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姐》歪歪踢

18、第十八章 无望的爱恋

　　绑架的事我本不想告诉爸妈，省得让他们担心，可没想到白溧杨在我醒来后就通知了我爸妈。我不知道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反正我是被妈妈显然是哭过的红肿的眼睛吓坏了。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一边无奈地安慰妈妈，一边低声嘟囔：“死白溧杨，干嘛那么多嘴。”
　　不料妈妈瞪着我说：“这么大的事还想瞒我们？”
　　“不是没出事嘛。”
　　“这还叫没出事，都昏迷了。”
　　“也就是睡过去了而已，白溧杨有保镖嘛，是不是？”
　　饱含怨念，我试图把爸妈的注意力转向白溧杨。白溧杨还没说话，白溧松低沉悦耳的声音先在我耳边响起了：“这次的事都是因为我们引起的，幸好婷婷没出事，不过仍希望你们接受我们的道歉，对不起。”
　　白溧松这样正式的口气让我有些别扭，爸爸拍拍他的肩——在他眼中，大概白溧桦已经算得上是“大人”了。
　　“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报了警，绑匪也抓住了，做的很好。”
　　我眼尖，瞥至白溧桦站得远远的，便招手叫他：“二哥哥，站那么远做什么？”
　　这次的事虽然白溧松、白溧杨他们都认为是白溧桦开的那辆法拉利引起了绑匪的注意，所以白溧桦被“修理”的很惨。但就像我爸说的，是绑匪的错，怪不得他，所以我也不愿意他们再责怪白溧桦了。
　　白溧松却笑着说：“罚他面壁反思一下也好，省得以后再惹祸，还好这次婷婷没事。”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招手。白溧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动。倒是我爸看不下去，走过去把他带了过来。
　　“还难受吗？”他在床边坐下来，问我
　　我摇摇头，扶额低声呻吟。
　　“怎么了？”立刻凑过来几颗脑袋。
　　“没事，刚才摇头摇太多，有点发晕。”我一边说一边嘟起嘴，轻轻拍了一下白溧桦凑过来的头，“都是你害的。”
　　妈妈笑了起来，拉着爸爸离开，回头对我说：“等会换衣服下来吃饭。”
　　我眨眨眼，白溧松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楼了，白溧杨也跟着爸妈离开了，只有白溧桦还坐在床边没走。等房里空下来，白溧桦立刻变脸，捏住我两腮的肉往两边拉。
　　“你……你光莫？”我口齿不清地叫。
　　“谁叫你们不肯坐我的车回来，昨天要是坐我的车回来会被人绑架？”他恶狠狠地放开我腮边的肉，又在我的头上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我被骂得很惨你知不知道？”
　　我心里觉得特委屈特委屈，眼眶一热，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哪有你这样的人，我都差点被绑架了，亏得我还帮你辩解，你居然……”我说不下去了，抓住他的衣襟哭起来。白溧桦怕我哭的声音惹来了别人，忙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我眼前一黑，鼻里嗅到他身上味道，不知怎么的身体就有些发软，脑袋也开始热起来。
　　“你别哭啊，我和你开玩笑的。别哭别哭。”
　　他有些紧张，嘴里重复着“别哭别哭”，不断地拍着我的背。他下手不知轻重，拍得我咳了起来。扭了扭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嗔怒：“想憋死我啊。”
　　白溧桦一愣，嘴角随即漾起坏笑，“谁叫你自己要钻进来。”
　　钻……喵的，哪有用“钻”这个字的。我正想发作，却见白溧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离得远，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下楼吃饭了。”白溧杨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转身就走了。我“啊”地一声，举起拳头就往白溧桦身上砸。
　　“被白溧杨看到了，太丢脸了！”
　　白溧桦促不及防，差点摔下床去。他跳起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女孩子要温柔，你看看你……”没等他说完，我抓起床上的靠垫就扔了过去，吓得他落荒而逃。
　　之后白溧桦在上海没待几天就直飞美国了，他的东西早已打包好送去了那边的宿舍。白家的财力足够在那边为他买一套房子，但考虑到安全，还是让他住在了学校里。能在那所隶属常春藤联盟的大学里结识多一点的校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白溧杨回香港过暑假，我则是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旅游——亚欧大陆是地球上最大的一块大陆，中国又是这块大陆上仅次于俄罗斯的大国，即使此生只剩十年，如果能用自己的脚踏踏实实在这块土地上走一遭，那也无憾了。
　　开学才一个月就是“十一”长假，长假过后没多少天就是元旦，接着春节就近在眼前了，随着春节到来的，还有期中考试。高二上半学年的期中考试很重要，为期半年的交换学生的名单就在这次考试之后公布，当然选拔不仅仅是看这次的考试成绩，但如果这次期中考试的名次能前一点，争取到的印象分也能高一点。
　　高一的时候我的成绩不太稳定，不过刚过去的这半学期，我的小考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15名左右。每年的交换学生名额有10个，我应该在入围名单里，但能不能最终成行，我也没把握。我们这群平时玩得比较好的人里面，除了我之外，已担任班长一职的熊绮的成绩也很好，排到年级十名左右。白溧杨理科很好，可是他始终不习惯简体字，加上语言环境的不同，他的语文成绩拖了后腿，至于英文嘛，上海中学生的英文可不会比他们香港人差。再说了，他从香港跑到上海上高中也算“交换学习”了，他才没兴趣跑去英国呢，真要去那留学早就去了。想到白溧松早已留学归国，白溧桦又飞去了美国，我就嫉妒得直咬牙。
　　我们404寝室里除了张小雨之外的熊绮、林绮和我是好朋友，平时找住在411的蓝文静、林弋玩的时候，也就习惯性地带上了她，如果不是411的另外两个女生喜欢单独活动，我们两个寝室还能结伴出游，规模还要大呢。六人行的时候，我和林益一起，蓝文静自然是挽着熊绮，林弋不爱说话，而张小雨原本就是个内向胆小的人，所以就常跟在熊绮和蓝文静身边静静地看我们打闹。最近张小雨有点怪怪的，虽然她一直很怪，可这段时间怪得有些离谱。用蓝文静的话说是“长时间处于大脑放空状态”，呆呆傻傻的让人心惊。小雨是个认真读书的好孩子，平时不是待在寝室里就是自修教室，要不就是图书馆，所以她的成绩一直还是不错的。直到期中考试前的几次随堂考和月考，她的排名几乎是一路下滑，让人跌破眼镜。我知道班主任找她谈过话，到后来还分别找我们三个同寝室的同学谈话，我不清楚其他人是怎么说的，反正我真是说不出什么来。我小心地提醒老师是不是小雨家里出了什么事，年轻的班主任张老师烦恼的摇头，说早就和她家长联系过了，家里一切正常。到后来，张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听她有没有暗恋的男生，我很无语，这只纯良无比的小白兔真要暗恋什么人绝对绝对能被我们的无敌八卦婆林益审问出来的，可是她似乎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张老师找林益谈话在我之前，或许是她露了什么口风，老师找我求证？我疑惑地对上着老师闪烁的眼神，还是摇摇头。让一个刚成家的男老师和年轻而又早熟的女生探讨“暗恋”的话题，还真是为难他了。我同情的看着张老师，他皱着眉，看上去真的十分烦恼，我们这一届学生是他带的第一批高中生，我看得出他的努力，可张小雨的问题的确是有些棘手，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不肯说，逼是不成的，可这么乱猜测也解决不了问题。终于张老师让我回去了，估计下一个被问话的就是熊绮，不过我想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不久之后，事情向无比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一次午餐的时候，张小雨像吃了炮仗似的，莫明其妙地就和蓝文静对上了，闹到最后还把汤碗摔了——幸亏是不锈钢制品。问蓝文静到底哪里惹到张小雨了，她一脸无辜地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不是一个寝室的吗？她发神经也应该冲你们吧。”我也是一头雾水，一边安慰蓝文静，一边帮着收拾张小雨吃了一半的饭菜。另一边熊绮却很沉默，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林益则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无比欠扁。蓝文静气得跳脚，一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异常，我却从中嗅到了些什么——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多半还是和张小雨有关。
　　“你们俩哪个先说？”
　　等终于找到只剩林益、熊绮、我三人的机会的时候，我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她们。
　　林益耸耸肩，“不关我的事，方婷婷又不是傻子。”见我捏了拳头，作势要打她，她忙把熊绮拉了过来推到我面前。
　　熊绮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张小雨对……怪怪的。”
　　“她怪，地球人都知道。”
　　林益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是对熊绮怪，明白否？”
　　我眨了眨眼睛，摇头。
　　林益夸张地叹了气，拍拍我的肩，说：“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作‘同人女’，是不是？”
　　我点头，“比如蓝文静。”
　　“同人女里，大部分萌的是‘男男’，即BL，不过这世上还有一种叫GL，你滴明白？”
　　我恍然大悟，“张小雨，对熊绮？”
　　林益加大力量地拍了拍我的肩，语气欣喜地说：“孺子可教，考不考虑加入我们的组织？”
　　鬼才要加入，我冲她翻了个白眼，又同情地望向熊绮。熊绮脸上不见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郁。
　　“这事要保密，不能乱说，一来我没证据，二来万一闹大了，我倒无所谓，怕张小雨受不了。”
　　“可是她今天朝文静这样发火，难保明天再闹出什么事来，我们就是想替她遮掩也没办法。”我对此事倒是没有多少不适，熊绮原本就很中性化，像小白兔这么羞涩的性格，会崇拜她甚至产生“爱慕”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我们海里头，恶心的事多了去了，贵族少爷小姐们养漂亮的男孩女孩甚至是种风潮，如果我不是被弗朗兹少爷早早地预定了，天知道还会有多少下流的目光在我周围打转，在某种程度上，那位少爷也算是保护我了。抛开那些讨厌的回忆，我重新加入林益和熊绮的对话中来。
　　恰巧林益出了个好主意：“这次不是要选拔去英国的交换生吗？熊熊你成绩这么好，准能被选上。离开这里半年左右，估计小雨也能恢复正常。”
　　熊绮的眼睛亮了起来。
　　“好主意！”我和熊绮同时说，三个人相视而笑。
　　期中考试过后没几天，当我们再次返校的时候就看到了学校通知栏上大红的交换学生名单。我和熊绮都榜上有名。大家都很兴奋，除了蓝文静做怨妇状恶声恶气地警告我到了英国不许霸占她家熊熊之外。其实她也就是随便一说，过了一会儿就开始鼓励我在那边发展“异国恋”了，说如今早恋不稀奇，要是早恋+异国恋，那才叫一个骇世惊俗……听她的才有鬼。
　　所有人都把张小雨前段时间的怪异丢在了脑后，事实上在那个兴奋的时刻，也没有几个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第二天下午，林益突然打电话来，告诉我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张小雨在家里割脉自杀了，还好发现的早，及时送去了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心理上的问题，估计还要休学一年。吃惊之余，我急忙向林益求证事情的真实性。林益是个消息很灵通的人，但灵通到这份上也过了些。事情很巧，林益有个阿姨正好是抢救张小雨那家医院的医生，因为在林益那里看过张小雨的照片，也隐约记得她的名字，就告诉了林益。
　　我们俩在电话那头无限唏嘘，相互都默契地承诺不把这事告诉熊绮。虽然这并不是熊绮的错，但多多少少会影响她的心情，瞒着她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反正我们俩很快就要英国了，到了那边，学校这里的八卦也不容易传到她耳中，也许等我们回国了，张小雨的情况也能好一些。
　　春假很短，英国那边的圣诞节假期也不长，我立刻被各种各样的事包围了。妈妈很兴奋，但毕竟我们家谁也没有出国的经验，最后还是白溧杨帮忙，给了我一本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注意事项和常用的中英文对话。汗！敢情这些年的英文都白学了……

作者有话说

　　到这一章为止，以往连载过的部分就结束了。
从明天开始的都是全新的内容，以前从未发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