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大魔头》犹早

7、除非你做我的男朋友

　　她突然被大力拽走，砸扔到墙上才停下来，而她还不能骂脏话。因为她原来站立的地方已经炸出一个大坑，砸扔她的人，也是救命恩人。

　　福翎又给她套上一个泡泡，她才意识到原来的泡泡已经消失。
　　被火球融化？
　　她心有余悸，有空要跟福翎问清楚，她现在是人还是行者，死后变尸体还是变泡沫。

　　“她不是我的行伴。”福翎宣布。
　　系数丢过来一个儿童魔法棒一样的东西，福翎拉着她的手一起握住，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早说！”彩男嘘一声。
　　“我以为你想切磋。”福翎道。

　　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此放过她，后来是有监市赶过来，所有行者作鸟兽散。
　　监市戴着高帽子，服饰统一，一看就是执法队伍。

　　福翎拉着她跑，她却挣脱：“我是受害者，监市来了不应该去告状吗？”
　　系数推她一把：“在城内打架，先把你抓起来关三天。”
　　他们好像不太喜欢监市。

　　福翎让系数别再跟着：“你还没交任务，自己去找人组队吧！”
　　系数撒娇似的喊着：“师父！”
　　有意思，真有意思，苏苏觉得有一种看戏的愉悦。

　　福翎捏一下她的手，不许她浮想联翩。真霸道，脑子里想什么也要管。
　　他拉着手说去花钱买装备，她继续挣脱。
　　两三秒之后他才发觉手中空空，很迟钝似的。

　　“怎么了？”他问。
　　“我想回家。”
　　“先去买装备，有些装备只有今天开放。
　　“很晚了，我妈会找我。”

　　他认真想了想，问：“刚刚吓到了吗？”
　　她有点儿失望，她确实想要他哄一哄，但不是这样。

　　有一种强烈但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今天的每一个福翎都不对劲，每一个反应她都不喜欢。
　　他还是保持温柔，也极力保护她，但好像没有心。

　　“我不回行真文明了。”她决定。
　　“为什么？”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甚至好像被勾起一丝兴趣。

　　“要学的东西太多。”
　　“嗯，我的问题，我应该先跟你解释一些常识，系统地从头开始学习。”

　　她摇摇头：“加上幼儿园我读书将近20年才拿到人类文明入场券，马上要闯荡人类社会。现在又要系统地学习行真文明的规则，我会忙不过来。”
　　翻译过来就是，新游戏不好玩而且难度高，游戏里的玩家又没趣儿。

　　福翎呆愣几秒，又拉着她往前走。
　　“是回家的路吗？”她问。
　　“先把装备买了。”他答。
　　“不会尊重人是不是？”她气愤地甩脱手。

　　他认真解释道：“这里只有自己赚钱可以自己花，也只有自己买的装备可以关联自身。”
　　她再强调一遍：“我说了，我不要回行真文明。”

　　他的情绪特别稳定，语气平常地问道：“为什么？”
　　她冷冷地细数：“不好玩，没意思，景丑，建模废，故弄玄虚。”
　　他好像无计可施，只能陪她僵在马路中央。

　　这里的建模真的很废，各种奇形怪状的行者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一个行者的外观好像仅有两条腿，就这样交替着向前。他遇到建筑时当作普通障碍物，循着建筑立面爬到屋顶，再从屋顶下来。
　　他应该是选定目的地，直线前进。

　　腿行者遇到苏苏也是同一套处理方式，一只脚踩到苏苏头顶，以此支撑着，另一条腿继续往前。
　　好在他动作轻盈，苏苏只觉得好像潜水时被鱼儿抚摸一下。

　　苏苏忍不住多看一眼，多新鲜呐！
　　“你在看他，你觉得好玩，不是吗？”福翎指出。
　　“人类很无聊的，屎壳郎推球也会盯着看。”她嘴硬。

　　见她情绪好一些，福翎又拉着她往前走：“你有什么想法以后再说，现在先去买装备，晚了买不到。”
　　“给你上一课吧！你知道吗？在人间，这叫饥饿营销。”
　　“不是的。”这一次他反应很快地解释道，“装备上架太多，行者会认为值得铤而走险去抢一抢。”

　　福翎带她买很多东西，几乎把钱花光，她才知道原来六七百圆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他点点头：“你是新人，系数高。如果是我来交货，不足一百。”
　　“为什么？”
　　“譬如城门口打架，记录一次系数减3分。”
　　她觉得脑袋胀胀的，全是知识点，并不想听。反正，以后也不打算回来。

　　福翎并没有送她回家，而是让她自己原路返回。
　　“已经叫了网约车在路边等你。”他解释道，“我也还没交任务，可以再去蹲一波。”
　　她差点儿骂脏话！

　　凭记忆走回原地的时候，自动贩卖机问她归还眼镜。
　　她说丢了，它便拿一个检测仪对着她扫一扫。
　　【交易】
　　「遗失v9眼镜一副，支付0.62钱，请『确认』。」

　　好便宜！
　　她爽快地说：“确认！”
　　一片芭蕉叶似的东西拍在她嘴上：“交什么钱？你也太壕！”
　　这片叶子也是行者？
　　它似乎不想多与她攀谈，二话不说弹过来一副眼镜落入苏苏怀里，她着急忙慌地接住。

　　她明确告知：“我以后可能不来了，没法儿还你。”
　　芭蕉叶淡淡道：“你也想死吗？”
　　什么乱七八糟？

　　“我回去好好做人。”她笑道。
　　“厉害！”它轻轻合拢叶片边缘，好像鼓掌。

　　就像游戏里遇到的陌生人，他们交谈一段便各奔前程，不说再见。
　　网约车司机正在抽烟，显然是等久了。他看到苏苏从悬崖边突然冒出来，吓得把烟嘴咬碎。

　　“你、你……”
　　“看过了，车底下没有猫，走吧！”苏苏假装自己是绕车检查一圈。
　　天冷了，流浪猫爱窝车底下，她又是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做这一切倒是看起来合情合理。
　　司机终于放心，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神神怪怪。

　　苏苏病假到期回到学校，一切还是老样子，校友们并没有因为“认表妹”而对她们寝室少关注一些。
　　只是也有一点儿好处，不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当面对她们冷言冷语。
　　现在，他们大多只是远远地指指点点，但也够烦人。

　　妲桃说：“为了改变现状，我决定开展一段新恋情！”
　　只要确定她不是宵淇女朋友，大家就没理由再费心关注她吧！
　　苏苏却说：“不会受关注太久，过段时间就好了。有那么多网红明星费大劲儿吸引眼球，总有个把出息的能把目光吸引过去。”

　　妲桃却觉得要主动改变局面，过两天她便物色好对象，是某篮球队最顶的中锋。
　　苏苏不懂：“怎么是中锋吸粉，不应该是前锋最出风头吗？”
　　妲桃：“说了你也不懂。”
　　她确实不懂篮球。

　　妲桃努力一段时间，除了在场边喊加油，跟中锋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她又回来磨着苏苏：“你必须懂篮球！这个怎么追呀？”

　　一个寝室关系不能闹太僵，何况妲桃上一段感情真的伤，苏苏便不计前嫌地继续帮她出谋划策。
　　但她有言在先：“其实这不是恋爱学，也不是心理学，而是超能力。”

　　毛毛在上铺翘着脚挂着平板看剧，听到这里差点儿掉下来。
　　苏苏更进一步说道：“其实，我应该还有好多超能力。”

　　“比如？”
　　“还没学会。”

　　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毕竟她们是大学生，熟背八荣八耻，这种事情哪能轻易相信？

　　“那你还是人吗？”
　　“理论上是的，从传承上说也应该是的。”

　　毛毛和妲桃交换一个眼神，俩人开始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私下交流。
　　毛毛：「苏苏是不是不开心？」
　　妲桃：「虽然一把年纪，但是父母离婚多少会有点儿影响吧！」

　　毛毛：「我也这么觉得，可能就是靠胡说八道排遣郁闷吧！」
　　妲桃：「哈哈哈我失恋的时候也这样，觉得自己是绛珠仙草来还泪。」

　　苏苏知道她们不信，不着急勉强。先打个预防针而已，以免以后发生什么怪事，她们毫无心理准备。

　　她开始认真地上网搜寻那位中锋的资料，他在网上很活跃，各种平台都有账号，还乐于分享。
　　他经常分享一些运动，文案幽默，摄影角度新奇。他的朋友也多，每条动态下的互动可可爱爱。
　　苏苏尝试加他微信，很快就通过。

　　苏苏：「学长好」
　　中锋：「你是？」
　　苏苏：「我们自己在尝试做自媒体，想要约学长做一期人物采访。」
　　苏苏：「链接」「链接」「链接」
　　苏苏：「我们之前做的采访」

　　中锋：「等我们拿下校冠军再做一个球队采访吧！」
　　苏苏：「好的呀，预祝夺冠」
　　中锋：（可爱）

　　妲桃心急地问：“怎么样？能拿下吗？”
　　苏苏笑道：“挺好的，但也是我的菜，怎么办？”
　　“噗！”
　　毛毛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起来！雌竞！换寝室！转校！进橘子！”

　　室友情说碎就碎，妲桃和苏苏开始闹矛盾。寝室里待着不自在，她便收拾行囊往图书馆钻。
　　图书馆有暖气，位置特别抢手，她转一圈没找到座儿，只能在一排又一排书架之间罚站。

　　“回校了怎么不去上课？”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福翎。
　　哦，好久没见都快忘了他。
　　苏苏往书架上找一找，看哪里有小石子，找到了就送去警察局！

　　“噗～唰～”
　　她的脑袋被拍打一下，毛线帽子摩擦着头发，发出连绵的噪音。

　　“是我。”他说。
　　是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别站这么近。”她不回头，只是伸手把他推开，“我要谈恋爱了，别让准男友误会。”

　　他愣了一下，随即释怀：“也不是不能跟人类谈恋爱。”
　　她听着有点儿气闷，换个位置，走到另一排书架之间罚站。

　　他亦步亦趋跟过来，道：“买了那么多装备，还没教你用呢！”
　　苏苏：“你现在说话只有我能听见，还是大家都能听见？”

　　“怎么了？”他不解。
　　“若是只有我听见，那我就装听不见了。”
　　“你生气了吗？”
　　“反正你也装听不见我说话，我都说了对行真文明不感兴趣。”

　　“哦！”他仍然不急不忙地问，“为什么呢？”
　　这语气好像在做问卷调查。
　　“要你管！”
　　他都不管她死活不送她回家，干吗还来管她要不要回行真文明？
　　就为了那点儿带新收益吗？

　　苏苏：“你在我身上花费的精力还不算多，及时止损去带别的新人吧！”
　　福翎安静了会儿，似乎在考虑可行性。但他最终否定这个提议，说：“你很有意思。”
　　咋滴？找到经典案例了？

　　苏苏没理他，图书馆罚站够了，真是折磨。她要去找点儿吃的带回寝室讨好妲桃。
　　福翎仍然努力游说：“我先教你激活细胞芯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科技世界，你会爱上行真文明的。”

　　“我不学。”她傲娇地拒绝。
　　“为什么？”他又问。
　　“要谈恋爱，没空。”她说。

　　他沉闷地陪在她身边，一语不发。
　　大学城后面有一条小吃街，全国各地20元以下美食都在这里发光发热。
　　苏苏买了关东煮、煎饼、鸡柳、烤馍、胡辣汤、糯米团等等。福翎愿意跟着，她就心安理得地拿他当挑夫用。

　　“暴饮暴食不好。”他说。
　　“我觉得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更不好。”她恨恨地说。

　　他好像没听懂，又绕回老话题：“我教你使用细胞芯片，你便可以控制更多工具帮你提东西。”
　　“我不学！”她气呼呼转头看着他，“不是男朋友教的我不学！你要做我男朋友吗？”

　　她有点儿生气，声音便大一些，但并没有到很夸张的地步。只是这条街上都是年轻学生，对情侣话题特别敏感，一时之间都停下来看热闹。
　　“哇哦！”
　　“咴咴咴咴……”
　　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
　　“同学，猛哦！”
　　“同学，他要是不答应，考虑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