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49、四十九

　　七月十五日晚，宁归羽偷偷的翻过墙绕过湖州城逃走了。
　　戚云一行人也跟着去往江南。
　　白宴也把家里的事务打点好也开始启程，李知意也被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逃走了半个月。
　　早在宁归期谋反的那一天，明帝听完之后气的是直吐血，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这也给宁归羽知情不报圆了个谎。
　　一个月后，白宴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戚云！西域来信！说羽哥到了西域！”
　　戚云一听就从凳子上站起来：“然后呢！”
　　白宴的脸煞白，只听他说：“宁归尘用军令调离边疆驻守军队十万大军，全力捉拿江南的宁归期，可是！羽哥也在赶来江南的路上！他这么做是想提前杀死羽哥！”
　　戚云一听，立马跑出去牵马，并冲白宴说：“他在哪里？”
　　“江南边界的一座山。”白宴说。
　　戚云骑上马，思考了一下，“边疆现在战事混乱，宁归尘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军令，这样一来只要外族部落攻打边疆军队，白将军可能会抵御不住！”
　　白宴淡淡的说：“这个我早已经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戚云：“父亲的尸体已经送到府上了，我娘看到我爹的尸体就病倒了，白席她去忠王府讨个说法，被宁归尘囚禁在府中。”
　　戚云看着白宴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开口道：“节哀顺变吧，放心！我肯定会把宁归羽找回来的，记得到江南会合！到时候咱们再一一讨回来！”
　　白宴点点头。
　　戚云快马加鞭跑了两天两夜才到了白宴所说的江南边界的山。
　　“这么大的一座山……你让我上哪里找宁归羽啊！”戚云自言自语道。
　　戚云看着遍地的尸体，三军交战，宁归羽带的兵最少，宁归尘带的最多。
　　防开防去就没有防到宁归尘有军令这一点。
　　戚云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才放声大喊：“宁归羽！宁归羽！你在哪里？”
　　“宁归羽！”
　　戚云从山脚喊到山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半分动静。
　　戚云不由得遐想，宁归羽该不会是……被俘了？
　　忽然，一个山洞里扔出个石子。戚云紧忙跑过去，一进山洞就看见奄奄一息的宁归羽靠在石壁上，眼睛紧闭着，神情虚弱，腹部被划了一刀。
　　戚云立马拿起腰间的金疮药，上前去给宁归羽上药。
　　宁归羽看见戚云来了，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遇到了突袭，然后宁归尘带着军队过来插一脚，整个军队都处于混战当中，铁户十四骑为了保住宁归羽杀出一条血路让他逃走。
　　戚云解开宁归羽的衣带，慢慢的揭开衣服，“咱们都没防住宁归尘有这一招。”
　　宁归羽忽然捉住戚云的手，虚弱的说：“你！喜不喜欢我！”许是宁归羽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便什么话都问戚云一遍。
　　戚云被这一问给整蒙了，你受这么重伤了，你就问我这个。
　　然后戚云又忽然想起宁归羽一生病就矫情的事。
　　宁归羽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勾起戚云的下巴就问：“喜欢……还是不喜欢？”
　　“等等！”戚云红着耳朵说，“你先上完药可不可以！”
　　“你不回答我就不上药。”宁归羽弱弱的说，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戚云叹口气，说实话这一个月戚云那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宁归羽，不是冲他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他师父是他先生或许……从一开始的见面戚云就被他惊艳到了，然后再慢慢的沦陷下去。
　　戚云心一横，上前亲了一口宁归羽：“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我喜欢你还不行吗？快点！上药！”
　　宁归羽听完戚云这番话，不顾腹部那一刀，直接摁住戚云的头就是个长吻。
　　戚云推开宁归羽：“上药！乖……”
　　宁归羽这才乖乖上药。
　　戚云把宁归羽扶出去，碍于宁归羽腹部有伤，只好慢慢的骑着马。
　　戚云觉得这样子没有个三五天是到不了江南的。
　　宁归羽搂着戚云的腰，淡淡的说：“归林藏匿的地方我已经找。”
　　“你知道……白将军的事了吗？”戚云支支吾吾的说。
　　宁归羽怔了一下，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放心吧，阿宴能挺过去的。”宁归羽说。
　　戚云一时间没了话，“如果……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宁归羽回答：“我不是这皇家人，没必要当什么太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
　　戚云也笑了笑：“谁不想？”
　　谁不想啊……
　　宁归羽和戚云用了三天才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酒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子坐在楼梯上，翘着个二郎腿，看见他们俩来，高兴的说：“羽哥哥！羽哥哥来了！”
　　然后就跑到楼上去：“归林！羽哥哥来了！”
　　戚云见状怼了怼一旁的宁归羽问：“那女孩是谁啊？”
　　“莫牙，乌族部落的神女，前几个月逃到江南被归林所救。”宁归羽说，“几年前的赴中会见过几面。”
　　“归林他怎么没写信告诉我？”戚云问。
　　“许是……忘了吧。”宁归羽说，“那莫牙精通医术，我也想让她治治你的寒疾。”
　　“我师父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治好，她一个小姑娘能行吗？”戚云有点不相信。
　　这时候，莫牙从楼上下来走到宁归羽面前：“羽哥哥！归林在楼上，说请你进来。”
　　莫牙正要走，发现了旁边的戚云：“这位……是谁啊？怎么有病啊？”
　　戚云笑着说：“在下戚云，是齐王府的门客。”
　　“你就是那个身患寒疾腿脚还不好的戚云？归林总说你。”然后莫牙拿起戚云的手毫不避讳的把起了脉，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是长时间受寒气所致，吃点补热的，寒气就逼出来了。”
　　“补热……是什么？”戚云问。
　　“就是些烈性极强的药，待会儿我去医馆买，喝上一年就调理好了。”莫牙轻松的说。
　　行走江湖多年的江湖大夫也没你那么轻松啊！
　　宁归羽拉下戚云的衣角说：“先上楼吧。”
　　随后，戚云才跟着宁归羽上楼。
　　“她……可信吗？”戚云问。
　　宁归羽点点头：“归林与她感情还挺深的，应该可信。”
　　宁归羽打开最东边的一扇门，就看见宁归林坐在凳子上喝茶。
　　宁归林他瘦了些许，眉眼看起来与宁归羽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成熟了些。
　　“三哥！”宁归林看见他们就喊。
　　戚云看着他这样，感觉他一点儿都没长进。
　　“戚大爷！我可想死你了！”宁归林冲戚云说。
　　“嗯呢嗯呢，我也挺……挺想你的。”戚云说。
　　事后，宁归羽和归林谈了谈事情，关于铲除一些宁归期江南的势力。
　　宁归羽和戚云思考了一路，寻思着让归林当皇帝，这样两全其美，如是让给宁归尘他们这群人可都是活不了的。
　　当宁归羽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归林脸色一变：“哥你想让我当太子？”
　　宁归羽点点头，一旁的戚云就这么看着，完全不插手。
　　“可是！三哥……”宁归林哭丧着脸说，“大哥谋反，二哥死了，现在四哥还有个军令，您还有军队，我有什么？不如还是你来吧。”
　　“归林……”戚云开口道，“你哥累了，你总不能这么依赖着你哥吧？你就体谅下宁归羽，不行吗？”
　　“可是我没这能耐啊。”宁归林弱弱的说。
　　戚云拍了一下桌子，给宁归林吓一哆嗦，“你是我教的！你说你没这能耐！你这不是贬低我吗？”戚云急了。
　　宁归林这会儿又小声说：“那我就试试看吧。”
　　“饭菜都准备好了。”宁归林说，“先吃饭行吧？”
　　“你再想想，看看明帝是不是有什么民间失散的儿子。”戚云面无表情的说，“归林……他能行吗？”
　　“他还小，有白宴他们辅佐，肯定可以。”宁归羽说。
　　快要到饭点的时候，莫牙端来一碗药，这药味可浓了，隔着三里外都能闻见这味道。
　　“你快喝了！”莫牙把药给戚云，“饭前喝一副，肯定能好。”
　　戚云被这药味给整的五官都扭曲了，连宁归羽都躲的远远的，还来一句：“喝吧。”
　　戚云捏着鼻子，把这碗药喝下去，这味道！够味儿！
　　戚云喝完药，宁归羽就走上前在他嘴里塞一颗糖。
　　还是自家的好！戚云都快感动的流泪了。
　　吃完饭，戚云有点困，想回去睡觉。
　　“我俩啊……”戚云慢悠悠的对宁归林说，“一间就可以。”
　　宁归林听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哥哥，再看看处变不惊的大爷，再想想那个“楚王因男宠气哭照月郡主”的传闻。
　　“你们……”宁归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前几天的事……”戚云尴尬的笑了笑。
　　宁归林插着腰，跟个怨妇似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相当我嫂子！”
　　戚云摆摆手：“是你哥先勾引我的！”
　　这时候宁归羽冷冷的来一句：“有异议吗？”
　　宁归林立马怂了：“没有没有！你们……我马上让人去准备！”然后宁归林就跑了。
　　戚云：“你是不是给孩子吓住了？”
　　宁归羽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到了睡觉的时候，由于宁归羽身上还有伤，对着戚云也就是亲亲抱抱然后搂着睡。
　　“白宴他们明天可能就到了，到时候怎么办？”戚云喘着粗气趴在宁归羽的胸膛上说。
　　“顾北望他到时候也会一起来。”宁归羽搂着他说，“孙一肯定在等咱们，他的目的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戚云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沉睡过去，奔波了好几天，再好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宁归羽低下头亲吻戚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