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白雪公主与灰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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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对我很感兴趣的，而我也一边努力让他继续保持对我的兴趣，一边明示暗示我的底线——我不想，也不能把自己的完璧之身交到他手上。用我所不熟悉的语言虚与委蛇，很辛苦，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笨拙似乎取悦了他。他坦白说，一开始我所展现出来的镇定倒是让他有些犹豫，适当的手足无措才是这个年龄的东方女孩应有的模样。真不知道他那套“东方女孩”的理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总而言之，有了卡尔的保护，我在芳草地的日子好过多了，连一起来的上海同学也知道了我有了个“英国男友”，没事拿来打趣我。熊绮却一直很担心我，这让我很感动。其他人只看到了我表面上的光鲜，只有熊绮知道这背后的隐忧，卡尔可不是吃素的。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坚持到了要回家的日子。临行前一个星期，我却收到了怀特家的舞会邀请。舞会是为了安吉利娜“公主殿下”的生日办的，怀特家正属于英国所谓的“上流社会”，如果芳草地中学的交换学生全请倒罢了，偏偏只请我一个，我不得不怀疑安吉利娜的用意。卡尔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他咬着我的耳朵问需不需要为我准备礼服，语气中难掩笑意。我这才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打算——不就是想让我出丑嘛。可惜她大概不知道，在国内的时候我就曾陪白妈妈参加过酒会，又被该死的白溧松逼迫参与白家举办的活动，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怯场的，何况来之前家里就考虑到了会有舞会，行李里有装礼服。特别是白妈妈送来的那件，一直没有碰到需要穿的场合，放着压箱底呢，who 怕 who啊。
“谢谢，不过不用为我准备礼服了，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卡尔狐疑地看着我，我冲他眨了眨眼，“如果让你失望了，你就装作不认识我呗。”
卡尔笑了起来，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脸也跟着靠了过来。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微转开脸，令他的吻落到了嘴角。
“芙蕾雅，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吻你吗？”卡尔的表情有些无奈。
我低下头，却被他钳住下巴，逼迫着正对着他的眼睛。
“不是的，卡尔你知道，我，我只是害怕。”
“不要再用这样的借口，你我都知道你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纯情小女生。芙蕾雅，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
今天的卡尔有些失态，我知道他对我隐忍已久，总有一天会发作的。但事到临头了，我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来应对，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卡尔不比弗朗茨少爷，这几个月来，他对我一直是很绅士的。一开始，对于我这个东方人，他不是没抱有猎奇之心，时间长了，他一反最初的轻佻态度，对我变得更加尊重起来。作为足球队队长，他很有领袖魅力，他的父兄都是政坛人物，他大概也会走这条路。可以说他虚伪，但我不得不承认，和他说话总能让我心情愉悦。我想，起码我们是能做朋友的。可是我身不由已，我没有追逐爱情的自由。
我紧闭双唇，看着他甩手离开，
舞会当天，我没有联系卡尔，独自依照邀请函上的地址去了怀特家。在宿舍里，熊绮帮我绾起了头发，并用一根纯银的簪子固定住了，只在耳边荡下几缕。白妈妈交给我的是一件CHANEL的白色吊带裙，下摆是层层叠叠的白纱。我的脚上穿了双银色的绑带式细高跟鱼嘴凉鞋，手里拎着的是上次白溧松塞给我的CHANEL 2.55小拎包。当一切装扮好，熊绮打趣我一定要赶在午夜12前回来，不然灰姑娘就要现原形了。
由于不熟悉周边情况，我到达的稍晚了点，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的草地上停满了车。将车钱交给出租车司机，司机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说：“Good luck! Chinese girl.”
我踮起脚尖往别墅门口走去，心里有些忐忑。
“小姐，您的邀请函。”穿着礼服的中年侍者在门口拦住了我，我打开拎包，把暗绿色封面的邀请函交给他。侍者用手中的紫外灯照了照邀请函的右下角，映出一个家庭徽章模样的影子。他把邀请函还给我，微微躬身放行。
“请进，方小姐，祝您今晚愉快。”
“谢谢。”我把邀请函放回拎包，做了个深呼吸，最后一次调整好了脸部表情，走进大门。
大厅里人群如织，杯觥交错。我站在原地，在人群中寻找认识的人。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喧闹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每个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我。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脸上有些发烧。
“芙蕾雅？”
我抬起头，是卡尔。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很快又转变成了兴奋。
“噢亲爱的，你今晚可真美。”
他伸出手，挽住我的腰。我促不及防，只好随着他慢慢步入人群。
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并向我点头致意。卡尔替我拿了一杯鸡尾酒，冲我眨眨眼：“你年满16岁了，是吧？”
他今天很高兴，好像昨天我们之间的争吵没有发生过。我不忍打破他的快乐，点头，接过了鸡尾酒。
除了安吉利娜和她的几个姐们，我再没有看到其他认识的人。安吉利娜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我来，但很快，在别人的提醒下，她认出我了。她的表情变化滑稽得无法用笔墨形容，我侧过头，用卡尔的手臂挡住我的偷笑。接着，我听到她大声训斥家中的侍者，我想这会儿她大概连吃了我的心都有。
“嗨，卡尔！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姐是？”
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我转头，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年轻男子。他留着一头略长的浅褐色卷发，眼睛是很漂亮的灰蓝色。相貌也眼熟，我低头想了一会，还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男子却含笑叫出了我的名字。
“方小姐，我记得你叫芙蕾雅，是不是？”
我讶意，“你知道我姓方？”
“你是法兰士•白的妹妹，我们见过面，在上海。”
起初我还在往白溧松带我参加的酒会上回忆，他一提白溧桦我就记起来了，上海美领馆前遇到的那个……
“鲍勃，你是鲍勃。”
和鲍勃说了几句话，他就被别人叫走了，卡尔便陪着我去人少的地方透气。我没有拒绝他牵我的手——马上就要回国了，我能给他的回报只有这些。
“芙蕾雅，我可以吻你吗？”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突然开口却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我无法接受的要求。我木木地摇头，准备好面对他的怒火。他却只是叹了口气，牵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承认一开始是出于猎奇心理和占有欲。你很美，你是个美丽的东方女孩，比学校里其他的东方女孩都美。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告诉我芙蕾雅，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捧住我的脸，令我无法移开视线。我艰难地动了动喉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他的脸就向我倾来，眼看躲无可躲，有人救了我。
“卡尔，原来你在这里。”
感谢海神，我默默地松了口气。卡尔只好停住，转过身去，可想而知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我既感激又同情地看着叫他的人。咦，她不是安吉利娜的跟班之一吗？她会有什么事找卡尔？
来不及细想，我趁机逃离了卡尔的钳制，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只感觉头痛欲裂，眼前模糊一片，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终于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我睡在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上，身上披了条毯子，所幸只有凉鞋脱了，裙子仍在身上。我起身下床，心中一片茫然和些许说不清楚的紧张——这是什么样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
房间里没有找到我的拎包，我只好推门出去找人。突然，我感觉地板轻晃了一下，我扶住门框，疑惑自己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居然到现在还站不稳当。门外阳光刺眼，我用手臂挡了挡，还没等眼睛习惯外面的光线，就听见了卡尔的声音。
“头还晕吗？”
“有点。”我扶着墙站好，“卡尔，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在安吉利娜家睡了一夜？”
我没有听到卡尔的回答，却听到了他的笑声，接着是地板的又一阵微晃。
“你还没睡醒啊？仔细看看你现在在哪里？”
我移开挡住前额的手臂，顿时愣住了——眼前是蓝色的大海，海欧尖叫着从头顶掠过，而我脚下踩着的分明是甲板。
“天！这是怎么回事？卡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卡尔一把拉过我，把我搂在他怀里。我惊吓过度，完全没想起来要抵抗。他就这么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们出海，就我们两个，去西班牙。不用担心学校，安吉利娜会帮你请假，也不会耽误你回国的，你放心。”
“你疯了吗？！”我猛推开他。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疯子居然想把我绑去西班牙，真是见鬼了！突然，我想到他话中提到的“安吉利娜”，一连串的质问无法控制地冲出喉咙。
“你，你是不是和安吉利娜串通好了的？我只喝了杯鸡尾酒，怎么可能醉得这么厉害，而且一点记忆都没有？我知道你们有种‘约会迷幻剂’，会让人迅速失去意识，而且造成短期失忆。你们是不是给我下了这个药？你们太无耻了！”
卡尔的面容起先是痛苦，在我提到“约会迷幻剂”后变得愤怒甚至狰狞。
“对你下了药又怎样？我如果真要对你如何，昨天晚上就可以得手。”
我环顾四周，更深层的恐惧浮上心头，海带婆婆的助手艾莉曾警告过我：一定要远离大海。离大海越近，被人鱼世界发现的危险越大，同时魔法阵带来的副作用也越大。
卡尔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扭曲的脸贴着我的。
“你是我的。”
他说着，粗暴地把我推进房间，一阵跌跌撞撞地推攘过后，我的小腿抵着了床，紧接着倒了下去。他并没有立刻压上来，我停顿了一秒，马上伸手去推，却被他抓住了。
“不要抗拒，你会喜欢的。”
“喜欢你个大头鬼！”我忍无可忍，用中文大骂了出来。他听不懂，但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他的眼中喷火，更加深了欲望的色彩。
“不要激怒我，芙蕾雅。如果你想被温柔对待的话。”
他话音刚落，头就俯了下来，我再次挪动身子，却无法挣脱——男女体力的差别实在太大。突然，余光扫视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可我的手被压制着，完全够不着。就在他的唇落到我的唇上那一刹那，我闭上了眼睛，努力想像烟灰缸飞起来的情形。
“砰”，烟灰缸落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与此同时，卡尔倒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正想推开卡尔，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用的还是中文。
是白溧桦的声音？我出现幻觉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白雪公主与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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