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圣诞》倾城皆墟

3、灰骷髅城堡（1）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雪橇犬奔驰在雪原之上，身后的主人裹紧了廉价的大衣。

　　“该死！”法尔克斯蜷缩在雪橇里，不停的搓着双手，“自从进入那个裂缝，就没发生过一件正常的事。还好洛德萨特那家伙已经离开了，鬼知道他是个罪犯。”

　　三个月前，法尔克斯收留了洛德萨特，希望他长住一段时间。但洛德萨特只是在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刚升起，他就在灰骷髅城堡中了。

　　法尔克斯的人生还不如洛德萨特，最起码后者闯出赫赫威名，而他终日只有荒雪做伴。他从小便无父无母，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男孩欺负他，女孩嘲笑他，说他是没人养的杂种。

　　他反抗过，打过，骂过，却无济于事。童年对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词，如果没经历过又能怎么回忆呢？

　　“快点！快点！再快点！”法尔克斯不停的催促，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方向。雪橇犬可不是人，鬼知道你想去哪。

　　半个小时后雪橇停了下来，凛冽的寒风也减弱了很多。法尔克斯没有立刻起来，璀璨的星空在他瞳孔中闪耀，刹那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汪！汪汪！”一连串的犬吠声将他唤醒，湿漉漉的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哦！法尔克兰！你太棒了！”法尔克斯紧紧的抱着毛茸茸的狗头，在这冰天雪地中彼此温暖对方。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依靠的人全加起来还不如一条雪橇犬。

　　法尔克兰，他为这条雪橇犬取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兰这个字是他认识的字中最简单的。

　　从没人教过他识字、学习，但他偷偷去了灰骷髅城堡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学校。如今他所认识的所有字都是在那时学的。

　　“好极了，伙计，看来今夜我们要一起去地狱见撒旦了。”法尔克斯抱怨着，“好吧，好吧！我们一起活下去好吗？嘿！伙计！”

　　雪橇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跃而下。法尔克斯将绳索套上，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那里吧，愿主保佑我！希望能有一杯热咖啡或者是一杯伏特加。”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他工作的地方，那个勉强挡住寒风呼啸的保安室。

　　今夜算是他脑子抽筋了，独自一人在雪地上欣赏极致的黑与白，远远看去确实有一番美感。

　　远处灰骷髅城堡中传出的欢笑声、舞曲声，弥漫的高级香水味、或清香或浓烈的酒香，以及那些食物的香味，与法尔克斯的雪橇形成了极其怪异的搭配。

　　“那就是灰骷髅城堡吗？”法尔克斯拍了拍法尔克兰的脑袋，“冲过去，伙计。”

　　雪橇向着灰骷髅城堡的侧面疾驰，几乎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宴会了，门口的守卫只有寥寥几人。以法尔克斯常年摸滚打爬的经验，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

　　“嗯，这里不错，是个潜入的好地方。”他站在一堵墙前，二楼是一个露天式阳台，离地面大概有三米的距离。

　　“好了伙计，该干活了。”

　　这是一间既奢华又不庸俗的房间，古典中隐藏着不起眼的张扬，雅致的同时又不怎么高贵，接近完美的布局成了它的标志。

　　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漆黑如墨的大理石瓷砖，镶满水晶的吊灯，还有桌上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到处都是奢华的气息。

　　“上帝啊！您为何要如此惩罚我？”法尔克斯嘀咕道，“嗯，这是好东西，拿走拿走全拿走。”

　　铺在地上的海缆皮地毯被他卷起背在身后，桌上的玫瑰也被摘了两朵，化妆台上的鎏金首饰盒通过一根粗麻绳拴在腰间。

　　“要把难以形容的事用语言表达出来并不容易，你想怎么告诉他？”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恰逢法尔克斯走到门边。

　　“在解剖室里用棍子抽打尸体，这件事奇怪吗？”另一个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像福尔摩斯那样？”

　　“以近乎冷血的程度……怎么样？”

　　“很多刑事犯罪心理案件往往取决于一点，只有案件发生，才能查出一个嫌疑犯。”

　　“那就让案件发生。”

　　法尔克斯趴在门后，几乎竖起耳朵，但听到的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的。“该死的墙！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

　　“你准备怎么做？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完美的罪。”

　　“看过血字的研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