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圣诞》倾城皆墟

2、灰骷髅城堡（0）

　　“春天的作用终于显露出来了，它弥补了阿拉斯加短暂的冬日。”男人喝着劣质的葡萄酒，却吸着昂贵的Trinidad。

　　“现在是三月，您可以在这里滑雪，直到晚上7点左右。旁边的Alyeska酒店，是您今夜休息的地方。”

　　“灰骷髅城堡吗？”男人吐出淡淡的烟圈，目光撇向远处的酒店。

　　“是的，先生。”围着粉色披肩的俄罗斯少女伸出白的惊人的五指，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升降机就在那边，还有餐厅、水疗中心、音乐会场和直升机停机坪。”

　　“您知道的，直升机的声音太响了，就像炸弹在耳边爆炸一样。先生，您要来一杯伏特加吗？”俄罗斯少女举起一只酒瓶，在头顶晃了晃。

　　没办法，面前的男人太高了，足有一米九的身高。

　　“嘿！女孩，不用踮起脚尖，我能看到。”男人放下手中劣质的葡萄酒，轻轻接过俄罗斯少女高举过头的酒瓶。然而，他并没有打开瓶塞，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我听说去年的圣诞节，这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这是真的吗？亲爱的女孩。”

　　“对不起，先生。我是三天前才来的，并不知道这件事。”俄罗斯少女绝美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苍白，自从她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谋杀。

　　不止于此，这个男人在诉说时，竟然面带微笑，像讲故事般侃侃而谈。而询问的语气似乎在问：我亲爱的朋友，你吃饭了吗？晚餐吃牛排怎么样？

　　男人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对了，亲爱的女孩，记住我的名字：洛德萨特。”

　　三个月后……

　　灰骷髅城堡是一座通体灰色的旅馆，里面有很多骷髅状的图案和浮雕，整体呈黑色调。一眼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洛德萨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陷入了沉睡。

　　房内的摆设能得出来很用心，很好的符合了客人的好奇心，少年探寻鬼屋的刺激感。其实，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极其黑暗压抑的基调，却被无数光芒四射的生命冲散。

　　实际上，只有在灰骷髅城堡内部才能感觉到浓重的压抑感。外面早已是皑皑白雪，偶尔积雪落下随风飘散，才露出那更显压抑的灰色。

　　洛德萨特回到旅馆已是下午五点了，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游客们三两成群的从雪橇上下来，年轻的孩子们则是调皮的跳下来，临走前还不忘摸摸雪橇犬毛茸茸的脑袋。

　　“嘿！内森！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浓密的胡须自然垂落至胸前，头顶一个红色的圣诞帽，像极了传言中给孩子们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接话的也是一个大胡子，不过四处弯曲，显得很狼狈，“该死的！那是我先发现的！你在抢我的猎物！”

　　“还真以为自己是猎人？”圣诞老人的狂笑声直刺耳膜，像乌鸦般刺耳、沙哑。

　　“哼！”内森斜了他一眼，走向宴会厅。

　　“嘿！走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圣诞老人快步跟上，与内森并肩同行，“你知道吗？灰骷髅城堡的宴会厅据说……在你用餐时会看到亡灵！”

　　“你会信？”内森的语气相当冷淡，还夹杂着一抹不屑。他是无神论者，但总是将主会宽恕你这五个字挂在嘴边，整天一副悔改的模样。但凡遇到他的人，第一印象都是怜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是个祖上盗墓挖坟的缺德货。

　　灰骷髅城堡的宴会厅里完全是另一副景象，堪比上帝创世的伊甸园。

　　盛装的游客们围坐在水晶桌前，头顶是三米高的吊灯，镶嵌着各种珠宝，极尽奢华。每一种海鲜都被做成极其罕见的佳肴，再配上调酒师亲自调制的鸡尾酒，游客的虚荣心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大型的圆舞曲传遍宴会厅，身着白裙的性感少女像鱼般在游客间穿梭，她们是宴会厅的服务员。高级香水的味道从她们身上弥漫开来，游客们顺着香味的指引，来到比宴会厅更加神秘的赌场。

　　所有住进灰骷髅城堡的游客，无一例外都是一掷千金的富豪。旁边的酒吧里，一支支雪茄被摆在架子上，吧台上是早已调好的鸡尾酒。单独游玩的客人端着酒杯，坐在靠墙的暗红色沙发上，彼此的瞳孔比照明弹还要明亮。

　　前来游玩的客人有很多，但受到邀请前往宴会厅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洛德萨特也来到了宴会厅，他默默的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袖子里始终挂着一柄匕首。

　　他默默看着这群载歌载舞的游客，明明应该和别人一样喝酒、聊天、泡妹，可袖子里的匕首却被他越握越紧。直觉告诉他，今夜一定会出事。他想离开这里，但总感觉周围有一股诺隐诺现的危机。

　　他曾杀过人，虽然是误杀，但确实有一条人命挂在他手里，法院判刑为无期徒刑。在行刑前夜，最后的晚餐下肚，本想撞墙自杀，却没想到邻居带他越狱了。

　　逃亡的生活并不好过，刚出来的他们没钱，那就去抢去偷。逃亡的路线越来越长，犯下的罪行越来越多。久而久之，洛德萨特成了著名的罪犯，被冠以高智商。在此期间，邻居被墨西哥一个毒枭打死了。

　　直到三个月前，他遇到了一个少年。

　　然后少年收留了他，“我叫法尔克斯。”少年双手插兜，酷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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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一个黑色燕尾服的服务人员。左手上托着一个半透明的托盘，右手握着一杯翡翠色的鸡尾酒。他远远的对着洛德萨特招手，“嘿！先生！”

　　半透明的托盘放在洛德萨特面前的桌子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一份牛排和一份水果沙拉，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热狗。

　　洛德萨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重新抬头看向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孩。他在心里发誓，从宴会开始一直到男孩出现之前，他绝没见过。

　　“先生？这些食物您不喜欢吗？”男孩站在一旁，显得彬彬有礼，“您想吃什么，请您告诉我，让我为您服务。”男孩的微笑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一种能让人放下所有警戒心的魔力。

　　“我想吃子弹，”洛德萨特轻声说道，“最好是左轮。”从男孩过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奇怪，一时却说不上来。

　　直到男孩弯腰将酒杯放下，他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面前传来，漆黑的燕尾服如同紧身衣般，紧紧的贴在男孩身上，刀！那是刀！

　　洛德萨特瞬间顿悟，男孩的身上，准确的说是燕尾服上插满了刀。

　　这么短的距离，如果男孩第一时间发动攻势，洛德萨特的心脏大有可能被洞穿。如果对方只有刀的话，他还有反击的余地。但那匆匆的一瞥，镀金的枪口倒映在瞳孔中，仿佛死神的冷笑。

　　“哦？被您发现了，逃犯大人！”男孩并没有因为被识破而慌乱，脸上的笑意反倒更浓了。

　　“这里是宴会厅，你们不会在这里动手。”洛德萨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男孩，思考着该如何逃离。

　　“当然，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见血呢？放心，即使离开宴会厅，我们也不会追杀您，我们又不是警察。”男孩的笑容渐渐变得邪恶起来，“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哦！对了，喊上那个收留你的人。”

　　“什么交易？”洛德萨特没问为什么会扯上法尔克斯，他没有精力分心去思考其他的事。

　　男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您看，没毒。”之后便不再说话，直到一杯酒喝完才缓缓开口，“知道去年圣诞节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洛德萨特摇了摇头，“这件事被人封口了。”

　　“没错，他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雪之国度。”

　　“那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神的国度，可能是亚特兰蒂斯后裔生存的地方，也可能是无上的权利与荣耀，甚至是永生。”

　　“那里有什么？”

　　“镶嵌着白色、六角雪花的淡蓝色巨门；涌动着、不曾停歇的金黄色岩浆；没有尽头、用尸骨堆积、鲜血灌溉的石板路……”洛德萨特感觉男孩的瞳孔越来越亮，就像火炬一样。

　　“疯子。”

　　“不，我们不是疯子，我们的父辈曾经走过那条石板路，也曾见过那扇巨大的门户。”

　　洛德萨特觉得他在和一个疯子聊怎么环球旅行。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应该相信他吧？法尔克斯，他没对你说说过吗？”男孩坐了下来，结束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平静的视线下是无法掩藏的狂热。

　　在男孩期待的目光下，洛德萨特摇了摇头。

　　“唉！”男孩失望的叹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是一抹笑容。

　　“我可以回去找他聊聊吗？”

　　男孩点了点头，托起餐盘优雅的转身，“记住，您只有三天的时间。”男孩顿了顿，似乎在想着什么，“千万不要逃跑，就算您跑到火星也无法甩开我们。”

　　“疯子之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原来威胁还可以这么用，受教了，Boy。”洛德萨特冲男孩的背影挥了挥手，也转身离开了。虽然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他的手还是按在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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