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在上》一念开明

25、第 25 章 张公祠

　　“我不知道你们是学了巫术还是道法，但在我这尊半神面前，都是区区人类，不堪一击。”
　　张有福居然自称半神，这简直是侮辱了神。
　　这时，张有福的容貌突然变了，一层一层，如同脱皮般，露出了他最初的容颜。
　　刚才跑过来接厉沉的时候，桑榆趁机甩出了巫针，这时正好发作了。
　　“涂来庆！果真是你！”
　　桑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涂来庆，你个杀人恶魔。不仅杀了毓泽城无数无辜百姓，还在寿宴上，将自己的结拜义兄，屡次帮助你的尹老爷一家老小和宾客百余口人全都用巫术残忍杀害，把他们困在废墟中永世不得超生，你真是畜生！”
　　“这样的你，如何能成神？如何配成神！”
　　张有福，不，涂来庆愣了一下，抬手摸自己的脸，但只怔了一瞬，他便仰天狂笑起来。
　　“你们居然去过林州了。”涂来庆脸色突变，彻底撕下伪善伪装的涂来庆变得犹如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般恐怖，“既然这样，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们了！”
　　桑榆根本不怵他：“是你的末日到了！”
　　面对桑榆的挑衅，涂来庆没有理她，反而抬头向上望了望，接着说了一句：“子时到了。你们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吗？”
　　今日……今日似乎是十月初一。
　　十月初一！
　　桑榆猛然抬头，鬼门打开的日子。
　　涂来庆突然笑起来，那笑中透着森森诡异：“我的功德不剩多少了，只要过了今日，我功德圆满，就可飞升成神了。到时候，你们就谁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外面狂风大作，即使在洞中，也能感觉到天雷将至的天威。
　　“这是飞升的渡劫雷，”厉沉神情凝重的看着桑榆，“他真的要飞升了。”
　　怔了一瞬，桑榆很快反应过来：“不行，我们得阻止他！”
　　桑榆连忙开始念咒，厉沉也提好了刀，就连小和尚也坐在一边开始念经，但涂来庆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掏出一个东西展开后，竟然是柳凝月的那张美人图！
　　不同的是，里面出了房屋和美人，竟然多了许多百姓的身影，目测已经有百余人，其中还有张涛等桑榆眼熟的人。
　　桑榆不自禁的冒冷汗：“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让你们成为我的功德呀！”
　　涂来庆甩手一辉，画飞到了空中，画中的大门打开，竟然将他们三人全都吸了进去。
　　做完后，画掉到了地上，被一个人捡起还给了涂来庆。
　　“接下来怎么做？”黑衣人问。
　　涂来庆狞笑：“他们身上有法力，我要全都吸干净，让他们成为我的神力。不过，今晚的阴魂众多，恐出差池，你进去看着他们！”
　　黑衣人：“是。”
　　说完黑衣人便也进了画中。

　　再次进入画中世界，那种恐慌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不，应该说比上次的恐慌更甚，因为，这里正在不断涌入大量的阴灵。
　　桑榆看到了张涛，看见了尹先生、崔举人，还有许多在现实中眼熟的人。
　　他们全都是呈透明状，没有表情，身体僵硬，如行尸走肉般在街上徘徊。
　　身旁的厉沉忍不住皱眉：“这些阴灵很奇怪，看着不像是完整的魂魄，倒像是只抽取了人身上的一魂而已。”
　　听到厉沉这样说，桑榆也发现了问题。
　　确实，如果涂来庆将所有人的魂魄都吸收进画里了，那他们就不会如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了，肯定会疯狂向他们发起攻击，不需要多久，就能把他们撕碎。
　　因为在这阴气旺盛的画中世界，桑榆的法力无法产生效果，相对应的，她也就不能给厉沉提供助力了。
　　但是，涂来庆将这么多人的一魂送进画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待他们找到答案，变故丛生。
　　先是阴灵进来的通道被关闭，接着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在金光的照耀下，这些阴灵开始变得痛苦起来，他们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叫喊，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恐惧和害怕。
　　看见这种情形，桑榆不免焦急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做？”
　　厉沉按住她：“不要随便动作，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阴灵的叫喊平静了下来，但桑榆却看见，这些阴灵的头顶似乎有黑气冒出来，黑气在天空聚集，竟然形成如乌云般壮阔的鬼气。
　　鬼气变成丝丝线状不断朝天空飘去，与空中的金光不断融合，竟然发出诡异的红光！
　　桑榆抬头看着红光，神情凝重：“涂来庆到底想做什么？”
　　厉沉的脸色早已面临崩盘，他已经明白涂来庆到底在搞什么了。
　　“这些阴灵，都是城中百姓心中恐惧的化身，涂来庆将恐惧的力量集中，并且把恐惧的情绪放到最大，然后收集起来。而百姓在恐惧的时候想的办法就是去拜神求佛，寻求庇佑，而涂来庆抓住了这种想法，用这种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功德。”
　　这种抽人魂魄的方法，会使百姓的寿命大大削减，无异于慢性杀人。不用十几年，毓泽城将成为一座死城。
　　而曾经为神的桑榆经厉沉一提醒已然想到了这些，她虽然不是人类，但是却有守护人间的责任，她不能让涂来庆这种恶魔扰乱人间。
　　“厉沉，我们得阻止涂来庆吸收这些力量。”
　　桑榆祭出鹿角玉，白光骤然变成粉色，桑榆粉色的衣袍迎风飘扬，不知道是不是厉沉的错觉，他感觉桑榆的身体，似乎又变得透明了几分。
　　“厉沉，我给予你力量，尽情的杀吧！”
　　桑榆厉声大吼，绵绵如春风的力量倾巢而出，射入厉沉的身体。温柔的力量一经转移，立刻变得如利刃般锋利。
　　“还有我，”一直被两人忽视的小和尚也高声大喊，“我有梵音，可护你安全。”
　　桑榆的法力，加上小和尚的梵音，厉沉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已经有以前六成的实力了。
　　厉沉再不耽误，提刀狂奔，冲着那朵黑压压的乌云当头斩下。
　　粉金光芒大盛，轻易的把漆黑的乌云压下，厉沉再次怒吼，手中的刀继续向下，生生将乌云劈成了两半。
　　恐惧之气四散溃逃，回到了阴灵的体内，天空中的金光也被迫停止了吸收。
　　厉沉收刀，他耳朵一动，听到一个很细微的破空之声，他立刻提刀一挡，正好挡住了一股剑气。
　　“敢坏我们的好事！”
　　黑衣人骤然出现在空中，他不断的向厉沉发动攻击，招式及其凶猛，竟然将厉沉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等看清黑衣人剑上的金光后，厉沉明白了，涂来庆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了黑衣人。
　　厉沉早就看透了黑衣人，他本不是用剑的，即使有涂来庆的力量加持，可以一时的压制住厉沉，但是，他是不可能战胜厉沉的。
　　厉沉目光一凛：“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了，速战速决。”
　　厉沉将断刀往空中一举，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闪电倏忽而至，汇聚在厉沉的这把断刀上，犹如神兵天降。
　　“天——命——”
　　随着厉沉一声大吼，断刀夹杂雷霆之势汹涌而下。
　　这次与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这股力量充满着神圣的气息，竟然将象征功德的金光轻易摧毁，直取黑衣人面门。
　　黑色面罩缓缓掉落，黑衣人也露出了真容。
　　红衣，红花，赤蝶花香，竟然是柳凝月！
　　厉沉愕然收刀：“柳凝月，你不是死了吗？”
　　柳凝月抿着唇一脸凶狠：“我是死了。但是，只要这幅画在，我就能无数次重生，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竟然是这样。
　　远处的桑榆和小和尚奔跑而来，看到柳凝月后，桑榆也怔住了。
　　但是一联想涂来庆的身份，以及柳凝月当时奇怪的表现，桑榆已经猜了个大概。
　　“柳凝月，”桑榆说道，“别傻了，涂来庆一直利用你。他当初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就轻易把你抛弃了，还任由我们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
　　桑榆是真提柳凝月不值，但是柳凝月却执迷不悟。
　　“别以为你有多聪明似的。老爷在利用我，我一直知道。但是自从我偷跟着他去地下室被他发现，他却反放了我以后，我就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了。”
　　柳凝月笑道：“我在这破画中孤独的待了好几百年，寂寞，无聊，无趣，是老爷让我的人生有了乐趣。是他让我变得强大，还赋予我人的身份在他身边伺候，这几年，我过得特别快乐。”
　　桑榆怒其不争：“你喜欢他，真心待他，可涂来庆却时时刻刻想杀你！要不然你以为你到了人间为何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为何他明知你有可能会暴露还把你留着？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把你推出来让你替他死呀！你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他迟早都要遭天谴的，你何必跟着他一起遭殃？”
　　柳凝月脸色闪过一瞬的惊诧和悲伤，但很快便又笑起来：“他杀谁与我何干？他待我很好，被他杀死又何妨？”
　　这真是魔怔了，桑榆还想劝柳凝月，柳凝月却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受死吧！我是不会让你们离开这里去坏老爷好事的！”

　　既然身份暴露了，那柳凝月自然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用自己的法术了。
　　柳凝月又露出那种邪魅的笑容，摄人心魄，在人最放松的时候，她立刻放出红光，红光如利箭，射入人心脏，即刻便尸骨无存。
　　“你这一招对人有用，对我们，你省省吧！”
　　桑榆也不再同情柳凝月，对于一个没有道德底线只知道一味茫从的人来说，费多少口舌都是无用功。
　　“是吗？”柳凝月笑的奸诈，“我如今可是有老爷词语我的功德在身，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听到这话桑榆立刻警觉起来，红箭射过来的时候，迅速翻身躲过。
　　但柳凝月对她只是虚晃一招，她的目标是小和尚。
　　眼看着红箭就要射到小和尚身上，一个身影快速的略过，一把抓住了红箭。
　　犀利无力的箭在厉沉的手中，顷刻便化为了血水。
　　柳凝月惊呼：“原来你真不是凡人！”随后柳凝月狂喜：“太好了，只要吸了你的功力，老爷即刻便可飞升成神！你的命，就留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柳凝月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镜子是普通的铜镜，柳凝月不过一挥手，里面竟然蹦出无数的恶妖邪魔。
　　这些东西厉沉都认识，几乎都是他以前打败的那些魔族高手，以及大妖，他们居然都被涂来庆给炼化了！
　　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惧，但现在，他自己的力量没了，只能靠桑榆和小和尚赋予的法力战斗，根本无法与以前相比。
　　“哈哈哈，你们就死在这里吧！”柳凝月放出这些邪魔，狂笑着消失在空中。
　　桑榆虽然不认识这些东西，但是却本能的感觉到这些东西是及其厉害的，他们根本打不过。
　　“厉沉，退后！”
　　桑榆甩出鹿角玉，粉色光芒将三人围住，形成一层结界，桑榆祈祷，但愿这能抵挡住他们的攻击。
　　妖魔大吼着冲了过来，他们不断击打着结界，结界摇摇欲坠，很快便出现了裂痕，坚持不了多久了。
　　厉沉见状毫不犹豫的走了出来，他把桑榆往后推：“桑榆，你带着小和尚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桑榆抓住厉沉的胳膊不让他走，她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不能出去，我们要在一起！”
　　厉沉被最后一句话取悦，难得露出开怀的笑容：“别怕，我会没事的。”
　　说完厉沉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邪魔的阵营。
　　“厉沉——”桑榆放声大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担忧和害怕，变得嘶哑了许多。
　　这时天空发出一阵狂口，紧接着，一道巨大的洞撕开夜空，明亮的光照耀而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出现在洞口。
　　是出口！
　　桑榆立刻收了结界，拉着小和尚往厉沉方向狂奔，边跑还边念咒，召唤出了她最强的阵法，将邪魔暂时困住。
　　“厉沉，找到出口了，别恋战，我们走！”
　　厉沉没有逞英雄，立刻跟着桑榆往出口跑。刚一过去洞口，他们就被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吸了进去。
　　片刻后，他们回到了毓泽城。

　　桑榆抬头，赫然发现他们站立的地方，正前方便是林府。
　　但他们此刻没有心思去找张雅宜夫妇拜访了。
　　因为，半夜时刻，本该歇息的百姓，此刻却纷纷从住所走出，一个接一个往郊外走去。
　　他们动作僵硬，脸色绷着，状似神游，跟画中他们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应该是涂来庆又出幺蛾子了。
　　此刻桑榆的脑中立刻冒出三个字——张公祠，她看向厉沉，在厉沉的眼中她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小和尚往张公祠赶。

　　已经有大批的百姓到达了张公祠，他们一个一个献祭般走进了祠堂。
　　此刻的祠堂已然不是以前的祠堂，大殿中布满了尖刀利枪，百姓没有意识，只会门头往里走，一进去，便被尖刀刺中，倒地身亡。
　　鲜血流入地面，渗到地底，全都流进了涂来庆的身体里。
　　桑榆三人来到张公祠，便看到了如此恐怖的画面。
　　“这涂来庆疯了！他是想用全城百姓的鲜血来实现自己的圆满吗？这不是草菅人命，为何还会引来飞升的雷劫！”
　　桑榆不理解，她从未飞升过，她生下来便拥有神格，虽然现在没有了。
　　“因为，百姓实实在在给他供奉香火了。”厉沉皱眉，“但这样下去，涂来庆铁定会成为邪神，涂炭生灵。”
　　桑榆面露担忧：“但以我们的法力……恐怕难以将他杀死。”
　　沉吟片刻，厉沉想了个法子：“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跟小和尚留在这里，尽量阻止百姓死亡，我去搬救兵。”
　　桑榆紧张道：“搬救兵？你去哪搬救兵？会不会有危险？”
　　“找以前的属下，”厉沉朝桑榆笑笑，“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最终厉沉还是去搬救兵了，桑榆也没闲着，她在祠堂外建了一个阵法，百姓进不来，自然也不会再有人死去了。
　　不过，百姓越聚越多，很快便站满了整个院落，桑榆默默祈祷厉沉赶紧回来。
　　心有所想，抬眼便实现了，厉沉回来了。
　　桑榆高兴的跑去迎接，却见厉沉神情沮丧。
　　“你为何这表情？没搬到救兵？”
　　厉沉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原型的钵状器皿递给桑榆：“他只给了我这个。”
　　桑榆接过来，旁边的小和尚也凑过来瞧，开心的说道：“咦？这不是我们化斋用的钵吗？”
　　桑榆很想教训小和尚让他不要乱说话，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她没心情再跟小和尚闹了。
　　厉沉解释：“这确实是个钵，不过不是凡间之物，是个可将鬼怪、妖魔尽数收服的神器。”
　　小和尚惊呼：“这么厉害！”
　　但桑榆却一下明白了，这东西只对妖魔鬼怪有用，意思就是对神仙无用了。
　　怪不得厉沉沮丧。
　　桑榆想安慰他，厉沉却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人走茶凉，在哪里都适用，天界如今是不会再帮我半分。能借到这个已经是不易了。”
　　说着厉沉话锋一转，神情再次变得严肃：“不过，他提醒了我。如果我们让涂来庆成功飞升成神，那以我们的身份，是不能杀涂来庆的。否则，那天雷就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这个“他”是谁桑榆不知道，但是厉沉这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神，而且听他口气，他也早知道桑榆是神了。
　　见到桑榆怔怔的样子，厉沉浅笑了一下：“听到我猜出你神的身份很惊讶？其实你真的很明显，就那鹿角玉，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那白光，是神力。”
　　呆愣了片刻，桑榆回神，笑笑不再谈及此事。
　　桑榆：“那我们要怎么杀死涂来庆？”
　　厉沉：“我们有神钵，就不再惧怕涂来庆豢养的妖魔了，但他本人，现在的我们是打不过他的，我们得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他吸收法力的关键时机。”

　　桑榆和厉沉再次下去了地下室，不过这次他们没带小和尚，让他在地上安全地方等着他们。
　　这一次他们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涂来庆的山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气，香火的神气被血气压制，根本无法闻不出来。
　　这次桑榆和厉沉学聪明了，为了不暴露行踪，桑榆把从道士身上搜刮过来的隐身符用上了，现在，涂来庆和柳凝月看不见他们。
　　两人躲在一处柱子后面，对面便挂着那幅美人图。
　　厉沉一个眼神看向桑榆，桑榆立刻会意，先毁掉画，以防再次被吸入。
　　但是画毁了的话，柳凝月……
　　桑榆甩甩头，柳凝月助纣为虐，她不能心软了。
　　虽然有隐身符，但是桑榆仍然蹑手蹑脚，走到画旁边后，她手指凭空生出火焰，迅速点燃了画。
　　画被烧了，很快就引来柳凝月的注意，她焦急的奔过来去灭火，却被拦腰一拳打翻在地。
　　因为打了人，隐身符便没用了，桑榆和厉沉都暴露了出来。
　　“是你们！”柳凝月吐了口鲜血，咬牙切齿说道，“你们是怎么从画中出来的？”
　　桑榆板起脸：“关你什么事！”
　　眼瞅着画已经烧了一半，柳凝月迅速起身再次去灭火，却被桑榆拦住。
　　桑榆伸出一指点在柳凝月额头，她登时便被定身不动了。
　　画继续燃烧，很快便烧的没剩多少了。
　　“柳凝月，我不舍得杀你，但你做的孽债太多，我不能留你了。”桑榆叹气，“这，或许就是你最好的死法了。”
　　“你们……”柳凝月忿忿，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画被烧毁。
　　生死危机这一刻，她想的还不是如何灭火，而是眼珠一直转着，她想往后看，想再看涂来庆一眼。
　　桑榆心中的怒火更旺盛了：“别看了，你都要死了，你见他来帮你了吗？他是不可能舍下自己的香火传承，来救你的！”
　　墙上的画越烧越短，很快只剩最后一角了。
　　柳凝月眼角落下一滴泪，绝望的不再反抗：“我知道，我在他心中，没有分量。可是……可是……”
　　最终柳凝月还是没把话说完，随着美人图的烧毁，她也随之消失了。
　　而涂来庆，自始至终，他连眉都没皱一下。