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大魔头》犹早

6、攫取胜利果实

　　“那个变化，控制器怎么操作？”
　　“他不是变化，他也是行者，叫系数。”
　　“系数？”
　　苏苏收着声儿重复一遍，恐惊天上人似的。
　　按照她推崇的《小世界理论》，一旦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将来一定会跟他再有交集。
　　系数肉眼可见不友善，与他互动并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她不想自找不痛快。

　　福翎手把手教她操作，坠落的飞行器像飞车一样浮起来围着他们转两圈。
　　“行者不是自己就会飞吗？”
　　“运输工具。”他言简意赅。
　　“哦。”
　　她有一点儿失落，福翎跟昨天好不一样，好像一个角色ooc了。
　　如果是个充值的纸片人男朋友，她会嚷着退钱的程度。

　　她问：“任务道具都在车上吗？”
　　车？任务道具？
　　他傻愣住，好半天才回答：“对，在车上。你往城区任务点开，遇到攻击它会自动报警。”

　　苏苏很认真地学着看地图，看起来并不难。
　　这比市面上的导航地图更简洁，就是一个全距离视角加一个方圆三公里视角。
　　飞行器始终处于地图中心，她再一次觉得有点儿像网游。

　　她只看飞行高度和速度，至于燃料、武器、雷达一扫而过。
　　她不可能短时间内学会打架，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只想挑战一下奔向目的地而已。

　　福翎说：“遇到攻击时别下车，它至少能保护你直到我们赶到。”
　　苏苏不这么想，她有信心直接开到任务点。
　　所以她问：“怎么卸货？怎么交任务？”

　　系数吐槽：“不是你该关心的？”
　　冷女笑道：“你到那儿他们自然会取货。”

　　她和冷女对上眼，交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她想出风头，而冷女竟然支持她。
　　理论上来说，凡是冷女怂恿的事情全都不能做。
　　但是，她已经决定不把冷女放在眼里，所以无所谓，毕竟今天的福翎毫无魅力。
　　失去他也不可惜。

　　福翎帮她戴头盔，调整得特别仔细。她从镜片的反光里看到自己戴装备的样子特别帅，英姿飒爽的女飞行员即视感。
　　她很优秀，应该学着独立，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

　　他又交代一遍：“遇到攻击不要慌，不要下车，我们很快到。”
　　系数嫌他们腻歪，傲娇道：“师父在幼儿园呆久了，好像第一天送孩子上学的女儿奴。”

　　苏苏憋着笑，脑子里已经冒出百万字长篇废文。傲娇小徒弟爱上师父，碍于性别不能说出口，只能酸唧唧地看着师父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福翎把面罩放下来，顺手敲一敲，闹得她觉得整个脑袋嗡嗡的，声音被闷在头盔里回荡。
　　“干吗？”她恼怒。
　　“想什么呢？”他教训。

　　她惊慌地捂着头盔上对应两边太阳穴的位置，天马行空地猜测着：“破译脑电波？”
　　他说：“表情就能把你出卖！”
　　她嘿嘿直乐：“很猥琐吗？”
　　小女子没什么爱好，偶尔想看男男，不行吗？

　　他没再回答，沉默地领着她上车。
　　早知道他是这低气压的性格，今晚根本不会有兴趣跟过来。

　　本来就只是贪恋他温柔貌美，想着厮混一阵儿，结果实物货不对板。
　　失望。
　　越想越气，上车的时候假装脚滑踹他一脚。
　　她打人，自己倒闷声哭起来。
　　眼泪刚冒出来一些，水汽就被头盔内的装置吸附，就跟没哭过似的。

　　系数说：“含水量这么高吗？人体果然麻烦。”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她哭泣，她也就不瞒着，肆意地发泄起来。
　　这个头盔真好，能遮住丑态，连眼泪鼻涕都不用自己擦。

　　偷个设计图回去，能卖成爆款吧。
　　上班的社畜被老板客户同事刁难后需要她，住寝室的大学生也需要它，还有住家里跟婆婆老公面前受气的小媳妇儿……

　　“害怕吗？”福翎关心地问。
　　“对啊！”她爽快地下台阶。
　　看来他也不是很厉害，并不完全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我不会离开太远。”他温柔道。
　　温柔来晚了！她刚刚已经决定不要他。
　　他没吸引力了。
　　“太原过油肉很好吃。”她说。
　　“哈？”
　　“没什么。”
　　太远=太原，谐音梗。
　　不懂幽默就算了。
　　他们果然不在同一频率，都不是同物种，谈何默契。

　　苏苏拿出开体感游戏赛车的实力，心无旁骛地往目的地冲，把身边一切障碍视作虚幻。
　　起飞没多久她就被雷达锁定，系统发出的警报声特别逗：
　　“咦咦蹦蹦咦咦喂～”
　　苏苏瞄了一眼飞行器控制面板，看不懂。

　　以她粗浅的战斗认识，坚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于是蒙头狂冲。
　　坦克都有外挂爆炸反应装甲，她相信更高级的行真文明不会连这个都没有，生扛一波爆炸应该不会怎么样。
　　何况，福翎不是说了吗？只要待在飞车里就不会有危险。
　　如果她不幸死掉，做鬼找他玩！

　　靠近城区时，其他守株待兔的行者探测到她这边有丰富的矿物资源，蚂蚁闻着蜜似的聚集过来。
　　苏苏不管不顾就是冲，发狠地撞。
　　反正，好像都不是人命，罪恶感比碾死蚂蚁还要轻。

　　飞车内各种信号乱闪，有报告战损的，有询问是否自动反击，还有福翎发来的远程代驾请求。
　　原来他不能突然冒出来，还得请求啊！
　　小石头去她家怎么不用请求呢？

　　最终，苏苏驾着冒浓烟的飞行器一头栽在目的地。
　　如冷女所说，不需要她到处找工作人员交货，几个电话亭外观的机器人主动走过来清点材料。
　　他们扫描苏苏的信息，再录入材料，找到一点就放进肚子。

　　清点完毕，电话亭玻璃门上显示：
　　【交易】
　　「苏苏获得『梨石』*30，折合693圆35钱。」
　　「福翎获得收益70圆35钱。」
　　带新收益好高，超过10%。这已经比大部分生意强，彩男凭什么看不上？

　　维护城区的机器人第一时间过来给飞行器灭火，然后高效地把它拖走。
　　飞行器应该很贵，这是拖去哪里？
　　机器人不可沟通，她便跟着它们走一阵儿，后来渐渐跟不上才放弃。
　　让福翎自己去找吧，应该是有一套统一的处理流程。

　　电话亭机器人只说她有钱，但并没有给她储存卡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钱要这么取用。
　　她决定去城门口等福翎，虽然如今不喜欢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领路人。
　　答疑解惑找他，回家也找他。

　　一路上好多行者对她指指点点，让她莫名其妙有一种丢人现眼的错觉。
　　看见她往城门口去，这些行者还自发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不想自作多情，故意绕个弯儿，结果其他行者也跟着绕某栋建筑一圈。
　　真是跟着她啊！

　　好滑稽。
　　她突然成了个人物？
　　在行真文明出风头这么简单吗？不过是顺利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难道她是第一个交任务？

　　接近城门口的时候，她远远看见福翎一行骑着摩托车一样的交通工具回来。
　　这车也会飞，他们一群人聚过来像鸽子归巢。
　　苏苏不喜欢现在这样被围观的状态，便向城外迎去。
　　结果，身边所有行者都躁动起来。

　　她不知道他们躁动什么，就像夏天经过大排档门口时不知道那群光膀子酒客为什么鼓噪，她只想快点儿逃离。

　　福翎也显得很激动，像鹰隼捕猎一样直冲过来，她刚踏出城门便被福翎冲撞着带回。好像是经历了一场车祸，四肢百骸带着骨裂般锥心之痛。

　　她想开口骂人，结果压根儿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耳边全都是轰鸣声。
　　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爆炸。
　　福翎先是把她护在怀里，然后滚两圈把她带到沟里。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她探头出来看，整个城门口一片狼藉，满地的建筑废料。
　　爆炸在城门之外，但是冲击波影响甚远。

　　彩男驾着飞车，试图把他们逼出城门口。
　　“突突突……”
　　越来越多飞车加入，轰鸣声交织成一片。

　　“我……犯了什么错吗？”
　　再迟顿就显得弱智了。
　　“不能把飞行器坠毁在城里？”她猜测。
　　福翎没有回答。
　　“我是第一个交任务，所以他们想挑战冠军？”她再猜。

　　没让她疑惑太久，彩男揭晓答案：“抢我东西哦！”
　　嗨，就这？
　　苏苏大声说：“大家都在抢，不是说各凭本事吗？”
　　冷女说：“但你不能抢行伴！咱们是没什么规矩，但若是连行伴都不能信任，那玩屁！”

　　苏苏怂得躲在福翎身后，问他：“队友之间不能互相攻击的意思吗？我没打你！”
　　彩男单脚停车，自认为潇洒地指着福翎：“你要护着她吗？那我们可就嗨了！”

　　福翎没再多话，套一个泡泡在苏苏身上。她好奇地动一动，泡泡随着她的动作砰弹软滑地移动着，完全贴合她的身躯。
　　怎么说呢，好像是太阳拥有了一层太阳光晕，与太阳本身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东西只存在人的感觉里。
　　戴着这层泡泡，她不觉得被束缚，甚至呼吸完全正常。

　　彩男拿出一根细得像手指的甩棍，在空中抽打一下，立刻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
　　苏苏忍不住闭上眼睛。

　　福翎戴着泡泡冲过去，他似乎不太冷静，刮一阵风把彩男和其他行者全撂倒。
　　其他行者没出手，他倒先去招惹。
　　也行吧，反正在场没有一个好人。

　　有行者偷袭苏苏，拍一个火球反倒把自己炸飞，她因为有泡泡的保护而毫发未损。
　　她欣喜地支棱起来，还主动挑衅。
　　她比划一个国际通用脏手势，竖中指！
　　又怂又菜还爱得瑟。
　　“砰！”
　　然后苏苏不见了，她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