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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秋阳高照,暖风回书,阁楼大火映海棠;四季将竭,人心不古,自此君王无后殿。
      ——前言

      “天香,开窗。”一道清凉的声音从幕帘后面传来,隔着随风而动的珠帘依稀可以看到那人身穿一身青绿,卧在软榻之上。

      “是。”

      靠窗的案桌上堆放了不少书籍画册,丫鬟看着有些凌乱,就开始整理起来,含有担心之意的目光不时向软榻之上的人扫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雅半闭着眸子,已经三天没有踏出房门的她确实不大高兴,琦殷已经许久没有来信了,前线的战况怕是……

      听说那群蟒族杀人不手软,还喜欢生吃人肉并把骨头做成各种装饰品,简直是魔鬼,这样的敌人跟以往的都不一样,琦殷这次能凯旋吗?我还等得到吗?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梢洒在院落,斑驳点点,如同装点夜空的记忆星河,耀眼而烂漫。

      “娘娘,这些抄好的佛经可是要送去给书匠们装订好后再拿回来?”天香站在案桌边抱着那厚厚一踏纸张,都是苏雅这些天为琦殷祈祷而抄的佛经。

      缓缓收回视线,短暂的在那踏纸张上面停留片刻,道:“不必,将装订需要的工具拿来就好。”

      天香有些惊讶,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竟然深到这种地步,虽然她是半年前才跟着王妃,但也知道王妃之前可是苏府的混世魔王,最爱闹腾,怎么都和现在这个贤良淑德的安静天仙联系不起来。

      天香应声出门去寻找装订书籍的工具,就有小厮在门外叩门:“娘娘,苏先生来了。”

      “姐姐?”苏雅有些意外。

      苏卿卿是苏相府的大女儿,年少聪慧但体弱多病,在苏雅三四岁的时候她就被送进国师府续命去了。

      国师亲自辅导培养她,算得上是关门弟子。

      如今宫中贵女们都受过她的点慧,是以许多人称她为‘苏先生’。

      苏先生素爱青绿,无论衣袍点缀还是日常用的物件儿。但众所周知,她有一样物件是特别的,就是那把无论天晴下雨都不离手的墨染油纸伞,听说是国师亲手为她量身定制的,为了将她的魂魄留在世间。

      苏雅对于这个姐姐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大婚那日,她一身墨绿,撑着墨染的伞穿过熙攘的人群,送了她一根墨绿的发簪,说:“做了第一个掀你盖头的人,抱歉,不过这发簪得新婚当日佩戴才能喜乐顺遂,好了,走吧。”

      当时她都惊呆了,木楞楞地站在轿子前面,任由这个长得漂亮得不像话的仙女给自己带上发簪然后又盖上盖头,她还看见了那万物复苏的微笑,好美,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小雅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没,姐姐怎么来了?”苏雅回神,看着眼前这个人,半年了。

      苏卿卿关切地望着她,新婚当日王爷就接到圣旨领军出征,到如今短短半年,自己这妹妹倒成长了不少,颇有些欣慰,突然,目光一凛:“我送你的青簪呢?”

      苏雅疑惑:“我放在匣子里了,太贵重了,平日里没舍得戴。”

      王府的景致不错,六月的荷花开的很艳,一点没有圣贤书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圣洁高雅,再怎么清贵高雅的东西到了皇城,最后都会俗的没边,好像这才是事物的本质。

      “回去用上,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如果坏了我还有。”

      虽然不知道自家姐姐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是点了头:“嗯。”

      亭子修在荷花池中央,清风徐来,水波荡漾,里面还养了不少锦鲤,别是一番风味。

      苏卿卿扶着栏杆,不知是看鱼还是看倒映在水中的云,说道:“想问什么便问吧,这么一直瞧着我作甚。”

      苏雅忙的转头望向池水,过了小半会儿才缓缓道:“王爷有险是吗?”

      苏卿卿捏紧了伞柄:“时也,命也。”

      “……为何?”

      “悲伤的痛总要比怨悔的痛更容易被人接受,当然,我此次前来,便是告诉你,听我的话,他便就此消失,若是不愿……那也是造化,你们两人总会有一个含恨而终,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自己。”

      到底是皇权贵族待久了,说话也变的云里雾里起来,但好在她们都是浸没在勾心斗角里长大的,所以苏雅明白苏卿卿所说的听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我丈夫,我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一生敬他,信他,爱他。”

      此番抉择或许之后会后悔,但此刻她却觉得幸福无比,心有所念,才不枉红尘一遍。

      生活不易,卿卿叹气:“既如此,那便祝你余生有所安,所念无怨。”

      走之前苏卿卿回首向池边一棵红梅树一挥,并在其树干上贴上一张符箓,眨眼片刻那符箓便隐没其中,她道:“今夜我就会随师父一起离开奉都云游四海,此后多半不会再相见,若是有难,烧了这棵树,我便会出现。”

      苏雅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要走?”

      苏卿卿嗯了一声:“奉都名利场,并不适合救苍生,如今的天下,当归江湖。你好好保重,莫要相送。”

      苏雅停留在水榭花廊边,目送那倩影离开,心里莫名抽动,总觉得失落。多年以后,她才惊觉,当时苏卿卿来找她,是希望她跟她一同离开吧?

      城门外已等着一辆马车,举着青伞徐徐而来的苏卿卿正好停在了马车旁边:“师父。”

      “一个人?”是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

      “嗯,一个人。”

      “我早就说了命轮非我等所能改写,非是不听,非要去撞这个南墙!”很明显,这是一道多变的声音,可成熟稳重,也可暴跳如雷。

      苏卿卿倒是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收了伞往马车上走去:“不去撞一撞怎么知道它撞不破,你让一让,这马车本来就租的小,天子又不是不让你出城,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离开。”

      看到这里,你就能非常明显的看出‘尊师重道’并不适合这位奉圈贵妇们的宠儿,苏卿卿是个随性洒脱的,同那传闻中高深莫测的国师一样有着两幅面孔,一面是武装起来为了混口饭吃的,一面是放飞自我展现真性情的。

      国师到底是师父,她这两幅面孔不仅是脾气上的反差,还有性别上的变化,要知道,奉天国的国师那是丰明俊朗的美男子,可眼前这位,身穿紫金琉璃长纱裙的美人,谁会把她和那国师联系在一起呢?

      苏卿卿一脚踢开国师那过分长的纱裙,倒腾出一方小天地坐了下来:“你这都是些什么打扮?”

      国师用团扇打了她一下,以报裙摆被踢之仇:“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从狗皇帝仓库里倒腾出来的,绣纺阁十几个绣娘做了半个月才完成,独一无二的。”

      苏卿卿舍眼打量了一番:“哦,我看跟网纱没什么两样。”

      “……”

      而后在国师良久的注视下,她不得不恰当的表现出自己的求生欲来:“还绣了百花图,看着竟然像是印花,怪不得要做工这般久。”

      国师这才勉为其难地放过她,从一旁拿出一个包裹扔给她:“还剩一点边角料,谁让你是我徒弟呢,就让人给你缝了件斗篷,看看。”

      苏卿卿将伞放到一边,双手接过:“这……是边角料?”

      没有任何缝制的痕迹,简直就像是一块布裁剪下来的,而且上面绣的竹石以留白的方式呈现,看着是好几层网纱重叠在一起的,摸起来却柔软丝滑跟丝绸一样。

      国师洋洋得意,炫耀似的跟她讲:“这种纱会变色的,阳光、温度、湿度等都会影响它的颜色,传闻国之南有群芳化作精灵吐丝制衣,专奉供给上天之神,此衣会像木芙蓉那般变换颜色,神得此彩衣不觉大喜,赐神位,封织女。”

      苏卿卿饶是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叹:“竟有此等工法。”

      国师道:“那可不,天地浩大,人生数载,哀吾生之须臾,渺沧海之一粟。”

      马车摇摇晃晃的从官道改入一条旁路,夜色中,蝉鸣风声,树梢摇曳月端,凉风吹走燥热,宁静,莫过于山村。

      回望奉都,不觉感叹:“一座城,困住了多少人?”

      头顶苍穹璀璨,国师的发冠高束,形态举止仍旧有几分俊美儿郎的国师样子:“倒不如问问,一个人,困住了几座城。”

      啪嗒!

      “娘娘,怎么了?”天香慌忙推门而入。

      苏雅坐在梳妆镜前,地上躺着断裂的青簪:“……无事,退下吧。”

      半掩的窗透过明月,两条路终归不能同行。

      半个月之后,出征的军队得以凯旋,年轻的皇帝大赦天下,封二王爷殷琦为太子,入住东宫。

      又是半月之后,皇帝不顾大臣反对微服私访,政务全权交给太子处理。

      半年之后,皇帝一封书信送到奉都,退位于殷琦,而后消匿于江湖。

      苏雅当上了皇后,在一个惠风和畅的日子里,他牵着她的手,走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殷琦当上皇帝的第一年,与皇后恩爱两不疑,但始终未有龙嗣。大臣们便开始上书请求广纳后宫,各地上供了不少绝色佳人,为稳固皇位,殷琦皆收纳后宫,但并未宠幸,与皇后情深意重,并命人建造君后殿,将曾经王府的红梅移栽过来,亲自松土养护。

      苏雅当皇后的第二年,奉天国征战北方,广增疆土,收纳三座城池,同时对方为了求和,送来一位公主。她见过,长得美艳,穿的凉爽,那是殷琦第一次在宴会上没有亲手为她布菜。

      苏雅当皇后的第三年,那位北国的公主有了身孕,殷琦亲封她为皇贵妃,在后宫仅次于皇后的高贵。

      北国公主当皇贵妃的第一年,她成功的让帝后之间生了嫌隙,皇帝足足有半年没有留宿在君后殿中。

      北国公主当皇贵妃的第二年,她生了一个死胎,原因是皇后让太医给她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她生死不能,皇帝一怒之下将皇后禁足,并剥夺了皇后职权,让其亲手抄佛经为皇贵妃死去的婴儿超度,连坐苏相府,满门流放边疆。

      苏雅被禁足的第一个月,宫里的宫人尽数遣散,唯有天香仍然在身边伺候。

      苏雅被禁足的第二个月,奉都大雪纷飞,她坐在窗边,僵硬的手指始终拿着抄佛经的笔,此时的她已经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后宫职权被皇贵妃尽数独揽,供给君后殿的碳火以及其他冬用品都少得可怜,她披着被子瑟瑟发抖,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苏雅被禁足的第三个月,她闻到了梅花的香气,来到前院,发现那棵从王府移植来的梅树因为久无人打理,已经枯萎了……

      苏雅被禁足的第四个月,她将搬来的所有佛经都抄了一遍,堆满了整间书房,放下笔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一口鲜血喷洒在刚抄完的最后一卷佛经之上。

      “娘娘!”一旁伺候的天香满心惊恐,担心她就此离去。

      苏雅任由天香给自己擦去嘴角的血渍,声音冷静得让人害怕:“空的竹简没有了,你再去库房拿两卷来吧。”

      天香给她到了热水,又将桌子收拾干净:“娘娘,我很快就回来。”

      房门关上之后,苏雅才从座椅上起身,宽大的裙摆下,藏着两卷空白的竹简,她颤颤巍巍地拿着两卷竹简走到前院,徒手刨坑,先是冰得刺骨的雪,然后是冷得发硬的土。

      漫天的飞雪还在下,落满了它的枝头,也落得她满头。

      殷琦,枯树下,是不能白头的,所以,游戏一场,就让人间的戏子去编排吧。

      她在梅树底下坐了许久,直到天黑了,天香哭着跑回来,她才回过神来:“你作甚么哭?”

      天香跑进来关上门,没想到苏雅会出现在前院,还坐在雪地里,那棵树……她一看到这一幕,泪水止不住得更加汹涌。

      “娘娘……”

      苏雅撑着枯萎的梅树站起身来:“慢慢说,可有谁欺负你?”

      天香哽咽道:“我……刚刚听、听到有几个小宦官说,说苏相府在流放途中……被……呜呜呜……娘娘,苏相府没有了……”

      尽管有所猜想,苏雅还是没能缓过来,直接倒下去。

      再度醒来,已是好几天之后了。

      但,她病了。

      那日她晕倒,天香去了乾坤殿求见皇帝,说皇后病重,但皇帝只派了一个太监将她打发回来,太医院的人又因为之前皇贵妃的事情而不愿前来,非得要皇帝的口谕或者圣旨,无奈,天香只好依着自己小时候的土方子给苏雅降温,忙前忙后,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娘娘,你醒了?”她哑着声音问道。

      苏雅被她扶起身来,尽管窗户紧闭,但她依旧看得到外面的天色明亮:“几时了?”

      天香对于她醒来这件事很是高兴:“正是午时,过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了。”

      苏雅:“我想沐浴更衣。”

      天香满脑子都是苏雅平安无事的喜庆,并没有察觉到苏雅的状态不对,听了苏雅的要求也连连点头答应:“我这就去烧水准备。”

      在后宫生活这些年,天香仍旧是个天真烂漫的,是藏匿太深还是本就如此?苏雅对此不太关心了,她换了身衣裳,是嫁衣,她穿着这身衣服走进殷琦家的大门,如今也应当穿着这件衣服离开。

      推开门,阳光照在身上竟然有些刺痛。

      抱着一把许久未弹的古琴往前院走去,那里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开,天香正在后院小厨房里捣腾,火柴的噼里啪啦以及心中的喜悦让她听不见前院的声音。

      是了,这首曲子,是弹给自己听得,苏雅席地而坐,有些生疏地调试音律。

      今以此曲,敬我如花如木的过往与来生。

      苏卿卿穿着那件‘边角料’的斗篷,手里仍然拿着那把墨绿的油纸伞,宛若天仙般从房顶一跃而下:“好久不见。”

      苏雅的琴在刚刚最后一个音调的时候已经断了弦,她起身,满心复杂地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故人,微笑的泪水涌出:“……好久不见。”

      琴被遗留在了原地,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并排前行,恍若多年前在那王府中一般。

      时光总是容易给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苏雅道:“梅树已经枯死了。”

      苏卿卿将伞偏向她:“不是因为无人照料,而是因为有人照料后又被忽视的落差让它不能接受,所以选择放弃自己。”

      苏雅:“树,也有感情么?”

      “造物者慷慨,以至万物有情。”

      枯竭的手抚上那枯竭的树干:“这样啊……你这伞,能借我住两天么?”

      苏卿卿将伞直接递交到他手上,丝毫没有犹豫:“本来就是你的,何借之有。”

      苏雅不解:“为何?”

      苏卿卿得以解放的手无处安放,只能环胸揣进胳肢窝里,还挺暖和:“这伞还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因为我们此次下凡是为了帮人找寻一魄,不过中途出了点差错,导致你我失去了记忆,我也是后来跟着师父才恢复的,偏巧你这身份牵扯国运,我们不敢轻易开启你的记忆,所以只能等待时机,然后我独自去寻找那一魄……这伞与你有联系,察觉到你的肉身将毁,便径直将我带了过来。”

      一通话说得苏雅更加凌乱:“啊?”

      苏卿卿打个响指:“不明白也无所谓,现在我们该走了。”

      熊熊烈火之下,无一人惊呼走水,在这新春佳节之际,张灯结彩的都市中不存在阴暗污垢之处。
      “醒了?这个梦怎么样?”

      苏雅睁开眼,便看见了苏卿卿撑着一把伞站在面前,她则靠在梅树底下,前方是火焰滔天,仿若浴火重生。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热浪袭来,差点给她呼啦走。

      “我……”

      “死了。”苏卿卿非常朴实地给她解释道。

      她站起身,远方的烟花爆竹声声入耳,对上眼前的烈焰,倒也合得上气氛。

      君后殿大火,怎会没有人前来灭火?苏雅很是疑惑,同时也有点担心天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火啊……”苏雅正这般想着,就听见了天香的呼救声,那是殿内传出来的声音。

      苏卿卿道:“别看了,我扔进去的,卖主求荣,死了活该。”

      呼救声越来越小,大火越烧越烈,本来君后殿的木材应当是浸泡过药水,有很好的防火防水功效的,但是此刻却燃烧得比普通木柴还要旺。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人参点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是几更,守岁的宴席已经散场,回程的路上终于有人看了这逐渐减小的大火。

      “君后殿走水了!”

      这一道声音是如此的明亮,喊响了整个宫廷的人,皇帝也来看了一眼,只是命人全力救火,而后便走了。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君后殿不复存在,后来皇帝没让人拆除也没让人修整,任由荒草丛生,道不行人。

      多年之后,酒过三巡的皇帝失踪了,他在荒废已久的君后殿里赏梅。

      远在雪山之巅,两位仙姑正在对弈。

      一青一红。

      “后悔吗?”

      “后悔作甚?但行天地,无愧于心,一子一棋,这天下之人庸庸碌碌,却总有欲望私心与坦荡慷慨两副面孔,平民百姓也好,天下之主也罢,都逃不过真假面具的束缚,如此看来,我倒是超脱然。”

      “嗯,这倒是,不过离我还差点。”

      “是,佛陀都没你清心寡欲。”

      “又这样,一看自己要输了就排挤我,不下了不下了,臭棋篓子,输不起。”

      “哎!别啊,再来一盘,最后一盘?快坐下坐下,姐姐,好姐姐,你最好了……”

      “……行吧。”

      玉雪璁山之巅,有位神仙,被世人称作圣尊,其下有两名女仙,一青一红,名卿卿,曰无雅。二女层为上古织女神门徒,后为天宫仙娥,因着性情洒脱不拘一格,初入天宫的圣尊对其喜爱至极,便向天帝讨了来,始终放于身侧陪伴,修成女仙。

      于某日,圣尊之友托起寻找某一魄,想着二女整日于雪山之巅无所事事,亦无香火供奉,修炼不进,便带着二女下凡,世事第一次,凡有所误,二女落入凡尘失了神志,百般无奈,圣尊只得化作国师将其中一女带走,去寻找某一魄,另一女因为其关乎国运,便留在那处。

      后寻得那一魄,圣尊便回到雪山之巅,命卿卿将无雅带回。

      人间世道如常,一把大火将君后殿和无雅凡身烧得粉碎,无雅因此得以烟尘入仙山,任百灵司,主掌万物复苏,并获君后殿之住所。

      卿卿也因寻得那一魄有功,任恶鬼司,主掌凡间恶灵处刑,可入轮回灭生魂,可入无回救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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