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咒术高专规则类怪谈》琪琪子不想扑街

5、无碍眼和脑瓜崩

　　如果自己生活在某部热血少年漫中，那她一定是错过了很关键的剧情点吧，江崎川面无表情地想。

　　感觉故事的进展从第一话直接跳跃到了第九十九话呢。手无寸铁的勇者还没来得及得到村民甲的问候以及指示，不，甚至还没来得及过一遍新手教程，连攻击键在哪里都毫无头绪，就被空投到了大boss面前。

　　“诶，完全不打算躲吗？”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望向江崎川，眼神里满是恶趣味，甚至还在挑逗江崎川， “很淡定嘛小川，看来是完全没有把老师的攻击放在眼里吗？”

　　“其实是想躲的来着，但是实在是太害怕了，腿有点不听使唤。”江崎川如实回答， “现在朝反方向跑来得及吗？”

　　“不行哦。”五条悟看上去蓄势待发， “老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难得真希和胖达他们都在，单独给小川开绿灯什么的，会显得我这个老师很偏心吧？”

　　“所以，要怎么办呢，我们的小川？”五条悟歪头。

　　“稍微想想办法吧，要是真的被这个击中的话，连骨灰都不会留下哦。”

　　“如果说咒力是‘电能’的话，术式就相当于‘电器’，老师我之前说过的吧。”五条悟似乎想要引导江崎川自己写出正确的答案，因此正在绞尽脑汁地给她提供更有启发性的提示， “老师说过的话要记得放在心上啊。”

　　“很抱歉在关键时候说这种扫兴的话。”江崎川咽了咽口水， “但是这种理论性的知识，五条老师您一句也没有向我提起过吧。”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就像是一张完全空白的试卷摆在江崎川面前。在五条悟期待她能打满分的时候，她却完全无从下笔。

　　这个人是为什么总是对她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啊？江崎川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明明她看上去也绝不是那种‘奇迹少女’之类的热血漫主人公吧？

　　“诶，没有说过吗？”五条悟看上去有些苦恼，但很快又释怀了， “没说过也没关系吧，刚刚不就知道了吗？像小川这么聪明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他们之间好像存在着什么不得了的误会呢。江崎川想。

　　“这边稍微有些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呢...不如小川先尝试着动起来吧？”

　　五条悟看似是在寻求江崎川的意见，但实则完全没有给予她反驳的权利。

　　几乎是话音刚落，五条悟的攻击就如同核弹爆发一般，巨大的能量场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向她袭来。

　　得动起来啊...快动起来！江崎川强忍住生理性的想要呕吐的冲动，但身体却完全无法执行大脑的指令，就连手指尖都无法动弹，眼睛更是因为强光无法完全睁开。

　　这是完全没有办法去面对的战役吧。

　　即使江崎川的理智告诉自己，五条悟的攻击不会真正导致自己的死亡，但在直面如此强大的存在时，她还是无法克制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就是，五条悟口中的...最强吗？

　　“啧，真是乱来啊，人渣。”

　　千钧一发之际，江崎川恍惚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就是料定我肯定会出手，才敢这样做的吧？真是让人不爽啊。”

　　“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次吧，这位江崎小姐。”那个声音冷哼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被五条悟压着打什么的，就算是只有十五岁，也真是我的耻辱啊耻辱。”

　　江崎川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不知何时从咒术高专的操场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未知空间。

　　“您是...？”江崎川听见自己发问。

　　“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罢了。”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拿江崎川没办法一样，带着些许无奈，
　　“要好好回想一下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啊，江崎小姐。现在这种程度的话，和小孩子办家家酒没有任何区别啊，明明我已经给了很明显的提示呢。”

　　“啊...抱歉。”江崎川下意识地选择道歉，但随即反应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江崎小姐。”声音回答得有些不情不愿，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您会伤害我吗？我完全看不见您呢，好神奇。”

　　“不会。”

　　“您是咒术师吗？所以能把我从高专带到这种地方来？”

　　“不是。你太吵了。”

　　“诶，这样吗？”江崎川没有察觉到声音中有透露出恶意，于是继续试探着询问道， “虽然很失礼，但是请问一下你能把我送回去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呢。”

　　“时间方面没关系的，只要最后能回高专都行。”江崎川见声音没有反驳，便小声补充道， “当然能迟一点回去就更好了。如你所见，我完全打不过五条老师呢。”

　　“那不是你的问题。”它终于开口了， “那是五条悟的问题。他从来不会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去体谅别人，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

　　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阵，江崎川听见它独自嘀嘀咕咕道：

　　“果然十五岁还是太勉强了吧，要是这次又失败了，换成十八岁的来好了。”

　　“最后帮你一次，下不为例。”

　　“若得见佛，当愿众生，如无碍眼，见一切佛。”

　　“无碍眼——开。”

　　江崎川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那是一种像是被人活生生把脊柱从身体中剥离开来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江崎川几乎是双眼发黑。她顾不得疼痛，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真的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呈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黑色的未知空间，她又回到了咒术高专的操场。

　　江崎川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以及排斥感，因为这里既是咒术高专，又不是咒术高专。她正真真切切地踩在咒术高专的土地上，但是眼睛又在不断地给大脑反馈超出认知范围的信息。

　　随风摇曳的鲤鱼旗上缠绕着数不清的‘线’，樟木搭建而成的日式建筑上也布满了纵横的‘线’，就连在一旁站着的狗卷和胖达等人也同样被参差不齐的‘线’束缚着。

　　红色、黑色、金色...整个世界像是调色盘被打翻了一般，被无数密密麻麻的线条交织缠绵在一起。
　　江崎川仿佛听见自己的大脑发出了喑哑的哀嚎： “错啦！错啦！全部都错啦！”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一张网吗？

　　那她又算是什么呢？一只误入蜘蛛网的无知的幼虫？进入网中又会怎么样呢？会被一边吃掉一边听着布局者说着“多谢款待，我开动了”诸如此类的话吗？

　　江崎川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五条悟的攻击已经迫在眉睫，她不敢再多耽误一分一秒。

　　“诶诶，别老是想着逃跑啊？”耳边的声音又重新活跃了起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倒是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啊？就凭你那点松子仁大小的咒力，知道我强行开无碍眼有多困难吗？”

　　“虽然确实比不上六眼就是啦，但是对付五条悟的术式顺转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又不是‘茈’那种唬死人的招数。”

　　江崎川有些一边听着耳边的声音絮絮叨叨一边有些疑惑，为什么五条悟的攻击还没有奏效，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是五条悟术式的速度变慢了，而是她变快了。

　　并且是从大脑运转的速度到身体机能反射，各种意义上的变快。

　　江崎川浅浅地估算了一下，她之前见过五条悟术式顺转攻击速度，从他发起攻击到击垮直线距离

　　长达一百米的建筑物，所间隔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而此时，从五条悟发起攻击到现在，过了至少有三十秒。

　　这意味着，在声音的影响下，她的速度，快了至少有十倍。

　　那个声音有一点说的对，江崎光飞速地思考着，她不能一昧的想着逃跑。
　　她需要破局。

　　好在江崎川现在拥有充分的时间来探索她身上所谓的“无碍眼”。她强忍着后背几乎将她撕裂开来的剧痛仔细观察，红线、黑线、金线以某种未知的规律在周遭盘旋着，既华丽又透露着肃杀之气。

　　江崎川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以五条悟的术式顺转为中心，红色的线条呈辐射状向外散播。

　　虽然不知道红线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这极有可能是她唯一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破坏它、搅碎它、斩断它！

　　江崎川无暇思考，即使自己有可能受伤，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攥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红线，试图改变它的延伸方向。令江崎川感到惊讶的是，红线不仅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顺从地躺在她的掌心，俨然一副任凭江崎川摆布的模样。

　　这就好办了。江崎川一鼓作气，将周遭的红色线条迅速聚拢在一处，并顺手打了个死结。

　　“太慢了太慢了——”那个声音开始大声催促起来， “再不快点新手保护时间就要结束啦！”

　　江崎川连忙气喘吁吁退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语气诚恳地向那个声音道谢： “真的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虽然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如果您不愿意透露的话，我也不会继续去追问的。”

　　“请问，至少，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江崎川提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它发出桀桀怪笑，像是在笑江崎川的无知与愚蠢。

　　“我没有名字，我只有代号。”

　　“我是017。”

　　“再给你一个忠告吧，江崎小姐。”它一字一顿地说道， “跑。现在、立刻、马上——”

　　“跑。”

　　0.1秒，五条悟嘴角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0.3秒，江崎川听从了017的劝告，全力朝着五条悟的反方向一路狂奔。她完全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行动，坚信自己跑得越远越好。

　　0.5秒，五条悟成功转移胖达、禅院真希等人。

　　0.7秒，五条悟展开领域“无量空处”。

　　在场的人中，除了五条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术式顺转——苍”失控了。

　　1.0秒，五条悟找到了身处领域之中动弹不得，却仍然保持着奔跑姿态的江崎川。

　　“结果比老师还乱来啊...”五条悟浩瀚的蓝眼睛中充斥着兴奋和好奇，颇为亲昵地抬手给了江崎川一个脑瓜崩。

　　江崎川白皙的额头顿时泛起了点点红痕。

　　五条悟非常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 “真是个坏孩子啊，得好好惩罚才行呢。”

　　“对吧，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