱进屋里，放到床上。
他蹲在洛错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洛错的睡颜，忽然头一点地，才发现自己也睡着了。
*
尽管凋伤的举止已相当寻常，但洛错知道失忆的人总是无助的，而凋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所以，他得让凋伤更加安心才行。
洛错思来想去，想起上次丽水和索罗尼来做客时，凋伤和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虽然他现在也还没明白，凋伤那时突然的转变是什么原因，但觉得帮凋伤建立更多社会关系，可能是一个办法。
于是洛错再次邀请那对姐弟。可惜他们今天有任务在身，于是他们推荐了一个说是他们认识的平民。
洛错应下，最后发现来人是结界扩张那会儿，凋伤救下的那名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见到他们时也很高兴，然而这次凋伤并没有像上回一样，大步向前、友好主动，而只是默默地跟在洛错身边，甚至不太说话。
洛错尴尬笑笑。虽然他记得黄衣女子还有点害怕自己，但出于礼貌，加上是他们邀请的对方，洛错不可能把人晾在一旁，只能尽量以自认温和的姿态同女子说话。
结果，他发现凋伤变得更沉默了。直到又往前几步，他更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竟发现凋伤落在他们身后几米远，什么也不说地看着他们，眼神莫名有些怨念。
洛错无措。
“抱歉。”
他只能以凋伤身体不佳为由，同黄衣女子把今天的行程告一段落，然后回到凋伤身边问他“怎么了”。
凋伤却只是敷衍。
可洛错明显能看出，他有很重的心思，只是不愿说出来。
他看着洛错的目光，让洛错知道自己急需要做点什么，可却没有方向。
次日，正值成岁再次到来，洛错连忙带着凋伤一起去找他。
三人是在半路上碰到的。
彼时，成岁手里拿着一本书。洛错不小心瞥到文名，叫《爱上不该爱的人》。洛错没有多想。
三人在一个房间里坐下，聊了一会天。随后，成岁请凋伤先出去，留洛错单独谈谈。
凋伤沉沉地看向成岁，显然反对，但最终在洛错的劝说下，起身走开。
“虽然他还没恢复记忆，”成岁笑嘻嘻地喝着茶，“但他倒还很在意你嘛。”
洛错并不怀疑成岁的话。
他知道凋伤在意自己，否则凋伤又何必明明有话要说，却还在心里藏着。只是，他不知道凋伤藏的到底是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凋伤前后几次两次避开自己又分别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成岁回答洛错的疑惑，“他第一次避开你，是因为害羞。第二次避开你，是因为意识到……”
成岁却戛然而止，喝口茶。
“什么？”
“先不说这个，”成岁想一出是一出，“你想不想让他快点记起来。”
“在没有不良影响的情况下，当然。”洛错可没忘记，成岁说恢复记忆取决于凋伤本身的意愿。
他现在还没想起什么，说明他内心还不愿意记起。所以洛错现在也才会纠结于凋伤的心事，而非凋伤还没恢复记忆本身。
“很好。之前我也说过，要轻松地跟他相处，潜移默化地让他知道现在的生活还不错，是美好的，而不是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样。这样，他的内心才更愿意苏醒。”
洛错点点头，这自然也是不便在凋伤面前提及灵怨之事的原因。
“所以，你可以亲他一下，或许他就醒了。”成岁极快地说完，接着开始喝茶。
洛错反应了一会儿：“什么？”
成岁：“哈哈，开玩笑的。”
洛错：“虽然有点荒谬，但你真觉得有用吗？”
咳咳咳，成岁被呛到，连水也撒到桌上，于是用衣袖擦水。
他擦了半天，发现洛错还在等他的回答，顿感罪孽深重。
*
凋伤在屋外左等右等，终于把洛错给等出来了。
在昨天之前，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自己不该对洛错——他的哥，有非分之想。这是卑劣的。
昨天，当他看见洛错和另一个人相谈甚欢时，他甚至告诉自己，默默在边上跟着，才是他的定位。甚至，他让自己停下脚步。
然而，当他看到洛错和别人渐行渐远时，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绝对无法做到，看着洛错一步步远离自己。
心中的贪念与恶念在那一瞬间，疯狂滋长。
也在那时，他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绝不会是在失忆后才喜欢上哥的，而是早就把这个罪恶的想法埋藏在了心底。
“哥。”凋伤走到洛错半米开外。
洛错看他眼神异常地复杂。
凋伤：“他说什么了？”
洛错摇摇头，这回轮到他避开问题。
“我们先回去吧。”
洛错是个聪明人，而不是个不开窍的什么纯情小石头。
他为成岁的说法感到荒谬，只是觉得他的逻辑很离谱，而并非觉得他那层隐含的意思——凋伤喜欢自己——荒谬。
虽然他以前从未往哪方面想过。
“哥，我怎么了吗？”凋伤看着洛错频频落在自己身上，硬着头皮发问。
凋伤纠结的眉毛下面，眼睛干干净净的，忽闪着仿佛能像光一样照透自己这点想歪的心思。
洛错的心怦怦地跳动起来。
他确实无法排除，也好像不想排除成岁隐隐透露的这个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已经不会让他和凋伤之间的关系更为深厚，但却好像给关系揉出了一层不同的色彩。
晚上，洛错躺在床上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成岁后面解释过，他并非是在开玩笑，而是认为，亲吻是一种足够强烈的刺激，很可能能突破凋伤恢复记忆的瓶颈。
这是一个有效措施。
洛错当时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想清楚，这个举动对凋伤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如果凋伤没有那层意思，那么贸然行动或许会让他毛骨悚然，深感关系变质而产生负面情绪。
可如果凋伤有那层意思，那么他自己该如何向他说明。难道把动机都归结到“治疗”上？换位思考，这不算负责。
所以，他还必须想清楚，这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并且在行动前向凋伤表达清楚。
凋伤轻轻地睡着，落错转个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只要说清道明，那么哪怕是场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
凋伤应该不至于因此跟他不相往来。
落错合上眼。
而另一边，凋伤睁开眼睛。
*
次日早上。
落错和凋伤面对面坐下吃早饭。
凋伤面对一直看着自己、明显有话要说的落错，始终低着头研究着手边的餐具。
“凋伤。”然而落错还是说话了。
凋伤抬起头，直面落错的审判。
“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凋伤下巴一收，手捂住口鼻。
“我说——”
刷的一下，凋伤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洛错慌忙跟上，只见凋伤整个头埋在洗手池里，用水冲着什么。
不至于被恶心到了吧？洛错暗道不妙，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凋伤勉勉强强抬起头来，镜子倒映出他泛红的口鼻。
“流鼻血了。”
“……”
凋伤再一抹鼻头，转过身来。
流鼻血竟像流掉他脑中的淤血。随着刚才一通意外，凋伤的脑子却越来越清明。过去的记忆随着流失的鼻血，一样接一样浮现在他脑海里。
凋伤记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情景——怨怪遍地，洛错被袭。那是黑暗的、沉重的，可也是久远的。
这些天和洛错的相处泛着金光，已经将那层黑色不断覆盖，把它们化作“回忆”。
而最具冲击的——当然是洛错刚才说喜欢他！
“你能再说一遍吗？”凋伤看着洛错担心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喜欢你。”
不好！凋伤迅速转身，熟练地打开水一顿抹，而且因为熟练，还有空悄悄抬头，从镜子中偷瞧洛错。
“我，我也喜欢你。”凋伤终于又恢复好，回身答复。
洛错一愣。
凋伤的声音有些颤抖：“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洛错收紧手掌，压制心中的波动，但还是有一层电流贯穿心脏，又朝着全身蔓延而去。
“那就好。”洛错故作轻松地一笑，继续完成未尽的目标，“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凋伤完全顿住，只是看着洛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如果太突然的话，就缓一缓，没有关——”系
凋伤上前一步，洛错后退半步，后面是墙。
凋伤慢慢地亲了下来。
*
半小时后。
洛错喝了一大杯水。
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凋伤，暂放杯子，佯装正经：“你现在想起什么了吗？”
凋伤落在洛错发红嘴巴上的目光一顿。
“流鼻血的时候想起来了。”
洛错默默回头，看着凋伤。
凋伤被那视线看得直犯怵：“不许后悔！我是当真的！”
洛错一口把剩余的水喝干净：“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凋丧抿住想要飞到天上去的嘴角，半晌“我也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喜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