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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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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戚云被冻醒了,浑身酸麻,手臂好像搂着什么东西,戚云睁开眼,宁归羽的背部就出现在戚云眼前。
“哇!”戚云立马松开宁归羽的腰。
宁归羽被这声给惊动,转过头问:“怎么了?”
“我……我怎么搂着你的腰?”戚云慌张的问。
“你睡觉不老实,把我的腰当成那只猫了,怎么拽都拽不开。”宁归羽骗他说。
戚云:“……”你这腰劲瘦劲瘦的,一点肉都没有,那猫好歹有点毛,怎么就能搂错?
“咱们现在要干嘛?”戚云问。
“去花婆婆那里。”宁归羽说。
“也对,梁县人那么听她的话,她肯定身上有不少银两。”戚云说。
宁归羽:“……”
“带着这猫始终是一个累赘,要不然就先放李知意那里吧。”宁归羽说。
戚云点点头:“也对。”
二人走到老鼠洞旁,把猫一扔,戚云冲着大喊道:“李姑娘这猫先放在你这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洞口传来回话:“好……”
二人来到花婆婆的家里,昨日太黑没细看,原来花婆婆家里笼子这么多,都披着黑布,戚云随便打开一看……里头都是又大又肥的老鼠。应该是吃了迷‘魂‘药的,连个声都没有。
“她这是要干嘛?”戚云小声问。
“不知道。”宁归羽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花婆婆整天都不在家,所以二人才能进屋里看一看。
屋子不大不小堆满了书和一大堆药材,还有好多猫。
“哎呦!这么多猫!”戚云惊道。
戚云抱起一只小花猫就摸了起来。
宁归羽见状:“不许再带回猫了!”
戚云恋恋不舍的把猫放回原位,心道家里都有一只猫,再养这么多只承担不起……
“这花婆婆要是被抓了,这些猫可怎么办啊?”戚云说道。
“现在这不是你担心的事。”宁归羽手上拿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箱,“想想办法,把这木箱打开。”
“你不能吗?”戚云问。
“有钗子能。”宁归羽看着戚云的,但他的银钗已经被戚云挑唆当掉了。
“我得有簪子能,你看我哪有?”戚云摇了摇他的高马尾。
“花婆婆好歹是个女的,肯定有些首饰吧!”戚云四处看看说。
走到梳妆台前,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木簪子。
“让让让让,我来了。”戚云拿着簪子走过来说。
宁归羽自觉让开。
戚云拿起木簪就开始捣鼓。
没过一会儿,锁就开了。
戚云打开一看,满箱都是银两。
“这……”
“这些应该是花婆婆骗来的银两,还是待会儿还给百姓吧。”宁归羽说,然后又道,“拿几个也不成问题。”
戚云上手就拿仨,本来还想再拿几个,被宁归羽拉住。
“你又不缺钱拿那么多干什么?”宁归羽问。
“但是我现在很缺,跟你一起有一顿没一顿的。”戚云有点委屈的说。
宁归羽无话,见有人回来,对戚云说:“有人回来了,快走!”
戚云这才罢手。
宁归羽把木箱放回原地,和戚云从后窗跳出,躲在不远的小树林里。
“现在怎……么办?”戚云把银子放到宁归羽的钱袋里自己留了一个。
宁归羽靠在树上,闭着眼睛淡淡的说:“本王先补会儿觉,有事叫本王。”
戚云:“但是……咱们还没吃饭呢!”
“下顿补回来。”宁归羽说完就没声了。
戚云:“……”你睡我也睡!一起完蛋得了!
戚云想完,就往后一趟,都不用枕头也不顾脏不脏的,一闭眼啥事都不过问!
宁归羽睁开眼,见戚云这四仰八叉这般模样,勾了勾唇,闭上了眼。
要说戚云这个人睡是真能睡,一溜烟的功夫人就睡着了。
“怎么回事?这么吵?”戚云慢慢的睁开眼睛说。
当他清醒是,旁边宁归羽早就没影了,身上还盖着宁归羽的外衣。
“这殿下当的,都快赶上官人家里的温柔小娇妻了。”戚云嘀咕道。
戚云从树林里出来,发现花婆婆的家里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出来!出来!你这个老妖婆!”
“快出来!骗我们钱!还我女儿的命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花婆婆好端端的怎么就骗你们钱了!”
“就是!你们吃了豹子胆了?”
有些人的迷‘魂‘药解了,可有些人还是没有恢复。
戚云瞅了瞅天,这都大中午了,戚云立马就提出一个发出内心的疑问——他们到中午连水都不喝?
“咦?宁归羽在哪里?”戚云小声说道。
戚云往人群里走去,一边看着他们在那里互掐一边寻找宁归羽。
忽然,花婆婆的院门开了,花婆婆出来了。
花婆婆一出来,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花婆婆看上去不过五十多岁,此刻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她拿出一个哨子,放到嘴边吹出一个奇异的调子。
忽然,院子里一阵暴动,那些又黑又大的老鼠都窜出来朝院外的那些人跑去。
那些老鼠灵敏又矫健,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被咬伤了。
“花婆婆!您这是怎么了?”
一群人发出质问。
“就算我恶有恶报!我也要你们陪我下地狱!”花婆婆喊道。
顿时,哀嚎一片……
戚云也拿起腰间的匕首,砍向朝他而来的老鼠。
就在这时,戚云看见一个白影向花婆婆袭去,刹那间,花婆婆手上的哨子被打掉,人也被擒住。
戚云定睛一看,是宁归羽!来的可真是时候!
同时,一阵带有安抚的调子吹来,戚云闻声一看,李知意站在一颗大树下,眼睛蒙上黑布,手上也拿着一个哨子在那里吹着。
老鼠们听见曲子都回到了各自的笼子里……
人们见老鼠都跑了皆上前去,有向宁归羽道谢的,有继续谩骂花婆婆的,还有的依旧是询问花婆婆为何这样做?是受人威胁了等等。
戚云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他师父偷偷每次去青楼,姑姑都会骂他是中了狐媚子的迷‘魂‘药的感觉了。
戚云见自己没什么事,走到李知意面前,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救。”
李知意笑了笑,嗓子沙哑道:“无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我家人们报仇?”
“那姑娘怎么会有这个哨子?”戚云问。
李知意怔了一下,苦笑道:“我就是那花婆婆的徒弟,确切的说我是下一任的花婆婆,没有什么起居录,都是我骗你们的。”
戚云笑了笑:“所以说你是故意编出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扰乱我们,然后再让我们起疑心,你明明知道昨天晚上我和楚王会去花婆婆那里,所以你又圆了一下谎,再让我们半信半疑,明明知道今天肯定定会有大事,再让楚王去找你,你成了这场事情的最大的赢家。至于你所谓的申冤,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你最大的重心是在花婆婆那里。”
李知意听后说:“你挺聪明的,我虽然是这场事件最大的赢家也是失去的最多……想听真正的故事吗?”
戚云点了点头。
“我父亲的的确确是一个昏官,从我七岁的时候他升官来到梁县,那时候他就开始敛财,偷偷的搜刮民脂民膏。”李知意缓缓地说,“我娘死的早,听奶娘说我爹是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当时看上了我母亲,就强抢了过去,但是他却不珍惜,活活的将我娘打死了,我和他也不怎么亲,平时就奶娘关照我一些,我和他几乎不说话,那时候……花婆婆可以说算是我的亲娘,时时刻刻关照我,她说她没孩子,就把我当成她的亲闺女,教我训鼠的方法和迷‘魂‘药的做法。”
“就这样一晃过了七年,我都觉得花婆婆她就是我的亲娘,可是那时候我父亲他已经成了一个贪官!昏官!花婆婆看不下去了,她就组织人们写万民书告到上京,没想到明帝真的看见了,他派人抄了我的家,我爹给斩了,我当时也没好哪去,那些人要我当成祭祀品来平民愤,我当时就求花婆婆,可她一点情分都不念,还对我说只要我去祭祀了,她就可以在梁县的地位再升一位,我当时可是伤心透了,我恨!我把她当亲娘对待她却把我当成上位的工具,当时我就想报复她,我在祭祀的时候偷偷拿出了她给我的哨子,还有迷‘魂‘药的解药,对了,我忘说了花婆婆的迷‘魂‘药从来不在官家上使,好像是她们鼠仙媒婆的一种规定。”李知意说。
“那当然,要是对官家使不早露馅。”戚云在一旁说道,“后来呢。”
“我被扔进洞中以后,发现那些老鼠已经食肉成性,不好控制,我费了好久才让他们对我顺从,我也想过走出老鼠洞,可是那些老鼠不让我出去。后来,我想到一个,笨办法就是挖洞,然后再利用老鼠都帮忙终于通了这两条道路,等我出去以后才发现我说话都不利索,眼睛也见不得光了。”李知意无奈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报复县令?”戚云问。
“可能因为我父亲吧,还有就是只要我一直扮鬼吓唬县令,朝廷就会有人重视,曾经来了几个大官员,可是他们也只是看一看,连派人查都不查。反正也没事,我还可以继续吓唬花婆婆,直到她死为止。”说完她蒙着黑布的眼睛看向花婆婆的地方,好像能看到似的,神情哀伤。
可能那七年花婆婆真的把李知意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可是最后,李知意废了眼睛吃了五年的生肉活的跟鬼一样,把她曾经最爱戴的花婆婆送上了绝路。
戚云望去,好大的一场棋啊,如若花婆婆放下钱放下名利放下那莫须有的地位和贪心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宁归羽撑着一把伞走过来,挡在李知意头上:“走吧,去做个了结吧。”
李知意听后,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戚云也跟上,把宁归羽的衣服还给宁归羽:“对了,我的猫呢?”
“本王刚刚定了一家客栈,那猫在客栈里呢。”宁归羽说。
“哦,那就好。”戚云说。
终是两败俱伤,叹尽人世,名利云云,恩情云云,如是大梦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