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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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lpha基地的大门前，地上拖行的窃皮者尸体已经引来了一连串尖叫。门口执勤的民兵向前迎了几步，头盔下的声音沉闷而冰冷：
“请止步。”
赵珩配合地站住，怪物肿胀的双腿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走内部通道，去测验者。”他简单地蹦出几个单词，“他和我一起。”
周瀛顺从地出示id接受检查。民兵确认了他的身份后询问道：“你的指导员是谁？我们有义务进行通知.......”“不用。”赵珩在身后生硬地打断他，“我们赶时间。我会亲自和他说的。”
士兵犹豫了下，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又快速地扫过赵珩的脸：“......好的，请随我来。”
二人快速把尸体拽到内部通道，防止进一步的人群聚集和恐慌。周瀛有些紧张，在新环境的前一段时间他通常是守规矩的那一派。但他没有傻到质疑赵珩的行为，只是尽量降低存在感在他身后跟着。赵珩走得很快，轻车熟路并不打算多解释的意思。内部通道几乎没有装潢，露出level1原本水泥质地的墙壁和微微洇水的地板。大约无言地前行了四五百米，赵珩在一扇双开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他简单地解释道，“你跟着就好。”
我已经跟到现在了。周瀛腹诽道。大门随即被推开，一股冷气立刻冲了出来。好冷！周瀛的手臂上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定神向前看去——他们此时位于走廊的底端，沿途是一扇扇紧闭的实验室门。随着前进的步调，各种穿着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在门上镶嵌的玻璃中一闪而过。周瀛觉得每个方向都在呼呼吹着冷气，四周只有微弱的风声和脚步声。“我们这是去见谁？”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研发部的一把手。”赵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沉稳而冷静，“若岛风见。”
这就是强者的特权吧。周瀛边走边想着。因为赵珩强到后室皆知，所以他的想法和建议总能迅速对接到最合适最顶尖的人完成。如果是自己想要完成这个额外课题呢？恐怕得先上报文森特。就算他的教练同意，大约也要写申请表给更上一层的组织，然后就是战斗小队调遣，任务分配......
想多了，大概率是文森特一开始就冷着脸告诉他不行。
回过神来时赵珩已经开始礼貌地敲门。进入的准许很快得到，周瀛跟了进去。这是一间非常明亮的实验室，器具试剂整齐到堪称森严。实验桌几乎定做了一面墙的长度，不同工作区域的划分也是泾渭分明。“渡边，有什么事？”
周瀛随着声音望去，这声音意外的年轻。房间的角落摆着样式简单到简陋的小方桌和硬板凳，左侧大约是办公桌，但区别于前厅办公桌那样沉重的木料和敦实的建构，换成了非常轻便简单的复合板材，样式也是最朴素的宜家风格。若岛风见正坐在桌前，冷着脸开口。
“若岛。”赵珩对她点点头，“是有一个想法亟待验证。”
“我带来了一只昏迷的窃皮者，仍有生命体征所以你注意实验安全。我想知道的是，窃皮者的□□有没有药用的可能？”
“并且，这个点子不是我想到的，是来源于周瀛。”赵珩侧身让出一些，“这是你们这一批的新民兵，我很看好他。”
周瀛这时才细细观察起若岛风见。她是为颇为年轻的女性。短发，利落的一刀切。眼睛很大，黑瞳仁正沉沉地望着他，辨不出喜怒；铅白色的实验服胸口挂着名牌，简单地电镀着“测验者-若岛风见”。与此同时若岛也在观察者他——身材匀称，精瘦；神态有些紧张，眼神倒是很亮。“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她开口道。
周瀛一怔，思索了一下：“是看生存手册想到的。我觉得在战斗中能够迅速止血能提高很多队员的存活概率，但是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特效药。但是读到窃皮者有这样的特性，我怎么想都觉得药用的价值非常大......如果可以的话。”
“添麻烦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
一时没有回音，若岛和赵珩都好像雕塑一样冻着。周瀛刚想硬着头皮开口，若岛终于说话了：“你这个想法，很平庸。”
周瀛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若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组织，半数以上有点意识的战士都能想到这件事。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点子。”
“但是你运气好。我们部门或者别的小组的战士打过很多次申请，比你精妙绝伦的想法多的是。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些研究是批不下来的。”
“因为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大团体，也已经越来越疲于战斗。能保证教学用的实体运回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活着的高危。整个后室，除了赵珩，也没几个能把这个点子马上落实并带给我的。你就感激他是个好人，并且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用来帮你吧。”
“没必要这么说。”赵珩不赞成地敲了敲桌子，“他还是个训练没几天的民兵，有这个意识已经很不错了。你有空的话，尽快投入研究。”
若岛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就被赵珩截住话头：“我明天去疑云港。”
一时之间静得可怕。若岛迅速回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可以，我会马上着手这个项目的。只要能做出来，我会把这个......周瀛的名字报上去。”
赵珩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对着二人点了下头，没有任何拖拉地推门离开。周瀛还在犹疑的功夫，旁边若岛带上橡胶手套的声音已经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她好像没有和周瀛继续搭话的意思，动作麻利地穿着防护服。“那我先走了。”周瀛回头打了个招呼，原本以为自己仍然不会得到回复，走到门边时听到若岛的声音传来：“渡边本来能把窃皮者带回BNTG的。”
“然后呢？”周瀛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我不需要对你证明什么。”
“你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一只窃皮者而已，这个议题的优先级是很靠后的！他身上有更重要的任务！”
“你们一个个的都把赵珩当个人吧！”周瀛恼怒地转头，“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选择？MEG和BNTG又有什么资格替他选择？他除了做自己分内的工作，休息时间都不能自己支配了？他是个能自己思考的成年人好不好？”
“差不多行了，别真把赵珩当机器人了。”
打开宿舍门，一股疲惫骤然袭来。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斯科特正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看着电脑。周瀛烦躁地脱下沾着乱七八糟污渍的作战服，冲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扑回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几乎没有一处肌肉不在酸痛抽搐。他拧开自己这边的台灯，就听到身后幽幽地传来一句：
“你出名了。”
“大家都在谈论那个被Henry接走的男人。”
“名人效应啊——”周瀛瘫着，惫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们就是再喜欢Henry，也不能把他当骡子使吧......”
“造神在哪里都是危险的。”斯科特抿了一口白水，“Henry·Zhao最好有本事把他这个第一永远当下去，露出破绽的那一天他就完了。”
“谁能永远当第一啊？”周瀛愁眉苦脸道。
“那他就祈祷自己能在巅峰的时候直接死掉。”斯科特平静地回过头，“他连能力下滑当第二名的机会都不会有，而且最好别有......”
“我懂。”周瀛对上他的视线，“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我劝你，别和他走太近。”一对视，斯科特就立刻将脸转了回去，“别和任何人走太近。”
“啊，我舍友也不行？”周瀛笑着说。
“是的，不行，我会离所有人都远远的。”斯科特立刻将转椅滑了回去，默不作声地继续盯着电子屏。
“今天我和测验者的老大吵了一架。”周瀛在床上翻了个身。
“天呐，你就是个闯祸精......”斯科特面无表情地吐槽道，“本来他们就热衷于压榨前线完成实验KPI，你还敢和部门的顶级领导吵，特别是在你没什么用的情况下？”
“等着被强编进任务小队喂猎犬吧。我很快就能住单人间了，可喜可贺。”
“是因为——”
“因为什么重要吗？”斯科特不耐烦地打断了周瀛的辩驳，“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能不能低调点？你和Henry的频繁往来也影响到了我，从训练场到宿舍这段时间有起码八个人来向我打探你们在做什么！想死别拉着我，周。”
“......对不起。”
斯科特的镜片上反射出跳动着眼花缭乱数据的显示屏，没有作声。
周瀛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斯科特的话。他明白斯科特说这些不是纯粹地情感宣泄，他已经足够给面子，直截了当地给了自己一些提醒了。仔细想来，进入后室的短短时日，与赵珩的互动多到已经会遭人嫉恨的程度。直到和斯科特的聊天之前，他都沉浸在一种飘飘然的兴奋里。后室第一梯队的强者给了他一些优待，一些关照，但不代表自己的能力已经能与他匹敌，更不代表自己已经被他接纳进了自己人的阵营——退一万步讲，就算赵珩真的愿意算上自己一个，他真的有实力和数不胜数想要得到赵珩庇佑的那些人争吗？斯科特说得没错，即使他没有炫耀的意思，今天的一系列行程已经高调过头了......某些激进派会视此为“宣战”的信号，他哪天在去训练场的路上被人捅一刀都有可能。究其原因，没人把他当回事，而当赵珩的挂件这个职位比他本身的价值要高。
一时满屋俱静，周瀛拼命思考着先安静脱身离开风口浪尖的可能。赵珩明天就会去疑云港，大约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这段空档他除了日常训练还能做些什么，赵珩的好意他又能怎么还上呢？还要考虑最坏的情况，赵珩回不来了——人一旦在绝境中抓住些什么，便如同溺水者抓抱浮木，无论如何也不想松手。赵珩，你的第一名再坐久一些吧，就算是给我的目标了......
“你要是很闲又缺钱花，可以看看论坛。”斯科特的声音突兀而如幽灵一般出现，“没人禁止过训练兵出外勤。当然，你也别傻到什么等级的任务都接。老老实实在B级先转一会吧。”
“我明白。”周瀛盘腿坐着，手表已经将论坛首页投屏上墙。他突然有些烦躁——筛选出B级的任务贴，周瀛随意地浏览着。不想再如此小心而循规蹈矩地生活了，难道在赵珩回来前我就什么也做不成？你的时间不配，你僭越了，你打扰了......若岛风见和千千万万等级比他高的后室之人，冷漠地向他俯视着。
只跟着训练的步调走，太慢。
绝大多数是要穿梭的层级跨越过大，因而发布求助的跑腿任务。这些任务周瀛不打算接，他现在几乎对后面的层级一无所知；但是为了B级的报酬就雇一个向导，实在是太不划算的事了。又有些是杏仁水或普通食材的求购，这些物资他也没有盈余，如此一来可供挑选的任务就更少了——周瀛百无聊赖地刷新着，直到他看到新出现的这样一个标题：
“我需要有人在Level13为我申请一间房间。”
他有些好奇地点进去，主楼的信息寥寥，字号字体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但是报酬在B级任务里不算低，甚至上调幅度到了7%~8%。
“我需要有人在Level13为我申请一间房间。拿上我的东西放在房间的橱柜里，守着它度过一晚，第二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奇怪到让人心里发毛的任务，周瀛想着。俗称无限公寓的Level13，危险性有但是不算高。不需要层级跨越，不需要强制的战斗，运气好的话只是熬一整晚的夜，就能获得一笔如今对他来说不菲的收入——
“我接了。”回帖人YingJo。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