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34、三十四.沙场旧事

　　羽在阿古依死后就去了西域，因为什么？阿娘说了，西域才是他的家。
　　可羽问：“为什么归林不去。”
　　阿娘笑着说：“他这一生都逃不过皇家的封禁。”
　　羽在宫里过的苦，侍女们不把他当主子看，就算看见他也是急匆匆行个礼就跑了，还有皇后的打压。
　　他记得阿娘生归林那一会儿身子弱，明帝就把他送到皇后那里抚养，皇后成天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拿鞭子打他，然后他就翻墙逃到阿娘那里待上一会儿，如若皇后知道了，是少不了板子吃的。
　　后来阿娘知道了，就求着明帝把羽送回来。
　　阿娘处心积虑那么多么年就盼望着明帝早点死，然后她就带着羽回到西域，可最后当明帝要死的时候她却挡了一刀。
　　羽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他现在没权没势只好来战场上显身手，他走的时候把归林的事情打理妥当然后，毫无留恋的走了。
　　“呦！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来，还细皮嫩肉的能干些什么？”将军轻蔑的说。
　　羽面无表情的说：“我来这里可不是当什么皇子的，我只是过来普普通通的当个士兵，从底下做起不碍你的事。”
　　“你！”
　　将军忍着气说：“你师从何人？”
　　“白宴席。”
　　“哼！还算有点资本，本来想派你去干炊事，去当个阵前兵去吧！”
　　“是。”
　　“将军，你就这样放过他了？”
　　“白将军的徒弟可不是孬种，你看看他儿子上次来……”
　　“爷！您别说了，想想他那儿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将军也心有余孽的说：“别说那位爷了……我还挺看好那不受宠的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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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匈奴大举攻打我们送粮食的军队！”探子慌忙的说。
　　“在那里迎击的？”
　　“绿林关！”
　　“押送粮食的是谁？”
　　“宁……宁归羽！”探子说道。
　　“快！传我指令！派兵支援！”将军说道。
　　“来不及了！将军！”
　　“那也要派！”
　　此时的绿林关早已经横尸遍野。
　　羽旁边就剩不到百人了。
　　“还能挺住吗？”羽问身边的人。
　　“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旁边的人说道。
　　“找几个人把粮食藏好了！出去和他们拼了。”羽淡淡的说。
　　“是！”
　　粮食藏好之后，羽拿起剑率先冲了出去，“派一个人守粮食，如若全军覆灭就把粮食烧了。”
　　死也不会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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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援军到的时候，活下来的只有几十人，面对近一万的匈奴大军他们成功守住了粮食。但是每个人都负了重伤，羽的腹部和背部被人各砍了一刀，脖子上也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但是没有伤到要害。
　　将军悠闲地走到一个帐篷前，那是专给伤员搭建的，羽正躺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政论》。
　　呵！这小伙子，闲下来的时候不和其他士兵侃大山，而是拿出一本又一本的书看，而且什么类型的都有！
　　有一次有个士兵想逗逗他，就放了一本春宫图上去，当羽拿过来看的时候，他们本以为羽会脸红什么的，可是羽非但没脸红还往后翻了几页，他看了看旁边那几个惊掉眼的士兵淡淡的说，“这是谁画的，技术那么烂。”
　　一群士兵都傻眼了。
　　此后，军营中就传开了，铁户十四骑中的宁归羽他啥都会。
　　将军走过去拍了拍羽背部负伤的地方：“哎呦……多好看的背啊，就这么划了一道子。”将军看着羽细腻滑嫩的背部说。
　　羽依旧眼睛没离开书：“何事？”
　　“哎呦军队中就你跟个白斩鸡似的……”
　　“没有重要的事，将军就请回吧。”羽淡淡的说。
　　“哎不是！你就不去你外公那里看看吗？”将军问，“来了一年了，也没看你嚷嚷着去。”
　　“都没打拼出来什么成果，有什么脸面去见阿翁。”羽面无表情的说。
　　将军又拍了他一下：“好小子！”
　　“哎哎哎他这伤可差一点就伤到骨头，你别碰！”军医跑过来说。
　　军医是个白净的小姑娘，还是将军的未过门的妻子，还算挺有威信的。
　　将军听后立马退了几步：“你能不能把痛写在脸上！”
　　“为什么？”羽问。
　　“把痛写在脸上，可是会更痛的。”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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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战利品来了！看看有什么想要的自己拿……”将军拿来一大堆食物说。
　　“你不去拿吗？”将军拍了拍羽的肩膀说。
　　“我等他们拿完再去。”羽说。
　　“那可剩不了多少喽！”将军说。
　　还好这是从四品以上的官挑东西，羽见他们都挑完了自己也上前去。
　　“你就不拿些别的……”旁边的副将说，副将见他拿的都是什么糕点，糖之类的东西。
　　“老徐你别管他！他这人嗜甜如命！”将军在旁边喊。
　　第二天，羽就去了军医那里。
　　“你怎么了？”军医问。
　　羽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牙疼……”
　　这件事可是被整个军队的士兵笑话好一阵子，自此之后羽依旧不改这爱吃甜的的毛病，后来将军看不下去了，下令宣布以后得的战利品不许给宁归羽甜食。
　　有一天发放完从一群劫匪中整过来的食物，将军他们立马把糕点、糖之类的都拿出来发放个下面的士兵。
　　然后到了晚上羽从帐篷中出来，走到一个聚着一堆人的火堆旁然后坐下，神色有些哀伤，看着有些可怜。
　　士兵们也是许久没见过女人了，比女人还美的整个军营就只有他羽最好看。
　　士兵们心领神会把糖掏出来给他。
　　“多谢……”羽淡淡的说，然后去下一个火堆。
　　将军知道这件事之后，真是哭笑不得：“终究是个娃娃啊……”
　　十七岁的羽都会使美人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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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羽十八岁那一年，匈奴再次倾巢出动，再次直逼军营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场战役可谓是大规模的了。
　　羽率领一个小队把几百号匈奴诱拐到一个山谷中后来被叫做死人谷。
　　这个地方成凹形，两边都是不高不低的山坡，下方就是诱过来的匈奴。
　　羽看着脚下搬来的大石头，狠狠的一踹，石头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接着整个小队都照做，几百号人瞬间死伤无数。
　　最后剩不几个人的时候，羽率领众人下去收割。
　　然后他们并没有回到军队，而是想擒住首领，所谓擒贼先擒王。
　　羽走到一个山崖上，拿着一把弓在那里瞄准匈奴的首领。
　　羽在瞄准首领的腿手一离弦，箭射中了匈奴首领的腿部。
　　百米开外，羽成功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旁边的人问。
　　“杀了他匈奴就会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我们的死伤会更多。”羽淡淡的说“只要射伤了首领……”羽看着大片的匈奴朝首领靠近，“如果这个首领有点脑子，那他肯定会撤退，到时候再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吗？”
　　士兵们明白了。
　　果然首领命令撤退。
　　军队再次乘胜追击，果真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还是有伤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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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捂着冒着血腹部：“是我，是我失算了，我……本以为派出小部分势力，会能全部歼灭，我应该听你的。”
　　羽托起将军沉重的身子：“军令如山，末将当然从……”
　　将军笑了一下在众人眼中拿出沾满鲜血的将军令交给羽。
　　“我是活不下去了，告告诉阿沐，我这辈子是娶不了她了。”
　　“那也是你亲自说！”羽把将军令还给他，背起将军往军营跑去，后面的人紧跟着。
　　将军用尽全力把将军令放到羽的衣服里。
　　走到军营的时候，将军已经咽气了。阿沐见到将军的尸体便哭了起来。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羽走到众人面前举起将军令，冷冷的说：“不服的，可以去别的军营。”
　　将士们全都看着他，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娃，靠着几百人和近一万大军周旋到援军支援，自己把百米开外的匈奴首领射穿腿部，他们甚至都忘了铁可汗是他的外祖父、当朝的皇帝可是他的父亲，从最底下的兵做起，到现在的将军。
　　“末将愿为将军出生入死！”有人喊道。
　　接着所有人举起自己的兵器喊道：“愿为将军出生入死！护我朝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