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甜梦》岚之雨

48、三观崩塌

　　京城的气温回暖了，比在北方的时候舒适，南柯的眉头却时常紧锁，似有打不开的结，京城的人事物依旧，却生出了疏离感，愁容下面的景象，别人看不到，却是那些回味悠长的画面，耳鬓厮磨的火热与没有头绪的未来，却都是求不得的苦楚。

　　红玉性格耿直单纯，也没太留意到南柯近期的变化，以至于没了返航之后的温存，也被她解读为辛苦劳累，新的办公室的装修味道，也散的所剩无几，可新的业务却没有增加，会展项目也被领导们推了又推，没有个时限，一连许多天都没了田梦梦的消息，南柯在忍不住的时候，偶尔也会发出一两条动态，可却没了田梦梦的回复与关注，这让南柯有些不知所措。

　　一日，吴总又打来电话问南柯，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生意好关照的，南柯也是应付的说，最近一如既往的经营广告公司，至于会展什么的，都还没有开始，需要时间来运作，顺口提了一下关于东北的生意，吴总却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很感兴趣，并对南柯说：等下次再有大一点的项目，资金量需求多的时候，可以考虑联系他，毕竟这种短期赚快钱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讲实话，原本这样的生意南柯是看不上的，这种依靠灰色势力来做事的风格，是应该被唾弃的，这也曾是南柯背井离乡的无奈，毕竟家乡的地方小，无论什么正常的流程，都要被掺杂进去套路与人情，让原本的办事效率变低，让看似简单的事情复杂，红玉也曾劝说过南柯，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可南柯坚持，红玉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这是多年养成的对于对方的信任，人格，智力以及判断力的整体信任。

　　时光过的飞快，一晃已经过了五一，这段时间南柯似在油锅上煎熬，也终于在忍不住的时候，给田梦梦直接发了消息，消息终究石沉大海，无奈，南柯只能每天找话题在同学群里与兄弟们聊天，希望田梦梦可以看到消息后回复自己，终究还是落寞，南柯不担心田梦梦的安危，因为她不回消息的同时，偶尔也会更新动态，这就说明，她不存在安全的问题，也许只是不方便，南柯安慰着自己，可有些事情南柯想不通，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方便，除非坐牢，如果她也像自己这般，相思之苦她又怎么能熬得住呢？

　　日复一日的苦撑，让南柯方寸大乱，甚至直接发消息给田梦梦下了最后的通牒，消息是这样说的：无论有什么变故，情告诉我，如果是结束，我也欣然接受，别这样折磨人好不好？

　　类似的消息，南柯发了很多，却都石沉大海，似是许多抛丢出去的碎石，终究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南柯彻底的有些神经质了，整日胸口似乎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话说回来，红玉虽然单纯，但却不是没有感知的傻瓜，慢慢的也意识到了南柯的变化，毕竟，南柯有很久没有碰过自己，这说明一定是出了问题，这样的事情，又没办法直接要求，明示暗示都有过，南柯只能说自己最近腰疼，不方便之类的搪塞，因为南柯已经把田梦梦的那句话变成了自己的信仰，那就是，心在哪里，身体就在哪里。

　　无疑，南柯是倔强的，田梦梦是难以琢磨的，正如背井离乡的南柯，是没有真的了解过田梦梦的，南柯此时有些心灰意冷，看似挖心掏肺，表面的依赖温存，是需要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要真的在乎才行，南柯虽然不清楚田梦梦的想法，可南柯知道自己的想法，推己及人，真的在乎的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胸膛，巴不得二十四小时的厮守在一起，并不应该是这样的玩消失，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都是不应该的，都是不被原谅的。

　　五月京城的天气很热，可南柯总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生发出来，透过表皮的时候，大面积的鸡皮疙瘩总会席卷全身，父母不但与自己通过电话，也与红玉聊过传宗接代的问题，又把南柯积压在抉择的石缝当中，连呼吸都会觉得肋骨隐隐作痛。

　　五月中旬的一天，初来京城时候的几个同事相约聚会，主题是当年情，一起感怀初入社会的纯真感情，南柯也想着去放松一下心情，可有心事的人遇到了酒，却没有克制的理由，那一天南柯喝的太多了，饭店、KTV两场下来，白酒、啤酒、红酒、洋酒，南柯彻底放飞了自我，以至于酩酊大醉，一度不省人事。

　　南柯几次挣扎着用尽全身的气力来睁开眼，也不过只捕捉了短短的几个瞬间而已，嘈杂的包间、大电视上的歌曲滚动字幕，闪烁的灯光、以及头顶向后疾驰而过的路灯，还有红玉的脸，南柯仿佛记得有人搀扶过自己，也有人将自己在地上拖行，不过那些画面又似乎是在梦中，很不真实，南柯浑身燥热、口渴，同时情绪是开心夹杂着伤感，相思之苦甚至伴随着有节奏感的音乐，南柯恣意的放纵在自己的梦中，他似乎见到了梦梦，可她却和自己有一段距离，每次南柯扑向他的时候，她总会以同样的速度远离，并且仍旧保持与之前一样的距离，这感觉令南柯更加的抓狂。

　　南柯脚踩着云朵一般，跌跌撞撞的追逐，可田梦梦的眼神却颇具挑逗意味，一边轻盈的跳跃奔跑，一边轻解罗裳，最后更是赤条条的融入了云朵之中，南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更是□□焚身，终于在田梦梦没留神的时候，紧跑了几步，来了一个饿虎扑食，又将美人儿拥入怀中，接下去的画面就不去叙述了，总之南柯火热的身体蒸发了汗水，汗水升腾到了空中，雾气弥漫如同仙境一般。

　　南柯听到了不远处学校孩子们的吵闹声，吃力的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南柯撑着床想要起身，一次却没有成功，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更是口干舌燥，浑身骨头似乎也分了家，起不到一点的支撑力，昨夜喝的太多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南柯撩开被子吃力的坐了起来，却看到了自己浑身赤裸，这一切有点匪夷所思，因为南柯昨晚居然喝酒喝到断片儿了，最后的一点记忆，仍旧停留在灯光摇曳、烟雾弥漫的KTV包间，至于如何回到家，又怎么变成这番模样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南柯再度翻看手机，发现了一通未接来电，是红玉打来的，于是南柯喝了一口水后，将电话拨了回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被红玉接了起来：老公，你醒了？

　　嗯，咳咳，才起床，昨晚喝多了。南柯声音沙哑的说道。

　　是啊，你要注意身体啊，怎么喝那么多酒呢？你还记得是你怎么回家的么？红玉温柔的说道。

　　不记得，我怎么回来的？还有，我怎么还裸睡了？南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你给我打电话喊我KTV接你的，也是陆晨他们帮我把你抬到车上的，只是到了我们小区，这一段我几乎是把你硬拖上楼的，差点把我累吐血！红玉说着也觉得好笑，笑了好久。

　　南柯满脑子懊悔的情绪，这样失态，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了，昨晚的样子一定很丢人，南柯挠了挠头，随后说道：我衣服是你给我脱掉的么？

　　这你都不记得了？你自己脱的，我以为你喝那么多，应该昏迷的，结果帮你盖被子的时候，被你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差点让你给折腾死，不但要拖你，还要被你弄，今天浑身疼，你怎么了，昨晚你迷迷糊糊的样子，做起那事咬牙切齿的，感觉像在弄别人的老婆一样。红玉说道。

　　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你不忙的时候好好休息吧，先不说了。南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挂掉了电话，之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南柯此时很难受，身体的还好说，主要是对自己的性格缺陷感到懊悔，之前许多年建立的三观似乎在此时都崩塌殆尽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无疑是一个守不住原则和底线的人，如果出轨是为了真爱，现在却又连田梦梦说的心在哪身体就在哪，也没有守住，自己这样做算什么呢？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一个秉持原始欲望而行事的低等动物，如果自己是个这样子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一切美好呢？

　　南柯虽然不甘心，但他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叫不醒装睡的人，不管田梦梦出于什么理由不跟自己联络，自己即便方寸大乱，也无法改变什么，既然这样，一切就交给时间吧，之后南柯虽然时而还是会心如刀绞，但还是强忍着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上，上班、下班、接老婆，也会抽时间带着红玉去下馆子，至于关于田梦梦的记忆，似乎是与她相关的梦做了太多，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界限都变得模糊了，她是否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