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是五条悟》伏特加与向日葵

27、摆烂第二十七天

　　周日上午十点，樱和五条悟在游乐场门口排队检票。

　　五条悟兴致盎然地四下观察，从队伍的长度到游乐场大门的装饰，他都充满兴趣，像是很久没出来放风似的。他今天没有绑绷带，而是戴着墨镜，柔顺的碎发搭在额前，苍蓝色的眸光偶尔从墨镜下泻出，引起周围女生的惊叹。

　　樱：“你太引人注目了。”

　　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集中在她和五条悟身上，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哈哈哈，樱也太没有自觉了。”五条悟弯下腰，将脸凑到她面前。他往下拉了拉墨镜，一双剔透的苍蓝色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她，嘴角带着轻飘飘的笑容：“有很多人是在看你哦。”

　　她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失神了一瞬。

　　忽然想起，她好像很久没看过五条悟的眼睛了。似乎是从她第三次对五条悟施展术式开始，他就一直绑着绷带。

　　还是这么摄人心魄啊，这双眼睛。

　　“嗯？”见樱没有回应，五条悟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然后没等少女回答，他便将墨镜往上一推挡住了视线，直起腰，牵住她的手往前走：“轮到我们检票了。”

　　进了门，五条悟拉着她直奔过山车。

　　“一上来就是过山车会不会太刺激了点？”樱看了看有十个环和倒挂轨道的过山车，上面的游客发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谷。

　　“过山车这种项目到下午排队的人很多，我们早一点玩可以省去等待的时间。”五条悟笑嘻嘻地解释道。

　　樱挑了挑眉：“听上去你很有经验嘛，经常来游乐园吗？”

　　“唔……”五条悟一手托着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上一次来游乐园是十七岁的时候，那次下午排队玩过山车排了快一个小时。”

　　樱：“十七岁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四周忽地有些过分安静，气氛莫名凝滞了起来，樱模糊地意识到她触到了关键的话题。

　　她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五条悟却率先开了口：“没办法，谁让我记性好呢。”

　　他嘴角仍挂着轻飘飘的笑容，自卖自夸的话语乍一听有些欠揍。

　　樱看了他两秒，然后移开目光，指了指过山车的入口：“我们进去吧。”

　　从过山车下来后，他们去了鬼屋。

　　长期与咒灵打交道的两人看惯了各种怪异相貌的诅咒，鬼屋里由工作人员扮的鬼自然是吓不到他们的，他们宛如散步一般平静地逛完了鬼屋。

　　樱：“我想吃东西。”

　　“想吃什么？”五条悟问。

　　她看了看左前方的拉面馆，又看了看右前方的汉堡店，指向汉堡店。

　　“走吧。”五条悟拉起她的手向右前方迈步。

　　樱走得慢他一步，两人差了一个身位。她低头看着他们相牵的手，发现五条悟的手比她的大很多，此刻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内。

　　她玩心一起，用食指挠了挠五条悟的手心。

　　五条悟回头看了她一眼，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辨明情绪。只听他轻笑一声，然后将两人牵手的姿势改为十指相扣。

　　樱怔了怔，看向五条悟的脸，然而他已经转过头，只给她留下背影。

　　一丝莫名的情绪从她心底飘过，还未等分辨，就又被风吹散，令她来不及抓住它的影子。

　　下午，他们将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等经典项目都玩了一遍。五条悟在路过一个卖饰品的摊贩时，买下一个毛茸茸的黑色猫耳发箍，坚持要她戴上。

　　樱：“不戴。”

　　五条悟双手合十，弯下腰将脸凑到她面前，墨镜下滑，露出了那双漂亮得过分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樱：“不要企图用脸迷惑我。”

　　五条悟：“戴嘛戴嘛~”

　　他眨了眨眼，那双布满星辰的苍蓝眼眸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拗不过他，樱不情不愿地戴上猫耳发箍。她慢吞吞地戴好，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次抬头看向五条悟时，发现对方的眼里多了几分调笑。

　　五条悟伸手捏了捏她头上的猫耳，然后像撸猫一样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最后又捏了捏她的脸蛋，直到她强行把他的手拨开。

　　“你在吸猫吗！”樱的耳根开始泛红。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了，甚至在人群中听到类似于‘快看，那个猫耳娘好可爱’之类的话。

　　五条悟状似无辜地摊摊手：“樱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她翻了个白眼，觉得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格外欠揍，想了想，她转身在摊贩那里买了一个白色的同款猫耳发箍。五条悟悠闲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笑。

　　樱指了指地面，示意他蹲下来。五条悟配合地蹲下，仰头看向她，好奇地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樱露出一个微笑，弯下腰，将五条悟的墨镜摘下来，然后给他戴上白色猫耳发箍。调整好发箍的位置，将两只猫耳捋直，又理了理他的头发，她便满意地直起身，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然后愣住了——

　　五条悟歪歪头，澄澈的蓝眸似婴儿般纯粹而干净，无辜又纯良地注视着她。毛茸茸的猫耳与雪白的头发融为一体，仿佛是从身体里长出来一般，毫无违和感，甚至添上了几分可爱。

　　樱的心脏一颤。

　　五条猫猫眨了眨眼：“喵~”

　　樱僵在原地，几秒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

　　太好看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的笑声从她头顶传来：“怎么样，我装得像吧？你是不是心动了？”

　　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哇哦，好凶。”五条悟的笑容收敛了些，眼里多了分不明的意味，意有所指道：“可是樱明明一开始就心动了吧？”

　　那双苍蓝色的眼眸此刻有些暗沉，漩涡一般地吸去周围的光芒，令与之对视之人如有坠入深渊之感。

　　樱的表情冷却了下来，沉默不语。

　　他在说什么疯话。

　　五条悟仿佛看透了她内心所想，轻笑一声：“别这么快下结论嘛，再仔细想想？”

　　樱翻了个白眼，不想接他的话茬。她站起身，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意。

　　五条悟也跟着站起来，只是视线仍然锁在她身上。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最后几丝晚霞在天际线慢慢消散，路边的灯亮了起来。他们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偶尔遇到一两个小吃摊，便停下来买点吃食。

　　转过一个拐角，高耸的摩天轮映入眼帘。它通体亮着光，立在黑夜中，宛如一盏巨大的明灯。

　　樱扯了扯五条悟的衣角，说道：“我们去那儿吧。”

　　“好。”五条悟揉了揉她的发顶。

　　摩天轮的包厢空间狭小，而五条悟身材又高大，和他一起站在包厢里，便更觉拥挤。摩天轮缓慢升起，樱站在观景玻璃前，注视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万家灯火交织成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庞，在她眼里染上点点星火。

　　五条悟站在少女的背后，从地面反射上来的光芒照不到他，故而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

　　包厢内十分安静，两人都不说话，机器运转的声音闷闷地响着。樱看着下方一条条公路上奔流的汽车，大厦外墙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山坡上亮着标识灯的高压电塔，心绪飘忽。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她打破了沉默。

　　“上一次……是和谁来游乐园？”她的声音很轻，化入空气后，顷刻便消散无踪。

　　她听到自已的心跳加快，不禁屏住呼吸。

　　五条悟会愿意打开那扇门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樱静静地欣赏着下方的景色，此刻离地面太远，那交织的灯火无法再映入她的眼中，只余一双墨色的眸子被夜色镀得更加黯沉。

　　片刻后，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杰，我的挚友。”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刻意掩埋，滴水不漏。

　　摩天轮在下降，地面的建筑物渐渐变大，万家灯火重新回到少女的眼中，墨色眼眸里的点点光晕越来越亮。

　　“难过吗？”

　　无心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过了两秒，樱才恍然发觉自已说了什么。只是话既出口，便无法再收回，她放轻了呼吸，等待着可能不会到来的回答。

　　然而五条悟回答了。

　　“……难过。”

　　她听见，他的声音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瞬。

　　摩天轮离地面越来越近，下方人群的声音隐隐传入包厢，却衬得两人之间愈加安静。

　　樱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般地抬起右脚，后退一步，后背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气，她丢掉重心，将自已完全倒入身后之人的怀里。

　　温热通过两人相贴之处传递，五条悟停顿片刻，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少女。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雪松的气息将少女包围。她被笼罩在身后之人的阴影下，玻璃窗外的光芒无法映入她的眼眸，徒留一丝迷惘在瞳孔中隐没。

　　摩天轮落地，将两人从这奇异的静谧中唤醒。

　　五条悟像是突然满血复活一样，捏了捏少女的脸蛋，牵着她的手走出包厢。他推了推墨镜，兴高采烈道：“我们去吃夜宵吧，樱想吃什么？”

　　樱顿了顿，几秒后，才低声回答：“甜品吧。”

　　下一秒，她便站在郊区的一家甜品店门前。她有些呆愣地看着闪烁着荧光的招牌，直到五条悟拉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