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好幸运》锅包肉少醋

9、第 9 章

　　洗过澡擦着头发的我拿起床上的手机，回拨了半个小时前纪南的语音，那边隐约传来另一个说话的男性声音，转而一片安静。
　　“不会才约会结束吧？”
　　我继续擦着头发：“中午就结束了。”
　　“那么快，没看上啊？”
　　“那是道不同好吧。”我无奈地放下毛巾：“嗳，你等我几分钟，我吹个头发哈。”
　　“嗯。”
　　我喜欢把头发吹到半干，然后等它自然干，当我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今天他的周边太过安静：“嗳，你那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明天要带一些东西回学校，今晚干脆就住家里了。”
　　“实名羡慕土著呀！”我抬头的瞬间看见分外好看的月亮：“你快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呀。”
　　“今晚是超级月亮。回来的路上我拍了张图。发你了啊。”
　　我点开微信，好美！我站在阳台内侧，看着手中的图，仰望着同样高挂夜空的金黄色琥珀，细细描摹着广寒宫里若隐若现的山川河流，看着他洒向人间缠绵缱倦的满地月华。我想起那首《致爱丽丝》，在这种月色下，连言语都放轻了很多：“我今天刷到了你的朋友圈，你还会弹钢琴啊？”
　　我听见传音筒那边零碎的脚步声，夹在笑意的声音从地球的另一个角落传来：“厉害吧，你算有福了，我刚好在家，可以给你弹一个。”
　　我听见琴盖打开的声音，听见诗意的琴音从远方传来，仿佛看见羞涩内敛的肖邦在康斯坦莎面前的攝怯胆小，却又满心欢喜，像极了奔驰车里和月华下的我。有人和我说过比你优秀的人是用来追逐的，比你优秀太多至望尘莫及的人是用来仰视的，我心知我和他就像是这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的人，以至于懦弱的我将这份喜欢偷偷藏在心底，连闺蜜也不敢诉说一二，我仿佛是囚禁在海底的大鱼，总渴望越过万丈高的龙门，你可知你正在弹的是肖邦表达暗恋的钢琴曲，你可知《致爱丽丝》引诱我偷尝亚当的果实，而《F小调第二号钢琴协奏曲》让我成为怀着坚毅之心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我期待我之所想与你相同的那一天。
　　人或许是因为怀揣梦想所以觉得世界更加精彩，兴奋的多巴胺荡漾在每一个血管，不知何时起，我要拼命忍下疯狂想向你倾诉的欲望，不至于在我还没开始与你拉进距离的时候吓跑你；而我又想像张扬的蝴蝶，怕还未与你相见时你已站在别人身边，于是向你展示全部的美丽。我听着父母和叔叔阿姨们的恭维，看着手里自己书写最满意的对联，拍了照片，悄悄地躲在客厅阳台的摇摇椅里，心虚的抱紧抱枕攻，在私信和朋友圈之间来回滑动，最终还是发了朋友圈。我从未把手机握在手里这么长时间，手指总是似有若无的点亮屏幕，眼睛时时去偷窥，侥幸的，失落的，复杂交缠。我看见越来越多的人点赞，直至那一句“骨力遒劲，盼賜字。”出现在我眼前，千般夸奖不及你一声言语，我假装没有看见，放下手机，镜子里的我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真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
　　春节的夜里总有人偷偷放着烟花，那是我小时候全部的快乐，电视机的联欢晚会总让成年人坚持不到后半夜，我看着妈妈在厨房里煮着刚包好的饺子，你的电话就在这时进来，我走到卧室的阳台接听，听着你略带酒气的向我拜年，我听到电话那头热闹的声音慢慢消失，我听见你问我今晚是不是吃的饺子。
　　“是的呢，猪肉芹菜的，我超爱，我还包了。”我洋洋得意地发给他我金元宝一样的饺子图片。
　　“手艺不错！”
　　得到糖果奖励的孩子必然会更加开心：“那必然是啊！你呢？家庭聚会吗？”
　　“嗯，今年我姑姑一家他们从海外回来了。他们两年都没回来了。”
　　我听见他提到家人开心的声线，也听到他周围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听见他在说：“玥玥，带丫丫去那边玩。”
　　yueyue，这仿佛像是在叫我：“那个小伙子也叫玥玥？”
　　“嗯，我的小侄女，今年四岁了，调皮的不得了，跟个假小子似的。”
　　“爸爸，南南小叔叔又在说我坏话啦。”娃娃的奶音在远处想起来。
　　“嗨，小娃娃告状的本领还挺强。”
　　妈妈开始叫我名字了，我准备匆忙挂了电话：“妈妈喊我去吃饺子了。改天聊哈。”
　　“等等。”他匆忙地叫住我，然后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但在这一刻的安静被拉的很长。
　　“新年快乐！”电话里的祝福压着墙上时钟十二点的嘀嗒声传来，窗外的爆竹声接连不断，漫天的烟花又如跨年夜那边绚丽。
　　从未有一个跨年夜如此心湖澎湃，也从未有一个夜晚思念如此疯涨。
　　“新年快乐。”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多想告诉你，恨不得即刻向你狂奔去，抵触心脏的右手，紧握的手机，让理智占了上峰：“应该是过了十五。”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你先去吃饭吧。”
　　我怎会告诉你，公司给我定的票是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